第60章 第60章
自從上次安安在幼兒園被欺負后,黎宵就有點不放心,之后每天他都去幼兒園接孩子,接完孩子也不回家,而是帶著安安去那些興趣班看看。
他現在接觸的圈子廣了,知道一些有錢人的孩子在上完學后還會學別的東西,鋼琴跳舞馬術跆拳道……之前他跟江柔說起過,江柔說孩子還太小了,這幾年讓她多玩玩,等過幾年大了些再看她興趣學些別的。
黎宵之前同意了,覺得安安天天無憂無慮的樣子確實不錯,他小時候就沒這么快樂,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小伙伴,他和江柔又寵愛著,天天一點煩惱都沒有。可現在不行了,安安性子太軟了,打她她還會夸你厲害的那種,要不是疼了,她恐怕也不會回擊。
這樣以后再次被欺負了怎么辦?他和江柔不一定就在身邊。
于是,黎宵跟人打聽了一些教小孩子跆拳道、柔道的教練,天天帶著安安去看,看她喜歡哪個,自己挑一個學。
安安一開始還很開心,以為爸爸是帶著她玩,但后面看到是打架,嚇得直往旁邊躲,拉著爸爸的衣服要走。
黎宵頭疼,他就不明白了,他小時候兇成那個樣子,怎么就生出這么個乖乖軟軟的女兒?
想來想去,覺得隨了江柔。
最后還是江柔讓他帶孩子找個擊劍教練看看,擊劍運動員身上穿著擊劍服,而且也沒有那么激烈,安安應該會好一點,而且擊劍強身健體,也能達到目的。
黎宵都沒聽過擊劍,不過還是去找了,然后還真找到一個比較有名的教練,那教練是港城那邊的,曾經代表國家參加過奧運會,雖然沒有拿獎,但也是很厲害了。
他現在是一家俱樂部的擊劍教練,俱樂部里面有很多項目,有吃的玩的還有專門訓練的場地,很大,是幾個有錢富二代開的,黎宵也是被朋友介紹來的,黎宵帶著安安過去的時候,教練正帶著幾個小孩子訓練。
旁邊還有幾個大孩子自己在練。
那幾個小孩子跟安安差不多大,教練在說話的時候,還有兩個在打打鬧鬧,氛圍很好。
安安看到這些穿著白衣服的人,似乎沒有感到害怕了,哪怕是看到那幾個大孩子拿著劍互相攻擊對方,也沒有往后躲,而是好奇歪著腦袋看。
就這樣,安安成了一名小小的擊劍手。
每周二周四放完學就去俱樂部學兩個小時的擊劍,效果如何江柔和黎宵還看不出來,但瞧她那樣子,應該是玩得很開心。
江柔接她回家的路上,她嘴里還“啾啾啾”的叫著,自帶音響效果。
一邊蹦蹦跳跳,還一邊抬起頭興奮跟江柔說:“媽媽,我以后比小李飛刀還要厲害,我會保護你跟爸爸的——”
江柔聽了會心一笑,最近電視上播放小李飛刀,安安很喜歡看。
“那就謝謝安安啦。”
“不客氣。”
三月中旬的時候,常勇家出事了。
這事還是董明明先跟江柔說的,江柔一直在外面住,跟班上的同學來往不是很親密,雖然董明明現在換了專業走了,但兩人平時都約著一起吃午飯。
董明明就是吃飯的時候跟她說的,她知道江柔老公之前在常勇手下辦事,還聽江柔說起過常勇老婆的事,所以就把常家的事跟她說了。
“你老公之前那個老板是不是叫什么常勇?就是靠姐夫發家的那個,名字我也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這個人,他姐夫出事了,好像是公司的商業機密被盜,現在幾個房地產行業巨頭都在聯手整他們一家,恐怕要完了。”
江柔聽到這話,驚訝的抬起頭看她,忍不住問:“怎么回事?”
董明明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家跟他們家沒有生意來往,這些我都是聽朋友說的,反正就是被人整了,不過他們自己也有貓膩就是了,不然怎么會完的這么快?好像是從過年那段時間開始他們公司就開始接二連三出現問題,一開始是偷偷變賣地皮,現在已經是大肆拋售股票了,資產嚴重縮水,再過不久應該就要宣布破產了。”
說完感嘆的搖了搖頭,“那么大的一個公司,說完了就完了。董成磊那個老家伙,這幾天嚇得在公司里嚴查,生怕公司里也有內鬼。”
董明明現在接觸家里公司了,她也在暗中開始培養自己的人,對圈子里發生的事,不像以前一樣什么都不管,而是都會去了解,哪怕沒什么關系的事她都會去打聽。
這點她還是跟江柔老公學的,因為她發現江柔老公之前哪怕只是在常勇手下當個助理,他對圈子里的事也會了解的特別多,這些看似沒什么用的小細節,有時候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現在董明明對圈子里的那些人不是兩眼摸瞎,該說什么話,該用什么態度,她心里都有一桿秤。
江柔沒想到常勇姐夫公司現在就出現問題了,這比上輩子早了好幾年。
下午黎宵回家,江柔沒忍住問他這事。
江柔正在廚房里做飯,他回來的時候,最后一道菜剛好下鍋,黎宵手里還拎著一道菜,是他路過一家招牌店買的鹵味。
安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鼻子尖,聞到香味立馬爬下沙發沖過來,開心道:“我要吃。”
黎宵沒好氣道:“去洗手。”
剛才他進門的時候,小家伙看到沒看他一眼,一看他帶吃的回來了,立馬就飛奔過來。
安安乖乖跑到廚房里去洗手,她知道自己個子矮,還搬著一個小板凳。
洗完手,立馬跑回客廳爬上凳子,然后去拿鹵豬蹄吃。
鹵豬蹄被切的一片一片,旁邊還有醬料包,小家伙十分熟練的用嘴咬開醬料包,全都倒在鹵豬蹄上。
拿著一塊放進嘴里,然后又拿著一塊準備下去送給媽媽吃。
不過她動作沒有爸爸快,黎宵自己嘗了一塊,又拿了兩塊去廚房,將肉放到江柔唇邊。
江柔垂眸看到唇邊的肉,對他淺淺一笑,張嘴吃下。
黎宵也笑了下,指尖沾了一點醬料,他收回手直接放進了自己嘴里。
然后走到廚房里面去洗手,拿碗筷盛飯。
安安站在廚房門口看到了,不高興的鼓了鼓臉,把手上的肉塞進嘴里自己吃了。
吃飯的時候,江柔問了常勇家里的事。
黎宵點頭,“這事我也聽說了,常勇姐夫今天下午還被警察帶走了,離破產不遠了。”
“房地產行業本來競爭就很激烈,他姐夫也是個厲害人物,手中無數資產,他要是倒下了,其他人得賺翻,你說那些人能不合作?”
“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的事很正常,破產的公司多了去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江柔皺眉,“那趙云呢?”
黎宵聽到這名字,臉上有一瞬間的復雜。
江柔奇怪,“怎么了?”
黎宵給她碗里夾了菜,然后輕描淡寫道:“她年初跟常勇離婚后,就帶著孩子出國散心了,聽說到現在還沒回來。”
江柔沉默了一下。
黎宵搖了搖頭,“別多想,咱們沒親眼看到的事不能妄下斷論,可能她就是覺得國內呆著太傷心了,想去外面看看。”
江柔抬眼看了黎宵一眼,發現這家伙現在真是越來越謹慎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江柔放心他在外面不會被人坑。
晚上吃完飯,付飛還突然打了個電話給黎宵,黎宵正在廚房洗碗,江柔把電話放在他耳邊接的。
電話里付飛似乎很激動,“艸,常勇姐夫被警察帶走的消息現在都已經刊印在報紙上了,也不知道誰干的?現在他們公司的人能跑的都跑了,我剛才打個電話給前同事,他也準備離開,這個月的工資恐怕發不出來了,他不想白干。”
“你有沒有錢?趕緊趁機撈點湯喝一喝,銀山那邊有個地皮還沒人看上,你趕緊去拍下,你以后不是想開公司嗎?那塊地我去年看過,以后肯定能發展起來。”
付飛就是做設計的,g省的每塊地他心里都有數。
黎宵忙道:“我去問問。”
付飛比他還急,“問個屁?趕緊拿錢,我已經開車過來了,你準備二十萬,我帶你去找人。”
“我告訴你,以后你公司建起來了,留一層給我當工作室。”
“一句話的事。”
黎宵碗也不洗了,滿是泡沫的手在水龍頭下隨便沖了兩下,也不管有沒有洗干凈,直接在身上蹭了蹭,轉身就往房間里跑。
江柔手機還在舉著,里面還能聽到付飛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路上有點堵。
黎宵在房間里翻找,一邊找還一邊喊,“江柔,家里存折呢?”
客廳里的安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電視也不看了,好奇的跑到房間門口伸長脖子看爸爸。
家里存折都是江柔收著,江柔看他那么著急,忙跑回房間去拿給他。
這幾年黎宵掙了不少錢,江柔分開放在幾個大銀行里存著,剛才付飛說要二十萬,江柔怕不夠,把家里一大半的錢都拿給他了,“你多帶點。”
一邊說著一邊還去給他找了個大袋子,想著他待會兒去銀行取錢用這個裝。
黎宵把存折細心的放在自己衣服里面口袋中,然后卷起米袋往胳肢窩下一夾,彎腰就穿起鞋子,“你們晚上早點睡,不用等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江柔拉住安安,囑咐道:“路上小心點。”
“嗯。”
黎宵著急開門走了,剛出門付飛的電話又打來了,黎宵一邊接電話一邊進了電梯。
江柔關上門,安安還好奇問:“爸爸要去哪里?”
江柔摸摸她腦袋,“爸爸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再回來。”
小家伙瞬間想到了什么,開心問:“那我是不是不用做作業了?”
黎宵怕她每天晚上看多了電視不好,都給她布置作業,這幾天是背詩,黎宵教一句,她跟著讀一遍,小家伙記性好,一開始黎宵要求她是背兩首,后來發現讀兩遍她就會了,干脆變成五首,順便回顧一下前幾天背的。
江柔果斷道:“不行,今晚媽媽教你背。”
小家伙嘟嘟嘴,拉著江柔的衣服撒嬌,“我想看電視。”
江柔憂愁道:“那怎么辦?爸爸很厲害,媽媽打不過他,他說安安要背詩,媽媽只能聽他的。”
小家伙搖頭,“才不是,媽媽騙人,爸爸聽你的話。”
江柔不承認,“沒有呀,明明是媽媽聽爸爸的話,你要是不背的話,爸爸明早問起來,我可幫不了你。”
小家伙撅嘴。
大概是用小腦袋瓜子權衡了一下,最后乖乖去拿書來。
——
這周黎欣回來,星期五下午,江柔騎車先去接安安,然后一起去附中。
黎欣下課晚點,她們到的時候,附中還沒下課,母女倆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里買了兩根炸火腿腸吃。
江柔那根火腿腸還蘸了辣椒醬。
火腿腸還有點燙,安安努力吹,然后才小心翼翼咬一口。
差不多六點的時候,黎欣才從學校里出來,她也看到她們了,笑著揮了揮手,正準備跑過來,就被人從后面喊住了。
喊她的人是季宇,“欣欣。”
黎欣愣了下,她回頭看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因為他從來沒這么喊過她,“怎么了?”
季宇看著她,溫柔的笑了笑,“我可能要出國了,就是想過來問一下,你……能不能等等我?”
黎欣皺眉,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你要出國了?等什么?”
季宇沒有解釋,只是揮了揮手,然后釋然笑了下,“算了,我會回來找你的,加油,好好學習。”
說完他轉身小跑離開。
黎欣看著他的背影,很是不解。
江柔推車走過來,問:“怎么了?”
黎欣一臉奇怪,“不知道,季宇說他要出國了,還說讓我等他,姐,他什么意思?”
江柔沉默了下,然后把常勇一家的事說了。
黎欣聽完忍不住道:“真可怕。”
她只知道做生意賺錢,還不知道有這么多麻煩事,“那季宇和蕾蕾還會回來嗎?”
她很快聯想到過年時給她打電話的常蕾,以為常蕾也是因為這事才不得不出國。
江柔安慰道:“季宇既然說會回來,那肯定會回來,這些事跟他沒什么關系,他應該只是陪他媽媽弟弟。”
至于常蕾,江柔懷疑她根本沒有出國,國外并不比國內有多安全,人生地不熟的,生活習慣語言都不同,趙云應該不會帶著兩個孩子過去,反倒是很大可能去了港城,當然,這一切都是江柔的猜測。
晚上黎宵不回來吃,他這兩天忙瘋了,有時候江柔都看不到人。
江柔就帶著黎欣和安安在外面吃。
吃飯的時候,安安還要給小姨表演擊劍,黎宵給她報名學了半個月,她學的特別起勁兒,只不過學的一點都不像就是了,拿著筷子亂戳。
黎欣很給面子的鼓掌,“安安太厲害了。”
小家伙害羞的笑了,“小姨,回家我教你。”
黎欣笑,“好呀。”
——
黎宵這幾天都是在為銀山那塊地奔波,雖然買的很便宜,但走的都是正常手續,地皮已經過戶了,忙了好幾天,手續辦完后還沒來及的喘口氣,他就接到了常勇的電話。
黎宵猶豫了幾秒,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常勇大概是也沒想到自己能打通,他聲音有些卑微乞求,“黎宵,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家不能住了,我現在沒地方去,想租個房子。”
黎宵想了想,“你現在在哪兒?”
常勇見他沒有掛斷電話,趕緊道:“在新城區的家。”
黎宵嗯了一聲,“你等我一會兒。”
掛完電話,黎宵拿著車鑰匙起身離開了,他一路開車到了常勇家,新城區那邊是常勇以前和趙云住的家,黎宵對這邊很熟悉,他到了時,就看到常勇拎著兩個大包站在小區門口,看到他過來,常勇眼睛直接紅了。
他也不知道多久沒打理了,胡子拉碴,眼袋很深,很疲憊憔悴的樣子。
黎宵先帶他去路邊吃了碗面,常勇吃面的時候,一邊吃一邊哭,“平時那些一口一個叫哥的人,我一出事,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我沒想到你還會理我。“
黎宵坐在對面抽煙,只提醒道:“吃吧。”
換做以前,他肯定也不會搭理,但可能是和江柔相處久了,也漸漸學會了她的處世法則,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有時候能幫就幫一把,落井下石只能痛快一時,沒必要。
“你還年輕,以后找個工作好好上班,沒什么過不去的。”
常勇聲音有些哽咽,“我姐姐姐夫恨我,他們懷疑是趙云干的,我打不通趙云的電話,我真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該那么對她和孩子……”
黎宵沒附和,覺得他活該,只問:“你二奶呢?”
常勇抬手抹了把眼淚,“跑了,帶著孩子跑了,賣了房子卷走所有錢,剛才我去時已經換人了。”
說到這里眼淚流的更多,“我是真的后悔了,那個女人是真無情,我對她那么好,什么都給她買,她一樣都不給我留下。”
黎宵懶得聽這些,“行了,趕緊吃,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常勇點點頭,“對,沒用了,就是一場夢。”
從面館里出來,黎宵帶著他去租了個便宜的房子,然后留下五百塊錢就走了,沒有多說什么。
常勇站在門口目送人離開,眼睛通紅,好久才轉身往身后矮小漆黑的屋子里走。
黎宵晚上回到家把這事跟江柔說了,江柔聽到他帶人去吃了碗面,又給人租了個房子,忍不住笑了,夸贊道:“你做的很好,不管以前常勇怎么討人嫌,咱們家確實從他身上獲得了不少了利益,咱們不做落井下石的事,他好與不好,都與我們沒關系,我們只做好自己就行。”
黎宵就知道江柔會贊同他的做法,伸手將人抱進懷里,低下頭親了親她額頭,“我今天看到他,只是在想,萬一有一天我做生意失敗遇到這種事,我希望也有人能請我吃碗面。”
江柔回抱住他,輕聲哄道:“別怕,你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就算有,還有我在,我會給你做碗面吃的,肯定比常勇好。”
黎宵聽笑了,心里滿滿脹脹,想象江柔話中那個場景,突然覺得還真沒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什么都沒有了,但他還有江柔,江柔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這周五黎欣不回家,江柔接了安安后就直接去找黎宵了,今天她下午只有兩節課,上完剛好四點。
幼兒園四點半放學,江柔今天沒騎車,直接打車過來的,到了時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江柔在門外看到安安正跟小朋友在滑滑梯。
有個小女孩比較霸道,好幾次輪到安安時,她擠開安安自己滑下去了,安安倒是沒有生氣,在人滑下去后自己才滑,還笑得特別開心。
江柔看得心里軟軟的。
安安看到媽媽過來了,笑著使勁兒揮手。
江柔也揮了揮手,“你再玩一會兒。”
小家伙就聽話的轉過身,然后爬上滑滑梯,又玩了兩次,下課鈴響了,江柔接到安安后,蹲下身給她喂水喝。
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中午董明明給的巧克力。
安安看到巧克力,特別高興,剝開后先遞給江柔,“媽媽吃。”
江柔低下頭小小咬了一口,“吃好了,你自己吃吧。”
“謝謝媽媽。”
小家伙啊嗚咬了一口,知道是要去找爸爸,還特意留了一小口給黎宵。
江柔直接帶著她去飯館,兩人剛坐下,黎宵就過來了,安安興沖沖的將手上剩余的一口巧克力遞給爸爸,要黎宵吃。
黎宵看著指甲蓋大小的巧克力,上面還有兩個牙印和口水,沉默了一下后平靜道:“你自己吃,爸爸不愛吃。”
“不要,媽媽和我都吃了,你也要吃。”
黎宵無語,“行了,我吃。”
然后拿過來塞進嘴里。
安安滿意了,乖乖坐好,她人小,坐在長長的板凳上,兩只小腿晃來晃去的。
十分快活。
黎宵拿過江柔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從桌子底下偷偷塞一樣東西放到江柔手上。
江柔正右手支著下巴看菜單,左手放在腿上,左手突然被東西碰了,下意識低下頭看了眼,然后就看到一個長形的盒子遞了過來。
她抬眼看向對面的黎宵。
黎宵面不改色,對上她的視線后清了清嗓子,還拿過她面前的菜單,“行了,我來點吧。”
然后轉過頭問閨女,“你想吃什么?”
安安視線瞬間看向菜單,她也看不懂字,只看菜單上的畫,然后小胖手點點點,“這個,還有這個,爸爸這是什么?我也想吃。”
江柔趁機偷偷打開盒子,盒子很長,有半截胳膊長,江柔以為是項鏈之類了,還滿心期待,沒想到打開之后發現竟然是一支金色玫瑰花。
“……”
應該是玫瑰花吧?瞧著有點像。
只是為什么要送她這么一支金子做的玫瑰花?
這東西干嘛用的?
江柔不解看向黎宵,黎宵嘴角還掛著笑,似乎很滿意自己送的禮物,“你不是喜歡花嗎?新鮮的花過不了幾天就枯了,還是這個好,又值錢,你要是喜歡,也可以插起來。”
江柔:“……”算了,有禮物就很不錯了。
菜很快就端上來了,安安現在會自己吃了,就是她個子有點矮,需要被爸爸抱在腿上坐著,才好夠到桌子。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黎宵手機突然響了,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黎宵臉上原本輕松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你別急,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把地址和那個人的電話發給我。”
掛斷電話后,黎宵直接站了起來,“有沒有吃飽?沒吃飽我們打包帶走,我先送你們回家。”
“我吃飽了。”
江柔也跟著站起來,“怎么了?”
黎宵還是讓人過來打包帶走,然后跟江柔解釋了一下,“是大友打的電話,他家后面鄰居給他打電話,說在j市底下農村里看到他媽了,精神不太好,問我有沒有空幫他跑一趟,他已經買了車票過來了,只是擔心來不及。”
江柔直接愣了一下,“金大友媽媽?”
她記得以前黎宵跟她說起過,金大友還有個哥哥,只不過小時候弄丟了,他爸爸媽媽一直在外面找,后來他爸放棄了,在外面重新組織了一個家庭,至于他媽媽就不清楚了,曾經的兩口子從來都沒回去過。
黎宵拿了服務員手中的打包飯菜,然后抱起安安出去,“嗯,我先給人打個電話。”
江柔跟在他身后,一家三口上了車。
上了車后,黎宵給那個鄰居打了電話,電話接通,“是我,黎宵。”
里面傳來帶著老家口音的普通話,“哦,是黎宵啊,大友給我說了,說你要過來,我正在派出所呢,這里有家人看大友媽媽神智不清想欺負人,我沒讓,你快來。”
隔著電話都能聽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江柔忙道:“你先去,我自己帶著孩子回去也可以。”
黎宵沒同意,“不用,我順便回家拿點錢。”
江柔就沒說什么了。
黎宵車開得很快,十幾分鐘就到家了,他抱過江柔懷中的安安往家里沖,江柔跟在后面。
回到家黎宵拿了一些錢,然后又把隔壁正在吃飯的周建叫上,周建聽到是金大友媽媽,二話不說就跟著走了。
周母和汪雁都一臉懵,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柔抱著安安過去說了緣由,“鄰居說是大友媽媽精神不太好,可能遇到壞人了,鄰居把人帶去了派出所。”
周母在縣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因為身體不好,平時只在家嘮嘮嗑,對縣城的事知道的比誰都清楚,聽到這些話,嘆了口氣,“真是苦命人,大友媽媽年輕時候長得可漂亮了,在廠里上班,雖然是臨時工,但不知道多少人追求,最后跟大友爸爸在一起了,大友媽媽家里有點看不上大友爸爸,每次回一趟娘家,他們夫妻倆都要吵架。”
“年輕時候都是倔脾氣,誰能想到會把孩子弄丟了?大鵬那孩子我還記得,很聰明,性子也好,責任心強,小時候還經常跟黎宵打架,但他老實,沒黎宵那孩子心眼多,老是被坑,坑了也不跟家里人說,下次繼續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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