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丑,但是煩人
“我爹知道你家的事是他一手操辦的,便想著交了錢說不定能為你家做點什么,可這李長青就是一個無底洞,次次都有各種理由問我爹要錢。”
“最近還想把他遠房親戚嫁給我,那女子真的是恬不知恥,日日守在我家門口,見我出門就要跟上來,說是要和我培養感情。我每次出門都要躲著她,逼得我走不了大門,天天走后門出來!”
謝秦書越說越激動,渾然忘記自己之前也是如此黏著沈辭疾的事情。
沈辭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女子長得好看嗎?”
謝秦書想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不丑,但是煩人。”
沈辭疾正準備開口說點什么,卻忽然臉色突變。
她指著謝秦書身后一時激動結結巴巴的,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秦書一臉疑惑扭頭看去,便看見一記手刀撲面襲來,狠狠砍在他后頸上。
隨著一聲悶哼,謝秦書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他他他——”
“他是我朋友!”沈辭疾終于完整的將話說了出來,卻已經遲了。
鶴慶瀾無措的看著癱軟在地的謝秦書,默默將手背到了身后。
這下好了,他們本來在街上行走就要注意遮擋面部,這下加上暈倒的烏冬城首富的少爺,恐怕出了這條巷子就要被官府抓到。
沈辭疾蹲在謝秦書身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軟趴趴的人紋絲不動。
沈辭疾幽幽抬頭看向鶴慶瀾:“交給你了。”
清香怡人的姜花香味席卷了整個烏冬城,這還不是花香最濃烈的時候。
花期最盛時,就算你關著窗戶,花香也能透過紗窗落在鼻翼里。
而此時花期將盡,潔白泛黃的花瓣沉到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在樹下織成一大片姜花地毯。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雜亂的闖了過去,帶走幾片花瓣沾在腳底。
離這顆姜花樹不遠處的馬場,有個富家少爺躺在馬場門口被急忙趕來的衙役圍在中間。
馬場老板看著地上的謝家公子,欲哭無淚的向官兵解釋道:
“官爺,這謝少爺好端端的跑過來一頭撞在我家馬場門前的柱子上,小的不敢動他只好去報官了。”
馬場老板兩手一攤一臉茫然。
他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一聲悶響和慘叫,急匆匆的跑出來時便看見謝秦書躺在柱子前不省人事,額頭上還紅了一塊。
衙役們圍著謝秦書也不敢動,一直等待謝老爺帶著大夫趕來才敢動手幫忙給他抬到馬車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躲在不遠處的男子才走了出來向馬場老板問道:“我方才送來的馬診療好了嗎?”
馬場老板從方才的意外中緩過神來回道:“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要它休息兩日,這兩日不能趕路了。”
男子頷首,“那就勞煩您照料兩日了。”
“應當的應當的。”
男子轉身一直往南走去,一直走到消失在老板視野里后又拐了個彎,向西走去。
城西半年前起了場火,夜里有戶人家屋頂著火,連燒了幾棟屋子,傷了十幾條性命。
火災后還未進行房屋重建,因此七八座黑黝黝的殘垣斷壁如同鬼蜮般坐落在城西,平時也鮮有人來。
可那男子卻出現在殘屋處,隨著幾聲鴉叫進了幾間還算完好的屋子。
“可算回來了!”沈辭疾從一個勉強能坐的凳子上站起,忙問道:“他被送回家了吧?”
鶴慶瀾應道:“謝老爺親自來接他回去了。”
沈辭疾明顯放下心來:“那就好,烏冬晝夜溫差大,他不在天黑前回家會很危險的。”
“屬下使的勁不算很大,不管他的話,他也能在快天黑的時候醒。”鶴慶瀾忙活著點起火堆。
“就怕萬一,所以才讓你把他送到馬場那里去。”
廢墟鮮有人跡,鶴慶瀾拆了些廢木家具在這家后院處堆成功一個小火堆點燃,火光溫暖也不會引人注意。
沈辭疾披著毯子坐在火堆旁,鶴慶瀾不知從誰家買了只雞正架在火上烤。
新鮮的雞肉掛在火上烤著,兩人坐在火堆旁看著那只半熟的雞默默無言。
朗月星稀,沈辭疾忽然顫栗了一下,抱著胳膊幽幽說道:“我記得從前這里住了一家賣刺繡的,他家夫人和女兒的手藝都很好,一朵花一片葉皆繡的栩栩如生。”
“火災之后,他們搬走了嗎?”鶴慶瀾問道。
沈辭疾搖了搖頭:“他們一家都死在火里了,”她伸出手指了指柴房,那座小屋子雖然雜亂但卻完好無損,“就是那里,聽說那家女兒嗆了煙就倒在那里,沒逃出去。”
“小姐的意思是這棟房子是兇宅,旁人不會輕易靠近,所以我們藏身于此很安全。”
“你的理解能力不錯,不過我的意思是,這里可不止是兇宅,是鬼宅。”她緩緩啟唇,神色飄忽。
兇宅與鬼宅之分在于,兇宅的主人也許會因為各種原因死于此處,雖靈魂稍有不甘,卻也成不了大氣候。
可鬼宅可不一定是因為生人逝去怨氣難消,大多是因惡鬼常盤踞于此,甚至連宅子本身都是惡鬼化形之物。
而沈辭疾所言鬼宅,便是因為前者。
半年前的烏冬城花燈節上,城西一戶做花燈的人家忽然失火。
那時花燈節燈會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人們都聚集在城東燈會上,對于遙遙相望的城西火勢并沒有被人第一時間發現。
潛火軍趕去救火時,火勢已經蔓延到附近的幾戶人家。
雖然其中多半人家都外出參加燈會沒有受到火災侵襲,但還是傷亡許多留守家中的居民,其中就包括做花燈的一家和張繡娘母女二人。
“大火帶來的不止是火焰灼灼,濃煙入肺也很致命。張夫人臥病著床行動不便,明知起火卻無力回天,只能絕望的吸著濃煙被活生生嗆死。”
火光照在沈辭疾帶著哀愁的臉上,半張白皙的臉被火光映成功橘色,另半張陷在陰影里。
她的唇一張一合帶著悲哀,眸里神情似乎能感受到張夫人死去時的悲哀。
最后她搖搖頭道:“可這一切,原本可以挽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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