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格分裂
眼前是一片孤立的大陸,周圍被茫茫的海洋所包圍,無盡的寒冷席卷而來……
然而嚴寒之下,大小冰山千姿百態,潔凈的冰面像鏡子一樣光滑透明,遠遠望去,整個天地都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在幽蘭極光的映襯下,這片冰雪世界宛如仙境。
“額……這?”
羽寒見鬼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誰能想的到,這才剛走了沒多久,小橋流水就變成冰山雪川了?!
“狐仙哥哥,其實這才是雪域冰原本來的樣子,母親在冰原中布下了一個結界,改變了結界里的溫度以便我和師姐居住,久而久之,那片結界就成了冰原里的一處世外桃源。
走出結界,就是這樣一副樣子了。
因為某些原因,母親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再往前走幾千米,就到冰宮了,母親暫時居住在那兒。”
離殤撓了撓頭,淺笑道。
羽寒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發現這家伙笑起來是越來越妖孽了,可惜是個沙雕屬性,然而內心驚訝之余,他的面部表情毫無變化。
“哦。”
三人正走著,忽見前方不遠處拔地而起一根根血紅色的荊棘,羽寒當即就警惕起來。
這冰天雪地的,怎會無故從冰下冒出荊棘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不知道是誰在作妖了。
“你居然還沒死?!”
雪疏影眸中頓時殺氣滿溢,死死地盯著那些荊棘。
羽寒心中一驚,難不成此人雪疏影還認識?
然而還未等她回過神來,身旁那道淺藍色的身影已如雛燕般凌躍而出!
雪疏影玉手抻出劍鞘里的青劍,手腕輕輕旋轉,劍光微閃,與那抹藍色身影相融合。
青色的劍光在空中劃出一弧,水袖扯下,飛仙似地將手中青劍甩出,向那數道荊棘呼嘯而去!
羽寒見此情景,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手中閃電般凝聚出九幽琉璃焰拋向前方,熊熊大火光彩奪目,一層火紅的薄暮四散開來,時而像是一只九尾天狐踏九幽而來,隨風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燃燒著冰雪與荊棘!
冰火兩重天,瘋狂的火浪一個接一個,炙熱的溫度令的空間都是有所動容。
然而荊棘卻越來越多,無數根火紅的荊棘突現空中,縱使漫天火海也燒不完,荊棘所過之處無不腐蝕殆盡,就連冰雪都染成了血色,青色劍身一觸荊棘,頃刻間出現無數裂痕,隨即竟是化為銀水滴落在冰雪之上!
驀然,荊棘之尖開出一朵朵艷麗而又彌漫死亡色彩的地獄之花,那是曼陀羅。
一襲暗紅身影突然在曼陀羅荊棘叢中央閃現,她的肌膚毫無血色,一頭黑發散落至肩前,面前黑紗遮掩,血色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舉手投足間婀娜多姿,一顰一笑動人心魄,妖媚無骨入艷三分。
“雪疏影,你怎么還是這么性急?”
女子纖手一揮,將荊棘收入手中,霎時血色荊棘消失無影。
“別忘了,連你師尊那廢物都殺不死我,你又憑什么認為……
你能殺的了我呢?”
雪疏影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冷冽地怒視著面前那紅衣女子。
“曼荼羅,你休得對師尊不敬!一千年前你受了師尊一招‘雪凰之怒’,居然還能茍活至今,當真是蒼天瞎了眼!”
然而數根血紅色的荊棘突然包圍了幾人,曼荼羅瞇起眼睛笑著問她,眼神中三分魅骨七分妖惑。
“那又怎樣?”
她的話語回繞在雪疏影耳邊,仿佛是在輕聲呢喃。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不過呢……呵呵……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如果讓你在這兩個人中,選一個人死,你會選誰呢?”
還不等雪疏影回答,就被曼荼羅搶先一步。
“不如……我替你來選吧……”
一語至此,曼荼羅手中荊棘再次刺出,看那荊棘所指,竟是直奔離殤!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羽寒眼看著血荊棘向那少年沖過去,心底像是被針扎一樣刺痛,腳下風馳電掣。
“離殤!”
離殤眼中閃過一道血光,手中一朵曼珠沙華悄然綻放,卻忽然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擋在了他面前……
半秒鐘前,羽寒冒著被腐蝕的危險,徒手扯開了荊棘包圍圈,以閃電般的速度直沖他身前……
“咳!”
一口鮮血噴出,羽寒臉色一片煞白,胸前被荊棘刺穿,血紅染上衣襟,寒風凜冽。
“你……”
離殤眸中血光驟然消散,似乎是想要張口說些什么,卻發現他什么都說不了,他的世界好像忽然變成一片灰白,眼前只有那人對他那親切又凄慘的微笑。
他感覺自己腦袋快炸了。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從未經歷過的畫面。
那是一個白發血瞳的小男孩在對著他撒嬌。
“哥哥,哥哥,羽寒喜歡聽故事,哥哥以后每天都講給我聽好不好?”
離殤微笑著對他說:“好啊。”
男孩忽然變大了一點,樣子愈加動人。
“哥哥你看我的眼睛,有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神?”
離殤好像呆滯了一下,不過下一秒卻抬起男孩的下巴,語氣溫柔低啞,如春風拂面。
“有啊,最美的神,不就在我眼前嗎?”
男孩又長大了一點,這回已經變成一個少年模樣了,與羽寒現在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小小年紀已經散發出紅顏禍水的氣質。
“待我長發及腰,哥哥娶我可好?”
離殤面無表情地瞥了少年一眼,不禁嘆了口氣。
“唉,我現在后悔把那幾百部耽美小說講給你聽了,會帶壞孩子的啊……”
離殤猛的清醒過來,他是被羽寒一句話驚醒的。
“離殤……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看著眼前之人緩緩閉上了雙眼,淚水再抑制不住地自離殤頰上劃過,滴落在心里。
他下意識地喃喃道:“哥哥……”
一瞬間,一道血光自其眸中閃過,他的神色飛速變換,舔了舔嘴邊的淚水,唇角勾起一個怪異的弧度,笑里藏刀。
“當然見過,畢竟你可是殺了我兩次的冥王殿下啊……”
離殤雙眸布滿血絲,怒視著曼荼羅。
不知為何,曼荼羅驀然聞見了淡淡的花香,隨后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一朵朵血色的曼珠沙華刺穿了毛孔,竟是布滿了整條手臂!
血色滴染了花朵,嫵媚眾生。
離殤的語氣中透露著瘋狂,眸中兀然血光大盛,他微微歪了一下頭,嘴角劃過一抹冷冽的弧度,周身仿若出現了一個無形的領域,煞氣彌漫。
“我說……狐仙哥哥……可是只有我能殺啊……”
曼荼羅收回荊棘,笑容鬼魅。
“寒月曦……
曼珠沙華……
彼岸花主……
離殤,竟真的是你啊……”
曼荼羅無辜地攤了攤手。
“哎呀呀,不小心殺錯人了。
抱歉,你旁邊這位和我主人長得太像了,看在這張臉的份上,我是真的沒想殺他的。”
她笑盈盈地似乎想要去撫摸一下羽寒的臉,卻被一只白皙的手無情打落。
只見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羽寒猛地睜開了雙眼,居然站了起來!
他的瞳眸剎那間變成了血色,語氣中隱藏著寒氣與冰冷的殺意。聲音全然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似先前那般柔和,卻充滿了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
他回眸一笑,令人毛骨悚然,又似散發著神的氣息。
“曼荼羅,看在你給本王陪葬的份上,本王這次不殺你。”
曼荼羅腦中忽然浮現一道白發血瞳的身影。
“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一只手用盡一切力量抱著他的腳踝,死也不放手。
之所以是一只手,是因為她的另一只手和她的雙腳已經被戰火給炸沒了。
冥王停下來,俯視著她,語氣冷若冰霜。
“本王為什么要救你?”
曼荼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已然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了。
“我……我愿意與您締結主仆契約,隨您調遣!我想活著,求求您,救救我吧……”
冥王終于提起了一絲興趣,勾了勾唇角,略帶玩味地望向她。
“你可知……與本王締結主仆契約的后果是什么?”
曼荼羅點頭如搗蒜,生怕冥王殿下一個不高興不管她了。
“知道。奴隸要絕對忠誠于主人,主人活,奴隸活;主人死,奴隸陪葬;欺騙主人,奴隸承受錐心之痛;背叛主人,奴隸魂飛魄散永不復生;奴隸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永生永世,不可逃離……”
冥王在她說這話時,就已經點了一下她的玉額,隨后一滴血從其中飛了出來,被他吸入口中。
之后近乎神跡般……
女孩的腿腳竟然都開始從血肉中崢嶸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了!
“赫卡特,我的冥月女神,從今天開始,你就歸本王所有。”
聽聞此言,她立刻單膝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放于胸前,聲音十分恭敬。
“是,我的主人——冥王殿下。”
曼荼羅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頭痛欲裂。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他?!怎么會這么巧?”
曼荼羅似乎被他散發出的氣息震懾住了,連身上不斷刺出的彼岸花的傷痛都全然不顧,只是一雙眼睛中透著恐懼與不可置信,還有淡淡的難以察覺的懷念。
離殤倒是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到了,冷笑中帶有幾分嘲諷之色。
“喲,你也醒了?
嘖嘖,有意思,她差點殺了你,你卻放過了她。
哥哥,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離殤走到羽寒身邊,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看著那處愈漸發紅的地方,他的笑容愈加放肆。
“我們冷血無情的冥王殿下,不是睚眥必報么?”
羽寒緩緩移開目光,他的胸口還在流著血,語氣卻格外冰冷,活像剛吞了一座萬年冰山。
“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多管。”
他的視線移到曼荼羅身上,輕眨眼眸。
與離殤深邃的瞳色不同,他的眼瞳雖為血色,卻是那種琉璃般純粹的血色,仿佛還有些空靈,睫毛低垂著,隨著呼吸如蝶羽般輕輕顫動。
曼荼羅有些看呆了。
“還不快走?你是等著他用曼珠沙華刺穿你的心臟?”
羽寒一語令其回過神來,曼荼羅意味深長地朝這位主人點了下頭,腳步還有些踟躕。
忽然,她回首微微一笑。
“主人,歡迎回來。”
一瞬,疾風追影,女子身影消失在萬千荊棘叢林中,不見半分蹤跡。
羽寒目光中毫無波瀾,似乎萬物對其來說皆如螻蟻一般入不得眼。
他的胸口血流如注,面上卻像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似的。
離殤對著羽寒鬼魅輕笑一聲,隨后眼中那道血光消失,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他的表情由冷漠瞬間變成擔憂,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誒,我剛才怎么了?對了,狐仙哥哥!你……”
他還沒說完,羽寒卻已經昏了過去,倒在了離殤的懷里。
更離譜的是,三秒鐘后羽寒居然就憑空消失了!!!
反觀剛才一直在原處默默觀看并且毫無存在感的雪疏影,卻是在此刻微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離殤的肩膀。
似乎她早就料到了這一幕,所以并未覺得驚奇,只是她的瞳眸中忽然閃現一道藍色的數碼光芒,稍縱即逝。
雪疏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風鈴般悅耳動聽。
“放心,他沒事。”
微風輕拂,依舊是冰雪皚皚,恍若剛才的腥風血雨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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