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
趙成娟察覺到陳青青正在盯著她看,連忙抹了抹眼睛,不敢再抽噎。
吃中飯的時候,趙成娟差點忍不住放聲大哭,這是這幾個月以來,她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在婆家的時候,婆婆不待見她,每日讓她早起喂豬食,和雞鴨,還得燒早飯,給一家子的人洗衣服,稍微有些做不好的地方,婆婆就打罵她,吃飯的時候也是婆婆一家子先吃,他們吃完了,她才能上桌吃他們剩下來的殘骸,更有甚者當著鐵柱的面罵她克夫。
像這樣安安靜靜的一頓飯,她又有多久沒吃過了呢?
許紅梅打量著趙成娟消瘦的身形,成娟是她們家唯一一個女兒,又怎么舍得讓她受罪呢?也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只是當初的這門親事是她自己要的,如今反悔也來不及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后悔藥,當時她打聽了那樁親事,給她分析了利弊,可是偏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一個個好好的黃花大閨女蹉跎成了黃臉婆。
一個性子爽朗的姑娘嫁到錢家變成了畏手畏腳的婦女,她心里又何嘗不是難受的很?這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還能怎么做?
許紅梅吃完飯支走了趙老漢,拉著趙成娟談心,趙老漢是想讓趙成娟回婆家的,可是她哪里舍得,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她女兒寄人籬下,過著過去保姆過得日子啊。
許紅梅現(xiàn)在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好好給趙成娟養(yǎng)身、體,不求她變成未出嫁之前的性子,只希望她能夠好好珍惜眼前人,認清現(xiàn)實。
趙成娟經(jīng)過了這些事情后,也知道了自己的過錯,丈夫死了,兒子不認她,她現(xiàn)在懷疑是不是因為她前半生過得太順了,老天爺特地賞給她的懲罰。
她怕趙老漢讓她回婆家,在家里越發(fā)不敢大聲說話,只是低頭做事,陳青青看著趙成娟默默無聞做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人,漫漫人生路,誰又沒犯過幾個錯呢?
許紅梅私底下找了陳青青,想讓陳青青帶著點趙成娟,教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讓她在這個家里硬氣起來。
陳青青點頭同意了,一輩子那么長,總得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她幫趙成娟這一回也算是抵消了趙家對她的照顧吧。
趙成娟倒是讓陳青青有些刮目相看,個性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雖說她的性子有些放不開唯唯諾諾的,但是做事情倒還算是穩(wěn)妥。
而且做事情很細心,陳青青之前不過是提了一句讓趙紅梅切土豆絲切的細些,趙紅梅居然一根一根的切,切的和頭發(fā)絲一樣,著實讓她刮目相看。
倒是個踏實做事的性子,頗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感覺,陳青青現(xiàn)在仔細想想,好像趙紅梅除了那次批斗的事情之外也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對她好是一方面,但是該有的防備還是有的,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盧釗去教書了,趙成名也回了部隊,陳青青給自己列了一個計劃表,每日要做的事情都被她陳列在表格上,沒做完一項,就劃掉一個,可惜的是這里沒有書可以讀。
陳青青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有看過小說了,公社里也是有書的,但全都是紅色革命書籍,陳青青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倒不是說不好,批斗的時候天天被那王大花念叨,摧殘,她不用看就知道內(nèi)容是什么,所以才不敢興趣罷了。
譚程偶爾的時候會過來找陳青青聊會天,陳青青從和他的聊天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其中也少不了唏噓,撇開“破落戶”身份不談,譚程是個條件不錯男青年。
有一計之長不說,人也厚道,關(guān)鍵是性格開朗,入奢易入儉難,但譚程卻能融入其中,并從中作樂,陳青青覺著這樣的人,一直窩在公社實在是太可惜了,倒不如去大城市發(fā)展,一定能闖出個名堂。
當然這是后話了,譚程畢竟還有一個爺爺要照顧,她總不會說出那種讓他拋棄爺爺?shù)脑挘贿^用一句俗話來說,是金子總會發(fā)光。
只不過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公社里的魚塘要迎來第二次收成了,時間過得飛快,也就是這會,陳青青才發(fā)覺她在太陽公社已經(jīng)呆了一年了一年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剛好能改變些事情。
空間里面有一本筆記本,她來到太陽公社的第一個星期就買了筆記本,她會把每天發(fā)生的事情都記錄下來,不知不覺,那本子也快用完了。
冬暖夏涼,陳青青看著自己雖然不大,但五臟俱全的小屋,滿足的笑了下,她真的長大了啊。
因為分家的原因,趙家多了很多空置的屋子,趙成娟也不用和她擠在一個屋子里,每日她都會去公社的路上走一圈,遇見好看的花便摘下來,插、進花瓶里用井水養(yǎng)著,一株小野花居然也能養(yǎng)大半年。
趙成名偶爾會寄回來幾封信,講的都是在部隊里發(fā)生的一些瑣事,文辭質(zhì)樸,和他人一樣,一板一眼的,陳青青想不通他為什么要寫信回來,沒人想聽他的這些瑣事,每次許紅梅都讓她看。
公社要開始收魚了。
魚塘里的第一次收成,陳青青非但沒賺到些什么,反之還虧了一大批魚苗,誰都不是傻子,當然不樂意默默無聞的付出,所以第二次陳青青也就沒投入魚苗,反而是擔(dān)當了“總負責(zé)人”這么一個職務(wù)。
這一批魚苗用的不是她的,所以這品質(zhì)肯定是不如上一次的好,但她給魚食里加了井水,所以這魚吃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
公社里被陳青青選過來養(yǎng)魚的村民對陳青青很“敬重”,她想大概是因為她是第一個提出來要養(yǎng)魚的人吧,而且第一批養(yǎng)魚的收成的確不錯。
陳青青并沒有要上一批養(yǎng)魚的人,而是重新?lián)Q了一批,要不然總是一群人有肉吃,另一群人光看著,總歸是影響不好。
眼看著快要收獲了,公社里的人都很緊張。陳青青被李兵喊過去談話談了半天,李兵讓她這幾天多加注意,等這陣子忙完了就要賣魚了,陳青青應(yīng)允了,每日抽出一個小時去看魚。
不知道是這幾天休息的時間太少,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她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么大事情發(fā)生一樣。
她和許紅梅提了一下,許紅梅叮囑她要小心行事,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
陳青青自然是不相信這些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東西的,但是她心還是慌得不得了。
就是那種莫名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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