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邀請
譚栩陽怎么也在這里?
岑初皺眉。
監控中,圍了一圈的單兵們里,有人帶頭吵吵嚷嚷,畫面邊緣還不停有新的人影加入其中。
他們的話語太過嘈雜,岑初沒有聽清。
之間人頭攢動,譚栩陽從階梯上站起了身,絲毫不懼地走到人群面前。
雙方的摩擦隔著屏幕都清晰無比,一點就燃。
一場亂斗很快在岑初眼皮底下爆發。
人數眾多的單兵群體并不代表同個勢力,他們只是恰好一群人站在了一起。帶頭吵鬧的幾人剛和譚栩陽爆發沖突,大約四分之一當即抽身站到外面,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又有一小部分人轉投譚栩陽身后,給他幫手,沒兩分鐘發現人家壓根就不需要幫忙,他們留在場上反而限制了譚栩陽的發揮,隨即也跑到一旁圍觀去了。
譚栩陽以一對多,從人數上看處于絕對的劣勢。
人數眾多的一方是由優秀單兵組隊而成,動作敏捷,配合默契,從一開始就能看出他們根本沒打算留手。
也不見譚栩陽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他簡單地旋身矮身,輕易避開了數道攻擊。再簡單地一抓一拉,咔嚓,扔到一旁,重復數次,艦板上就嗷嗷嗚嗚地躺了一地。
岑初沒有多少處理這類矛盾的經驗,在三艦時沒人有這機會到他面前這樣鬧事。即使鬧事,艦內雜事也不用他管,自然會有相應的人來處理妥當。
他也就自然而然等著該管事的人來管事。
但直到混斗落下帷幕,岑初門外的地面全被帶傷躺倒挪動嚎叫的十幾號人占領完全,才終于見到兩個安全部制服的影子帶著三名小護士機器人開著一輛醫療車停在岑初的門前。
他們奮力搬走了譚栩陽對面的十來號人。安全部來人滿臉苦色地跑到譚栩陽面前。
“譚哥誒,咱倆能不能別見這么頻繁啊?”
譚栩陽站在躺倒的人群中間,一臉沒盡興的樣子。他的眉形鋒利,肌肉線條在作戰服的勾勒下格外分明,往那一站,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與這氛圍合得不行。
一場混斗下來,他身上傷沒見著,人反倒還精神了不少。他高了部員半個頭,聽到這話,低下眼嗤笑一聲:“這次可不是我惹的事,分明就是他們先來找的麻煩。”
躺在擔架上的一名傷者氣得側翻過身。
“譚栩陽!你還要不要臉,什么叫我們惹你,分明就是你霸道擋路不讓我們過!”
“哦?同樣是被擋路,怎么有人現在還在旁邊站得好好的,就你們這些人躺了呢?”譚栩陽似笑非笑地問。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擋路你還有理了?!岑指揮還不是你們隊的呢,憑什么不讓我們去接觸啊??”傷者委屈得不行。
“喲嚯,你們一二十個人加起來還打不過我一個,就這還有勇氣去邀請人家啊?”譚栩陽笑了,“怎么不感謝我幫你們避開了一次拒絕呢,剛剛幾個去敲門的,人家可一個都沒讓你們進去吧?”
安全部部員忙插入到兩人之間:“別吵別吵,這事不管你們誰惹的誰,都得跟我走一趟啊!”
并沒有人搭理他,傷者憤而從擔架上強忍著撐起半個身子,“艦網上都說他的性格本來就冷,說得好像換你去人家就會讓你進門一樣!”
其他擔架上的傷者也紛紛出聲喊道:
“你說預定就預定,問過人家指揮的意見了嗎?”
“沒錯沒錯,人家指不定根本就不樂意進你隊伍呢!人家有那一級的實力,只要有能力出任務,哪支隊伍不想要啊!”
“就是,譚栩陽你個從來不聽指揮的人,人家憑什么要進你隊啊,受你氣去嗎!”
“瞎了眼的指揮才會想去進你隊伍!”
站在旁邊旁觀的一名單兵實在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插話問道:“幾位兄弟,打擾問一下,我好像對你們都有點印象。你們隊指揮是王祥吧,還有你們隊,我記得你們指揮叫李源,還有你們、你們、你們……”
“我記得他們以前都找過譚哥想進隊,可惜譚哥沒要他們,”他笑瞇瞇地望向譚栩陽,“譚哥我沒記錯吧?”
譚栩陽攤手:“不記得,沒印象,拒絕過的太多了。”
插話單兵哈哈大笑,與他站成一堆的人也跟著笑出聲。
這群人沒有插入到混斗之中本身就是一種立場表明。
擔架傷者大怒:“譚!栩!陽!”
他憤怒地指著岑初緊閉的大門,吼道:“你有本事你去敲啊,你要有能耐讓他放你進門,我就當場給你磕頭道歉喊你哥!”
譚栩陽嗤笑一聲,一把撈起階梯扶手上的外套。
“去就去,你可看好了。”
安全部部員忙伸出手:“誒誒誒,你等等……”
“安全部我晚點自己過去。”譚栩陽應付起安全部部員相當嫻熟。
“哦哦,好,那你可要記得啊。”
譚栩陽走到岑初門前。
房門關得嚴嚴實實,身后還有幾十雙目光看著自己。
譚栩陽在兩步路里的時間,就在腦海里想好了幾個方案。
這指揮有些時候不喜歡按常理出牌,性子也不是會考慮他人的類型,如果只是簡單解釋肯定說服不了他,必須要說些有價值的東西。
譚栩陽相信自己這么多方案里面總有一個能成的。
結果,手還沒敲上門,門就已經自行打開。
一身單衣的冷淡青年站在門內,一手扶在門框上,對于開門后的混亂場面十分平靜。
后面的人看不到門是怎么開的。
門剛打開,岑初就聽見遠處有人大喊:“岑指揮!小心這個人!他暴力愛打人還不聽指揮!很危險!!不要讓他進去!!!”
附近傷員紛紛有學有樣地跟著喊起來。
岑初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就連目光都沒瞥去一眼。他側開身,冷淡地歪了下頭,示意譚栩陽進門。
譚栩陽笑了。
他甚至懶得回頭去看外邊那些人的表情,腳步輕快地走進房間。
“岑指揮,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這默契還不錯?”
就連語調都輕快不少。
“默契?”
岑初瞥他一眼,指了指桌面屏上的門外監控。
譚栩陽:“??”
“我記得早上的時候這些監控沒開吧。”
“嗯,剛剛為了看熱鬧專門開的。”
桌面屏幕的監控仍在播放,驚呼聲、吵嚷聲、哄笑聲像是大雜燴一樣一股腦地從桌子上傳出來,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譚栩陽:“……”
他伸手關掉監控,面色如常地轉身看向岑初,“不錯的樂趣。”
“不,沒什么意思。”
岑初在床邊坐下,將肩上的外套蓋在膝蓋上,雙手向后一撐,嘆了口氣:“說吧,找我什么事?”
譚栩陽正好也不想再提剛才的事情,直接問道:“一個小問題,明天對戰形式不介意變變吧?”
“什么形式?”岑初問。
“多人對戰,人我來找。”
“可以。”岑初說。
譚栩陽嘖的一聲,說:“不錯,夠干脆。岑指揮這自信確實沒得說。”
“嗯。”岑初冷淡點頭,直接應下。
圓窗外的夕陽撒著金黃擠進屋里,岑初不想在明天的對戰后又是一副生死不如的樣子,他想起許煌送的精神緩釋片,覺得應該能夠起些作用。
不過許煌能拿到的量很少,只有特別小的一小瓶,岑初想了想,掏出通訊儀板給顏至發了條信息。
結果剛發完消息,抬頭就見譚栩陽挑著半邊眉毛蹲在身前。
“光給顏部長發消息,我發你的信息就當沒看見?”譚栩陽看著岑初儀板上倒過來的通訊名字,涼涼地問。
岑初對上他的目光,疑惑應道:“剛才消息太多,全部清了。”
譚栩陽:“……”
他向岑初伸出手,語氣不是很好地說:“儀板拿來。”
“干什么?”岑初沒給。
“幫你設置一下,一看你就沒弄過。”
岑初這才遞出儀板。
譚栩陽輕哼一聲,他腳尖著地蹲在岑初面前,劃開設置,諸多項目列表一劃根本劃不到盡頭。
他輕車熟路地滑動、點進去、設置、返回、滑動下一項,熟悉到不禁讓人懷疑他到底干過多少次同樣的事情。
設置完后,譚栩陽將儀板塞回岑初手里。
“不用謝,明天16點,地點記得看消息。好了,就是這么個事,平時記得多看儀板,總不能每次都讓我來你家找你吧。走了。”
譚栩陽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拍根本沒有弄臟的衣角,轉身就打算離開。
岑初坐在床沿,平靜地看著譚栩陽的背影。
譚栩陽走到玄關,腳步頓了頓,又折返回頭。
不出他所料,岑初臉上毫無意外。
譚栩陽突然笑了一聲。
這個冷淡指揮的性格看似與他差別很大,實則內里的狂傲相似得不行。這樣相像的性格遇在一起并不會認為是遇到知音,恰恰相反,兩矛相見往往都是斗爭。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能與對方相處這么久而沒有產生什么摩擦,就像剛才同外邊那群人一樣,不單只是因為岑初體弱多病,多碰一下都像自己在欺負人,還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是這個指揮的某些做派,習慣之后還真讓人覺得有些舒服。
比如現在。
體弱多病的小指揮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身上穿著素色單衣,腿上搭著白紋外套,側仰著頭望向他,柔順的長發似有若無地撓在撐在身后的雙手手背上。
幽紫色的眼眸沒了半個月前初次見面時的刺人寒意,嚴謹來說并非沒了,而是對方將這股冷意包裹起來,藏在底下,露出來的便是一種淡然和冷靜。
光是對上一眼,譚栩陽就知道了岑初知道他想說什么。即使現在沒頭沒腦地問上一句“你覺得呢”,岑初肯定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將這對話進行下去。
譚栩陽這會兒真的覺得,自己跟他是有一定默契存在的。
考慮到這是自己第一次主動邀請指揮,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譚栩陽還是選擇將整句話問清楚。
“岑指揮,既然你還沒有隊伍,”譚栩陽站在玄關處,側著身,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問道,“不如就來我們隊吧,單論實力可是很難找到比我更強的人了。別的小隊做得到的,我們隊也肯定可以。”
岑初聽到問話果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沒有回答,而是問:“我聽他們說,你從來都不聽指揮?”
“那些指揮還沒我強,怎么可能要我去聽他們的命令?這點你應該可以理解。”譚栩陽望著岑初,臉上看不出情緒,“怎么樣,岑指揮考慮一下?”
“改成多人對戰是你的隊員想要考察我吧?”岑初又問問,“想要邀請我入隊,你的隊友沒問題?”
譚栩陽說:“隊伍隊伍,當然都是隊長說了算。至于多人對戰,在指揮方向上強不過我的都是廢物,滾蛋那是理所當然,就算沒有別人說,我也會先和你對上一局。不過我的眼光一向以來都很準,岑指揮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岑初笑笑。
“想邀我進隊可以,”他頭一歪,懶聲說,“隊長給我,我就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家指揮被他拒絕過”的殺傷力差不多等同于“你老婆被他拒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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