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葉夢得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這段時間里，升入內門的弟子們在符修長老的帶領下，踏祥云由寒山峰升至棲鶴峰，寢室也搬了過來。內門的第一課是拜見諸位夫子，包括符修、丹修、醫修、器修以及劍修和術修、體修的各位長老。之后的頭三個月是通學階段，所有人將得到八位長老的一同授課，系統學習各個修行方向的基礎知識，待三個月后自由選擇今后的修行方向，從此專攻于某一道。
比起其他修仙門派，落神殿是唯一一個不問靈根的門派。不以天賦給弟子下定論，而是更關注個人的學習能力和努力。
每個人的起點都是一樣的，但是學習的進度卻大不一樣，在內門，不會再有小考來強制規定每一個階段的學習任務，而是自由地讓弟子們自主調節。待這四百人中的三分之二達到筑基期以上，四分之一達到金丹期時，掌座便會擇機舉行新生考試，選拔優秀弟子作為各個長老的親傳弟子。
對于今后的修行方向，每個弟子們都有不同的想法。
比如，現在所有的人都處于煉氣期階段，剛開始學會吸納靈氣，運用各種靈氣術法，并嘗試著御劍飛行。對于初學者而言，術修無疑是有一定難度的，因為這是從無到有的過程。而相較之下，劍修則比較好上手一點，因為早在外門時他們就已經練習過十二套劍法，同時選擇這個方向，跟練習御劍飛行也并不沖突，幾乎是最經濟的選擇。
這里面，尤以男弟子熱愛劍修者居多。因為劍修耍起來又酷又帥，符合他們對做仙人的預期。不過劍修也不是只練好劍就可以萬事大吉的，修行者往往需要具備一定的器修知識，才能為自己打造一把好劍。并且，一把好劍需要不斷佐以靈石或者其他上品材料進行淬煉，這些東西可以在秘境中獲得。但秘境一年通常只有一兩回可以進入，其余時間則需自掏腰包，對于家境貧寒或者一般的弟子而言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前面提到術修與劍修不同，在此之前弟子們幾乎沒有任何學習經歷，也無任何基礎，這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因而初學時，弟子們往往會感覺很迷惘，常常不得要領，比起其余幾道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對于一些求勝心切的弟子來講簡直難以忍受。但是一旦找對法門，茅塞頓開之際，便有事倍功半的效果，修行自然可一日千里。
丹修和醫修幾乎同源，不過由于在實際作戰中并不具備很強的攻擊能力，而被廣大想要在修仙門派一鳴驚人的弟子而放棄考慮。不過修習這兩個方向的弟子，日后即使有朝一日離開修行之路，回歸俗塵，也可憑一身精湛的醫術和煉丹之術養活自己，維持生計，因而也算經濟適用。
符修算術修延伸出的一個分支。選擇該方向的弟子要在術修有了一定的基礎后，才可將術轉載到符箓上，進而生出攻擊和防御的法術。關于符修和劍修，究竟哪個更厲害，一直以來眾說紛紜，而不管是哪個方向，至臻化境以后攻擊力都是驚人的，一時或者個人的成敗并不能說明哪個方向就行與不行，這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體修，往往最容易被世人誤解為僅僅是在強身健體。事實上，足夠強大的體修，已經可以將整個軀體作為武器進行攻擊。他的軀體刀槍不入、水火難侵，毒物難犯，自己儼然就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不過體修的修行過程最為艱苦，也較惡劣，又因為不像劍修那般需要大量的金錢維持，一般家境貧寒的男弟子多選擇此道。
每一種方向都各有優劣，如何從中取舍，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是他們要做出的選擇，誰也不能代替他們。
而這里也成為原書劇情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關系到很多關鍵人物之后的命運走向。
葉夢得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挪到寢殿之中了，而傀儡就守在她的身旁。
它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像鐳射光源一樣打在她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宿主，你醒啦？恭喜宿主成功升為元嬰，終于可以跟你的師兄平起平坐了�！�
“沒事好端端地干嘛又提那個家伙？”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穿好了衣服。
去往正殿的一路上，傀儡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向她匯報著近幾日落神殿各峰發生的一些不怎么要緊的事。
“寒山峰那邊，學齡達到五年的弟子已經陸續結業下山了，我聽那邊的長老們都在議論，掌座有意讓你去負責明年的納新�！�
“繼續說。”葉夢得錘了錘硬邦邦的脊背和肩膀，活動了一下筋骨。
“您昏迷的時候，三小只曾經想要過來看您，被畢方鳥攔下來了。估摸著聽說您醒了以后，他們還會再來的。內門的學習已經開始了，他們馬上要面臨人生的第一個重大選擇了，選修行方向。按照原書的劇情來講，他們三個都會選劍修，您是否需要對其進行一定的干預？”
葉夢得把自己已經打了結的頭發散開，用手指粗暴地梳著，反問道：“為什么要干預？想選什么就讓他們選什么好了？反正修什么不是修？”
她走到鏡前去，拿起臺面上的竹篦子，細細地梳開每一個打結的地方。之前跟騰蛇一戰，她寶貴的秀發已經被燒到了齊肩，后來遇雷劫，更是焦得根根分叉，要不是剃成光頭不美觀，她真想剃了重長。
“本來是無所謂的�！笨苄⌒牡靥嵝训溃骸翱赡呀浬隽藬档例R修的打算，這在原書中可是根本沒有的劇情。按照原書的邏輯，您因為對宋京雨矢志不渝的愛，而在劍道上一直走了下去，他們選劍修，日后自然會成為你的弟子�？扇缃袼拗鞑⒉幌朐倮^續當劍修長老跟您的師兄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們如果選得方向跟您不同，就不會被錄為您的弟子。那您作為普普通通路人甲，如果遠離了主角團，接下來跟您有關的戲份會越來越少，您還怎么負責每一個人的幸福啊�！�
她一嘴咬著發帶，雙手將頭發盡數炸起，在頭頂堆了一個小小的花苞，然后用發帶綁緊，吃力地低著脖子嘟囔道：“我都數道齊修了，還有什么是我教不了的？我要訴你，你別小看我。他們愛修啥修啥，反正最后做了我的弟子就行了。況且，宋京雨知道他們三個是我帶來的，你以為我不收他們，還有別人肯收？得了吧，我師兄那個人……哎怎么又說起他了，算了不提他了。以后在我面前別再提他了。”
“是。”傀儡委屈地答應著。
它已經盡到系統應盡的義務了，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宿主還是一意孤行的話，那么會產生什么后果也不是它能左右的了。
扎好了頭發，整個人頓時顯得精神多了，葉夢得推開了正殿的大門，被堆得像一座小山那么高的禮物堆驚掉了下巴。
“這是什么東西？”她自下往上打量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錦盒，一時之間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自己空空蕩蕩的大殿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多“垃圾”？這昏迷的三天里究竟發生了什么？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
“解釋一下？”她摸著腦袋問傀儡。
“宿主不必驚慌，這些是落神殿上下聽說你成功升為元嬰而送來的賀禮。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東西，就全部先堆在這里了。您可以挨個拆開看看�！�
“我人緣有這么好？”葉夢得干笑了幾聲，“也不知當初是誰三天兩頭跑掌座面前說我不務正業瞎胡鬧，看我升到元嬰了就見風轉舵了，等我將來升到化神了，他們豈不是要請我吃飯？”
她隨便拆了幾個，見都是各個長老送過來的一些材料。符修長老送的是新制好的一千張六階符箓，倒是可以給她接下來的符修學習作為參考，收了；器修長老送的是一個新的芥子袋，比她舊的那個容量更大，能裝更多的東西，也收了；問雪師姐送來了五顆高階復原丹，可以幫她快速化解雷劫之后的骨頭酸軟、耳鳴不斷的后遺癥。
“這心意我就記下了�！彼c評著每一樣，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
“除此以外，宿主您請看院子里�！笨芴嵝阎�
葉夢得往門口那里走了幾步，就見高大的梧桐樹上棲息著一只畢方。它正閉眸休息呢，常常的脖子向后彎曲，腦袋埋在翅膀里，安靜地像一幅畫。
“哈？”葉夢得不由得發出了疑問：“這難道是？”
“沒錯，這是你的師尊，大乘尊者簡懷民送來的禮物�！�
“話雖如此，可你為什么每次提到師尊，都要加上大乘尊者這幾個字？不覺得很刻意嗎？就好像在湊字數一樣�！比~夢得無情地吐槽道。
“這都被您發現了�！笨懿淮蠛靡馑嫉赝铝送律囝^。
“等等，我覺得還有哪里變得不太一樣了�！比~夢得摸著下巴，四處查看著，若有所思：“到底是哪兒呢？”
院子似乎沒以前大了，也就是說還多了什么東西。
她從假山看到巨石，又看到了梧桐樹。又從梧桐樹看回假山，再到巨石。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沒有再發現別的可疑的東西。可她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難不成，歷了一次雷劫把她劈傻了，劈失憶了，以至于她連院子里本來有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她摸了摸腦袋，重重嘆了口氣，心想不應該啊。
她索性一躍而起，站到了巨石上，俯瞰著整座庭院。
“想到什么了嗎？宿主。”
“等等，你讓我好好想想�！彼质疽馑灰崆敖衣吨i底。
今天，她非自己想出來不可。
就在這時，三個歡樂的身影相攜著一同往這邊跑過來了。
“姐姐！”葉鳴玉的聲音清甜干脆，隔著老遠就聽見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葉夢得暫時丟下眼前的疑慮，從石頭上跳下，朝他們走過去。
邊問道：“新學期第一課怎么樣？還適應嗎？”
葉鳴玉一路小跑過來，張開懷抱，摟住了她，乖乖答道：“一切都好�！�
“聽說姐姐三日前歷雷劫昏迷，我……我們三個都很擔心，特意來看望你�！比~流云和沈墨辭站定在一旁，恭敬地行了個師徒禮。
瞧瞧，男孩子長大以后果然就跟姐姐生分了，還是鳴玉乖乖小棉襖啊。葉夢得也沒在意他們行的禮是否周到，若是連她也嚴肅起來，那可就真的沒意思了。
她笑道：“我好著呢，睡了一覺醒來，大病全無。屋子里有不少其他人送我的禮物，你們待會兒去瞧瞧，有看上的就送你們了，反正我也用不了那么多。”
“倒也不必如此溺愛我們�！鄙蚰o微微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那些都是門派上下慶賀您升為元嬰的賀禮，我們何德何能可以收那么貴重的東西。”
他們三個跟葉夢得的關系雖然早就在門派里是公開的秘密。但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搞過什么特殊，各院長老所送之物都很珍貴，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內門弟子該有的，一旦攜帶回去，必然招惹眾人嫉妒的目光，他們或將成為下一個慕云櫻也說不準。
葉夢得看出了他的想法，以為也有些道理，便收回了自己那個不成熟的提議，招呼他們去殿里坐會兒。
葉鳴玉則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指著那塊比人還高的巨石驚呼：“體修長老賀抱幽峰主喜升元嬰，贈天然太湖石一塊。姐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送禮送這么大的石頭，他到底怎么運來的？”
經她這么提醒，葉夢得這才發現，怪不得她覺得哪里不對勁呢，這院子里多了塊這么大的石頭自己居然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這是這里本來就有的�？膳拢膳拢媸潜焕着鼔哪X子了麼，才十幾歲就這么健忘。
體修長老給她送這個石頭的用意倒是不難理解，無非是聽說她也在研究體修，送來給她練手用的，這可抵得過一萬個梅花樁了。只是，這石頭看起來沒有萬斤也有千斤了，抱幽峰跟棲鶴峰之間，若是踩祥云而上，祥云都載不動這么重的東西，對于他究竟怎么把石頭運過來的，就連她也猜不出來。
看來體修還有很多的奧秘等她去研究。
她摸了摸葉鳴玉渾圓的小腦袋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好了，都別杵在這兒了，咱們有話進屋說。”
三人來找她，除了來看望她以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征詢她關于修行方向的看法。
他們自己不敢拿主意，就只好來請教她了。
葉夢得盡量不失偏頗地給他們分析了每一道各自的特點和今后的發展方向，寬慰他們世間大道同根同源，無論選一種都不吃虧，只要勤學習勤思考，日后都將有一番大作為。
三小只聽完以后，卻還是面帶疑慮，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詢問之下，方知原來他們三個都有各自想選的方向，但又怕了選了以后日后做不成葉夢得的徒弟，這才糾結是否要三個人放棄各自的喜好，都來選劍修。
原主在書中的設定就是劍修，這也是之前傀儡提醒過她的事。
“如果你們是在擔心不選劍修就當不了我的弟子的話，那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擔憂�！彼龘u了搖頭，鄭重其事：“事實上，我早就放棄劍修這一條路了，我現在是數道齊修，掌座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日后門派上下早晚也要知道，所以就先透個風給你們�！�
“什么是數道齊修？”葉鳴玉一臉茫然。
“就是符、術、醫、丹、器、體、劍多道同時修行。”沈墨辭回答道。
“哇，那豈不是很厲害！”葉鳴玉驚得嘴巴成了一個圈。
不光是她，葉流云和沈墨辭也是大為震撼。畢竟這根從長老們那里聽到的“每個人只能專攻一道”的理論相悖，實在令他們難以相信。
但說出這話的不是別人，可是葉夢得啊。她壓根沒有理由騙他們。
但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各位長老都說每個人只能選一個方向，姐姐卻可以數道同修。
“我知道你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那就先別想了。至于為什么我要選擇這么做，現在跟你們解釋你們恐怕也聽不懂。等你們入了金丹，有了一定基礎以后，再來見我，我會詳細跟你們解釋的�，F在你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憑你們自己的喜好去選你們喜歡的方向即可，無論哪一種，咱們的師徒情分都不會斷掉的，相信我�！�
她的話，像一針強心劑，令三小只心中的不安和焦慮穩穩落地。
是啊，她說行就一定行。他們只需要聽她的話照做就行了，至于不明白的地方以后總會明白的。
三人總算可以不必再為那煩心事而糾結下去了。
“所以，考慮好了沒有？你們三個決定選什么方向啊？”她眨著眼睛，問道。
“我還是決定選劍修�！鄙蚰o目光堅毅，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當初祖父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希望我可以遠離文人墨客所聚集的地方，我爹當了一輩子文官最終卻為家族帶來了殺身之禍。我曾有過上陣殺敵的愿望，但如今既然已經選擇修仙，那個愿望也該是時候調整為新的這個了。拿劍斬妖魔也不錯�！�
“不錯，志向遠大，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劍修�！比~夢得贊賞道。
“我，我我！”沈墨辭還沒講完，葉鳴玉就按捺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了，舉著手跳著高，說：“姐姐，他們都說術修很難，可我對術修又很感興趣。但我怕我學不會，我選符修怎么樣？劍修貌似很費錢，符修應該會好點吧？”
葉夢得被她的“深謀遠慮”逗笑了，點著頭：“沒錯，你的考慮不無道理，從經濟層面來講，你們三個里面，恐怕只有墨辭有資格選劍修。你們倆要是選劍修的話，看看我這抱幽峰還有啥搬得動的通通拿去變賣了吧，家當就這么多了，以后可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她的話雖然是玩笑話，不過也道出了一個事實——沒有雄厚的家財打底的話，普通人選劍修可是會難上加難的。劍之一物，不反復淬煉打磨強化，首先在兵器上就要低人一等，那在今后的對戰過程中，就會落后一大截。
劍修，最容易上手，門檻看似很低，實則很高。
葉鳴玉最后敲定了，她要選符修。
三小只里面，就只剩一直沉默不言的葉流云。他今日似乎格外安靜，不像以往那樣，吵著問她問題。
“流云呢？想好選什么方向了嗎？”
大半年未見，葉鳴玉和沈墨辭還是記憶里的樣子，就是他，整個人越發消瘦，個子也拔高了不少。他站在那里，幾乎跟她一樣高了，估計再過一年，會比她還高。
不過這種消瘦跟沈墨辭之前不好好吃飯那會兒是不一樣的，并不病態，所以也無須她過多擔心。
“我便選術修吧。”葉流云的目光落在她身側的佩劍上，講道。
聽出了他的語氣里似乎帶著點湊合勉強的意味，葉夢得有些不大放心，又善心提醒道：“我就開個玩笑嘛，你們倒也不必勉強。鳴玉也是，要是真喜歡劍修，就修嘛，長姐我砸鍋賣鐵也會供你們的。就怕你們勉強自己去學了不感興趣的，要知道興趣可是最好的老師。再給你們倆一次反悔的機會，到底選什么，想好了告訴我�！�
“我不改了，符修挺好的�！比~鳴玉咬著手指，思考道：“而且有沈哥哥是劍修，我是符修，正好可以幫襯他嘛，嘿嘿�！彼褐^，看著沈墨辭，傻笑道。
沈墨辭則嘟囔了一句：“傻瓜，誰要你幫。不添亂就不錯了。”
葉鳴玉被叫傻瓜，也一點不生氣，反而嘻嘻哈哈地更厲害了。
沈墨辭則拿她毫無辦法。誰讓她從小就這樣呢，他都習慣了。
【宿主，快看快看，您看到了嗎？那兩個小朋友已經有點苗頭了呦。】系統的聲音再度出現在了神識之中。
當著外人在，傀儡沒法當面講，便又入侵了她的神識，氣得她沒好氣道：看見了，聽到了，行了，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
“沒有勉強，我想學術修。越有難度的東西，越值得挑戰不是嗎，姐姐�！比~流云也沒有改心意。
“好。既然你們都想好了，那就好好去修行吧，新生考試可得好好準備著。如果你們成績不錯的話，我會給你們三個一人備一份兒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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