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不喜歡那種壓抑的感覺。

而且，出了這么多事，總不是無緣無故的，葉辰總感覺京城要發生什么。

不過沒有什么線索，葉辰也只能感覺罷了。

走在半路上，斐元紹終于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問道。

“皇城司的事，你做的？”

葉辰看了斐元紹一眼，沒有理會。

斐元紹繼續問道。

“那天晚上你出去了一趟，第二天早上皇城司就被天雷劈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你那個叫槍的東西，我可是見過的，發出的聲音，挺像雷的。”

葉辰笑道。

“你見過我用火槍，那就該知道，一槍也就能在人身上打了個窟窿。”

“你覺得，是我一槍把皇城司統領打了個四分五裂，桌子也打碎，房頂還開個窟窿嗎。”

斐元紹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什么是火藥，只覺得那鐵管子是一種特殊的暗器。

葉辰一副莫名的神色。

“說不定我真能呢？”

斐元紹擺了擺手。

“不可能，就算是當世絕頂高手也做不到，我看，就是碰巧了，皇城司被雷劈了。”

葉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著。

斐元紹不知道，火槍中作為發射藥的黑火藥，只要在密閉容器里壓實，在有一定量的情況下，確實能造成所謂當世絕頂高手也無法造成的效果。

恰巧的是，葉辰之前搜集的材料，剛好夠造兩小桶黑火藥。

一桶被葉辰帶到了大公主的那處莊子，另外一桶，就藏在辰王府他那處院子里。

木桶不大，體積還不如西瓜，可放在皇城司統領的案牘地下，把人炸死綽綽有余的。

東西是半夜放的，引線是葉辰自己手搓的。

在缺乏專業工具的情況下，想辦法用各種方式制作延時引信，屬于基本功，葉辰以前沒少練。

不過畢竟材料太缺，引線的時間葉辰也只能大概控制在那位統領每日來衙門一刻后的一個時辰里。

從效果上來看，葉辰的計算沒錯，那位統領沒能多活一個時辰，到點直接炸了。

“為什么是他。”

走著走著，斐元紹冷不丁問道。

葉辰一邊走一邊問。

“你不是說，我不可能做到這件事嗎。”

斐元紹點了點頭。

“我還是不相信你能做到。”

“可你想殺的，就是他吧，為什么？”

“不對不對，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是你，說不準你小子會什么招雷的辦法。”

“你奇奇怪怪的手段不少，說會引雷也不是不可能。”

葉辰面色沉了下來。

“不管皇城司的事是不是我坐的，我都不會讓他活。”

“羅御史的事你還記得吧。”

斐元紹點了點頭。

他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后來京城的，可這件事影響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葉辰繼續道。

“羅御史把左武衛大將軍送進了天牢，原因是將軍府的地窖里，堆滿了小孩的骸骨，數量多到無法統計。”

“你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骸骨嗎。”

斐元紹臉色也有些難看，搖了搖頭。

不論如何，這件事有傷天德，正常人都看不下去。

葉辰面色凜然。

“這件事本來是有些線索的，羅御史查到的不止一個大將軍。”

“可當天夜里，羅御史就死了，你猜是誰做的。”

“羅御史為官清廉，府里除了老婆孩子，就一個老奴，操辦不了喪事。”

“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幫忙的，最后還是大公主出面，把羅御史風風光光葬了。”

“羅御史的老婆孩子，大公主給了筆銀子，送回老家。”

“臨走之前，羅夫人把一封信交給了大公主，說是羅御史當天夜里回來寫的。”

“寫完就讓她把信藏好，說是只能給信任的人，還說什么是他拖累了她們娘兩。”

“羅御史從皇宮里出來，恐怕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你能想到信的內容嗎。”

“左武衛大將軍，把那些六到八歲的孩子，活生生拋開胸口，剜出心臟。”

“那些心臟，會趁著還在跳，送到宮里，那位魏公公那邊。”

“魏忠不知道從哪尋了個秘法，說是吃童男童女的心臟，能延年益壽。”

“左武衛大將軍府只是個掩飾，那些孩子被集中在這里，殺害之后只送心臟到魏忠那，隱蔽一些。”

“這件事也和皇城司有關系，那些孩子，就是走皇城司的渠道抓來的。”

“對外的名義是要把這些孩子培養成皇城司的密探。”

“皇城司的事，沒人敢查，沒人敢問，那些孩子去哪了，一句機密就夠堵所有人的嘴。”

“羅御史把這些事，都告訴了陛下，陛下只是表示，他會管這件事的，然后就讓羅御史出宮了。”

“呵呵，管？你看他管了嗎？”

葉辰感覺一股怒意在心中涌動，氣到極點，笑出了聲。

斐元紹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這一輩子，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人。

這些年在南域，南域那些蠻子，手段野蠻殘忍，他也見了不少。

可葉辰所說的事，還是太過聳人聽聞了。

過了好一會，斐元紹才消化了葉辰的話。

“那就怪不得了。”

“你恐怕早想殺他了。”

葉辰點了點頭，大大方方認了。

“不光是他，還有魏忠，這筆賬總要算的。”

“這種事，我看不下去。”

“之前覺得時機不合適，這一次，剛好需要一個夠分量的腦袋，借他人頭一用。”

斐元紹繼續問道。

“那齊宗明呢。”

葉辰淡淡道。

“他不配當皇帝。”

說起齊宗明，葉辰沒有絲毫因為皇帝的身份有一分敬意，那種藐視來自骨子里。

斐元紹聳了聳肩。

“那巧了，辰王也想造反，你不想摻合一腳嗎？”

葉辰搖了搖頭。

“辰王所求的，和我所求的不同。”

斐元紹笑了。

“造反還能有什么不同，成王敗寇罷了，區別也就是國號叫什么。”

葉辰沒有解釋什么，斐元紹不會懂的。

葉辰來到莊子的時候，看到莊子里的人正在忙活著蓋房子。

而且看架勢，這一次要蓋的房子不少，就連莊子周圍的空地，都開出了不少，在打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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