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南巡(二合一)
九月二八日,帝駕啟鑾南巡。【1】
十月初十,登頂泰山。
眾人登頂泰山時,正值落日時分。橘紅的落日半浮半沉在地平線間。
胤礽站在崖邊,眺目遠望,世間風景盡數歸攏入眼;垂目鳥瞰,山川河海,盡在腳下。
“難怪你總愛往外面跑,宮外的空氣確實新鮮。”康熙側目看著陶醉于眼前美景的胤礽輕聲笑了笑。
胤礽摸了摸鼻子避而不答,只道:“杜少陵有言: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如今親臨,方知前人所言不虛。”
康熙笑笑并不戳穿,轉頭同隨行官員吩咐起今晚過夜和明日祭拜孔廟等一眾事宜。
翌日清晨,康熙身著皇帝朝冠,精神抖擻地站在孔子像前,胤礽一身皇太子朝服率領山東府官員立在廟外。他抬起眼望向孔子廟中康熙的背影,見他動作恭謹著行以三跪九叩的大禮祭拜孔子先師。
帝王既跪,其余人亦隨之跪拜。
胤礽在腦中迅速過了遍,若是所記無差,清代帝王祭拜孔子是歷朝歷代的皇帝中次數最多的。
其實說到底,還是由于清朝是外族統治漢人的江山。統治者通過此法以效仿漢文化“敬法天祖”,為江山社稷的穩固,也為漢文化的融合,以此來祈求神佑。從清軍入關順治作為第一個在北京登基的皇帝,此后的每一任帝王,都不下十數次的親往孔廟袷祭。
康熙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他身姿挺拔地站在孔子像前出聲喊道:“太子!”
胤礽直起身子仍是端端正正地跪著,“兒臣在。”
“你來代朕進香。”
胤礽一怔,旋即恭聲應是。他低垂著頭從康熙手中接過了三株信香,跪在孔子像前的蒲團上,虔誠地拜了三拜,而后把信香插進面前供奉的香爐中,便退至一旁。
廟外古樸悠揚的韶樂悠悠蕩蕩地飄入耳畔,他們齊聲吟唱孔子德侔天地、道貫古今的頌詞。
胤礽此刻卻有些恍惚。
不知為何,眼前的這一幕幕他總覺熟悉得緊,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站在孔廟前祭拜。額穴傳來陣陣刺痛,讓他眼前險些眼前一黑,頭重腳輕地滾下階下。
他死死咬了咬舌尖,疼痛的刺激讓胤礽恢復了清明,他深吸了一口氣神態自然地站在康熙后側,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等康熙與他走出孔廟,山下的祭孔的八佾樂舞已經進入尾聲。送神是祭孔儀式的最后一個篇章,樂生們身穿清朝服飾神情肅穆,禱告虔誠,慢慢樂奏起德平之章:
鳧澤峨峨,洙泗洋洋,景行行止,流澤無疆。聿昭祀事,祀事孔明,化我蒸民,育我膠癢。
直到他們離開泰山,山間清風依舊將“闡我皇風,四海永清”的頌詞帶至身邊。【2】
九日后,帝駕再度起鑾。
當晚,御駕停駐桃源,官驛收拾妥當后康熙便馬不停蹄地召了靳輔覲見,同時金口一開把正欲偷溜的胤礽扣在身邊。
胤礽無法,只好打起精神豎起耳朵認認真真地聽康熙與靳輔等官員詢問黃河北岸的治河之要。
愈聽胤礽心中對靳輔的敬佩便更大。自古以來,黃河水患一直是統治者的心病,未嘗有人能夠有法解決,大多是治標不治本。
黃河水少沙多,水沙嚴重不平衡,下游河道淤積是黃河水患嚴重且難以治理的根本原因。歷朝歷代雖有雇傭黃河兩岸百姓,請他們來疏浚河道,但此法卻非完全之策,黃河水患之事頻頻發生,日復一日的威脅著黃河兩岸百姓的生命安全。
但直到靳輔走馬上任后,一切都發生了轉機。
他主張須有全局觀念,從整體上出發,不再局限于黃河一處,而是把河道、運道聯合起來處理。因勢利導,隨時制宜。在前明治河專家潘季馴發束水攻沙法中創新出寓浚于筑的法子。
從康熙十七年到康熙二十二年以前,他已基本解決了黃河、淮河公復歸故道的問題。【3】
靳輔的治河之才,胤礽自認當世已無人可及。
他亮晶晶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靳輔,直把他盯得渾身發毛。胤礽笑了笑,神情認真地開口求教關于治河的相關問題。
靳輔抬頭望向康熙,按理說儲君無需知道過于詳盡,他只消做好大方向的統籌,余下的只要他一開口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繼地去辦。但見胤礽神色恭謹話里話外都是求甚解的好好學生模樣,見上座的帝王并不反對且對此多少贊賞態度,靳輔便安了心,認認真真地講解起胤礽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翌日,靳輔及隨行官員,引康熙、胤礽、胤褆等人巡視黃河北岸各項險要工程。等到了午間,康熙決意要體味河工們的生活,餐食標準皆按他們的來,靳輔聞言即可命人下去安排。
幾人在河工們附近坐下休息。
胤礽環視一周,尋了塊尚算干凈的廢棄的水泥墩子用袖子抹干凈了讓給康熙,自己則在附近隨便尋摸了處土坡一屁股坐下,絲毫沒注意清晨出門時還是干凈整潔的長衫,現下已是變得臟兮兮的。
“怎么了?”
胤礽茫然地抬起頭,對上康熙欲言又止的面容,胤褆看不下去輕輕踢了腳他腳跟,胤礽裝模作樣著輕嘶了聲,旋即反應過來,笑道:“汗阿瑪別小瞧兒臣,兒臣雖的錦衣玉食養大的,但也非是半點苦也吃不得。”他朝烈日下仍辛苦做工的河工們努努嘴,“比起他們,兒兒臣這些更算不得苦了。”
康熙露了笑,贊道:“不錯。”
對于胤礽的回答,不論作為帝王還是作為阿瑪,他都十分滿意。作為阿瑪,他欣賞自己兒子吃苦耐勞的品質;作為帝王,太子能體味百姓疾苦,不沉迷享樂,他日即位也將大有作為。
祖宗江山交托于如此的儲君手中,他很放心。
胤礽吐了吐舌頭,沒說的是這些比起他小時候的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彼時他剛上初中,依稀記得是初一的下半學期,學校社會實踐課的“憶苦思甜”主題思想,組織他們去了鄉下插秧,當時干了一天,等結束時大家的腰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彎成了蝦米。后來在初三前的暑假,又組織大家去收割當年插下的秧。雖然加起來只有兩天時間,但足夠讓他印象深刻,回味悠長。
當初親手播種歷經寒暑后再親手收割,胤礽至今還記得學校用他們親手收割的水稻燜了鍋大米飯。
別說,還挺好吃的。
再者說,他如今能享受奴仆的伺候,日日玉盤珍饈地品著,無不是因為天下間的百姓。若無百姓的支持,哪里會有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今日?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如此。
所以,比起他們的辛苦勞作,每天甚至還要未日后的生計發愁,胤礽自覺自己實屬幸運,他所經歷的短短一兩日的辛勤,委實算不了什么。
又過了會,河工們休息,準備吃午飯。
靳輔取來和河工們一般無二的飯菜,一一遞到康熙等人手中。胤礽低頭凝視著手中飯菜,有些驚訝。
午飯是簡單的四菜一湯。菜都是新鮮的蔬菜,胤礽嘗了口,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余下一道葷菜,肉量也是十足十得足。
只是不知為何,胤礽總覺得河工們面色有些不對,似乎滿是隱憂。
胤礽略一思忖,捧著飯菜往河工們的圈子里挪了挪。河工們詫異地望著胤礽這個新面孔,再觀他衣上雖臟,但所穿盡是綾羅綢緞,只當他是哪家的小少爺來體驗生活。
有個老漢笑著同胤礽搭話:“少爺怎得來受這份苦?”
胤礽覷了眼不遠處觀望的康熙眼,偷偷笑了聲,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說:“害,此事說來話長。阿瑪嫌我整日混吃等死,這不便將我踹出了家,說不干出成績來便不讓我進家門。這不,我只好獨自出來討生活了。”
胤褆抽了抽嘴角,靳輔等隨行官員不敢瞧康熙的面色,只聽帝王冷冷一哼,眾人的頭垂得更低了些。
河工們的年歲都較大,對胤礽口中阿瑪的做法很是感同身受,故而未有絲毫懷疑。見他面色沒有絲毫不虞,心底對其也不由得更高看了分。
“也好,總要知道我們如今的生活來之不易,才能更懂得珍惜。”
有人突然說道,話音剛落便引起了陣陣附和。胤礽亦是連連贊同。
“我家那個臭小子,從前有事沒事總愛剩飯,之前也就罷了,慢慢教總會好分。可現在”有人忽然開口,搖著頭很是氣憤,“等我這次回去餓上那個臭小子幾天,看他還敢不敢浪費糧食!”
他說完,有人接連安慰,或是說起自己家中的難事。
胤礽眸光閃動,他好奇著湊上去問,“大哥,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如今糧食不夠嗎?”
沉默半晌,有人出聲:“不錯。小少爺有所不知,今年收成不好,每畝產量最多不過四十斤,少的二十來斤也有可能。”
“若是按往年的量,家家戶戶還能有不少結余,可今年”有人重重一嘆,“莫說是結余,連基本的溫飽已是勉強。”
一人開口,余下眾人便都打開了話匣子,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得說了起來。
胤礽安靜聽著,不時插口問上幾句,而對于長得好看笑容又甜的胤礽,純樸善良的河工們自然是有問必答。
約摸過了半晌,河工們紛紛放下碗筷,略活動活動便打算繼續開工。胤礽走到最先與他搭話的大哥前,從荷包里摸出幾錠銀子,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里。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河工從未見過如此多得銀子,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握起來雖然舒服但心里絕稱不上舒坦。他看著胤礽就要推拒,卻聽他道,“拿著吧,給兄弟們分一分,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若非是大哥你們疏通河道,這黃河的水患怕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河工想了想依舊搖頭,“便是如此,也自有朝廷下發的工錢,哪里需要小兄弟你來破費。”
“朝廷是朝廷,我是我,如何能一樣?”胤礽微微一笑,“大哥若絕過意不去,這銀子便算作我的出資。我雖出不了力,但錢還是可以出一出的。”
說罷,胤礽轉身離開,追趕上漸漸走遠的康熙等人。見胤礽歸隊,康熙似笑非笑地望了他言,胤礽討好地笑笑他便也不再為難,轉而提起正事當即肅了面容,偏頭看向靳輔,“怎么回事?”
“萬歲爺、太子殿下,請容臣細稟。”
靳輔嘆了聲,娓娓道來。
今年糧食收成不好,每畝不過四五十斤,再均到每家每戶手中已不剩多少。皇上慈心,下旨減免賦稅,可仍舊是不夠。
疏浚河道干得都是辛苦活,若是再無法滿足溫飽,這政策如何能推行下去。故而州府中的余糧,除卻滿足河工們的日常飲食,其余的每隔段時間都會搭棚施粥,來解決州府百姓的溫飽問題。
胤礽抿抿唇,糧食收成的多寡著實是他的短板,他一邊沉著臉聽靳輔回稟,一邊把小芳喊了出來。
聽完他的問題后,不過須臾小芳便給出了答案。
聽著小芳給出的答案,胤礽一時不敢相信。他自問自己并非“何不食肉糜”之輩,但是對于平日里幾是隨處可見的糧食作物的收成還是不甚了解,在他的印象里,水稻畝產量應是在一千五百公斤之上的。
察覺到胤礽的想法,小芳毫不客氣地反個白眼,嘲笑道:“我說宿主你是不是糊涂了?現在可沒有袁爺爺。在雜交水稻問世前,也是鬧過不少饑荒的。”
提到雜交水稻,胤礽頓時來了主意,“若是可以弄出雜交水稻,百姓們的溫飽應是不成問題。”
沒等小芳潑涼水,就聽胤礽又道。
“還有肉。人們最常吃的是豬肉,若是能實現豬肉自由,那定然是極好的。”
胤礽竭力回憶著雜交水稻的培育方法,忽然聽到康熙在喚他,胤礽抬起眼不假思索地回道:“兒臣在想,若是有辦法能提高水稻的畝產量就好了。”
“太子有何主意?”見胤礽好似神游,康熙目光閃了閃,十分好奇他背后發仙人是否給他出了什么主意。
胤礽搖搖頭,“汗阿瑪,兒臣也不知此法可行,若是成了,兒臣定當第一時間稟告汗阿瑪。”
康熙點點頭,不再言語。
靳輔倒是驚奇地看過來,沒料到金尊玉貴的太子居然也懂種植。
“讓靳大人見笑了,孤也想盡自己所能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胤礽笑笑,側目看向康熙,“其實百姓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種,有飯吃,他們也就滿足了。”【4】
康熙頷首,“不錯。”
“若是可以,兒臣希望天下百姓家家有米吃,戶戶有肉吃,路邊餓殍不再,易子而食不再。”胤礽目光悠悠,他扭頭望著陽光下揮灑汗水的一道道身影,緩緩勾了個笑,“如此兒臣便也滿足了。”
康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胤礽所說亦是他心中所想。看著由他一手教導漸漸成長起的儲君,康熙心中是說不出的滿意,“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回去后,康熙并不急著啟程。
白日里便帶上人去城中轉轉,胤礽找了借口不去一個人留在官驛中學習雜交水稻種植技術。幾日過去,他囫圇著學了個半知不解,但有小芳從旁指導,胤礽自認不會有問題。
可是否能達到理想中的效果,尚需時間來驗證。而他們顯然是不能留下待上一年等待試驗成果的。
胤礽苦惱地擰起眉頭。
雜交水稻的培育非一日之功,溫度、氣候、品種等等因素皆對最后的成品起著決定性的影響。
胤礽不敢妄自托大擅專,趁著康熙他們出門,他帶上紙和筆去到黃河北岸。他來的巧,今日河工們結束得早,正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胤礽一身干凈的衣服,夾在他們之中一眼可見,甚為顯眼。
“這不是那天的小少爺么!”有人笑呵呵地與胤礽打招呼
胤礽自然地坐在他身邊,學著他們的樣子屈起條腿,身姿放松地懶散坐著。
“劉大哥,好久不見。”
他笑著與河工們一一打招呼,雖則算是今日胤礽與他們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但他們各自的情況胤礽已經都摸得差不多了。
“劉大哥,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胤礽偏頭看著身邊的老哥,開門見山,“若是將不同品種的水稻進行雜交培育,那么是否可以提高畝產量?若是的,這其中比例又該如何控制?”
小芳的教學視頻中講得籠統,他問小芳她卻也說不清,氣得胤礽直罵她笨蛋。雖是如此,可他也不愿這么糊涂著混過去,技術能力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要好。
所以,他只有向更有經驗的人虛心求教。
老哥姓劉,家中幾代是農,靠務農為生,到他這代已是第三代。聽說他家祖上成是高官,后來家世沒落成了白身。劉老哥年輕時也曾試圖考取功名,中過秀才,最終在舉人處停步不前,幾年后選擇了放棄,回到家中開始干起農活。
胤礽話音剛落,便有人接口道:“小少爺,你這可算是問對人了!不過這種產量高的叫雜交水稻嗎?”
胤礽眼前一亮,聽這話的意思,眼前的劉老哥不止知道,而且還搞出來過?
劉老哥憨厚地笑笑,他摸了摸有些發亮的腦袋,“俺也不知道是不是雜交水稻?總之就是就是比往年的產量要大一些。”
“我方便看一看嗎?”
胤礽提出了請求,他有預感,劉老哥口中產量較大的水稻應當就是雜交水稻無疑。
“可以。”劉老哥沒有猶豫當即點頭答應,“你是好人,俺信你!”
胤礽一笑:“謝謝。”
胤礽跟著劉老哥回了家,看了看他家明顯被堆了半滿的糧倉,就這糧倉內的儲備,顯然也是外搬了不少余下的。
他俯身從地上撿起根稻穗,征得同意后揣在懷里,打算回去和白日里同其他人處討的普通稻穗比上一比。
胤礽問:“劉老哥,你這是怎么弄出來的?”
“這我也不清楚,是我弟弟搞得。”提起弟弟,劉老哥滿是自豪,他揮揮手,立時便有個總角年紀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他掃了眼衣著華貴的胤礽,又看向他身后不遠處跟著的“面目兇惡”的侍衛,一個箭步擋在他哥哥身前,稚嫩的面容故意擺出副兇惡相,非但沒有嚇人,反而逗得胤礽勾了勾唇角輕輕笑出聲。
劉小弟兇巴巴道:“笑什么笑?不許笑!”
“哦?你說不許就不許?我偏要笑!”聞言,胤礽笑得愈發明目張膽,甚至微垂下頭對著劉小弟大笑出聲,故意逗他:“你能拿我怎么樣啊?”
劉小弟氣急,你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劉老哥有些著急,胤礽雖然看著好相處,但是他也知道,似他們這般華貴的人若是動起怒來,不是他們可以吃罪得起的。
他張皇著就要替弟弟道歉,就見胤礽斂了笑容,依舊是初見之時溫和有禮的模樣,他道:“無妨。令弟很可愛,我與他玩笑幾句罷了。惹令弟不快,是我之過。”
劉老哥連道不敢。
胤礽半蹲下身子,與劉小弟平視,“哥哥想問你幾個問題,你愿意告訴哥哥答案嗎?”
他神色認真,尋不見方才半分惡劣性子的影子。劉小弟眨眨眼,胤礽對他的尊重他是切切實實可以感受到的。他咬著唇思考少時,而后珍而重之地點點頭。
“好。”劉小弟動作嚴謹著作了一揖,微昂起頭學著大人模樣清了清嗓,“小可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胤礽忍笑,“好。”
他由淺入深地提出幾個問題,劉小弟皆是對答如流。當他提起產量過大的雜交水稻時,他卻是一臉茫然,再仔細一問,才發現原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雖未得到確切答案,胤礽也不氣餒,如今好歹有了大致的方向,接下來的事情相較于最初會容易許多。
胤礽摸了摸劉小弟的腦袋,得益于家里下面一大堆嗷嗷待哺的弟弟們,他口袋里裝了不少小孩子喜愛的小玩意。從口袋里摸出一大袋糖果塞到劉小弟手里,見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胤礽也被這笑聲感染露出清淺的笑意。
回到官驛時康熙已經回來,胤礽在與康熙匯報過自己成果后,把兩種不同的稻穗呈給康熙,在看過區別后,康熙深覺得胤礽所想的可行性。
胤礽趁機提出先在一地試行種植,等有結果后再向全國范圍內推廣。
康熙思考后一一允了。
只可惜由于如今已經過了水稻的播種時間,若要試行只能等到明年播種之時。
胤礽撐著臉嘆息,默默計算著時間,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有更多更充足的時間讓他準備。
十月二十六日,帝駕起行至蘇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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