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墜
這個石墜的來頭,鳳涵也不清楚,乃以前他在一處空曠的山洞所得。
而現在它卻突發這種奇象。
“這顆紅石怎么回事,難道是一個不知名的寶貝?
鳳涵沉吟,然后謹慎觀望門窗外是否有人經過。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確認無人后,鳳涵便再細細端詳這枚吊墜,它散發的紅芒,似妖似艷,仿佛一顆誘人的果實給人極強的吸引力。
鳳涵逐漸看得入迷,卻見那紅芒忽然劇烈增強,“蹭”的綻放開來。強烈的光亮,令他一陣目眩。
不待他恢復神志,那紅色石子脫開吊線,竟直接鉆入了他的胸口。
鳳涵只覺得仿佛火炭落入了胸中,痛徹心扉。
“啊——”
長長慘叫一聲,鳳涵昏倒下去,沒了意識。
這一昏倒,他沉沉地睡去,漸而在冥冥之中進入了一個夢境。
萬里的荒原,萬里的烏云,天地之間充斥著陰郁的死寂氣氛,似一場大難將至。
忽然,一個火石劃破天際。明亮的火焰,點亮灰暗天穹,它攜帶的溫度熾熱而狂暴,極速向下墜落,使整個大地的生靈都感到強烈的壓迫,難以呼吸。
包括鳳涵。仿佛身臨其境般,他親眼目睹著這塊全身火焰騰騰的巨大的隕石,以一種無可阻擋的趨勢,接近這蒼涼大地。
當火石與地面接觸的一刻,刺目的白光釋放出來,鳳涵的視線中,只有白茫茫一片,不見任何物體。
隨后,傳來轟隆的響聲,震耳欲聾,白芒這時散去,他卻見無數的碎石挾裹著塵土,暴風般席卷而來。
……
已是隕石襲擊的十分鐘后,這片世界已滿是瘡痍。
巨大的隕坑上空,煙塵彌漫,大地崩裂出數道百丈長的裂痕,火石帶來的烈焰持續蔓延,以燎原之勢,吞噬草原和森林,很快化為一片絕望的火海,生靈涂炭。
鳳涵也感到很熱,熱得好像要融化。
“啾!”空野中響起尖銳的長鳴。
鳳涵抬頭望去,一只翎羽華美的火鳥出現在了半空,伸展著優雅的身姿。它原處盤旋幾周后,全身綻放赤金的光采,異為奪目。
光華褪去,先前那艷麗的火鳥已不在,而是化為了一個人。
一個鳳涵這輩子都沒見過的絕美女子。
她驚世駭俗的容顏,十分冰冷,沒有任何表情;身材窈窕,一襲飄然的紅衣,顯露修長勻稱的雙腿,凌空而立,威儀萬千。
她的視線轉動,一雙含威的鳳目忽然盯住了下方的鳳涵。
他不禁心頭一緊。
因為這個緊張,鳳涵忽然從夢中醒來。他坐起了身,臉上的驚色猶在。
我怎么會做了這個夢?
鳳涵很不解,猛地一震。
“難道是因為那個石墜?”
才依稀想起,昨夜那顆石子突然大放出紅光,自己便昏倒不覺了。
鳳涵的手,遲疑地放在了胸口處,放緩了氣息靜靜地感受。
很快,一股暖流傳入手掌,令鳳涵又驚又奇。
“果然,那顆紅石已融入了我體內。”
鳳涵繼續感受,調動身體的罡氣,想仔細研究下這顆石頭。
“嗯?不對。”鳳涵眉毛輕挑,意外發現自己的罡氣好像出了些變化。
他立刻跳下床來,盯著這張破爛的木床,罡氣運至掌心,一股勁力在掌中蓄勢待發,隨后對床一掌拍下。
“砰!”誰料僅僅是一掌,老舊的木床竟然轟然倒塌,成為一堆破木。
把自己的床搞塌了,鳳涵卻驚喜無比。
“罡氣七重!”鳳涵興奮地道,一夜醒來,他的實力竟然直接連升了三重。
“涵兒,發生什么事了?”嘈雜的聲響驚動了里屋的李靜,擔心地問道。
鳳涵正想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但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還是止住了。
他實力的高漲不是空穴來風,很可能跟那紅石有關,還沒弄清楚原因之前,還是保密為好。
“啊,那個,我在打老鼠,不小心把床弄塌了。”他敷衍了一句。
“你可小心點……”李靜聽了叮囑一句,也沒有多問。
清晨空氣清新,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口射進,蠻荒大森林新的一天開始了。
鳳涵要趕緊到工區報到,去晚了,免不了皮肉之苦吃。
在石城,所有人被分為了四等,分別是統治者、統治者下屬、平民,以及最底層的奴役。
奴役沒有人權,但為了防止過度的壓迫使這些人暴起反抗,精明的統治者會給他們一點自由。比如奴役能自主管理作息,只要不耽誤上工,并且每月還能領一些微薄的工錢,甚至偶爾管事人高興的時候,還會給他們改善下伙食,冠以憐憫的名義。
因此,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還感恩戴德。
但鳳涵并不傻,他清楚地認知到,他們在那些假仁假義的統治者看來,只是些隨意壓榨的勞動工具。
去往工區的路上,鳳涵想起安叔家昨夜慷慨送來的鹿肉,他家也順路,正好過去打聲招呼。
來到一棟小木屋旁,他卻見安叔和一個小女孩,愁眉苦臉地坐在門前。
小女孩看起來有些瘦,但面容姣好,正是安叔唯一的女兒青青,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眶紅腫。
“安叔,你們……”
“原來是小涵來了。”安叔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精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叔,還有青青,你們這是怎么了?”鳳涵關切問道。
安叔重重嘆了口氣,道:“昨晚張東來了這里,說今早就要把青青帶走。”
“怎么會這樣,你不是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難道是鳳狼團那些家伙反悔了?”
說到這里,安叔憤然咬牙,道:“這幫狗東西,就沒有講過信用。他們說,帶走了青青,不僅能恢復我平民身份,還會給我補償。但青青若是過去了,也不知道會被怎樣對待。”
石城大部分人都知道,風狼團團長嗜色如命,他的女人隔三差五就換,不是玩膩,就是玩死。
淚痕未干的青青又淚水潸潸,望著鳳涵道:“鳳涵哥哥,我不想離開爹爹,你能不幫幫我?青青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平時鳳涵家里困難的時候,安叔們沒少幫助,現在他們有難,鳳涵怎能不管不顧?
看著青青楚楚可憐的樣子,鳳涵心中不禁燃起了男子的氣概,毫不猶豫道:“放心青青,我絕不會讓張東碰你。”
“可是,小涵你……”見他答應得如此干脆,安叔有些擔心,雖然他知道鳳涵有一些武者的根基,但怎會是張東的對手?
“沒事安叔,我有打算。”鳳涵道,他如今實力已達罡氣七重,據他了解,那個張東也不過罡氣五重而已。
在石城,總是以武為強,以強為尊。如今的他非比從前,他想要擺脫奴役的身份,掌控自己的命運,張東就是個很好的踏腳石。
“他,他們來了!”青青目光瞥向一處,突然緊張起來。
循著她看向的方向望去,鳳涵見到石板小路上,來了三個人,三個人都很神氣。
為首的大漢便是張東,另外兩個應該是手下。
眼見不懷好意的張東走近,青青害怕地往后縮了縮,但張東已看到了他。
“既然知道我們來了,就不要躲了,跟我們走吧!”
安叔忙走上前去,求情道:“張大人,你便大發慈悲,放過我家青青吧,她還小。”
張東喝罵的唾沫直噴到安叔臉上:“你他媽能不能長點腦子,這是團長的意思,是我說放過便放過了?你可不要不識抬舉,團長看中這小丫頭,是你的福分!”
鳳涵皺眉,真是物以類聚,這風狼團的人都好不要臉,哪家的姑娘要被他們盯上了,簡直就是噩夢!
安叔跪在了地上,苦苦求道:“張大人,還請你向韓統領說個情,只要他能放過了青青,我愿意給他做牛做馬,就算搭了這條老命也行!”
張東嫌棄地一腳踢開他,道:“團長他要的是女人,你這個跛子有什么用?做點粗活也不利索。”
“把東西給他。”又轉頭對身后兩個手下道。
兩人分別把兩只不大的舊麻袋丟在安叔面前,像是給狗丟了兩根骨頭。
張東道:“我們團長也是個講究人,帶走你女兒,也不能什么也不表示,這兩袋粟米,就當給你的補償。若是她能給團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安叔楞楞看著地上少得可憐的兩袋米,一時說不出話,一股難忍的怒火憋在胸中,這所謂的補償,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而他這幅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卻令張東等人很快意,他們風狼團之人的一大樂趣,就是欺壓這些無權無勢的平民。
正在得意發笑,張東注意到旁邊的鳳涵,臉色一變。他剛才來時便見到他在這里,想不到現在還在這里。
“你杵在這做什么?還不趕緊去上工,晚了我打斷你的腿!”張東開口就是對鳳涵臭罵。
“我還不能走。”鳳涵一臉冰冷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不走,你又想被收拾了是不是?”張東瞪著他,道。
“恐怕要被收拾的是你。”
張東當時就來氣了,道:“看來是昨天教訓你還不夠,你們兩個,去給他長點記性。”
兩個手下二話不說,就帶著一副兇巴巴的表情走了過去,要將鳳涵打得爹媽也不認識。雖然他爹已死了,媽也看不見。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錯了。
這兩個小嘍啰剛走過去,下一刻,就接連發出兩聲慘叫,飛了回來,直摔在石板上,疼得“哎呦哎呦”地叫著。
張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驚又怒,指著鳳涵道:“小雜毛,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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