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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死亡即永恒


  李玄不得不承認,道祖的確是把他嚇到了。
  他也明白道祖的目的,無非是想要以利引誘他站到自己這邊,如此一來,這洪荒將再無可能偏離道祖預定的軌道。
  其實對李玄自身來說,放棄那幾乎不可能成功的計劃答應道祖對他幾乎沒有任何損失,甚至未來的他還做洪荒的掌權者之一。
  但人活一生,  利益真的是最重要的嗎?
  利益的確重要,但只追逐個人利益,人生的價值怕是會大打折扣。
  古往今來,只追逐自身利益的人,大多最后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所以道祖的邀請他注定不能接受,唯有讓道祖放棄掌控天道,還洪荒一個真正公平公正的天地,  讓萬靈都有晉升的可能才是李玄心中堅定不移的想法。
  還是太弱小了!
  李玄看了眼一旁略帶狡黠之色的后土,回了她一個微笑。
  “怕是肯定怕的,  那可是道祖啊,但為了能讓你今后可以再次自由行走在洪荒大陸甚至暢游混沌之海,哪怕我粉身碎骨也得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因為,這可是我們早就約定好的!”
  后土的笑容微窒,又很快更盛。
  “若只是因為這個,我們就不會選擇你了!鳖D了頓,后土又接著笑道:“不過,我很開心,作為獎勵,便允許你入輪回磨盤修煉,想要徹底掌握死亡與毀滅的規則,即便是我等先天神祇恐怕都做不到。”
  對此,李玄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人族那邊,還需要你多照看。并非我不信任伏羲,而是如今人族尚未成勢,  若是巫妖二族再生事端,伏羲一人怕是難以招架!
  “放心,  那些個有野心的,短時間內不會再生事端的,可不是所有生靈都如你教導下的人族這般愿意玉石俱焚!
  李玄點點頭,“那便麻煩你了,此次入輪回磨盤,我想在踏入大羅之境后再出來。”
  他知道,這將會是自己有生以來最長的一次修煉,后土更是會放緩磨盤內的時間流速,即便是她,也是不小的消耗。
  “你我之間,倒是不必說麻煩!
  少頃,兩人一同消失于地府。
  ……
  時間緩緩流逝,洪荒各界也很是平靜,無論是三界還是各方生靈,都有條不紊的修行、生活著。
  對修道之人來說,自巫妖之戰、天庭成立以來,洪荒又回歸了各自逐道的平靜。
  對平凡生靈來說,  生老病死一代又一代,  饒是世界變化緩慢,  洪荒也在無數代的生靈努力下有序的發展著。
  而李玄,正走著一條無人無可引路、艱難萬分的求道之路。
  死亡是毀滅否?
  剛踏入這條道路時,在李玄看來兩者似乎并無本質上的區別。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過了多少萬年,或許幾十,或者幾百,更或是上千萬年,李玄對死亡與毀滅之道的領悟也到了關鍵時刻。
  他心中逐漸有了不同的猜測。
  或許,死亡與毀滅并不相關。
  亦或者死亡并非一定會走向終焉,而毀滅才會走向終焉。
  也就是說,毀滅,只是死亡的一種衍生,而不是定向結果。
  羅睺的毀滅之道,似乎……
  并非是最終正確的方向。
  當初羅睺想要用洪荒生靈的鮮血證道,將洪荒化作魔域,成就魔道之祖,這對洪荒生靈、對洪荒大陸來說,本身就是錯誤的走向,也正是因為如此,羅睺才會敗給鴻鈞,不是因為他比鴻鈞差,而是因為洪荒大陸冥冥之中殘留的盤古意志【初生的天道】不會允許洪荒化作那般極端的煉獄世界。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羅睺的做法太過極端,為洪荒世界所不容,所以他敗了。
  如此說來,就能解釋鴻鈞為什么要舍棄自由之身合道了。
  只有一個原因。
  如果鴻鈞不合道,那么天道自己也會逐漸完善,洪荒的發展會更自由。
  而鴻鈞,正是因為與羅睺有分歧,兩人大戰之下差點毀滅洪荒,才會生出合道的想法。
  他想按自己的想法守護洪荒。
  守護這片他好不容易保護下來的天地。
  之前鴻鈞稱自己與羅睺曾是道友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但鴻鈞也有沒考慮到的地方,他合道之后,天道附加了他的個人意志,天地便會少了變數,天地間的生靈,也將如動物園中的動物,失去應有的自由。
  對鴻鈞來說這是一種守護,但對生靈來說,這其實是一種另類的囚禁。
  想通此處,李玄的心逐漸通透。
  既然死亡并非一定是毀滅,那還有什么?
  對!
  輪回!
  生與死的結合,便是輪回。
  有了輪回,洪荒世界才能做到完美閉環,生生不息。
  難怪后土可以稱作地府之中無敵,即便是鴻鈞依靠天道之力,也只能將其困在地府。
  這便是洪荒本身的意志和鴻鈞合道后的天道意志在對抗。
  生死輪回三種本源本就是相生相克又相融的整體。
  那么,死亡之道,究竟如何才能圓滿呢?
  道圓滿,便可入大羅之境。
  老師曾經說過:大羅亦是金仙,不過大羅金仙是摸到了道的本源,達到了極致般的境界。
  羅睺當初是為準圣,說明死亡走向毀滅是一種極致,方能讓他證道大羅。
  但他的方向卻走岔了。
  就如暴龍獸進化為了喪尸暴龍獸,強大了,但卻失去了理智。
  那么除了毀滅,死亡的極致一定還有另一種方向。
  不過這個方向肯定不是生與死融合之后輪回之道,畢竟有后土在,輪回之道雖源自于生死,卻又超脫了生死,為一條不同于生死的新道。
  李玄的腦海如風暴中的大海般涌起一波波浪潮……
  究竟是什么?
  李玄腦海中,關于死亡的一點一滴在迅速劃過。
  對了!
  這里是盤古大神開辟的世界,他于混沌中結合三千魔神之道開辟出這片天地,道之圓滿,肯定離不開盤古自身和三千魔神。
  道祖鴻鈞之道乃是生,生代表著盤古大神開天之后萬物之生。
  女媧之道乃是造化,造化便是盤古大神眼化日月、發化星辰……
  三清與祖巫們乃盤古元神血脈所化,清濁二氣分故代表著陰陽,只是老子走在最前,故只有老子修成了完整的陰陽之道,元始和通天一陽一陰,而祖巫們只能退而求其次追尋陰陽生萬物的其他道則。
  唯有后土,走出了輪回之道來。
  那么死亡之道,代表著盤古什么呢?
  盤古開天辟地,以自身的死亡來開啟了萬物之生,這似乎更契合輪回之道的說法。
  不對!
  盤古恐怕并未真正死亡,整個洪荒便是他,或者是他的意志鑄就了洪荒。
  也就是說,死亡并非消失毀滅,還可以化作其他永遠“活著”,這種活著又并非輪回,而是一種另類的永生。
  就如前世的偉人,身體雖消亡,但意志永存。
  洪荒世界或許可以稱為盤古世界。
  洪荒即為盤古!
  死亡,這兩個萬靈避之不及的字,或許真正的圓滿并非毀滅。
  而是永恒!
  而洪荒萬靈,就是盤古為了自身永恒而生的。
  真正的死亡之道,實為永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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