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黃
  就在王強發懵的時候，傳來李哥憤怒的聲音：
  “他不是人，是喪尸，是喪尸，會吃人的。”還邊說邊揮舞著手臂向老太太走去，似乎無懼那深寒冰冷的刀鋒，也或許是賭對方不敢揮刀殺人樣。
  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幾步就到了近前。
  就在那一刻，老太太揮起了手中的刀，那一抹光似乎能破開一切黑暗般的那么堅定。
  那道光擦著李哥的鼻尖順勢而下，要不是王強緊急之中扯了他一下，那后果還真不好說。
  反應過來的李哥也暴怒起來，掙開王強的拉扯，上去就是一腳，那真是勢大力沉啊，飛起的老人都把里面衛生間的門給撞開了，不解氣的李哥，還想上去再進行暴打，但被王強制止了：
  “這樣打會傷了自己，沒看出來她正在尸變嗎？萬一傳給你了怎么辦？”
  “真的？”一臉迷茫的他趕緊后退幾步，又看了下想掙扎起來的老太太，還是沒敢繼續。
  王強是真的佩服這位老人，為了自己孩子敢于揮刀的勇氣，但喪尸就是喪尸，他是要吃人的。
  打開主臥的門和燈，就看到一個喪尸男子被卡在椅子里，一只腿確實打著石膏，看樣子就用不上力，兩只胳膊被卡在椅子的兩腿之間，不上不下的，或許是自己轉的，也或許是老太太弄的。
  手中的砍刀一揮而下，黑血都噴到了房頂。
  這下又整的李哥跑出去嘔吐了，王強在床上擦干刀上的黑血后，也走了出去，正好看到扶門框起來的老太太，眼睛大睜的看著王強，“還我兒子……”，凄厲的聲音似乎能洞穿靈魂般響亮。
  真不知道是錯是對，丈夫沒了，兒子或許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甭管他是好還是壞。
  知道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都殺了，畢竟老太太已經被感染了，但王強就是下不去手，不知道是良心未泯還是正義存心，亦或是其他。
  也沒管剛從廚房出來的李哥，直接出了屋子，下到一樓樓道口，透過玻璃門就見影影綽綽的人影堵滿了樓道口，“呵呵”聲不斷。同時也傳來了李哥那驚恐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真感染了”？“感染了”，“走開”等等詞語。
  王強趕緊上去看看情況，剛到門口，就看到李哥慌忙地跑了出來，手里還拿著菜刀，褲子上滿是黑血。
  “怎么了？沒受傷吧你？”王強趕緊問道。
  “她……她尸變了，我……我把她殺了，把她殺了……”
  滿臉驚慌的李哥像是尋求安慰般，扔掉菜刀一下子抱住了王強。
  “咋了，這是咋了？”
  李哥的媳婦打開門，就慌忙地問道，后面還跟著一個小腦袋，怯生生地看著這倆男人，還“爸爸、爸爸”地喊著。
  看李哥掙脫了王強的懷抱，轉身就要抱身后的小不點，還是被王強趕忙制止了，指了下他衣服身上的黑血，對其媳婦說到：“給他拿身衣服，里外都要，現在身上的最好都要扔掉。”
  其媳婦看了下李哥后，帶著孩子便進了屋。
  其媳婦急忙進屋去找衣服去了，這小不點自己則推開了陽臺的門，跑到陽臺的狗舍旁，一下子就躺在大黃狗身旁的墊子上，胡亂擺弄著手腳，嘴里還嘟囔著“大懶蟲長不大”一類的話語，一會又抓住狗的尾巴玩弄起來，一會又趴在其身上，反正就是不停地玩。
  但只見這只狗就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有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感覺。
  “別跟大黃鬧了，快過來。”其母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過來。
  但狗還是一動不動。
  “媽媽，大黃怎么還不醒啊？”
  “他晚上和白天都沒睡，自然困了啊。”說著就抱起小不點，關上了推拉門，關上燈后就進了臥室。
  這只大黃狗還是那樣地躺著，只是身體上的起伏有些加快了少許，不仔細看還真很難發現。
  就一會的功夫又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就是李哥的呼喊聲。
  其媳婦趕忙出來開燈開門，后面還有個小不點，嘴里還叫著“爸爸、爸爸”。
  呼啦進來一大幫子人，嚇得小不點趕緊躲到其媽媽身后。
  李哥趕忙對其媳婦做個簡單介紹以及講述了簡單的過程。
  原來李哥跟隨王強一起往上清理喪尸去了，在他看來，起碼能給自己和家人一個相對安全的居住環境。
  這樣兩人便到了四樓，半天沒敲開門，便決定去五樓，501有四人，兩對情侶，都安然無恙，說明情況后，兩位兄弟也加入了進來。
  六樓的601一家都沒事，共三個人，男主人也加入進來一起行動。
  602的門沒叫開，幾人還是從601的陽臺進入的。
  沒辦法，誰讓他們自己裝的防盜門質量那么好呢。
  602有三個喪尸，正好讓后來的三人練了下手。
  對于四樓的防盜門眾人是沒辦法了，最后還是在腰上綁條繩子，眾人在后面扯著，從五樓陽臺上下去的。

  結果還是好的，兩個房子都沒人，一個應該是沒回來，另一個壓根沒人住。
  一經商量后，才決定所有人來到李哥家，把這棟樓現有的幸存者聚一下，也為以后做下打算。
  看著眾人坐定，李哥一家三人，鄭哥一家三人，趙錢兩位兄弟和他們的女朋友，把王強整的心里一陣郁悶。
  “現在這個情況大家也看到了，基本處于無政府狀態，不說外面了，就我們樓下的喪尸也是很大的危險源，也可以說是末世了，以后的路該如何走，大家都說說吧。”
  王強看了一圈眾人后，首先開了口。
  鄭哥給一眾男人發了一圈煙，接著道：“天災突至，我們要做的就是生存、自救。”邊說邊給眾人一一點上火。
  王強是做業務的，只是很少抽煙，但現在也深深的整了一口。
  “要生存，首先得有安全的環境，充足的食物和飲用水。”
  鄭哥沒管其妻子看他時的那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低頭不知想啥的眾人道：
  “住的地方，除了一樓也都清理完了，但一樓是兩對老夫妻，應該都尸變，白天的時候我看到其中三人都尸變了，但沒看到102的李叔，估計也不用抱什么希望了。”
  “一樓前院有喪尸走動，我下午三四點時看到了。”是五樓的一位兄弟補充道，好像姓錢，戴個眼鏡，看著比較斯文。
  眾人都開始了發言，連小不點都會偶爾插幾句，但無外乎就是收集資源，存儲物資，防止斷水斷電斷煤氣以及斷信號一類。
  但不知不覺話題就偏了，什么喪尸吃人，腸子都扯了出來，貓吃人的手臂啊等等。
  見眾人情緒都比較低落，有的低頭沉思，有的還在抹眼淚，王強剛想開口安慰一下，誰知一個看著比較文靜的女孩子，弱弱的問了句眾人：
  “這算是天災嗎？”
  見眾人肯定后又緩緩地道：“既然是天災，那接下來便是人禍了。”
  眾人一下子都停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這位應該是錢兄弟的女朋友，因為沒給眾人詳細介紹。
  王強也懵了，是啊，天災后便是人禍。
  在有秩序的和平時代，還有那么多人都敢犯罪，何況是這個時候啊，王強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剛剛不也殺了人嘛。
  不用想也可以料到，后面肯定會出現食物緊缺，活著的人，彼此間都是競爭對手。
  回過神的王強，也不得不佩服該女子前瞻性的眼光。
  “大家也別太擔心，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嘛，現在算是分的時期，但總會合的時候。”李哥作為主人，這時出來給大家做下放松，但從效果上看就沒什么卵用，
  眾人又開始了七嘴八舌，什么喪尸沒智慧，遲早會消滅的，部隊遲早會來救援的等等。
  “事情已經這樣了，強大我們自己才是主要的，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我有個提議你們看看怎么樣？”
  王強不想多浪費時間了，盡管已經很疲憊了，但還是決定說出來。
  見眾人都抬起了頭，王強緩緩地道：
  “食物、水，我們集中管理，就是大家一塊吃飯，一塊行動。”
  幾個女人剛想張口，就被身邊的男人給制止了。
  “王哥說的對，東西吃完了怎么辦？”
  誰知道第一個開口支持的竟然是年齡最大的鄭哥，還叫王強王哥，見眾人全都看向了他后。
  又緩緩地說道：“東西就這么多，頂多能吃一禮拜，以后呢？”
  把煙屁股按在煙缸里，又看了下大家：
  “一個人去收集食物危險高，還是集體收集危險高啊？”
  “我們也贊成。”說話的是趙兄弟身邊的女朋友，看著就比較干練，住王強隔壁。
  接著又說到：“現在我們是一個集體，需要共同面對。”
  王強見眾人紛紛點頭后，又接著說到：
  “現在我們最好分組，男人一組，女人和孩子一組。
  男人是戰斗組，負責武器制作，清理喪尸，和處理武力威脅；女人和孩子算后勤組，負責后勤處理，包括食物處理，收集水等等，當然也得相互支援。”
  看了下眾人，王強接著問道：“大家還有什么問題嗎？”
  看了下眾人，剛要開口說話時，陽臺的推拉門傳來都的撓門聲。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了過去。
  “媽媽，大黃醒了。”剛才還安安靜靜靠在媽媽身上的小不點，忽然大喊了起來，還要奮力想掙脫媽媽的懷抱，但被其媽媽使勁地壓住了，只是嘴里還在喊著大黃大黃的。
  李哥快步來到推拉門前，并打開手機上的燈照著“大黃”。
  只見這只狗吐著舌頭，晃著尾巴，像等著主人撫慰的孩子。
  李哥只打開了條小縫，像再確認什么似得開口說道：
  “白天吃完飯，大黃就精神不太好，傍晚的時候就睡著了，還叫不醒，怕它尸變，就放在陽臺了，你們也過來看看。”
  王強和幾位男士也趕緊起身，把武器也拿在了手中。
  外面的“大黃”見這么多人過來，手里還有武器，趕緊退開了一些，并大聲叫了起來。
  “應該沒事，活蹦亂跳的，要不打開門試試？”
  鄭哥剛說完，門就被給打開了，接著就傳來李嫂的呼喊聲。
  原來小不點趁李嫂不注意，一下掙開了懷抱，并推開了門。但也就這樣了，隨即被李嫂給緊緊的抱住了。
  可就在這時，“大黃”一下子就躥了進去，跑到臥室口又回頭沖著眾人亂叫起來。
  “肯定沒事了，現在。”鄭哥的聲音像有魔力般，一下子叫醒了緊張兮兮的眾人，小不點也掙開了懷抱，一下子抱住了還在亂叫的狗頭。
  確實沒事了，但也把眾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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