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大山的稱呼，王虎眼眸微瞇。
卻還是依舊如常的笑道：“老弟,你說。”
王大山舔了舔嘴唇，咬牙：“老哥，你說的那種簽賣身契的人，一個要多少錢？”
“這個吧，不好說。”
“健全的，年少的，一般得30-40兩，如果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那就得接近50兩了。”
“還有力氣大的，壯的，也貴一些...”
聽到這里，王大山失聲：“這么貴？”
王虎不悅：“老弟，都是這個價，你要不信，你和老哥一起去縣里？”
王大山搖頭：“倒也不是。”
心底暗暗發苦。
沒想到居然需要那么多錢,他本來還以為，以他家里現在的銀子，能多買幾個呢。
王虎見狀，嘴角上揚：“老弟，賣身契這個錢是省不了,畢竟有些東西需要縣里衙門蓋章呢。”
“不過，說句實話，老哥有個其他法子，能讓老弟你多點錢。”
王大山狂喜：“什么法子？”
王虎腳步一頓，話音莫名：“老弟,還記得我之前給你算的賬目嗎？”
王大山愣了愣，點頭：“記...記得。”
當時那七爺需要花744兩銀子才能抵得上李大根的命。
王虎話音玩味：“大山兄弟，如果全都自愿...說實話，全都自愿，對老哥我的消耗，著實是太大，所以老哥能給你的錢，不多。”
“可如果不是那么的自愿...老弟你能拿的，可就，不少了。”
說完，王虎舔了舔嘴唇。
這句話，王虎倒也說得真心實意。
講自愿，那么錢，他一兩不少都得拿。
不拿？
不拿倒也簡單，可要是真不拿...真不拿，他手下的人，還怎么給他賣命？
這幾次的九條人命，全都自愿...可不是那些人真的想死，而是因為他們可以用那條命拿到很多錢。
搶了買命錢，可就沒人給他王大老爺賣命了。
王大山下意識搖頭：“這個...這個不行。”
王虎眉頭微皺。
很快又輕語：“老弟，那這樣，老哥就沒辦法了....老哥之前給你的大宅子，你應該能看得出來，老哥我的確是真心為你打算。”
王大山陷入沉默。
王虎不由得皺眉。
賤民就是賤民！
暗罵之后，王虎又搖頭：“不過老弟你如今需要錢，老哥總不能什么都不做...老哥我還有個法子。”
“老哥請說。”
“老弟，記得之前我給你算賬，七爺需給的錢是744兩，而李大根本身，只能掙不到100兩。”
“這般，老哥我想辦法，從那些人的彌補中，挪個一百兩給你，老弟你看如何？”
王大山聞言，下意識搖頭：“這不...”
王虎打斷：“老弟你先別急著拒絕，一人一百兩，九個人，老弟你算算是多少。”
王大山話音發顫：“九...九....九百兩。”
“老弟，他們能拿那么多，全是因為老弟你的仙緣寶物，老哥說句實在話，你抽一百兩，非但不過分，甚至已經很少了。”
“可是...”
“老弟，有什么好可是的？你仔細算一算，那可是九百兩紋銀！可以讓你直接買十幾個簽了賣身契的家奴，讓他們在家里伺候你家人的起居呢！”
“且哪怕你抽了100兩紋銀，可他們，依舊能拿到極其豐厚的酬勞，一筆他們按理說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龐大金錢，你說呢？”
聽著王虎的言語，王大山很想拒絕。
可一想到900兩紋銀這個數字，他的心臟就瘋狂顫抖...而且家里也需要錢...
許久。
王大山才呢喃：“老哥，你說得沒錯，他們能拿那么多錢，全是因為我..我...我...我只抽一百，不多...”
這一次，王大山的聲音，格外的沙啞。
.......
天空。
南宮瑤出聲：“夫君，你還去聊聊嗎？”
趙羽搖頭：“不用再去聊了。”
兩道裂痕出現，王大山，沒救了。
之前第一條口子，王大山還有回頭機會，如王大山老母的言語，讓王大山決定不再幫王家延壽。
可這第二個口子...
王大山稱呼王虎為王老爺的時候，代表著王大山還記得他是什么人。
當王大山稱呼王虎為老哥的時候...當稱呼改變的霎那，王大山的立場就變了。
雖然此時王大山的心中還有一部分殘余的本心，卻依舊不多。
而且那殘余的本心，再也不可能壓過此時的立場。
距離徹底沉淪，距離王大山成為清風道人想要成的人，只是時間問題。
趙羽也因此放棄了去和王大山聊聊的想法。
當然，他還是會去和王大山聊天，不過，卻是故事落幕的時候，去問一問王大山的感想。
......
清風道人依舊還圍觀。
瞧著王虎的舉動，清風道人摸了摸胡須，頗為滿意：“王虎，是個人才。”
他的預算是花費約莫半年左右進行浮沉，沒想到，區區一個小疙瘩的鄉村土財主，居然還有幾分小聰明，極大縮短了這一步驟。
他決定了，等他的計劃成功，作為對王虎的感激，他就....他就寄予王虎和他融合的榮耀吧。
....
地面。
王虎家。
王大山，再一次來看了王虎的家里。
前幾次，王大山來這里，他的心里，其實一直都有著幾分戰戰兢兢，只是因為仙緣在身，所以看不出來。
可這一次前來。
看著王虎家諸多的仆從，王大山的心底，卻升起了些許其他的想法。
表面，倒也沒有其他的表現。
穿過諸多走廊，很快就到了一處空地。
空地依舊圍了不少人。
一如既往有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中間，則是九具尸體。
新鮮的，剛死的尸體。
老人帶著喜色朝著王大山道謝：“大山，有勞你了.....”
王大山剛想說什么，又看向尸體。
并不是王家家仆的打扮，有好幾個，穿的是破舊麻衣。
不認識，不是王家村的人。
他還看到，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膚，似乎有些瘀青，身體也有些許不正常的彎曲。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赴死的人。
下意識的，王大山瞪著王虎：“王老哥！”
王虎不解：“老弟，怎么了？”
王大山指著尸體：“他們...他們...”
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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