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九和另外一個老人分明在說話，只是隔了十幾米不到二十米,結果，他居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作為聾人和盲人，這日子真的是太難了！
而后趙羽慢悠悠靠近。
他準備一起去聊聊天。
靠近那兩個人十米后，趙羽腳步一頓。
李九和另外一個老頭都不簡單。
從原本的記憶中看不出來，可如今真切靠近....他也不知道那兩個老頭多不簡單。
只是在趙羽這一次真切的目光之下，他發現，兩個老頭的爆發力都很驚人。
而爆發力的強度，大概就是，隨便一個老頭都能打十個他這種廢柴的殘障人士分身。
至于更加具體的爆發力，趙羽是真的看不出來....他這個分身是一個瞎眼的聾子，想要看到多的，真的看不出來啊。
離得近了。
趙羽笑著打招呼：“老爺子。”
還在和方豪說話的李九偏頭，然后笑道：“趙小子啊。”
趙羽笑了笑，又好奇：“大爺你這是剛遛彎回來？”
“嗯，老了,得遛遛彎。”
說完，李九又搖頭：“不然，保不齊哪天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
“大爺你這身子骨，再活個一二十年應該沒啥難度。”
李九愣了愣，笑罵：“你小子,幾天不見，這嘴就跟抹了蜂蜜一樣。”
趙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隨即頗為憨厚：“老爺子，你住在哪兒？等你下班了，我請你喝酒。”
李九露出錯愕：“你小子居然準備請老頭子喝酒？”
趙羽又不好意思撓頭。
又解釋：“也忘記是哪個人說過，說,人死過才會知道生命的可貴...我之前心思太多，老爺子多次嘗試開解，我卻一直沒有領情，如今想起來，就想著請老爺子喝點酒。”
任誰也看不出破綻。
李九蒼老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我住2-5，既然你要請我喝酒，那我也不客氣了，我不喜歡喝白酒，你回頭給我帶兩瓶啤酒就行。”
趙羽笑了笑，又看向另外一個人：“老爺子怎么稱呼？”
方豪看一眼趙羽，笑一聲：“方豪。”
趙羽恍然：“原來是方老爺子。”
雖然他不認識，也并沒有聽說過。
隨便又交談一會兒，趙羽轉身離開。
方豪盯著趙羽背影一會兒，面容古怪：“那天被抬走的，好像是他？”
趙羽被抬走的時候，天色是一點都不早....也得虧方豪眼神好，當時在窗戶邊才記下了趙羽的樣子。
“可不是。”
頓了頓，李九嘆氣：“這小子也算是命大，聽我孫女說，但凡救護車晚到幾分鐘，他就死了。”
方豪愣神：“這么嚴重？”
發生啥了？
“沒你想那么復雜，那小子是割腕拜邪神，真死了，也是自殺。”
說完，李九笑一聲：“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子快死的時候應該是真怕了，以后應該也就消停了。”
方豪眼眸狐疑：“一個拜邪神的家伙，你居然還看得上？李老頭，你眼瞎了？”
李九不由得氣急：“姓方的！別以為你以前是局長我就不敢打你！你奶奶的，你現在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我就算揍了你，你也是白挨揍。”
方豪嘴角上揚：“跟我打？李老頭，我能打兩個你。”
李九當即不斷揮動拳頭：“有種咱們練練！我告訴你，就算我將你打廢了，你也休想我賠你醫藥費！”
忽然，一輛摩托車急剎車。
兩人看過去，是一個鬼火少年。
鬼火少年唾了兩口唾沫，然后冷笑：“看你們的年紀，怕是二十斤的東西都提不起來吧？還學人黑社會？”
方豪眼眸微挑，而后搖頭：“小伙子，你這樣很容易挨打的。”
鬼火少年瞪眼：“兩個臭保安逼逼啥？開門！告訴你們，要不是擔心一巴掌抽死你們，爺今兒非得給你們點教訓！”
李九微微搖頭，朝著保安室喊：“小秦，開門。”
門開了，鬼火少年揚長而去。
待到走遠，李九才嘆氣：“特娘的，也就我老了，但凡再年輕二十歲，這種小兔崽子，非揍得他滿地找牙。”
“誰讓你閑不住要當保安。”
說完，方豪瞪眼：“要不是你干保安，那小崽子敢那么囂張？我特娘是被你連累了！”
李九不由得咬牙：“回頭那小子再來，我非得躺地面訛他一頓，不訛得他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李。”
方豪伸出大拇指：“你夠狠。”
瞧見李九還要說話，方豪又轉移話題：“之前過來打招呼的那個小伙子，你喜歡他？”
“也是個可憐人。”
頓了頓，李九指微微搖頭：“三年前金悅房產按照城主府那邊的建設計劃準備擴建，要拆房子，金悅房產的德性你也知道，生怕多花錢，趙羽家當時的家在規劃中要被拆。”
“其他人在嚇唬和破壞之下，多只能低頭答應，趙羽家一直不愿意，惹急了，他父母和爺爺奶奶都死在了房子里，房子也被拆了。”
“這件事因為關系到當時的市政規劃，是金悅房產出的面。”
隨著話音，李九微微搖頭：“出手的人不算什么，可麻煩的，是金悅房產這塊招牌，這件事是不可能給交代的，給了交代，就得將青禾集團牽扯進來。”
“那小伙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是被這世道給逼的啊。”
隨著輕嘆，李九看著天空，露出一抹惆悵。
方豪也陷入沉默。
許久，方豪才開口：“也就是沒了人人知...如果人人知還在，以青禾集團和金悅房產的行事，他們一百條命都不夠死。”
李九沉默片刻，嘆氣：“七十年了，還想啥呢？沒人人知了，就算真的有，也不會再出現了。”
人人知之下，罪惡的土壤太小了。
方豪緩緩握拳：“薪火相傳是為星火，以前星火出生入死，護的是功臣良將和聯邦偉人，如今星火護的都是些什么狗東西？”
李九沉默片刻，輕語：“少說幾句話吧，都這么大把年紀了，好歹也爭取個壽終正寢，就我一個人跑這里來當個保安悠閑，你個糟老頭還看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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