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敢詛咒本王
第二十五章
不、不是嗎?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
身前驟然一暗,遲遲感覺到那人俯下身來,幾乎近在咫尺。
她連忙往后縮了縮,要命……他竟然靠近了!
“你張口閉口,便是白女史與朕有情,可拿得出憑證?”
那么近,近到好像他的衣袖都要拂到身上了。那股清冷神秘的香氣無孔不入,如同蠶繭一般地纏裹住她。
官家竟然這樣、這樣地平易近人嗎?他平日里與人說話,都喜歡靠得這么近嗎?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小侍衛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舉動……遲遲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
“那情箋,”
“還有那日日不斷的藥膳……”
“無不彰顯著女史對官家情深義重。”
他沉吟片刻,“哦”了一聲,方才緩緩說道,“可朕怎么記得,那情箋是有人代筆,藥膳亦是旁人熬制。”
少年嗓音溫柔含笑,卻隱藏鋒芒,“如此說來,與朕有私情的,恐怕另有其人?”
救命啊!!!
遲遲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人頭落地的場景了。
假如當初她、她一早知道,姑姑的情郎是官家……打死她也不敢代筆、更不敢碰那藥爐子的啊!
這要呈給帝王之物,還是心上人所贈之物,豈能經由他人之手?
一個不慎,就是欺君之罪……
可是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了,她雖然模仿姑姑的筆跡,但總會有一兩個字不像。
她熬制出來的藥膳,那滋味與姑姑熬制的定然也是不同,官家怎么可能嘗不出來?
事到如今,她只能認罪:
“奴婢……奴婢……奴婢罪該萬死。”
她心如死灰道:“但奴婢確實不知,官家是姑姑心許之人。姑姑發誓封筆,迫不得已才由奴婢代筆。”
“而那藥膳,亦是姑姑想教給奴婢的一門手藝,奴婢真的不知是要呈給官家之物。天地可鑒,奴婢絕無褻瀆官家之意……”
她都要哭了。
光是一個廣陵王就夠夠的了,再來一個官家,她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四周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江從安臉色古怪。
褻瀆?
是,確實褻瀆。
可,他怎么瞧著官家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生氣……啊,定是因為這宮女的口無遮攔。
遲遲額頭緊貼地面,小心翼翼道:
“若是官家介懷此事,今后、今后必定讓白女史親手為官家……奴婢再不也敢越俎代庖了。”
“很好。”
過了半晌,皇帝的聲音才徐徐響起,只是說了兩個字便輕咳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從安連忙上前:“官家切莫動怒,保重龍體啊……”
遲遲的心高高提起,官家生氣了?
比起憂慮皇帝的身子骨,她更加憂心自己的處境,天啊,她這個中間人當的真是冤枉啊!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官家與姑姑鬧了別扭,才不愿意下旨救她的嗎?
皇帝拂開從安的手,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嘶啞,“你姑姑是無色閣的人,此事朕早就知曉。”
遲遲一愣。
她一顆心沉了下去,假如連官家也這樣說……難道姑姑真的,活不成了嗎?
都說帝王無情,當真如此嗎?
“此事沒有回寰的余地。你回去吧。”
遲遲也不抱希望了:“那……官家可否讓奴婢去探望姑姑……”
從安一把捂住她的嘴:趕緊閉嘴吧你!
……
遲遲淚眼汪汪。
“我沒用,沒能救出姑姑……”
“你去求見了官家?”
太極宮是比寶慈宮更可怕的去處。白芷沒有想到遲遲竟然為了她,敢去闖那種地方。一時間眼睛有些酸澀。
遲遲卻很是困惑,“姑姑,官家他很平易近人嗎?”
白芷:“?”
“他素日里就喜歡與人親近嗎?”
白芷啞然。
遲遲睜著大眼睛:“還有,官家不是姑姑的情郎嗎?既然與姑姑兩情相悅,他為何對姑姑的處境不聞不問?”
“不是,誰說官家是我的……”白芷哭笑不得,正色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官家應我,會幫我擺脫無色閣,換我助他行事。官家是一心為國為民的好皇帝,早年朝局不穩,若非官家苦心維持,這大慶早就一盤散沙了。”
遲遲懵了,那她跟官家說的那些。不就相當于在御前胡言亂語了一通嗎?
她摸了摸脖子,感覺一陣發涼。
天吶官家真是菩薩心腸竟然沒把她拉下去砍了!還準許她來探望姑姑……
真是個大好人,回頭就天天跟菩薩祈禱,保佑官家早點痊愈。
“那姑姑你……”不過眼下她還是更加擔心白芷一點。
“無色閣重利。”白芷輕握住她手,讓她放心,“只要我拿出全部身家,無色閣還是會出面,保我性命。”
只是一心求的自由,怕是永遠得不到了。
她嘆口氣,摸了摸遲遲的腦袋,“我暫時不會死,你別擔心,也莫再為我奔走了。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這是有心人特地為你設的局。眼下,你要多多保全自己,千萬不要著了幕后之人的道。”
回去路上遲遲心事重重,想著姑姑憔悴的樣子越發不是滋味。
要是自己再有能力點就好了……
一個沒留神,迎面就遇到了廣陵王的車駕,她心頭咯噔一聲。
這些大人物……她都招惹不起。
還是有多遠躲多遠。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撩起簾子,露出一張俊臉,似乎只是隨意一瞥。
就看到了路邊的遲遲。
遲遲:“……”
她轉過身,想裝作沒有看到他。
施見青皺眉。
既沒等到她悔不當初,也沒等到她痛哭流涕地來求自己,這家伙,就這么硬氣嗎?
白芷的事,他那個冷酷無情、只看人利用價值的皇兄必然不會管,何況還是母后親自下的懿旨。
“站住。你這是剛從慎刑司回來?”
“是。”
遲遲無奈回身,低著頭,吐出這個字就不再出聲了。
施見青無語:“你就只會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嗎?之前在本王面前,不是挺能說的嗎?”
“奴婢與殿下不熟。”
“……”
施見青冷笑道,“不熟?不知是誰成天見青哥哥見青哥哥地喊,還想著要嫁給本王。”
……大庭廣眾的,這種黑歷史就不要提了。
“是。”遲遲依舊一臉麻木,輕聲說道,“我是真心喜歡那個叫見青的小侍衛。也是真心想嫁給他。但是從那一晚開始,他就死了。在奴婢的心里,他已經永遠是個死人了。”
施見青臉一黑:“你敢詛咒本王?”
遲遲眼觀鼻鼻觀心:“殿下金尊玉貴,何曾是那個與奴婢心意相通的小侍衛呢。”
施見青陰惻惻一笑:
“看來,你是當真不會來求本王了?”
遲遲不語。
“好。”
他驀地放下簾子,冷喝道,“我們走。”
馬車轆轆而過。
遲遲松了口氣,沒想到轉頭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是剛才馬車上的車夫。
“你唔唔唔!”
遲遲沒想到光天化日,他廣陵王竟然敢做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
被迷藥迷暈過去前,只看到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笑意。
遲遲是被熱醒的。睜眼一看,身處一個華麗卻又陌生無比的房間。
“這是哪?!”
“廣陵王殿下在京中的別院。”
一個婢女好心為她解釋道,“一會殿下會接姑娘去往王府,在此之前,奴婢們會為姑娘梳妝打扮。”
很快一堆宮婢把她圍住,然后把她扒光,扔進了溫泉池子。
任憑遲遲怎么反抗也無濟于事。
遲遲折騰得筋疲力盡,再也不想動了,任由她們為自己涂脂抹粉,重梳鬟髻,各種珠釵都往鬢發間捯飭,還戴上了一朵極為醒目的山茶花。
一張小臉被熱氣蒸得紅紅的,肌膚晶瑩剔透,眼若繁星。
雖然年紀稚嫩,但已看得出將來傾城絕色的影子。
往日里那些素衣布裙,大大遮蓋了她的容色。
如今一襲美艷無比的緋紅色衣裙,上邊用金線繡著朱雀,如同火焰一般環繞在纖細腰身,行走之間振翅欲飛,美得驚心動魄。
仿佛一只小小的朱雀,沖他走來。
只要合住掌心,就能將她牢牢困在手中,再也逃脫不能。
“愣著干什么,上來。”
遲遲感覺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未動。
“看什么看。”
她沒好氣地說。
施見青嗤笑一聲,“平平無奇,確實沒什么好看的。”
破天荒地,沒追究她的出言不遜。
馬車緩緩行駛,一路上,身旁少女都乖得不像話,搞得施見青狐疑看了她好幾眼,猜測她莫不是憋了什么壞水。
車廂逼仄,少年的視線掃來掃去,幾乎是無孔不入,搞得本就煩悶的遲遲坐立難安。
“殿下。”
待養足了精神,她忽然起身,軟軟道:
“奴婢有話想同殿下說,這些話……過于隱秘,不能讓外人聽見。”
“還請殿下將馬車停在僻靜處,并將車夫遣離。”
施見青皺眉。
遲遲便看著他好笑道:“難道殿下堂堂親王,還怕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不成?”
激將法。
施見青定定看她片刻,忽然彎身撩起簾子。少年嗓音清冽,漫不經心叮囑幾句,便有腳步聲遠離,想來是那車夫聽命離開了。
“說罷。”
遲遲等他坐下,擺頭看他,眼神直勾勾的:
“你不就是想讓我做你的初禮宮人嗎?”
施見青挑眉,有些意外。
她忽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施見青警惕抬眉,自己也沒覺察到聲音里帶了一絲緊張。
“你想干什么?”
“教殿下何為初禮啊。”
少女露齒一笑,嬌態畢露。猛地衣裙一掀,兩條細白的腿若隱若現,施見青條件反射地閉緊雙眼。
“你當真是不知羞恥!”
遲遲哼了一聲,伸出手指,準確無誤地戳在他的麻筋上。然后一把摁住他的胸膛,將他摁倒在座位上。
施見青只覺渾身一麻,動彈不得,白皙的額間浮出點點冷汗,濃長眼睫猛地掀開,愕然地望著她。
誰見了他不是捧著哄著,從沒人敢這么對他!
然后,他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她兩手抓住,一把揪起,往前一送,少女的面龐近在咫尺。
遲遲死死揪住他的衣領,盯著那雙漆黑無光、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
施見青也盯著她。
少女唇瓣嫣紅,容顏秀美,一股沐浴后的清香襲來。
他的視線緩緩下滑,只見一滴水珠順著她的下頜流淌,綴在纖細的鎖骨之上,欲滴未滴。
膚色勝雪,玉潤滑嫩。
往下是不可見的風光。
不知為何,施見青有些不敢看,將眸光劃到了別處。
“滾下去。”
他不悅,沉聲喝道。
堂堂廣陵王第一次被人壓在身下,還是一個女子。明明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莫名給他一股壓迫感……
正想著,就聽那少女嘀咕道:
“我真是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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