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藏云心中咯噔一聲,不是吧,太子勢力這么弱的嗎?隨意就能被蕭慶元給抓到與誰見面?
不等藏云回話,蕭慶元緊跟著又問,“蝣山寺的主持方丈是不悔大師,如今正在夏朝游歷參經(jīng),敢問表妹,又如何得見大師了?”
不是問太子?
藏云敏銳的從蕭慶元的言語之中抓到這個消息,是自己上午露了餡?
“表哥怎么對我們府里發(fā)生的事,這么清楚?莫非……”藏云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腔。
蕭慶元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淡定地說,“只是與涵月聊天聽她說起了表妹掐訣算卦的本事,只是表妹說是卦象是大師所解,我就疑惑了,大師明明不在寺中。只是不知道表妹如今是哪里學(xué)的心思,竟誆騙家中之人?”
“大師不在就不能解卦嗎?”藏云嗤笑一聲,“寺中自然也有別的高人在。”
“表妹說的可是玉靈真人?”蕭慶元一臉虛情假意的追問一句,“這玉靈真人不過是不悔大師名下一記名弟子,表妹可別被人騙了。”
藏云聞言心中警惕起來,這蕭慶元知道的不少啊。
見藏云神色露出一絲緊張,蕭慶元心情大好,轉(zhuǎn)頭朝向公玉祿德,“舅舅,您瞧。”
公玉祿德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了自己幺女的神色之變,但也沒打算再讓蕭慶元看熱鬧,于是淡淡的說,“云兒年紀(jì)尚小,自然耳根子軟些,一些別有用心之言,也分辨不明。只是慶元你,已經(jīng)不小了,說話做事,總要顧忌著才是。”
蕭慶元連忙稱是,知道這是丞相舅舅在表達(dá)不滿呢,如今自己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著實有些著急了。又想著提自己與涵月的事,卻見公玉祿德把玩著手里的冷茶,心里了然,這是要送客了。
“舅舅早日歇息,外甥兒就先告退了。”說著拱手行個禮,轉(zhuǎn)身要走,瞧見藏云看來,一臉溫和的笑笑。
可藏云瞧著,眸中哪有一分笑意?
蕭慶元怎么堤防起自己來了?藏云有些不解,前世自己一直避著他走,關(guān)系向來冷淡,哪怕是娶了姐姐,也鮮少見面來往,自己因前世家仇,對他敵意滿滿,可他如今怎么對自己敵意也不少?
就算是姐姐跟他說起過自己危言聳聽的話,也不值得他這般撕破臉皮子似的來搜查自己屋子啊?
這其中到底是什么讓他對自己起了忌憚之心?
藏云還沒鬧明白,就聽公玉祿德開了口,“現(xiàn)在沒人了,就咱們父女倆,說說吧。”
藏云眼睛骨碌一轉(zhuǎn),奉承的話張嘴就來,“我就知道父親大人明察秋毫!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
“少啰嗦,”公玉祿德板起臉,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后拿起幾封信扔過來,“這幾封信,與這幾本賬目,到底怎么回事!”
藏云撿起來一看,是自己與賀玉的幾封書信,那賬本,自然是韶樂坊的利錢賬目。
知道自己老爹向來不喜歡聽人撒謊,藏云忙組織了番措辭,真假參半的說了起來,“與我通書信那人名賀玉,法號玉靈真人,是不悔大師的弟子,我幼時機(jī)緣巧合幫過他,那韶樂坊是他的,我就常去討便宜,就一來二去混熟了,因為常看戲本子,我也買了不少話本,就幫他修改過幾本戲文,反響還不錯!然后他就讓一成利于我,讓我掌管著新戲本子的采買與創(chuàng)作,就是這些了。”
公玉祿德捋著胡子,斜睨著藏云,似乎在辨別她的話是真是假。
“爹爹,我說的都是真的!”藏云舉起三根手指發(fā)起誓來。
“為父知道,”公玉祿德嘴上說著相信,面上卻還是那副疑心的樣子,藏云喚人來換壺新茶,一邊端著果脯點心討好的遞給公玉祿德。
“爹爹這是在煩惱什么?”看著爹爹這個樣子,實在不像是為了翻出幾封書信而煩惱的態(tài)度,藏云猜想,肯定是蕭慶元說了些什么。
公玉祿德有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除了幺女藏云,旁的都是嫡妻所生,年輕時總是忙忙碌碌的,甚少在家,有了藏云后,調(diào)職京中,這才與家中孩子們親近了些。若說最疼的,闔府上下除了藏云,也在挑不出第二個來。
“藏云,我身居要職,伴君身側(cè),外人瞧著是無限光榮,可你要知道,若是一招行差踏錯,那迎來的就是滅頂之災(zāi)了。”公玉祿德語重心長的說著,“你如今也大了,也該謹(jǐn)慎起來,這賀玉,你可知他是何人?”
“是賀家的人。”藏云如實說著。
“賀家的人?”公玉祿德的臉色有些古怪,自己這個傻姑娘,還不知道賀玉的真實身份?
“對,之前我還不知,今日才察覺些苗頭,應(yīng)該是賀家的人,不過爹爹放心,他也不知道我是誰。”藏云還在分析著,爹爹問起賀玉,莫非是蕭慶元拉出賀家與太子的關(guān)系了?
“爹爹,”藏云躊躇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關(guān)于蕭慶元,我真的不是無的放矢,只是太過蹊蹺了,前腳我在韶樂坊被人推下去,隔壁就是蕭慶元,如今他對我也敵意頗濃,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但是,府里的事,他又如何得知?若說是姐姐把那些話說與他聽,我是不信的,除非,府里有他的耳目。”藏云還在那分析著,公玉祿德聽完,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石誠是他的人。”
聽著公玉祿德淡淡的說著,藏云一臉的不解,“蕭慶元?”
“不錯,雖說今日他先發(fā)制人,拿了石誠,搜了你的屋子,想說你與太子合謀。但是所有的證據(jù)太過于巧合了,我又怎么看不出來?”公玉祿德吁聲嘆氣地說著,到底是自己親外甥,以往不顯山露水的,如今若他真存了幾分別的心思,自己真能袖手旁觀?
“那他怎么說的?”藏云好奇地問。
“他說石誠是太子的人,被他發(fā)現(xiàn)與太子府的人有來往,暗中觀察多次,如今抓住了證據(jù),才把人押到我面前。”公玉祿德波瀾不驚的說著,就像是在與藏云說著一件極小的事情,要知道,石誠可是從藏云有印象就跟著公玉祿德的。
藏云上前趴到公玉祿德肩上,悶聲說,“爹爹。”
公玉祿德拍拍藏云的手,“你爹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過,這等小事,不值一提。”
藏云知道這是爹爹在逞強(qiáng),也不拆穿,“爹爹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本想著他沒那么大的野心,與你姐姐也算是情投意合,如今看來,你姐姐嫁給他也是一生擔(dān)驚受怕,以后少來往吧。”公玉祿德說著,“你與那賀玉也少來往,賀玉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公玉祿德見幺女不知,也沒打算言明,只是提醒了一句,“以后少去韶樂坊那種地方,閨閣女子,傳出去像什么樣?年后你姐姐就要議親了,你也要及笄了,也該修身養(yǎng)性了,省的到了及笄宴上,盡出洋相。”
藏云哄著答應(yīng)下來,前世自己總躲在家人羽翼之下被庇護(hù),這一世,怎么還能重蹈覆轍?
父女二人又拉了幾句家常,藏云才道了別,出了門,領(lǐng)著蓮心與七巧回了屋子。
待藏云走后,公玉祿德攤靠在太師椅上,一臉疲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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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了你了,蓮心。”
回知春院的路上,藏云瞧著蓮心還未消腫的臉頰,心疼的說。
“沒事,姑娘不是給我報仇了嗎!”蓮心手舞足蹈的,往日的姑娘雖說不吃虧,倒也很少這般蠻橫的與人爭辯,今日見姑娘這般為了自己與七皇子爭論,蓮心心中一頓感動。
七巧倒是有些擔(dān)憂,以往都是關(guān)起門在自己院里悠閑過日子,哪見過自己姑娘這般氣勢逼人的?再一想那蕭慶元可是當(dāng)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自己姑娘與他結(jié)了仇,又能落得什么好?
“姑娘,雖說府里相爺一向疼您,可是這嫡庶終究是有別的,”七巧琢磨著言語,想著哪怕是得罪姑娘也得把心中這兩句話說出來,“那七皇子,向來受皇上喜愛,連太子都不如他受寵,也就是尊著相爺是他舅舅,才在咱們府里禮讓三分,大姑娘的心思你也知道些,往后指不定還是姻親姐夫,您又何必如此針尖對麥芒的呢?最后還是要您自己吃虧。”
七巧的一番苦口婆心,藏云自然聽不進(jìn)去,只是招招手,意示七巧別再說了,“放心吧,姑娘我惜命著呢,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挑事的人,姐姐與那蕭慶元,想來也成不了,以后也休得再提。”
七巧詫異的看了藏云一眼,揣測著這莫非是相爺?shù)囊馑迹?
蓮心倒是隨口應(yīng)承了聲,沒心沒肺的揉了揉臉頰,嘶,還是有些疼呢。
只是藏云這時靜下心來,才想起爹爹說的,賀玉身份不一般?這倒是要找賀玉好好聊聊了。
主仆三人各懷心思的埋頭走路,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途中假山一側(cè),一個身影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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