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請吧。”英公公領著藏云來了偏殿,“貴妃娘娘宮里還有貴人在呢,你且先在這邊候著。”
說完,英公公就先退了出去,藏云恭敬的送走英公公,這才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
從入宮內到現在,雖說是才抬起頭打量,可是一路都是暗紅靛青的宮殿樓閣,像長福宮這般金碧輝煌的,藏云默默猜測著,整個宮里怕是就這一座了吧?
此時藏云倒是更好奇了,這位姑姑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公玉家的嫡女,雖不說像姐姐涵月那般有氣韻,也不至于這般土財主作風吧?瞧著殿內的陳設,毫無美感,就是金器玉瓶的胡亂堆砌,貴重十足,品味就絲毫談不上了。
藏云這邊還在暗自感慨著,忽然就聽見隔壁的門吱呀一聲,藏云還以為是來尋自己的,忙穩穩坐定,卻聽見隔壁殿里窸窸窣窣地,然后響起兩個宮女的話。
“姐姐知道嗎,咱們娘娘今日召進宮的,是誰?”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八卦的說著。
“管他是誰呢,少說嘴為妙。”另外一個女聲就沉穩的多了,“快把公公要的東西找出來吧,省的晚了又得挨罰。”
“莫名其妙的,怎么想起來趙往日行宮里的陳舊老物,我看,與今日進宮那位啊,脫不開關系。”清脆的女聲繼續說著,見另外一個沒回話,又壓低了嗓子,“萱兒姐姐,你知道么,聽過咱們七皇子那個好嫂子啊,有身孕了。”
“住嘴!”年紀大些的宮女厲聲打斷了清脆嗓音的宮女,“隔墻有耳的,當心你的舌頭!”
“你小聲些嘛,”清脆的女聲弱下去了許多,“這件事都被人傳開了,那嫂子的丈夫如今不在家,兀得有了身孕,這才火急火燎的求上門了,人家做得出,還不許我們私下議論兩句嘛。”
“真是不要命了!”年紀大的言語都顯得著急了,“咱們這貴妃主子可是好惹得?這般私密的事,誰敢再傳,怕不是要和前年那個掉井里的小宮女一般下場了!”
“好嘛我的姐姐,不說啦不說啦,”兩人靜下來了一陣,藏云這邊還在震驚自己聽到的話,就聽見那邊兩人又說起了話,“是這個吧?”
“是的,走吧,快拿去交給英公公了。”
隨著關門的聲音落下,偏殿里恢復了清凈。
好家伙,長福宮的皇子,那不就是蕭慶元?藏云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這人,簡直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竟與他嫂子不清不白?這可不行,往后定要盯緊他與姐姐了!可不能讓姐姐吃了他的虧!
還在想著,隱約聽見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藏云忙靠在椅子上假寐起來,如此就算來人是那兩個宮女,自己也好稱睡熟了糊弄過去。
“姑娘?”小太監敲了門,見沒人應聲,又喊了一聲,推開門瞧見藏云靠著椅子歪著睡著了,不禁驚訝出聲,“咦?”
藏云這時才假意醒來,一臉的睡眼惺忪的,瞧見有人來了,忙站起來整理了一番儀容,略顯不好意思的說著,“公公。”
小太監哈了一下腰,畢恭畢敬的,“姑娘叫小的小福子就行,走吧,貴妃娘娘正在殿里等著您吶。”
藏云柔柔應了一聲,跟著小福子往正殿去了。
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微微的香氣,沁人心脾的,藏云趁機提起了精神,臉上掛上了得體的笑。
宮殿內兩排的青衣宮女列著隊,藏云微微垂下頭,見小福子站定,余光瞧見貴妃榻上的一抹藤黃色絲綢裙邊,這才盈盈一拜,恭敬地說著,“民女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金安。”
“快快請起,自家人不講這些虛禮,”榻上的人影一動,隔空虛扶了一把,見藏云抬起頭,一臉慈愛的笑著說,“天可憐見的,簡直與你那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說著招招手,“來,做到我身邊來。”
藏云不知這姑姑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但是瞧著一派親切和善的樣子,也不好推辭,順從的躬身過去,淺淺的挨著榻邊坐下。
“瞧你,唉,”舒貴妃眼眶含淚的望著藏云,“轉眼,便這么大了,我這當姑姑的,往日竟無緣見上一面。”說著一雙白皙的手輕輕擦拭了下眼角,“你怕是還不知該如何稱呼我吧,我是你嫡親的姑姑呀。”
這聲姑姑藏云哪敢叫?
先不說眼下不知道到底何事召喚,但肯定來者不善,再者說,自己父親一提起公玉隋雅這個名字就大發雷霆,自己哪敢胡亂認親?
藏云誠惶誠恐的起身跪下,“貴妃娘娘抬愛了。”
舒貴妃笑了起來,伸手拉起藏云,言語親切著說著,“瞧你,都是自家人,不要動不動就行此大禮,咱們姑侄兒緣分淺,如今,才是第一次見,”說著抬手指了指殿內陳列兩排的宮女,“這是姑姑給你的見面禮,喜歡什么,隨意挑去。”
“貴妃娘娘厚愛,只是民女粗鄙,擔不得這些貴重之物。”藏云垂著頭,柔聲拒絕著。
“呵呵,你與你母親,倒是不像。”舒貴妃又側躺下,輕搖著羽扇說著,“怪不得你父親疼你,你與他那性子,但是如出一撤呢。”
藏云笑呵呵的打著哈哈,這人總不能是喊自己來拉家常的吧?
見藏云不識趣,舒貴妃眸中一暗,又噙上了笑意,“知道我今日為何召你入宮嗎?”
見舒貴妃按奈不住挑開了話,藏云裝著一臉懵懂的搖搖頭,“民女性子笨,不知道。”
舒貴妃殷紅的嘴角,掛起來一絲嘲諷的笑,“是嗎,昨日夜里,不是聰慧伶俐的很嗎?”
藏云又起身趴跪道地上,驚恐的回道,“民女不敢!”
舒貴妃瞧著藏云裝傻充愣的樣子,也不愿意再多費口舌,于是招了招手,屏退了殿內的宮女,這才又開口說著,“往日倒是小瞧了你了。”
說著起身反拿羽扇,用尖頭的木柄挑起藏云的下巴,“模樣倒是動人,怪不得,能勾上太子那條肥魚呢,是吧。”
“民女不知貴妃娘娘在說什么,民女與太子并不相識。”藏云伏跪著被迫仰著下巴,艱難的說著。
“呵,”舒貴妃收起羽扇,婀娜的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盒子,“這個,是你母親的遺物,你知道是什么嗎?”
藏云心底一陣反感,從進門到現在,這舒貴妃,一直嘴里提及著自己母親,到底什么用意?
當即默默起身,淡淡的回道,“民女福薄,自打出生,就沒見過母親,自然不知母親遺物。”
“呵呵,”舒貴妃又是一陣滲人的假笑,“也沒什么,不過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說著打開盒子,從中拿出一個玉佩,“可惜呀,你母親是罪臣之女,不然,這公玉府的嫡小姐,哪輪得到那賊婦的女兒來做?”
藏云聽的直皺眉頭,自己母親是罪臣之女?怎么從沒聽人提及過?賊婦,莫非是說嫡母?這個便宜姑姑,與嫡母還有舊仇?那怎么容得自己兒子與涵月姐姐走的那般近?
見藏云不說話,舒貴妃舉著玉佩來到藏云身側,“瞧瞧,這應是你母親唯一留下的東西了吧?”
藏云瞥了一眼通體晶瑩剔透的白玉玉佩,“如此貴重的玉佩,我母親一個良家子如何能擁有?娘娘說笑了。”
自己的親娘不是父親在外買回來的良家妾嗎?這舒貴妃,編造這種謊言是要挑撥離間?藏云暗自揣測著,這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可憐的白氏,親生女兒擒賊做母,現下,連親娘都不知道是誰,還一心一意的向著公玉家的人呢。”舒貴妃湊到藏云耳邊輕聲說著,“你說,可悲不可悲?”
藏云強壓著怒火,硬邦邦的說著,“若是貴妃無事,民女就先退下了。”
“太子許了你什么好處?”舒貴妃直截了當的說著,“宮里眼下無人,你且說出來,本宮聽聽。”
“貴妃娘娘莫非健忘?民女說了,我與太子殿下素不相識,太子為何要許我什么好處?”
“公玉藏云,你倒是性子烈,”舒貴妃也不惱,還一臉笑吟吟的,“你若不配合,你覺得你今日走得出這個宮門嗎?”
藏云頷首眸中忍著的怒氣,“民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隨娘娘發落便是。”
“哈哈哈哈,”舒貴妃暢然大笑著,“如今瞧著,倒是你這性子與公玉祿德那老驢最相像,如此,我怎么舍得發落你。不過是叫你過來,嚇唬嚇唬我那不近人情的哥哥罷了。”
“總不能,任由他對我兒子搓扁揉圓的,你說是吧?”
藏云聽的糊涂起來,就為了嚇唬老爹給她兒子出氣?
“玉佩送你了,好歹是你母親唯一的遺物了。府里上下,可有你母親一件東西?”舒貴妃隨手將玉佩丟到藏云腳邊,慢悠悠的說著,“留心想想吧,你母親的死,可沒面上那么簡單。”
藏云沒有彎腰去撿玉佩,語氣平緩的回道,“不必了,追究太多我母親就能活過來嗎?上輩人的恩怨,何必扯到下輩人身上來。”
舒貴妃側頭驚訝的看了眼藏云,“你倒是通透。”
“——只是,若不只是上輩人的恩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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