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停用棉簽戳了戳，之后就收回了手，把棉簽丟進垃圾桶，悠悠道：“確實刷牙很認真，沒有蛀牙，有可能是長智齒了。”

        長智牙，在人類平均壽命可以達到300歲的時代，人類還沒有解決長智齒這個原始之痛。

        蔣滿用舌尖舔了舔疼痛的地方，季停走出書房，最后一句話是：“先看看明天好沒好，如果還是疼就去醫院。”

        蔣滿聽到這里，簡直欲哭無淚。

        蔣滿僵硬的點了點頭，點完才發現季停已經走出去了，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這件事還沒有玩，蔣滿半夜直接被智齒疼醒了，痛不欲生，心底盤算著天一亮，他一定要去醫院把那智齒拔了。

        他疼得睡不著，在床上趴著上網玩游戲，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季停早上洗漱的時候，看到蔣滿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順口問道：“好憔悴，一晚上沒睡？”

        蔣滿這個時候疼得張嘴都是一種酷刑，點點頭，低頭用個人端給季停打字：“疼得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季停只道：“等我吃完早飯，我陪你一起去醫院。”

        一路上蔣滿因為牙疼，說不了話，季停目光投在車窗外，突然出神想起一件小事。

        是爭奪frank撫養權的事。

        那時候，frank養父吳啟源因為多年前在太空執行任務，不小心受到輻射，基因鏈發生變異，雖然吳啟源一直進行基因治療，但還是英年早逝。

        吳啟源死后，軍委扯皮的不光是吳啟源手里的軍權，還有養子frank。

        軍委主席葉利扎維塔想要獲得撫養權，也就是這個時候，季停知道了這個和他同父同母的弟弟frank。

        他大發雷霆，直接掀了議政廳里葉利扎維塔的桌子，差點要和那個老禿子打一架。

        然后frank就從外面走了過來，穿著一身黑衣為吳啟源守喪，面容和季停一模一樣，只是五官還沒長開，像是小一版本的季停。

        當時季停所有親信都說，frank太像季停了，今天天王老子來了，都要把小季停從軍委會手里搶回來。

        他和葉利扎維塔開始在女帝那里打官司，偏偏葉利扎維塔那幾天智齒疼起來了，說話都不利索，而軍委會除了他也沒有人敢和季停懟。

        葉利扎維塔氣的沒有辦法，跑去拔智齒，拔完智齒的第一天還說不了話，臉腫的像發面饅頭。

        在臉消腫后，又急又氣，得了口腔潰瘍，一動嘴皮子就疼，運氣也是霉的可以。

        所以季停對于長智齒這件事，一直印象深刻。

        也就這樣frank的撫養權被季停要了回去，季停這個時候才知道frank的性格和他不一樣，frank開朗樂觀，也特別討人喜歡。

        全青銅軍里，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喜歡frank這個孩子。

        在frank18歲的時候，他的精神力測評，雖然未和季停一樣高，但已經到達了300，他正式加入青銅軍。

        ——————

        兩個人坐懸磁電車來到牙科醫院，牙科醫院里面人員稀少，接待蔣滿和季停的醫生姓林，眼底的黑眼圈能和熊貓媲美，給人一種沒睡醒的印象。

        早上的第一個客人到來，林醫生先是看了一眼蔣滿和季停，懶洋洋問道：“你們誰要看牙？”

        季停指向蔣滿：“他，來拔智齒的。”

        林醫生查看了一眼蔣滿的個人端信息，把桌子上的按鈕按下，指著身后的門對蔣滿說：“進去拍個片子我看看。”

        聞言，蔣滿就掀開一個乳白色厚重的布簾子，往里面走去拍片子。

        季停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安靜地望著窗外馬路邊。在冰冷的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中，有一排綠森森的灌木樹叢，看起來是這個城市唯一的可愛之處。

        林醫生看完光腦上傳來的蔣滿牙齒的片子，一抬頭瞥到了季停，那個長相普通的男人，身上的氣勢卻是冰冷疏離的，神色淡淡的望著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醫生突然出聲道：“先生，蔣滿先生的智齒確實要拔，您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了。”

        “好的。”

        后來季停在醫院宣傳牙齒保護的書架子上看到了一些雜志，他挑了一本時代周刊垂眸看著。

        時代周刊是由帝國中央文化宣傳處制作的一本雜志，遍及帝國上下所有星球，上面有最新的政治新聞。

        季停隨便翻了一下最近期的新聞，第一個是戰神季停的隕落，萬古同悲。季停草草翻了過去。

        第二個是希伯萊上將臨危受命接手青銅軍一部，聲稱他將會帶領青銅軍走向新的高度。季停覺得這人傻的可愛，軍委也不信任他能管理好青銅軍，只讓他接手青銅軍一部。

        第三個是女帝的分娩期在五個月之后，女帝選擇放棄人造子宮養育孩子，親自生下帝國的未來的皇太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另一個房間的燈亮了起來，林醫生低頭在光腦上輸入一些數據，站起身領著季停進入：“已經拔完了，等著麻醉過了就可以回去了。”

        季停點頭，走進去就看到蔣滿睡在手術椅上，閉著眼睛，劍眉入鬢，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

        林醫生看到熟睡的蔣滿，愣了一下：“這還睡著了？”

        他剛說完，就看到蔣滿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有點懵，看了看林醫生，又看了看季停，最終目光直勾勾望著季停。

        林醫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站在旁邊觀望沒有說話。

        那個視線太過于炙熱，以至于季停難以忽略這個注視，季停走到蔣滿面前，眼神中有點疑惑的望著蔣滿。

        蔣滿突然伸出手指。

        因為蔣滿打了麻醉藥，連舌頭都動不了，根本說不了話，所以季停以為他有什么話要寫在手上和他說。

        季停為了方便蔣滿寫字，俯身湊近蔣滿。

        然后蔣滿伸出手指，一下子抓住了季停的衣角。

        季停：“？？？”有什么事嗎？

        然后季停就看到蔣滿傻乎乎的盯著自己看，手里還攥著自己的衣角，像一條憨里憨氣的傻狗。

        季停沉默了，初見時那個有點桀驁的少年怎么現在變成了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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