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云里霧里的表白
蔣滿回家打開大門,腳下就已經走不了直線了。他只感覺整個大腦暈乎乎的,他覺得今天喝酒有點放縱自己的意味在其中。
是為季停的離開酗酒嗎?蔣滿反應遲鈍的大腦蹦出這句話來,但他覺得不對。
他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有點怕自己腿軟跌倒,他一把抓住了自己旁邊的柜子。
他低頭緩了緩,原本已經麻醉的大腦突然出現了周玄澤的聲音:“你是喜歡季停吧,不是崇拜的喜歡,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然后呢?周玄澤還說了什么?
周玄澤說:“很明顯啊,只有季停那個不懂戀愛不懂感情的高嶺之花看不出來。對于季停這種感情不開竅的,你要主動和他說,不然只能暗戀一輩子,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哦。”
“現在世道亂了,你想清楚啊,此去一別,很可能你和季停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他永遠都不知道你喜歡他,你的喜歡不見天日。
有一種胸悶氣短的感覺涌上心頭,一陣陣悲傷的浪潮拍打著他的心,他一點點窒息在漫天的海潮中,五腑六臟都有一種應激反應,一種強烈的痛苦感充斥著整個胸腔,他的嘴角微微張啟,但卻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蔣滿抬手拍了拍頭,察覺到自己已經醉了。
這個時候,黑暗的房間突然亮了起來,蔣滿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瘦高的人影站在門邊。
季停打量著醉酒的蔣滿,微皺眉頭:“怎么進屋不開燈?”
蔣滿呆呆看著季停的模樣,耳邊間接性失鳴,聽不清楚季停在說什么,他站在原地,只問:“你怎么回來?”
季停道:“手術做完就回來了,收拾一點東西。”
季停手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手術傷口處雖然打了快速愈合劑,但是要到明天才能完全愈合。
“收拾東西?你要走了,對嗎?”蔣滿身體靠在柜子旁,目光落在了季停身上,低聲道。
季停點頭:“是,明天就要走。”
蔣滿袖子里的手猛地緊握,但是季停并沒有注意到蔣滿的變色,轉身朝著房間里走去。
蔣滿邁開長腿朝著季停的方向走去:“你的手受傷不方便,我幫你吧。”
季停進房間時候,順手把房間的白熾燈打開。實際上,季停沒有什么好收拾,他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走的自然沒有什么好帶的。
至于衣服那些瑣碎物,周玄澤這個辦事靠譜的人自然會給他安排。
現在是晚上九點,從窗戶里面往外眺望,一層層鋼筋水泥高樓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潛伏在城市,城市里的燈光很稀疏,像是被荒廢的孤島。
再往更遠處看,那里是郊區青銅軍駐扎的地方,燈火通明。
季停半跪在床邊,拉開床底的抽屜。蔣滿看著季停穿著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顯得季停更加清瘦年輕,那件衛衣是他給季停買的。
季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u盤和一個芯片,這是當初他拿迫降場里的人皮面具一起拿出來的東西。
原本有兩個芯片的,有一個芯片送給蔣滿了。
蔣滿輕聲道:“周玄澤說,以后我們以后很難相見,對嗎?”
季停半跪著回頭望向蔣滿,沉默了一秒,最終和蔣滿說實話:“應該吧。因為在外界,季停已經死了,所以以后我大概不會暴露在公眾面前。如果有機會,我會去見你的。”
蔣滿腦子一片空白,很難違心地祝福季停一路順風。
他很難忍受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走出季停的世界,多年之后成為季停口中某一個曾經認識的過客。
他明知道,季停不得不走,但是被酒精麻痹過的大腦,從里到外,都被不甘心控制。
季停站了起來,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芯片上,腳下不小心踩到之前他床上掉下來的玩偶,沒站穩,下意識伸手去撐墻。但是蔣滿的速度更快,一個健步上前,伸手扶助了季停的腰肢。
“季停。”蔣滿說。
“嗯?”季停轉頭望向蔣滿。
他察覺蔣滿今天有點奇怪。
一開始季停以為蔣滿是因為他手的事感覺義憤填膺,但是他現在察覺到蔣滿的情緒好像不光是義憤填膺,還有一點陰郁,好像還有什么……
困惑之下季停開始毫不客氣地仔細打量蔣滿:臉還是那張臉,眼睛還是那雙眼睛,劍眉星目,一臉凝重嚴肅與戚戚然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分外古怪。
好像判了死刑的犯人到了他大限的最后一天,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剛要說什么,就看到蔣滿對他伸手。
蔣滿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一伸手,輕輕松松把季停按在一旁的墻壁上。
蔣滿雖然醉了,但是并沒有亂來下重手,所以季停沒有感覺到疼痛,抬頭對上蔣滿深邃的眼眸。
蔣滿看著面前的季停,身上的酒味撲向了季停,他看著蔣滿皺起的濃密俊美眉毛,還有眉毛上面那淡淡的紅痣,像是相思豆。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頭頂一盞明亮的白熾燈下,泛著一層透明的濕漉漉的光澤,光點倒映在他眼底,像是一顆漂亮的珍貴的琉璃珠。
蔣滿抓緊了季停沒有受傷的手腕,季停身上的雪松香味縈繞在他鼻尖,在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把頭抵在季停的頸窩處。
季停脖頸處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上傳來溫熱氣息的感覺,季停因為右手受傷,不方便推開蔣滿。
然后就聽到蔣滿沙啞著聲音說:“季停,我喜歡你。”
季停呼吸一滯,腦中轟鳴作響,只看到少年已經褪去稚嫩變得線條鋒利的臉龐離他越來越近了,少年的骨骼已經長開,有著男人的強大爆發力量。
季停一時之間掙脫不了。
蔣滿沒有和別人表白過,這是他頭一遭,他說完這句話后,就不知道該怎么說。
季停的目光如同掃描儀一樣,讓他無地自容,他看到季停的高挺的鼻梁,還有飽滿可愛的唇珠,他手指觸碰的微微溫熱的肌膚非常柔軟細膩。
蔣滿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就是感覺口干舌燥,身體的某些器官開始躁動不安,有種想要噴薄而出的沖動。
他心臟怦怦直跳,臉色漲紅,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他感覺到全身血液沸騰,有一股熱流在他的全身奔騰。
季停唇色因為手術有些淡,唇線堪稱優美,卻抿得很緊,唇珠也消失了。季停只對他輕描淡寫道:“蔣滿,你醉了。”
“沒有,即使我醉了,那也是酒后吐真言。”蔣滿大聲說著,心卻如同墜入深淵一樣絕望。“我不說,你就永遠都不知道。或許這一別,我們……”蔣滿的聲音越來越低,“再也不會見到了。”
之前蔣滿總以為愛上一個人是一個循環漸進的過程,但是碰到季停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一瞬間的過程。倘若不是這樣,蔣滿和季停的第一次的相見,蔣滿不會把滿身是傷的人撿回來。
蔣滿像是著迷一樣盯著季停的唇瓣,偏頭親吻上飽滿的唇,鼻尖全是季停身上的雪松香味,讓人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平復。
其實親吻的第一秒,蔣滿太激動了,腎上腺素飆升,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身體不聽使喚的行動,但是當唇瓣舔舐那柔軟的唇瓣,蔣滿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親吻上季停的唇了。
季停一下子也說不上來什么心情,這突然陡然之間冒出來的情緒太多了,像海嘯一樣瘋狂的排山倒海撲面而來,氣勢磅礴,巨大的信息洪流瞬間就把他的邏輯系統和語言功能淹沒。
只有觸覺系統還在按部就班,唇邊柔軟的感官從唇邊傳到大腦。
季停的唇和他的人不一樣,是柔軟的,如同凌晨三點的晚風拂過柔軟的花蕊。
蔣滿顫著雙手緊緊抱住季停的腰肢,雙腿擠入季停的雙腿間, 把季停按在墻壁,無法躲避他,兩個成年男人身體緊貼在一起。
季停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推他,但是猶如螳臂當車,蔣滿把他的手按住,他的左手就像是順從一樣貼在蔣滿的胸前。
蔣滿眼睛微紅,像是緋色的晚霞落在眉目間,他恨不得將人嵌進自己懷里似的,控制不住低頭親吻舔舐起季停的唇瓣。蔣滿雖然動作強硬,但是唇間很輕柔。
兩人呼吸灼熱,心跳加快, 季停感覺自己嘴唇上有一股酒味,季停感覺到有什么硬物威脅地抵著他大腿根。
最終季停推開了蔣滿,蔣滿雙手撐在墻上,把季停圈在自己的懷里。
兩人唇齒分開,只見兩唇間有一根銀絲,眼尖的季停看到了,幾乎羞恥地快要窒息,仰起頭艱難呼了幾口氣, 沒來得及緩過氣來,敏感脆弱的喉結被溫熱的唇瓣吻住,還輕輕舔舐啃咬。
季停感覺有一道閃電從脊梁流過,全身酥麻, 他渾身熱的都要燒起來了。
這蔣滿上輩子是色鬼投胎嗎?這是季停腦子之前混亂時,唯一想到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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