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快瞧瞧是誰來了？”

        耳聽著燕北楓的話，寧璇嘴角下意識揚起，隨后就見一個老婦人拄著拐杖被攙扶著走來，正是之前她看診過的老夫人。

        “哎，總算來了，聽北楓說你這兩日都比較忙碌是嗎？”

        老太太極其熱絡，見面的招呼極其熱情。

        寧璇抿唇一笑，余光瞥了眼燕北楓，順勢應下：“是的，年關將近，有些事需要處理。”

        “那現下處理好了嗎？”老太太非常關切，帶著歲月痕跡的臉龐更是充滿擔憂。

        “勞您掛牽，都已處理好了。”

        說話間，幾人到桌邊坐下，王府的下人來回走動，佳肴很快便擺滿了桌子。

        球球坐在爹爹腿上，大眼睛眨巴著一直往桌面敲。

        寧璇注意到老太太的視線一直往球球那邊瞄，輕輕咳了聲：“球球，快與這位奶奶打聲招呼。”

        球球是燕北楓親子，喚老太太一聲奶奶沒問題。

        球球好奇的望向老太太：“球球記得奶奶，之前奶奶生病了，球球來看過。”

        老太太本就關心球球，聞言立時便眉開眼笑：“哎喲，我們球球的記性可真好，那么久的事都記著呢，快快快，半夏，將我先前備好的禮物取來。”

        “是，老太太。”

        禮物？

        寧璇微怔，老太太竟還準備了禮物，在今日送的怕不是壓歲錢。

        球球驚喜的喊道：“哇，奶奶給球球壓歲錢嗎？”

        “是啊，球球高不高興？”

        老太太一臉慈和，越看球球越是歡喜，小家伙生的玉雪可愛不說，瞧著也是古靈精怪的。

        嗯，比他爹爹小時候強多了。

        “高興！”

        球球大大的喊了一聲，隨后便從爹爹懷中掙脫，張開手要抱：“奶奶抱。”

        “哎，奶奶抱。”

        寧璇阻止的話在瞧見老太太的欣喜后收住，燕北楓都沒阻止，應是沒問題的。

        過了片刻，半夏取來一個盒子，老太太直接塞進球球懷中，十分神秘的告訴球球：“這盒子啊，球球用完晚膳再打開，有大驚喜。”

        “嗯嗯，球球記得了。”

        小家伙抱著盒子像是抱著寶物，笑嘻嘻的模樣瞧的人心都軟了。

        “今日家宴也無外人，老婆子也不說什么客套話，且隨意便是。”

        寧璇微笑頷首，表示記下了。

        家宴結束，球球被老太太帶著去花園玩，寧璇和燕北楓獨處，瞧著月亮升上枝頭，寒意襲來，不自覺的緊了緊披風。

        注意到的燕北楓關切的問：“可是冷了？”

        “是有些冷。”

        寧璇坦然承認，話音一轉提起老太太的態度，帶了幾份試探地問：“老夫人似乎，很喜歡球球。”

        若是尋常態度，她也不會點出，實在是老太太的模樣有些過了頭。

        燕北楓輕笑，寬闊的身體擋住了側邊吹來的風，掩去了老太太說寧璇是孫媳婦一事，提道：“老太太一開始便說球球是她的曾孫。”

        凝視的眼眸驟然一縮，寧璇十分驚訝：“這，這怎么可能？”

        燕北楓眸中笑意加深：“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然而老太太就是那么認定的，璇兒，你與球球，注定是我的人。”

        雙臂展開，燕北楓將人攬入懷中，月光落在地面，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地面，拉的極長。

        翌日。

        寧璇在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里睜眼，緊跟著一個小腦袋就擠了過來。

        昨晚回府，球球撒嬌賣萌的硬要跟她一起睡，寧璇耐不住只能應允。

        “娘親，球球好困。”

        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寧璇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替他將睡亂的頭發理順。

        “天也亮了，快些起來吧。”

        球球嘟囔：“不起不起，球球要睡覺。”

        “好，那球球先睡著。”

        正說著，房間的門被推開，紫竹探頭進來，瞧見小姐醒來，連忙進屋。

        “小姐可要起身洗漱？”

        “嗯，端些熱水來。”

        順著球球的背輕拍了幾下，見小家伙又睡熟了，寧璇才小心的離了被褥。

        紫竹端來熱水，擰了帕子遞上：“小姐，方才主院那邊派了人來，讓小姐中午帶著小少爺往主廳用膳。”

        “哦？”

        擦了擦手上的水，寧璇漫不經心的將帕子放進盆中：“往年一句話沒有，今年倒是吭聲了，有意思。”

        紫竹嘆氣：“來者不善，小姐，奴婢怕出事。”

        “怕甚？他寧中正要臉面，就不敢亂來。”

        他們顧及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璇可不在意這些，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比寧府所有人都有底氣。

        晌午，寧璇帶著球球前往正廳，還未進門便聽見寧瑤的聲音。

        “娘親，爹爹今日為何要將那二人叫來，壞我寧府名聲的人，怎能讓她來此？”

        “論說壞寧府名聲，我可比不上你。”

        寧璇邁入正廳，看了眼臉色發青的寧瑤，又看眼沒做聲的王夫人，微微挑眉。

        “有道是禍從口出，管不住的嘴就如那懸崖上的石子，一旦落下……呵呵！”

        幾聲輕笑帶過了寧璇話中的威脅，而后在王夫人和寧瑤的注視中，淡然的領著球球坐下。

        寧瑤眼眸一瞪：“你好沒規矩，爹爹還未來此，你如何能……”

        一道輕飄飄的眼神自她面上掃過，明明毫無波動，可寧瑤愣是從心底生出一股恐懼，仿佛有什么危險的事要落在她身上一般。

        “怎么不說了？我如何能怎樣？”

        單手托著臉頰，寧璇好整以暇的望著王夫人和寧瑤，眸中的興致一閃而過。

        這個時間到正廳，說她二人心中沒盤算皆是虛假，只不知這二人又想折騰什么？

        嘖，新年都不讓人安生，著實是令人厭煩。

        球球牢牢記著娘親來時的叮囑，左右張望著一直都沒吭聲。

        因著兩邊都沒做聲，正廳里顯得格外寂靜，這份寂靜一直維持到寧中正與花蕊出現。

        不知花蕊說了什么，寧中正突然大笑起來。

        寧璇見著這一幕沒什么反應，余光卻瞥見王夫人陡然黑下去的臉，縱使王夫人迅速調整過來，可寧璇心頭卻起了幾分看戲趣味，王夫人和花蕊誰會是最后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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