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們有何不敢？往年燈會如何安排還需朕與你們細細的說一番嗎？敷衍了事，你等可將朕放在眼里？”

        炎夜銳利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向宏義和后面的大臣身上，刺客伏誅，他立刻便派人去尋景文耀詢問布防情況。

        在燕北楓問他大臣的事情時，他還在琢磨那些刺客可能的來歷，察覺意外后便讓趙濤提前離去調查大臣未來的事。

        向宏義以為他沒注意到其他地方，事實上該查的炎夜全都派趙濤查了一遍。

        “兩國使臣鬧事在三個時辰前，那會兒天都沒黑，你告訴朕，何等情況需要你一個宰相帶著如此多大臣處理三個時辰？”

        “皇上，此事……”

        向宏義試圖解釋，可話剛說到一半便被炎夜打斷。

        炎夜不耐煩地說：“行了，廢話就別說了，此次刺客的事，由宰相大人處理，兩日內查清幕后之人，沒問題吧？”

        放緩的語調里帶了幾分威脅，炎夜居高臨下的望著向宏義，閃爍的眸中皆是計算。

        向宏義，此事你會拿出何種結果？

        御書房中陷入寂靜，壓抑的氣氛中，向宏義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臣沒有問題。”

        “既然沒問題，那你等就退下吧，朕希望此事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是，臣等告退。”

        向宏義行禮后站起，邁出御書房大門的那一剎，狠厲與殺意交雜在面上，又頃刻間消失。

        御書房中，留下的寧璇和燕北楓交換了個眼神，二人靜靜等著炎夜開口。

        半晌，炎夜慶幸道：“北楓，今晚可多虧了你與寧璇，若非你們，朕怕是無法安然回宮。”

        燕北楓拱手，并未接下這個功勞：“皇上言重，今晚羽衛才是最重要的，以他們的能力，便是沒有我二人，皇上也能安然無恙。”

        “不說這個了。”

        擺擺手，炎夜嘆息一聲，神情中皆是惆悵，說起了才回京不久的宰相。

        “那向宏義回京后，京中便一直不安寧，偏偏那關放叛國一案的重要證人如今還生死不知，得了消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思浮動，北楓，朝中需要人來穩住局面。”

        寧璇望著地面，一副什么都沒聽見的模樣，皇上的掏心掏肺可不是一般人能聽的，還是裝作聽不見吧。

        “朝中局勢不穩，若有用到臣的地方，臣自當盡力，只是臣能力有限，能替皇上分憂的地方并不多。”

        燕北楓垂眼，完全不受炎夜的影響，多年的熟識令他很清楚炎夜的性子，不管說什么，對炎夜而言都只是為了達成目的手段罷了。

        自從炎晨軒和炎朧月的事后，他和炎夜中間已經產生了隔閡，只是目前沒爆開，日后若真的在明面上撕扯開，皇帝怕是第一個會對付他的。

        “北楓可莫要妄自菲薄，邊境多年的平和可多少不了你的功勞，能有你這般驍勇的戰將，可是西炎百姓的福分。”

        像是沒聽見燕北楓的話，炎夜又表了一番態。

        對此燕北楓只是笑笑，沒有應聲也沒有推辭。

        見狀，炎夜只能轉過身，將目標放在了寧璇身上，聊了幾句便表示有些乏了。

        如此，寧璇和燕北楓二人也沒逗留，當即行禮離開。

        皇宮門前，寧府的馬車已經等候的，燕一坐在車轅上，瞧見二人出現立刻搬了凳子。

        “王爺王妃，您們可算出來了，小王爺已經困得不成樣子了。”

        球球也來了？

        寧璇面露意外，連忙進了車廂，就見球球這個小家伙困的頭一點一點的，幾次都差點摔倒，可還是睜大眼睛強忍著不睡。

        兩邊對上，球球眼睛嗖一下亮了：“娘親，爹爹！”

        寧璇應了一聲，抱住撲過來的小家伙，小火爐在懷，熨燙的她一顆心都軟化的不成模樣。

        “球球怎么也來了？平日里這個時候你都睡了。”

        球球仰著小臉，認真地說：“球球想娘親了，娘親不回家，球球睡不著。”

        寧璇一怔，甜蜜浮上心頭，不覺收緊手臂，她也想球球了。

        蹭了蹭小家伙的臉蛋，寧璇將球球的臉按在懷中，溫聲說：“娘親也想球球呢，睡吧，娘親陪著你。”

        “嗯。”

        熟悉的氣味讓球球放松下來，依偎在娘親懷中很快便睡熟了。

        燕北楓瞧著笑道：“球球這么離不開你，長大了可怎么辦？”

        “長大了，自然就離得開了。”

        撫摸著球球柔軟的頭發，寧璇眸中閃過一絲惆悵，她還從未想過球球長大后的事呢。

        不過那會兒，小家伙應該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思及今晚燈會，寧璇嘆了口氣：“本是想帶著球球玩玩的，結果小家伙怕是連煙花都沒見著。”

        燕北楓神情微暗，刺客行刺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煙花已經放完多說也無益。

        “日后有機會，我們再帶著小家伙看煙花。”

        他握住璇兒的手，細嫩的手和他的粗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燕北楓盯著看了會兒：“璇兒這手……”

        寧璇干咳一聲，從燕北楓手中掙脫：“王爺，注意分寸。”

        半夏的事過后，寧璇總覺得燕北楓變得不一樣了，就如那大庭廣眾之下的抱她。

        放在往日，燕北楓顧及著她的名聲是絕對不會做的，然而今晚……

        寧璇抿了抿唇，帶著幾分嗔怪的瞪了眼男人：“登徒子！”

        燕北楓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的笑意里深藏寵溺：“是，我是登徒子，那璇兒可喜歡？”

        恍惚間，寧璇仿佛看見了一片拼命擺動的羽翼，再細看燕北楓，只覺一口氣堵在了心口。

        “燕北楓。”她近乎嘆息的喊了聲男人的名字。

        燕北楓挑眉：“璇兒有何吩咐？”

        “臉皮可薄些吧，若不然傳出去，丟的是燕王府的臉。”

        說話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緊跟著燕一的聲音傳入車廂：“王爺，王妃，寧府到了。”

        御書房。

        炎夜一人獨坐許久，突然出聲：“小李子。”

        李公公應聲而入：“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你往寧府走一趟，便說寧府長女寧璇救駕有宮，由朕賜封……”

        萬籟俱寂中，風聲漸起數道身影倏地閃進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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