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寒月·飛瀑·劍
“孫……孫進勇,你要做什么!難道……你竟然和魃族是一伙的!”吳能指著孫進勇,心中的驚慌和怒氣一齊不斷地上涌。
“你們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太喜歡多管閑事了,下輩子多注意一些吧。”孫進勇語氣平淡地說著,和陸遷、侯玉以及王春一起合圍了上來。
“那個半尸就交給你了。”說完這句話,鐵面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劍,眼中無比地堅毅,長劍刺出,分成三道劍氣,分襲向孫進勇、陸遷和侯玉。
鐵面畢竟是半步宗師,這三劍刺出,均是凌厲無比,一模一樣的迅捷。
陸遷和侯玉抵擋不住來襲的劍氣,二人不約而同地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地向后方跌了出去。
“好劍法!”孫進勇沉聲喝道,他不敢再繼續硬接鐵面這一劍,但是也來不及拔刀,便直接擲出了左手的匕首,劍氣與匕首相撞后,匕首在半空中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
趁著這個空當,孫進勇拔出了腰刀,一瞬間,山洞內空間巨震,竟然是天道共鳴!
鐵面的眼中又是凝重了三分,他的心中頗為驚訝,也實在沒想到南荒國家的一個正四品武官居然還會神通。
但是下一刻,在看到孫進勇施展出來的神通時,鐵面一時間忍不住喊出了聲,“魃族神通,忘川九訣!”
“沒錯,正是魃族八門神通當中的忘川九訣,此乃九訣當中的御刀之訣!”孫進勇手中的刀上閃耀著耀眼的紫光,整把刀如同活過來了一樣,但是刀身周圍卻彌漫著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死氣,攜帶著一股要把整個斷崖劈開來的威勢,向鐵面的頭頂落下。
但就在紫光凝成的長刀即將擊中鐵面時,鐵面的劍招突然變得雜亂無章,本來在這時應當運劍嚴守門戶的他卻非常隨意地直接對著孫進勇的刀光一劍迎了上去。
就在鐵面揮出這一劍的同時,鐵面的周身也開始了天道共鳴,一念之間,長劍上劍芒大盛,在月光和流瀑的襯映下,刀劍相撞,轟鳴不斷,將近一半的石窟立時被毀的面目全非,眾人進來的通道也被落下來的沙石給堵住了。侯玉離二人纏斗的地方比較近,此時又未能調息完畢,神通對撞的余波將他直接震成了肉塊。
“老侯!”陸遷又驚又怒,也顧不得調息了,但也不敢插手半步宗師之間的大戰,于是他拿起了身旁的腰刀,向正在和王春交手的吳能那里沖了過去。
在滾滾的氣浪和煙塵當中,刀劍相擊的聲音此起彼伏。孫進勇手里那沉重的腰刀如同一條紫蛇一般靈動,但是孫進勇對面的鐵面卻是劍招混亂,竟然如一個剛剛學劍的娃娃一般。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鐵面那率性而為,隨心所欲的混亂劍招每一次都能穩穩地格開孫進勇的招數,周身的天道共鳴也并未消失,偶爾的幾次反擊還會把孫進勇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
“看似無道實有道,看似無招勝有招。隨心所欲君莫笑,返璞歸真證空明!”孫進勇沉聲喝道:“這是劍道神通無法劍!西陸劍仙陳千行是你什么人?!”
然而鐵面并沒有回答他,長劍上的肅殺之氣愈來愈盛,劍招如同隨風飄蕩的雨點一般,紛亂綿密,卻總能出人意料。孫進勇只得加緊施展御刀訣,才勉強支撐住了戰局。
對比起鐵面,吳能那里簡直是險象環生,天機戰甲的能量在上一次的綠池村之戰中幾乎耗盡,眼下穿在身上也僅僅增強了防御的能力。在王春和陸遷的兩面夾攻之下,吳能僅剩的四個機關人已經被擊毀了兩個。
終于,王春抓到了一個機會,一對鐵掌在擊飛了一個機關人后,余勢不減,重重地轟在了吳能的胸口,饒是吳能有天機戰甲護身,在戰甲能量已經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也是被這一掌打的口吐鮮血,凌空倒飛出去。在眼角的余光當中,吳能已經看到了舉刀砍向自己的陸遷,刀鋒所指的方向,正是朝著自己的脖頸而來。
“完了,終究還是要死。師父啊,徒兒就跟你給我起的名字一樣,真是沒用啊。老石,你在前面等等我,別讓我在路上連個聊天的都找不著。”吳能閉目待死,心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然而陸遷的刀鋒并沒有砍上吳能的脖子,吳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摔了一個大屁股蹲。
“怎么回事。”吳能睜開了眼,卻看到了不可思議但又讓他熱淚盈眶的一幕,陸遷的手仍然保持著握刀的姿勢,但是整個人的頭顱卻已經沖天而起,無頭的尸身旁,站著一個披著斗篷,手握枯枝的高大身影。
“石承!你怎么可能還活著!”王春一聲怪叫,但是一道燃著烈焰的氣刃已經近身,不得已之下,王春將全部的力量灌注在手臂上,擋在自己的身前。但是僅一瞬間,烈焰就包裹住了他,一條手臂直接被氣刃斬下,化為了灰燼,手中的令牌也徹底地損毀了。王春怒吼著,被燒的遍地打滾,盡管他現在是半尸之身,但是受了重創的他在撲滅了身上的烈火后,已是奄奄一息。
“石承……”還倒在地上的趙平見到石承沒事,長出了一口氣。
遠處的孫進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驚駭不已,慌亂之間刀法出了紕漏。就在此時,鐵面的一道劍氣趁機沖破刀光,在孫進勇的肩膀上劃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口子。孫進勇緊緊地捂著傷口,一邊運氣療傷一邊急速向后退去。鐵面得勢不饒人,劍招繼續緊逼,向著孫進勇疾刺過去。
但是就在這時,三道不知何時已經埋伏在附近的人影一齊出手從黑暗中刺向鐵面,三名刺客如同一人一般,刺向鐵面身上三處要害之地。
“好精妙的刺殺之術!”鐵面心中暗驚,連忙收回了長劍,在一處巖壁上借力,向后一個后空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三名刺客未能得手,在地上一滾,又藏回了黑暗之中。
….
孫進勇此時已經遠遠地避開了鐵面,暫時安全下來的他心中不斷地響著霹靂,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石承那里,“石承,你明明已經被我刺中了心臟,怎么可能還跟沒事人一樣。”
“果然,我就知道這里肯定不止你們四個,看來血鴉的殺手們也到這里了,他們應該是剛從止沙山口那邊趕過來的吧。否則的話,他們方才若是和你們一齊出手,形勢倒還真讓人感到棘手。”石承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入后背上被刺破的洞里,從衣服里面掏出來了一個被捅破的還在向外流血的布包和一張顏色黯淡,好似下一刻就要碎掉的符箓。布包的料子吳能并不陌生,因為它和石承昨天在裁縫鋪買的那件皮制袍子的衣料一模一樣。
“我的漏洞在哪里?”,看清了石承手上的東西后,孫進勇的臉色變的極其地難看。
“不得不說,你們在云丘城為我布下的局著實精密。事實上,直到你下手對我偷襲之前,我都僅僅只是對你抱有疑心而已,并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不是魃族的幫手。”石承一邊扔掉了手中的東西,一邊說道,“不過石某有這么一個優點,就是對任何讓我起疑的人都會留上一手,沒想到今天還真的救了我一命。”
“實際上,我到現在都沒有看明白你們的整個布局,但是你們計劃中的兩個漏洞讓我認為你這位欽差大臣的底細可能很不簡單。”
“孫某洗耳恭聽。”
“事實上,在剛到云丘城的時候,我在向你們報完案后就一直感到很好奇,斜陽道案可不是一起兩起的單獨案件,兇犯到底有多么神通廣大,才能讓你們查了兩個多月居然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不過后來在從趙大人口中得知你和高言的不和后,這些疑心就暫時被我放下來了,直到我、吳能和鐵面在綠池村當中遇襲的那一刻。”
孫進勇冷冷地說道:“綠池村里面本來就有問題,你們跑進去遇襲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故意把我往那個村子里面引吧。”
石承看著孫進勇,說道:“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說。其實那天夜里,當高城主遣人來強行抓捕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我知道,我是斜陽道案的重要證人,所以在義診投毒案發生后,于情于理你這個欽差大臣都必然會極其這件案子,仵作們驗尸的結果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到達你的手里。”
“我在給每一個百姓開藥時,都會把藥方和藥材一起給他們。我的藥方當中也沒有作用太猛,副作用太大的虎狼之藥。只要對比一下受害者的死因、我開出的藥方以及其他藥包里的藥材,就能夠洗清我身上的嫌疑,更不用說我在城中購藥以及配藥的整個過程也是在你們官府的監督下進行的,所以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高言為何要強行制造投毒案,并且強行要以此為由將我拘押。就算高言他是個文官,就算他歧視武官,也不至于會張狂到無視一個手中握有真憑實據的欽差大臣吧?”
“最有說服力的解釋就是,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暗中對高言施壓,逼迫他這么做。當然,現在看來,你們是想借此把我的疑心往高言身上引而已。”
“但是當時我只以為你們是想對高言施壓,目的是將我弄進大牢,然后方便幕后黑手在大牢中對我們下死手。正是因為想要看你們會在牢中布下什么把戲,我才選擇乖乖地被城衛們帶走。但是我沒想到,大牢當中居然并沒有一個高手,甚至押送我們的城衛們也只跟著進來了八人,最終讓我們逃了出去。”
石承往前走上幾步,盯著孫進勇的眼睛,繼續說道:“從那時起,我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似乎有人在刻意安排著這一切,并算準了我的每一步行動。西漠國雖大,但逃出城后,對我而言,實際上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綠池村了。”
“果然,在綠池村的那一戰,讓我確認了這個想法。因為我發現,綠池村里的半尸和半尸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去他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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