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長驅直入
一個看似平靜的夜晚。
在月光的照耀下,將卡洼國與巴圖國分開的界河靜靜流淌,空曠的河面上,只有一座建于十年前的石橋,它也是埃甘當政時,卡洼國內少有的能成功完工的大型工程,石橋完工后,卡洼國和巴圖國之間的邊地互市變得熱絡了很多。
石橋向來是兩國之間最重要的溝通線,但是在巴圖國宣布對卡洼國進行封鎖后,這里就成了兩國士兵對峙的最前線。
第一步兵團已經被調到界河橋附近二十多天了,一開始的時候,全團上下的士兵都非常緊張,但是在過了二十多天的平靜日子后,所有人心中那顆高高懸起的心,也都漸漸地落了地。
在界河橋的西側,守橋分隊的士兵們點起了篝火,以驅散河邊的濕氣。
“涂迪,你們回來了,來烤烤火吧,這鬼地方,風里面都能捏出一把水來。”一個身材較為高大的士兵對剛結束巡邏歸來的同袍們招呼道。
“來了來了。”
十四名士兵圍坐在火堆邊上,除了六名在橋頭站崗的士兵外,分隊里剩下的士兵都在這里。
“哎,大伙兒都說說看,咱們還會在這里守多久?”
“不好說吧,反正現在看不出來咱們要被調走。”
“東邊那些豺狼還在盯著呢。”
“但是團長的表情看上去越來越嚴肅了,也不知道最近城里面來了什么新消息,要我說啊,這仗早晚還是得打。”
“怕啥,咱們只要守好石橋,對面的巴圖人除了干瞪眼還能干啥,之前營長還擔心敵人游過來,但就他們那水性,怕不是游一半就沉底喂魚了。”
士兵們嘻嘻哈哈,聊得熱火朝天,對于他們來說,起義勝利后的夜晚基本上都是這么打發過去的。
篝火旁的士兵們聊得熱火朝天,在橋頭站崗放哨的士兵們也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邊境對峙時應有的緊張氣氛,似乎在這個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巴索達,整天就看著你對著河面發呆了,過來和大家打個賭吧,隊長和隊副明天誰抓到的魚更重?”一個新兵笑著對另一個坐在河岸旁對河發呆的士兵喊道。
旁邊的一個老兵拉了拉他,小聲道:“就讓他一個人呆一會吧,巴索達家人住的村子前兩天剛被那些用邪法控制的怪鳥炸過,要不是因為咱們得過來防著巴圖人,他早就請假回家了。”
“這樣啊……唉。”新兵低下了頭。
巴索達坐在河岸邊一塊大石頭上,呆呆地看著靜靜流動的河水,自從得到了家鄉村子被炸的消息后,渾渾噩噩的他就記不得時間已經過去多久了。
他歸心似箭,但是心中的責任感卻又讓他停下了腳步,人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刻之一,就是在道路的分岔口和自己進行搏斗。
巴索達還記得小時候阿媽給自己講過的故事,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在遇到麻煩事時,就會去河岸邊,向河神詢問答案。
….
小時候的巴索達對這個故事深信不疑,也經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村子附近的河岸跑,長大后的他才知道,故事里的情節就是用來哄小孩子的,因為根本不會有什么河神冒出頭來解答自己的疑惑。然而時至今日,當他真的遇到彷徨無助的局面了,身體卻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小時候,來到了河岸邊。
即便有月光和遠處的篝火,巴索達也只能勉強看到面前的一小片河水,家鄉村子里的村民以及軍隊里的其他士兵大多也和他一樣,到了晚上就幾乎看不清面前的東西。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一陣輕微的水花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聲音?”巴索達好奇地站起了身,往面前的河水走去。
走近后,他才發現,一根從水底下伸出來豎直朝上的纖細竹管,居然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岸邊而來。
“這是什么東西?”巴索達睜大了眼睛。
這也是他這一生看到的最后一個場景了。
一個黑影迅捷無比地從水底沖了出來,將還沒來得及驚慌的巴索達按倒在地,黑影捂住了巴索達的嘴,嫻熟無比地用匕首切斷了他的喉嚨。
做完這一切后,黑影矮身藏到了大石頭的后面,從隨身的避水布袋里面取出了一把已經裝好箭矢的輕型連弩。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水蓮花”在界河西岸的河面上綻放,原本平靜的鏡面滿是波紋。
“什么人!”守在橋頭的卡洼士兵們終于發現了異樣,然而為時已晚,幾只弩箭破空射來,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成功泅渡的外籍士兵一共二十人,正好湊齊一個分隊,在消滅了篝火旁烤火的士兵后,他們成功地控制住了界河橋的西岸。
帶隊的分隊長取出一張勁弓,并用篝火點燃了一支火箭的箭頭。他對準橋的另一邊,張弓搭箭,將點燃的火箭射向了界河上空。
紛雜的腳步聲從石頭橋上傳來,三百多人的突擊隊在兩刻鐘之內全部登上了界河西岸。
“斥候們拿下周邊要地,騎兵隊包抄繞后,炮手搭好火炮,弓手隊列展開!”
突擊隊員們有條不紊地按命令行事,走在隊伍最后面的火炮手將六門二十公斤重的魏國產建安三式輕型步戰炮從馬車上卸了下來。很快,一個簡易的炮兵陣地就布置好了。
與此同時,喊殺聲已經響徹了整個河岸。
斥候們以散兵隊形對第一步兵團幾處較為堅固的陣地發起了攻擊,盾兵和弩手們相互配合,沖擊隊形異常嚴整,在弩矢接連不斷的破空聲中,很多卡洼士兵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就如同割麥子一樣紛紛中箭倒地。
在突擊過程中,突擊隊員還向遠處發射了用特殊藥膏制成的照明箭,以確保士兵們能及時發現遠處的動靜。
一名腿上中箭,身負重傷的卡洼弓手咬著牙將自己藏在一塊石頭后面,他拼盡了全身力量,拉開了手中的獵弓,隨后他探出了身,朝一名離自己最近的外國士兵松開了弓弦。
….
這名弓手的箭術很是出色,做工極為粗糙的石尖箭矢精準地命中了那個外國士兵的胸膛,不過這次反擊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這名卡洼士兵射出的箭矢甚至沒能刺破最外面的皮甲。
下一息,那個被弓箭射中的外國士兵一臉不屑地轉過了頭,用一發弩箭結束了那名勇敢的卡洼國弓手的性命。
很快,第一步兵團的前沿據點全部落入了外籍士兵們的手中。
在進攻到第一步兵團防區中部的時候,突擊隊終于遇到了一些麻煩,卡洼軍隊的一個據點被修建得異常堅固,把守據點的卡洼國士兵手中居然還有少量的舊式火銃,在據守士兵們的拼死抵抗下,守據點的卡洼人居然打退了突擊隊的一次小規模進攻,五名外籍士兵在這次進攻中受了傷。
“盾手掩護,使用投矛!”突擊隊的一名軍官喊道。
在兩名手持護盾的外國士兵的掩護下,一名武者境的分隊長抵近到了據點左側前方大概五十步的距離范圍之內,他輕輕地活動了一下右手臂,然后從身后的長條布袋里面取出了一根不到四尺長的短投矛,投矛的矛身上,刻有一些暗紅色的靈紋。
他將真氣灌注進了投矛,然后,將紅光大作的投矛對準據點扔了出去,在做完這一切后,這名分隊長臥倒在地,兩名盾手則半蹲下身,將手中的盾牌拼接在一起,牢牢地護住了三個人的身體。這一系列動作在十余息之內便全部完成,一氣呵成。
投矛精準地命中了據點,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光瞬間吞噬了整個據點,藏身在據點后方的卡洼士兵們被氣浪和碎石掀飛了開來,據點內部的士兵被炸得支離破碎,無一幸存。
突擊隊跨過了被炸毀的據點,繼續向前推進。
“官長,左側發現大隊敵人,疑似是前來支援的援軍!”
負責左翼部隊的分隊長快步跑向了指揮先頭部隊的軍官,聞聽此言,軍官連忙拿出了望遠筒,借著一支照明箭的光芒,他毫不費力地就看清了遠處平地上密集的人影。
盡管心中對卡洼軍隊的反應速度極為驚訝,但是這名軍官并沒有浪費時間,他果斷地對手下人發布了指令。
“命令傳訊兵,用指引靈石照射對方,呼叫后方炮兵支援!”
大概兩百息的時間過后,后方炮兵們手中的傳訊陣盤上亮起了一個光點。
看到先頭部隊傳回來的訊息后,負責指揮的炮兵軍官毫不猶豫地根據光點在陣盤上的位置下達了射擊指令。
火炮的轟鳴聲不斷響起,炮口噴出的火光幾乎在短時間內將陣地變成了白晝,在打光了足足二十個彈箱的彈藥后,炮兵們才停止了射擊。
前來支援的卡洼軍隊是第三步兵團的主力,必須要說,第三步兵團的團長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指揮官,當他發現友軍的陣地突然一片大亂時,他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在短時間內果斷地判斷出友軍遭到了敵襲,雖然他也極為疑惑在夜里就如同瞎子一般的巴圖人為什么敢發動夜襲并且成功得手,但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向友軍陣地派出了援軍。
但是他并沒有想到,發動夜襲的主使,并不是巴圖人。
前來支援的卡洼士兵們遇到了陷入地獄一般的劫難。
陰云密布的夜空被火光照亮,霰彈伴隨著火雨猛烈地傾瀉在了支援部隊的頭頂上,沒有任何防護的支援部隊瞬間被烈焰覆蓋,足足五個營的兵力在猛烈的炮擊中土崩瓦解。
在徹底消滅了側翼的威脅后,手持火銃與連弩的突擊隊弓手們也結成了完整的陣型,雨點般的彈藥和箭矢掃過了面前所有的卡洼國士兵。接下來,突擊隊花費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全殲了卡洼軍隊的第一步兵團,在用炮兵對第三步兵團的陣地進行了一輪打擊后,他們成功地在西岸防線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隨后,已經無可阻擋的突擊隊長驅直入,向縱深繼續推進。
喜歡怪客心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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