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徐豐時的選擇
“徐執事,我們又見面了。”
石承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徐豐時的耳邊響起,不復往日的溫暖和煦,此刻的石承給徐豐時的感覺極為陌生,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石公子?是你們……你們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失蹤了?”徐豐時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盡管此刻的石承只是站在他面前什么也不做,但是徐豐時依舊從石承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壓迫感。
鐵面和吳能跟在石承的身后,二人同樣的面無表情,徐豐時甚至還能從吳能的眼中,感受到年輕人心里的熊熊怒火。
果木商會的護衛們見勢不妙,也紛紛站起了身,除了兩個膽子比較大的護衛硬著頭皮站到徐豐時身前,其余的護衛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徐豐時心中涌出一股恐懼感,他強行定了定神,想要反客為主,“沒想到,三位公子答應隨我商隊進入禁區,終究還是另有所圖啊。”
石承終于笑了笑,停下了腳步,雙臂交叉在胸前,問道:“徐執事,石承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你,還望你如實告知。我們進入禁區的第一天,貴商會共有兩支車隊一同進入禁區,但是第二支車隊自第一夜后就再也沒有蹤影了,你能告訴我,那支車隊上到底裝了些什么,現在,車隊又在哪里嗎?”
聞聽此言,徐豐時心中嗡地一聲,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涼氣,他當然知道那支車隊上到底放著什么,但是他不明白,石承為何會對第二支車隊如此感興趣。
“你不肯回答嗎?”見徐豐時沉默了下去,石承也不留任何余地了,“我的時間很有限,既然你不愿回答,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三人失蹤的那個晚上,正是去找了你們的第二隊馬車,徐執事,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那隊馬車里面,會有幼童的頭發?”
石承的單刀直入如同天空中響了一個霹靂,讓徐豐時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他實在沒想到石承居然會查出這等隱秘的事情,徐豐時忍不住指著石承,驚訝地喊道:“你……你……”
石承見到徐豐時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推斷,確實是正確無誤的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進入禁區時調查過的小瀑布嗎,同樣的,我在那個小瀑布下水潭的密道入口附近也發現了幼童的毛發。在發現以上線索后,我不得不懷疑,你們果木商會,是否在私底下做著向禁區里面販賣幼童的勾當,也不得不懷疑,你們果木商會是否和這地下密道的建造者們,有著密切的合作關系。”
石承心中倒是不認為果木商會是地下密道的建造者,畢竟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密道和地宮的設計者,是當年的偃門叛徒凌軒。
“殺死杜知的是誰,想必貴商會也知情吧。”石承冷冷地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徐豐時搖了搖頭,杜知到底是被誰所殺,他確實不知情。
“好了,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們廢話,告訴我,被你們運進來的幼童,現在在什么地方。”石承三人一起往前逼近了一步,“我的耐心有限。”
徐豐時嘴唇顫抖,大腦里一片空白,護在他身前的兩個果木商會護衛倒是頗有膽氣,盡管二人自知武功上絕不是石承和鐵面的對手,二人還是硬著頭皮喝道:“石承,你們莫要太過分了,要是沒有我們商會幫你們,你們現在還在卡洼國那鬼地方打轉呢!”
“說得好像你們沒拿到石某人友情贈送給你們的低價丹藥似的,那些丹藥的真正價值,你們倆賺十輩子的錢也別想賺出來。”石承嗤笑一聲,右手變掌為刀,向前方揮出兩道刀氣,精準無誤地命中兩個護衛的脖頸,在徐豐時等人不敢置信的驚呼聲中,兩顆頭顱在他們面前升空,鮮血如同噴泉似的從尸體脖頸處的斷面處噴了出來。
“殺人了!殺人了!”徐豐時身后一名修為境界較低的護衛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失態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石承,你……你竟敢!”徐豐時顫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石承,這一刻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夢中,往日里為人謙和的石承,此刻就像地獄烈火中走出來的惡鬼一樣,其冷酷果決,翻臉速度之快幾乎推翻了徐豐時以往的識人經驗。
“我的時間很緊張,沒有工夫拷問你們,你們不回答也無妨,石某在這里殺了你們,繼續向前搜尋就完事了,禁區就這么大,我總能找到的。”
“我數三個數,告訴我那些孩子的下落,否則,你們還會死兩個人。”石承面無表情,右手舉了起來,伸出三根手指,“三。”
站在石承身后的鐵面也長劍出鞘了,吳能的臉上更是看不出對徐豐時等人的一絲同情。
“石承,你別太過分,我……我們可是果木商會的人!”
“二。”
“得……得罪了我們商會,就……就算你是丹師也別想善了!”
“一。”
石承話音剛落,又是兩顆人頭飛起,徐豐時身后站得最近的兩個護衛的無頭尸身軟軟地撲倒在地。
最后的兩名護衛已經嚇破了膽了,他們徹底失去了狐假虎威的勇氣,掉頭就跑。
鐵面隔空揮出兩劍,取走了最后兩名護衛的性命。
石承向徐豐時走去,把嚇得抖似篩糠的商會執事逼進了角落里,“徐執事,我希望你做一個惜命的人,也希望你還有做人的最后一絲良心,我最后問一遍,那些孩子們,被你們關在哪里了?”
徐豐時的后背重重地靠在了石墻上,下身那條寬松透氣的褲子里傳來了一股腥臊的味道,吳能不屑地看著狼狽無比的徐豐時,他很難把面前的這個男人和平日里那個溫和謙恭、體面健談的商會執事關聯起來。
徐豐時面如土色,“我……他們……”
“徐執事,幫我們救出那些孩子,也是給你自己一次機會,石某愿意相信,你還沒有墮落為披著人皮的禽獸,對吧?”
徐豐時抬起頭,眼睛無神地看著岔路口西側的兩條通道,腦海中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
良知與罪惡激烈地纏斗,一剎那的時間仿佛是過去了足足萬年,最終,從回憶中涌起的一句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在本次禁區之行前,楊清雯對徐豐時說過的一句話。
“豐時,你在北雨林洲摸爬滾打也有好些年了,應該不會還有什么所謂的同情心吧?你應該也很清楚,這一次的任務對你本人而言,意味著什么吧?”
……
徐豐時當然清楚,這一次的任務,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徐豐時曾經在無意中得罪過果木商會總部的某個頗有背景的管事,這也使得富有才華的他,在升任到外聯執事一職后,便停滯不前,這次禁區之行,是他完成晉升,回到魏國的絕好機會,是徐豐時人生中事關前途的重要一關。
徐豐時也不是沒有想過跳槽到其他商會去,但是他曾經親眼見證過北雨林分會的骯臟秘密,僅憑這一點,分會的頭頭腦腦們甚至總部的人,便不會放他隨便離開。
“徐執事,時間很緊,石某的耐心,不多了。”石承的警告再次響起,剛剛隔空斬下四個人頭的右手再次抬了起來。
徐豐時艱難地抬起左手,指向與他來時通道相鄰的另一條通道,“那條通道,一直沿著它走,很快就能找到所有的孩子們,你們快去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徐豐時心中知道,那是條錯誤的道路。
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你沒騙我們?”吳能狐疑地問道。
“徐某說的句句事實,你們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徐某人頭就在這里,你們拿去便是。”徐豐時閉上了眼睛,雙拳緊握。
石承站在兩條通道之前,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時間緊迫,石承也實在無暇多做思考了,他轉身對徐豐時說道:“石某不是輕信別人的性子,但是今天,希望徐執事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
“老吳,鐵面,跟我來,快些,我有種預感,我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鐵面本想把徐豐時一起帶上,但考慮到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會拖累三人前進的速度,最終他只好封了徐豐時下身的穴道,徐豐時“哎呦”一聲,下身酸軟,坐倒在地面上。
看著石承三人轉身離開的背影,徐豐時心中的某種感情在一瞬間莫名潰堤了,他扔掉了一切的風度,朝著石承的背影嘶吼道:“石承,我在北雨林洲呆了快十年了,像今天你所看到的這種臟事,在這操蛋的北雨林洲,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每時每刻!就算你今天能把那些孩子救出來,你能救得了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嗎!你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在這里踏馬能被累死,你知道嗎!”
石承停住了腳步,他并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回應道:“至少,我能把那些孩子救回來。”
說罷,石承三人不再停留,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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