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熾火之雨·虛空之鎖
“這是……”
濃重的危機感再次籠罩于石承三人的心頭,與之前不同的是,石承和鐵面能辨認出,那對鋼鐵巨翼上面的排排羽毛,竟然是粗長的火銃銃管!
“快!找地方躲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吼了出來,石承拉住兩個同伴的衣袖,退到了最近一幢高樓的后面。
就在石承三人縱身躍進掩體的那一刻,鋼鐵巨翼上的羽毛們亮起了火光。
密集的烈火與靈紋彈丸如同夏日的暴雨一般席卷而來,又如一顆顆天外隕石一般墜落于地。石承三人用以躲藏的高樓瞬間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此時此刻,石承心中的一個謎團終于得到了解答,此前在肯濱禁區地宮中追蹤失蹤幼童們的下落時,石承三人曾在地宮主殿的一個隔間里發現了大量被掃成篩子的成年人尸體,其中便包括了果木商會的執事徐豐時,那些人的面龐無一不是猙獰扭曲到極致,顯然是在死前經歷了足以顛覆他們常識的不可思議之事。
現在看來,如果射殺他們的人正是他們眼中的盟友凌軒,如果他們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這由火銃集束組成的鐵翼投射火雨的場景,那么這一切確實有合理的解答了。
“離開肯濱禁區后,我們又在肯濱城中稍待了一小段時間,這期間沒有聽說果木商會的人還有誰活著出來,莫非,這些人全都死在凌軒的手里了?可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個謎團解開了,但是就像按下葫蘆浮起瓢一樣,另一個疑惑又浮了上來。
當然了,解開新的謎團是之后的事了,當下最重要的是撐過新的危機。
不僅僅是石承三人藏身的大樓,周邊的數幢高樓也被一同瓦解,火雨的覆蓋范圍極大,成片的樓房被密集的彈雨摧毀,整座樓的殘軀伴隨著大片大片的碎塊瓦礫從四面八方向著石承三人直直地壓了下來。
在拉著兩個同伴躲到高樓后面之后,為了觀察凌軒的位置,石承稍稍探出一些身體,因此他和鐵面及吳能的位置拉開了一些距離。當高大的樓宇在熾炎中轟然倒下時,一塊巨大的墻體碎片砸在三人中間,將石承和鐵面、吳能分隔開來。
在墻體碎片即將落下,將石承和鐵面、吳能分開之前,反應奇快的石承朝著鐵面甩出了一張傳訊符,“接著,之后用這個聯絡!”
眼看著沉重的磚石如同山崩一般向自己壓來,吳能的腦袋里恍惚了一瞬,好在他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從藏天箱里召喚出了三只高大的開山三郎,三尊工程機關齊齊地舉起手中的厚重龐大的鐵鏟,在吳能和鐵面的頭頂上拼成了一張厚實可靠的穹頂護盾。
沉悶的轟鳴聲過后,三尊開山三郎身子一沉,被壓出了一個弧度的鐵鏟與機械臂發出了吱呀吱呀的低吼聲,仿佛一根即將崩斷的弓弦。
“走,我們從這里出去。”鐵面揮劍將廢墟劈開一個出口,和吳能一前一后地從高大的瓦礫堆中脫了身。
然而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鐵面和吳能剛從瓦礫堆里爬出來,映入他們眼中的便是天邊壓迫而來的“火燒云”。
鋼鐵巨翼發出的第二輪掃射攻擊到了。
“小心!”
鐵面一把將吳能拉到自己身后,一邊推著他撤向最近的藏身點,一邊凝聚真氣,在自己的身前構建了一張巨大的防護罩。
烈火與密如雨點般的靈紋彈丸砸在護罩上,饒是鐵面身為半步宗師,也無法擋下所有的攻擊,很快,數枚靈紋彈丸穿透了真氣護罩,鐵面的右臂、左肩和左腿處多處遭彈丸當場貫穿,左臂處更是被突圍而入的火雨燎出來了一大片傷痕。
身負重傷的鐵面咬牙悶哼,劇痛之下體內流轉的真氣卻不敢懈怠,此刻若是放棄抵御,下一息就會被彈丸打成篩子!
“老鐵!”吳能驚呼一聲,他也被火雨燎得狼狽不堪,但由于鐵面阻擋在他身前,所以吳能并沒有受重傷。吳能連忙攙扶住鐵面,然后跟不要命似的瘋狂往外拋出各種式樣的機關人,機關人在鐵面和吳能的身前排成了一道金石人墻,
“沒事吧老鐵,堅持住。”
鐵面的左腿受了重傷,一時間難以快速行動,吳能咬著牙拖著鐵面,轉過身往面前一片高高的廢墟后側狂奔,在他們的身后,是一個又一個機關人被彈丸摧毀時發出的爆響聲和一條鋪滿了機關人金石殘骸的死亡之路。
吳能的心簡直痛得快要流血,這些用來殿后充當盾牌的機關人,可是用了他從西漠國到阿略州這一路上好不容易重新攢起來的材料制作出來的。
好在這段路程不算遠,吳能拖著鐵面,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沖到了廢墟的后側,暫時安定下來。
“吳能,石承呢?”鐵面緊咬著牙關問道,他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被血染透的殷紅。
“老鐵你沒事吧?”吳能沒顧得上回答鐵面的問題,看到自己的同伴滿身是血,他的聲音里惶急中甚至帶上了些哭腔。
“無妨。”鐵面的聲音卻是極為虛弱,他硬撐著用手點了自己周身數處穴道,傷口處向外流血的趨勢終于漸漸止住了,“去找石承。”
吳能小心翼翼地從廢墟后探出腦袋,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石承的身影,此刻的石承正在遠處的高樓之間四處縱躍,密集的火雨和彈丸緊緊地跟在他身后,將石承身后的一排排高樓夷為平地。石承雖然躲閃得越來越狼狽,但總能偷得機會反擊凌軒,時不時地插空向遠處的凌軒隔空劈出氣刃,逼得凌軒不得不暫時操控飛鳶形態的萬化躲避,使得石承能夠在彈雨中喘息片刻。
石承移動的方向似是刻意在遠離鐵面和吳能二人,這讓鐵面和吳能這邊一下子壓力驟減。
遠遠地見到石承越發左支右絀,鐵面心中憂急,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站起身來。
“老鐵,你身上還有傷,先在這休息,我去為老石助陣!”
“我必須也上去幫忙,否則的話,石承早晚會落敗。”
鐵面平日里性子平淡,但是倔起來的時候,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話音未落,他和他的劍已經沖出廢墟,向著凌軒攻去。
吳能嘆口氣,一跺腳,也跟著沖了出來。
半空中的凌軒聚精會神地操控鋼鐵巨翼朝著正在樓宇間奪路狂奔的石承瘋狂掃射,猛然間,他手中的投影手環響起了微弱的報警聲。
凌軒猛然回頭,果見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氣直刺面門,他腳下立時輕踩飛鳶,在空中一個后空翻懸之又懸地避開了這一記突襲。
鐵面這一擊雖然不成,但已經成功牽扯了凌軒的注意力,見石承那邊終于暫時化解了危機,他松口氣,不顧身上負有重傷,雙手各掐劍訣,身體輕輕漂浮,周身真氣流轉,準備再次發動無法劍神通。
凌軒面沉如水,鐵面和吳能這一記回馬槍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用說他們二人和石承現在并不在同一方位,自己面臨來自兩個方向的壓力,風險無疑大了很多。
“呵呵,能逼著我同時使用熾雨鐵翼和小千鎖的敵人,凌某平生還真沒遇見幾個。”
“兩個半步宗師加一個高階武者境,小千鎖數量雖不多,但夠用了。”
低沉的自語聲響起,與此同時,凌軒手中的投影手環隱隱發出詭異的橙黃色微光。
仿佛是空氣中多了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鐵面和吳能突然發覺,自己體內的經脈竟似是被什么東西給堵塞住了一樣,宛如冥冥中出現了一把虛空之鎖,竟然將他們體內奔涌的真氣死死禁錮!
吳能雙腿一軟,“哎呦”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他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一時間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居然無法催動真氣了。
不遠處的鐵面一口鮮血噴出,他從半空中栽落,重重地摔倒在地,顯然已經受到了內傷。此時的他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事情,自己的經脈不知為何突然閉塞,真氣無法流轉,哪怕他強行催動真氣想要破障,禁錮在自己經脈中的那把“鎖”竟然紋絲不動,反倒讓他的經脈受了內傷。
自打藝成出師以來,這還是鐵面第一次心中真正浮出濃濃的懼意,無法動用真氣的修士,在戰斗中和廢人幾近無異,但是鐵面現在已經不敢再繼續運氣沖關了,他很清楚,再強行運氣的話,自己恐怕真的會經脈損毀,成為無法痊愈的真正廢人!
“到底該怎么辦?”鐵面和吳能委頓在地,二人不約而同地恍惚絕望了起來。
遠處立于飛鳶上的凌軒嘴角露出了一個寒意十足的笑容。
“勝負已分,果然,我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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