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聲一把把他推開。

望著他質問：“你什么意思？剛剛我說的那些全都白說了是不是？你還打算……”

他重新把我摟入懷，緊緊桎梏著我

“對！我從來沒有打算就那么放手不管過。我要你告訴我，不是現在就要找他麻煩。但我身為你的男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應該知道。

我得知道我的女人是被他怎么欺負的。這是我的權利。你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我會當面問他。”

“你在威脅我？”

我把我們倆距離拉開，視線對上。

“我沒那么想，我只是在告訴你，我會做的事兒以及我的打算。”

他把我的頭發往后撥。

我把頭一偏躲過。就這么一個舉動，讓我們兩個人都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又過了一會兒，我把他推開。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反正就是一根筋往前，不知方向也不知目的。

跟個無頭火車似的。

最后當然是被他攔下了。

“鄒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不好溝通？我分明就沒有……”

“我只是想要靜一靜。”

“這有什么好靜的？我現在不會把他怎么樣，但是，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愛的女人。

無論如何我都應該警告他，讓他不要再欺負你，不要再傷害你。如果我連這點都辦不到，那你覺得我們……還有什么必要保持這種親密無間的關系？”

我抬頭看他。

他神色堅定，雙目漆黑，如同堅定要流向山下的溪澗，最多只會因為一塊石頭放緩前行腳步，但他一定會到達終點。

這是他傳遞給我的意思。

我雙手捏緊。

最后被他裹在他的掌心里。

這次我沒有再掙扎，任由自己的手被他包裹在溫暖的地方，我也在一遍一遍強調自己，為了向峰這種人跟聞東鬧掰并不值得。

可我也同樣不愿意他因為過失的判斷或者失控的舉動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可能，我寧愿跟他分開。也不想看他白白葬送所有的努力跟堅持。

原本我以為物質上、環境上帶來的困難已經是人遇到的最為難的事兒，沒想到還有比這兩者更難的，那就是命運的安排。

沒有人抵得過。

“他就這么值得你包庇他嗎？他到底怎么和你說的？你能不能說給我聽聽？鄒俠，你說話呀！你啞巴了？”

“我沒有！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他兩條腿都攔了我，你預備怎么辦？”

他裹著我掌心的那只手緊了一緊。

我下意識盯著窩在一起的兩只手，也有一種命運被人掌控而無法掙脫的感覺。

這讓我心頭惴惴不安的。

卻又必須得撐著。

“我知道了。”他把力道降下來，一邊拉著我轉身，一邊說：“走吧，回病房陪媽。”

“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預備把他怎么樣？”

“那是以后的事兒。”

“作為你的妻子，我把這個告訴你。你是不是應該讓我心里有個底？”

他扭頭看我。

但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帶著我回病房。

“聞東！”

我頓住腳步拖住他，眼神示意他務必要給我一個答案。不然我不會跟他走。

我們就這么僵持著。

最后他嘴角輕輕抽了抽，扭頭，大拇指從嘴角一過，最終將我強行推到前面。

把我推到病房。

在這個過程中，他提到：“你沒事兒，那就目前沒事。但如果以后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他一定會付出慘烈的代價。他怎么攔的你，我就讓他怎么還回來。十倍百倍。”

“那你會傷他嗎？碰到法律的那種。”

“我會擦邊。”

我心里狠狠跳了跳。這樣的回應并不意外，如果他當真這么想，我心里還算是踏實了。

游琴問我們。

“你們兩個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呀？”

“怎么？你老人家就這么迫不及待了？”

聞東削了一個蘋果，分成三半。

我們三個一人一半。

“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要跟你結婚的人是誰？要是錯過這個村，你讓我上哪里去找這么好的兒媳婦兒去？

問你們呢，到底什么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事兒啊？”

她說這話時緊抓著我的手。我們各自騰出另外一只手吃蘋果。

我……有點無措的看聞東。

其實我們都明白，游琴是因為她的病情，所以才會想把所有的事兒都以一種質變的速度往前推。

按理來說，我和聞東都已經領證了。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是拍板釘釘的事兒。

換做別的家庭，倒還希望不要這么快提婚禮的事兒。除非是為了收人情回來。

“東東，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是我兒子，你可不能讓人家女孩子吃虧呀。咱們家沒有這種先例。既然結了婚，領了證，就要把這些事兒提上日程。抬到桌面上來講，明不明白？”

“哎呀媽，現在我們倆哪有時間？”

確實沒時間。

我的店、他的工作。還有醫院里的一堆事兒。隨時可能面臨她生病離世。

只是這些我們彼此都明白。

游琴也明白。

但我們不能戳破了說。

“媽，稍微往后推一推吧。反正已經領證了，擺個酒席的事兒不過就是一兩天，隨時都可以。只是現在我和他抽不出多余時間。”

“這有什么抽不出多余時間的？是不是這小子故意誆你呢？

我跟你說孩子，領了證就要盡快到辦婚禮的一個環節，這對女孩來說是個保障。這么年輕漂亮，難道你不想擁有自己的婚禮啊？穿著漂漂亮亮的裙子，趁著肚子還沒隆起，還沒動靜，在莊嚴的舞臺上，讓他把他的一生許給你，聽你安排。”

聽到她說這些話，我突然覺得很難受。好像有什么東西抵著心臟，有讓人難以忍受的業績在心里被打翻，蔓延到每一處脈絡骨骼。

如果……她沒有生病該有多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她的性格，從她懷上聞東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就被人踩到地底下。可那也真是一個轉折，聞東出生后到現在，她一直戴著她兒子在上坡。

好不容易條件好了，自己卻病倒在床上。

我和聞東的婚姻如果有……有她老人家一直在背后扶持，幫忙，哪怕只是我們回家的一頓飯，該有多好。

聞東似乎也受到這句話的影響，而他考慮的事兒肯定還多了一項。那就是：這件事是游琴提出來的，證明這是她的期望，他想看到我們結婚的場景。

所以聞東直接拍板，最后一塊蘋果塞到嘴里，一邊嚼一邊說：“明天我就開始安排，找個人看個日期，我們都把時間空出來。安排個酒店，把這些全都放在桌面上，盡快完成，你老人家看看這樣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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