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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情動


“把這些給唐元海,保準(zhǔn)他乖乖的把房子騰出來。”

        唐思這才上前,拿起那疊東西,仔細(xì)翻看了一遍,臉色突變:“你從哪兒找來的?”

        隋塵霄雙手靠在腦后:“那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明天把這些給他看,讓他立刻滾蛋就完事了。房子嘛,賣了也好,省的被惦記。”

        唐思?xì)庀⒉环(wěn),眼睛漸漸通紅,她站在床邊瞪著他:“你快說,這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

        隋塵霄撩撩眼皮:“真還是假有必要嗎?”

        唐思臉色微變,她上前就要去拉扯對方,隋塵霄一個反手把人固定在懷里:“唐思思,你放心,唐元海好不著。你先把房子的事情處理完,我自然會給你處理姓唐的。”

        “不,我要自己來。”

        隋塵霄摟著她,哄到:“你心軟,做不了這種事,我來。”

        清晨來臨的時候,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的馬延宗起床收拾利索,就要出門,兒子馬偉從外面進門,提著買來的油條豆?jié){,父子兩個吃了頓早飯。

        “爸,我也去。”

        馬延宗一愣:“什么?”

        馬偉似乎也沒睡好,眼睛通紅:“你和媽昨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也去,小云,小云她。。。”

        馬延宗抬手:“你別去。姓唐的現(xiàn)在就一個老無賴,小云處理完房子的事兒,她就離開遂城了,你還得在這里生活,別沾唐元海。”

        馬偉抬起頭,還要說什么,馬延宗道:“昨天幼玉有些咳嗽,你今天帶孩子,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提到李幼玉,馬偉漸漸恢復(fù)了理智,想起李幼玉和唐小云的關(guān)系,最終他點點頭。

        馬延宗三兩口吃完了東西,還特意穿上了警服,心里想好了幾種方案,也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馬偉蔫頭耷拉臉,被他轟了回去。

        馬延宗昨天囑咐了唐思,要趕在張淑梅上班之前去,一次性通知到位,解決到位,拉快進度,以免夜長夢多。他和唐元海打過幾次交道,對他的為人有些了解,只是這些年下崗后,這人的性情變了許多,他不得不防備些,甚至他還在想要不要從所里叫兩個人來,以什么理由叫,叫誰,他一路都在琢磨。等他在胡同口看見了人高馬大的三個人站在唐思的身后,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小云,這是?”

        唐思一大早起來,吃過早餐,就在酒店大廳見到了風(fēng)塵仆仆的隋想,低頭看手機的李譽,以及在前臺的椅子邊斜靠著,氣哼哼的隋塵霄。看到隋想,她都有些懵,她問了一句話,惹得隋塵霄差點動手,一路上,隋塵霄都黑著臉。唐思這會兒看見馬延宗,也想了幾個說辭,她很想說清楚這三個人的關(guān)系,尤其是親疏遠近,可話到嘴邊,只說了一句話:“是我祁陽的朋友。”

        “哼。”是隋塵霄。

        唐思只得指了指隋塵霄:“他是我,是我,是好朋友。”

        馬延宗點點頭,指了指里面:“那就走吧。”他也不用糾結(jié)叫人了,小云的那個好朋友貌似就可以頂好幾個了。

        安靜的老街道,透著溫潤的陽光,已經(jīng)有些人起早在擺攤做生意,也有些人急匆匆的在路上趕去上班,唐思看著眼前熟悉有陌生的場景,心跳如鼓,她壓住心神,筆直的往前走。

        清晨的陽光,溫暖舒適,唐元海坐在餐廳喝著稀飯,就著油條,正聽電視里說拆遷的事兒,他心里煩躁,沒有房產(chǎn)證,房產(chǎn)登記又在唐翠蘭個人的名下,唐翠蘭又立了遺囑給唐小云,如果找不到唐小云簽字,他拿不到拆遷款,可話說回來,就算找到了唐小云,她又會分走一大半,怎么都不劃算。

        “唉,真他媽的麻煩。”

        張淑梅端了一碟炸花生出來,也嘀咕這事兒:“爸,這該怎么辦?下個月就要約談了,她們非要找唐小云。”

        “哼,找去唄,那個死丫頭去哪兒了我都不知道,她也不會回來,到時候死無對證的,還能怎么辦?拆遷也不可能留著咱一戶,最后估計到時限,還是得找我去簽字。正好,趁機多要點兒。”

        張淑梅一聽,眉開眼笑,忙殷勤的給他夾菜,旁邊張淑梅的老公,徐來也是一口一個爸喊得熱切,唐元海享受的直瞇眼笑。

        正在一家子幻想未來的時候,門鈴響了。

        “誰啊?怎么這么早?”

        徐來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5個人,除了馬延宗,其他的幾個都不認(rèn)識。

        “馬叔兒?”

        唐元海一聽是馬延宗,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你怎么又來了,又想干什么?”看到門外的人,一愣,他睜大眼睛,不確信的問:“小云?”

        狹窄的客廳,逼仄的空間,浮在空中的灰塵讓潔癖癥快犯了的隋大少,堅持不肯進門,就站在大門口。張淑梅剛給單位打電話請完假,就看見了門口的人,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劍眉星目,線條硬朗,可以說這是她這輩子見識到最好看最有氣質(zhì)的男人,通身的氣派顯得和這老小區(qū)格格不入,唐思可真是有運氣,居然認(rèn)識這樣的人,她下意識地想沖對方笑一下,對方冷漠地眼光打量過來,瞬間就凍住她的表情。

        張淑梅顧不上打量帥哥,趕緊去聽聽唐元海和唐小云的談判。

        唐元海和唐思坐在沙發(fā)的兩側(cè),死死瞪著對方,都不說話。時間過的如隔年,唐思打量著這個家,已經(jīng)沒了唐翠蘭的痕跡,房子也裝修過,絲毫找不到她兒時的印記,明明已經(jīng)如此不同,可她在這房子里依舊聞的到熟悉的氣息。

        她頭漸漸有點發(fā)昏,唐元海到底沉不住氣,他口出惡言,一副流氓姿態(tài)。

        “死丫頭,是不是聽說拆遷,跑回來分錢?”

        唐思壓住心跳以及空氣中的味道帶來的強烈的嘔吐感,她言簡意賅,掏出了房本的復(fù)印件以及相關(guān)材料,法院的遺囑公證:“這套房子是我的,你們趕緊搬走,我要賣房。”

        唐元海沒想到她上來就這么直接,騰的站起來,手指指著唐思:“好啊,我說怎么回來了,感情是想搶房子,我告訴你,門兒也沒有。我和唐翠蘭是合法夫妻,她的東西都有我一份兒。你算什么東西,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垃圾,別人不要的玩意兒,要不是唐翠蘭不能生,我他媽的養(yǎng)你找個白眼狼,狗不肯豬不吃的東西。”

        唐元海的辱罵還在繼續(xù),唐思繃住了神經(jīng),掏出了隋塵霄給她的資料:“你先看看這些,你要騰房搬個別的地方住,還是搬進去監(jiān)獄住。”

        唐元海罵罵咧咧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兒,他看見了上面一張熟悉的照片和協(xié)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也開始哆嗦:“你,你,你這是栽贓,陷害,你就是為了搶房子。”

        馬延宗第一次看見這些東西,他詫異的拿起了照片以及發(fā)黃的協(xié)議,嘴巴氣的哆嗦,他爆吼一聲:“唐元海!!!”

        唐元海被吼的一激靈,回過神看馬延宗,糟糕,差點忘了,馬延宗是警察。

        馬延宗指著其中一張紙:“這是真的?啊!你居然雇人要去撞死翠蘭?這是,這是,這時間寫的,是出事的前幾天,對不對?翠蘭是被你謀殺的!!!!”

        唐元海害怕之后反而理直氣壯:“沒有,我沒有。這都是假的。是她,是她做的假的。”

        說完像是為了證明一般,他一把搶過那張紙:“你看,這個簽名,簽名不是我寫的。”

        張淑梅徹底嚇壞了,她能想到的最壞的結(jié)局無非是分給唐小云一半的錢,或者再少點,怎么,怎么這會兒,唐元海要被逼進了警察局了呢,她轉(zhuǎn)頭看徐來,徐來給她一個眼神,兩個人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溜回了房間。

        唐元海還要狡辯,李譽咳嗽一聲,他掏出了手機,放了一段視頻,把屏幕對著唐元海,畫面是兩個人在河邊公園談事兒,其中一個給了另一個人一個信封。視頻畫面清晰,說話聲音也隱約傳來,唐元海泄氣的坐回了沙發(fā)上。

        “你什么時候拍的?”

        李譽搖頭:“不是我拍的,我只是湊巧找到了這個。”

        唐元海見大勢已去,那股子囂張霸道瞬間消失,他撲通跪在了唐思面前:“小云,小云,你,你看在我養(yǎng)了你好幾年的份上,你,你饒了我吧。我,我家里就我一個兒子,我不能沒有后啊,她唐翠蘭不能生,還不離婚,領(lǐng)養(yǎng)也就罷了,還非要領(lǐng)養(yǎng)一個女孩,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這家業(yè)不能便宜了外人,你說是不是。我錯了,真的,我錯了,我,你饒了我行嗎?我都快六十的人了,我要是進去了,我就活不了啊,活不了啊。”

        唐元海坐在地上,嗚嗷喊叫,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死死抱著唐思的腿,唐思一陣陣的頭暈,隋想發(fā)現(xiàn)唐思有些不對勁,趕緊走了過來,一把扶住她,冷聲到:“今天立刻搬走,明天,我們來收房子。”

        說完,擁著唐思走到了門口,隋塵霄也發(fā)現(xiàn)了唐思的異常,他看了一眼隋想,矮身把人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看都沒看身后的人。

        馬延宗坐在沙發(fā)上沒動,他把唐思帶來的資料仔細(xì)看了看,裝進了檔案袋里,臉色凝重:“唐元海,這事兒沒完。”

        不一會兒,人就走了個干凈,唐元海擦了一把眼淚,雙手撐了一下,從地上起來坐在了沙發(fā)上,背后一層密密實實的汗,他看著窗外的陽光,有些不真實感,一個小時前,他不是還在暢想未來嗎,怎么這么會兒功夫,就跟泡沫一樣消失了,唐元海閉上眼睛,想著曾經(jīng)的過往,唐翠蘭也是精心愛護照料過他的,比起劉再鳳,其實唐翠蘭更是一個合格的賢惠妻子,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也確實和睦恩愛過,至于后來,他嘆口氣,不說也罷,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馬延宗手里攥著檔案袋,內(nèi)心的震撼一波接著一波,首先是事情處理的速度,其次就是唐翠蘭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他仔細(xì)看了看這些材料,打算先查看真假再做打算。

        唐思醒過來的時候在醫(yī)院里,床邊坐著一溜兒陪護,全部性別為男。

        一個小護士過來換藥,臉紅撲撲的,不住的瞟邊上的幾個人,這三個帥哥,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極品,還一下湊齊了三個,不知道這床上的女孩倒底是什么身份,居然這么有福氣,唉,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唐死醒過來,看見一片白,那股悶氣又開始了。

        “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兒。”唐思睜開眼,開始掙扎。

        李譽反應(yīng)最快,掏出剛出門買的橙子,快速的扒皮,湊在她的鼻子下:“快,快點聞一下。不要吃,也不要擠破弄一身。”

        清甜的柑橘香氣緩解了那股悶氣,她漸漸安穩(wěn)下來,又開始沉睡,手里攥著半顆橘子。

        隋想沒見過唐思這樣,大部分的時候他印象里的唐思就是一個普通女孩,有些許的自卑和執(zhí)拗,偶爾腦子有點發(fā)軸,他不明所以,扭頭看隋塵霄:“她,這是怎么了?”

        隋塵霄盯著李譽,李譽淡淡的回答:“她養(yǎng)母出車禍死在醫(yī)院里,死在她眼前,她對醫(yī)院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

        隋想想了想覺得不太對,他搖頭:“醫(yī)院里生老病死很正常啊。”

        李譽抬頭:“唐翠蘭出車禍?zhǔn)且驗樘扑伎匆娏损B(yǎng)父出軌,告訴了她,唐翠蘭情急之下和唐元海起沖突,追出門才出的意外,唐思這么多年一直很自責(zé),她始終覺得,如果她能冷靜下來,想個和緩的方式,唐翠蘭不會這么激動,不會去找唐元海,也就不會慘死。”

        “她喜歡吃橘子?”隋塵霄關(guān)注點在另一方面,他很疑惑,雖然他和唐思認(rèn)識時間不算太長,但印象里沒見她對什么水果偏愛。

        李譽一只手攥著橘子放在唐思的鼻子下,一邊說:“唐翠蘭是賣水果的,尤其橘子賣的多,她身上總是泛著橘子味兒,所以橘子能緩解她這種反應(yīng)。”

        隋塵霄了然,點點頭,而后眉頭微挑:“行了,你也該回去了,你挑的這個項目一月份可是要看結(jié)果的,難不成你想半途而廢?”

        李譽出門買橘子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對方說投資的一方提前了進度,他必須立刻回去。

        “是你?”

        隋塵霄一笑,不點頭也不否認(rèn)。

        李譽并不生氣,他只是淡淡的說:“她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時間過的很快,下午的暖陽悠悠的照在唐思的身上,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異的現(xiàn)象,滿病房里都是橘子,兜子裝的,籃子裝的,箱子裝的,還有一輛小推車,如果不是白色的墻,藍色的窗簾以及頭頂?shù)妮斠杭埽以為自己在市場的水果攤上。

        “你這是批發(fā)去了?”房間里只有隋塵霄一個人。

        隋塵霄似乎也是剛剛午睡醒,他伸了個懶腰。

        “不就是橘子嘛,你要是喜歡,哥能給你整個果園兒。”

        “。。。。。”

        隋塵霄打了一個哈欠:“哦,對了,你睡著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女的,叫王什么清,問你還在不在遂城,好像是晚上有個同學(xué)聚會。我剛問了大夫,大夫說你沒啥事兒,醒了就能走。我?guī)湍銘?yīng)了。”

        “??”

        隋塵霄好笑的看她:“瞪我干嘛?人家都說了可以帶家屬,我再矯情不合適吧。哦,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藐視她們。”

        真的是謝謝了。

        睡了一覺,她給馬叔叔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張淑梅趁著她們爭吵的時候,卷了家里值錢的東西跑了,還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唐元海只得收拾了些行李,搬回了鄉(xiāng)下的唐家老宅子,房子在下午的時候已經(jīng)騰空了。

        唐思感激馬延宗的妥帖細(xì)心,馬延宗卻沒什么興致,他說唐思提供的這些材料沒有實際的法律效力,物證、人證、以及尸體都沒有,無法形成證據(jù)鏈,無法立案。唯一的視頻,里面并未提及此事,對方也可以狡辯,所以這些看似鐵證如山的證據(jù),根本無法定唐元海的罪,唐元海可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只是心虛,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個唐思也聽隋塵霄講了,她安慰馬延宗,惡人自有惡人磨,馬延宗沒有被安慰,反而很泄氣。

        不管怎么說,事情算解決了,唐思一直以來的陰郁的心情得到了緩解,也就不糾結(jié)晚上的同學(xué)聚餐,她和隋塵霄回了酒店,打算洗漱一下?lián)Q身衣服,再去聚餐地點。

        王海清她還算熟悉,其他的人多年未見,臉都有些眼盲了,她挑了件黑色羽絨服,穿了件紫色毛衣,牛仔褲,頭發(fā)扎了起來,紫色毛衣凸顯了唐思的白皙皮膚,頭發(fā)扎起來,她的臉又小,年齡瞬間小了幾歲,唐思滿意了,擦了點口紅就打算去找隋塵霄。

        隋塵霄正翻騰自己的行李箱,哪件衣服都不滿意,心里有些后悔沒帶裝備。他起身開門,抬頭看了眼唐思紫色的毛衣,眼前一亮,轉(zhuǎn)身從箱子里掏出一件紫色襯衣,還有一條休閑褲去了浴室,很快換好又吹了吹頭發(fā),門打開,擺了一個pos,沖唐思挑眉。

        唐思眼睛一亮,由衷的點頭:“很帥!”

        “廢話,哥穿什么都帥,我是說,和你的衣服是不是很搭?”說完小心翼翼的搭上她的肩膀,澄澈的眼里滿是喜悅,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喜歡,迫切的想得到她的認(rèn)同和贊賞,這種熟悉的表情,她見過;這種炙熱又朦朧的情感,她有過;那些笨拙的行為,毒舌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然而你轉(zhuǎn)身就能看到的,依舊是他。

        默默無聞,又帶著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這矛盾的和諧在他身上得到了統(tǒng)一,唐思漸漸眼眶發(fā)熱,她笑:“很搭,你也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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