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寧舟言面上看不出什么。

        但他有點感到無趣了。

        一開始都很新鮮，新的世界，新的人和事，還有一個不太符合世界觀的系統出現。

        一切都是那么有意思。

        然而時間久了，寧舟言還事事都處于下風，這讓寧舟言更是開始厭倦這個一塵不變，無法離校玩樂的高中生活。

        裝修的再精致，附加的東西再多，高中畢竟還是學習的地方。不會有太多娛樂設施。

        寧舟言想了想，他決定加快離開這個世界的速度，于是問道：“節點大概什么到來？”

        “幾個月內吧。”系統不好透露太多。

        寧舟言覺得還行。

        系統瞧著寧舟言看起來好像心情還算不錯，詢問道：“那你消氣了嗎？”

        “哈哈。”寧舟言挑眉一笑，那股子自帶嘲諷聲調，讓系統的數據堵塞。

        很快老師走了進來，寧舟言收斂了些慵懶的姿態，杵著下巴，目光望窗外望去。

        有班級正在去上室外課，結群成隊的走著，看起來很熱鬧。

        寧舟言隨意一瞅，便對上了一張笑容燦爛的俊臉。

        姜恩站在樓底樹蔭下，剛好能瞧見寧舟言這個位置。寧舟言眼睫半閉，裝作沒看見。

        姜恩卻不知道腦子進了哪里的水，揮著手，對著寧舟言這個方向開始大喊到：“高貴的小王子，我在這里！”

        “別假裝沒發現我！”

        寧舟言：……

        寧舟言都不知道是否要慶幸姜恩沒有叫出他的姓名。

        而且姜恩怎么什么外號都往他身上套，都沒有一次重復的。除了一個故意氣寧舟言的寧哥這個稱呼。

        叫的虛情假意，一聽就知道沒什么尊重的成份在里面。

        他這么一聲大吼，引得好多人觀看，就連寧舟言班級都有個別的人笑出了聲。

        姜恩看樣子也不在意寧舟言理不理他，喊完就拿著運動器具，小跑著跟上了大部隊。

        倒有一些青春高中生的影子。

        下課的時候裴予和走過來和寧舟言聊天，寧舟言習以為常，只不過說了幾句，裴予和問起了周如元，“你剛才去廁所是遇到了周如元？”

        “恩？你怎么知道。”寧舟言有時候真的覺得裴予和比起班長，更像一個消息通，不管發生了什么時候，他幾分鐘后就知道了。

        真神奇。

        “聽別人說的。”裴予和盯著寧舟言放在課本上，因用力而泛起暖粉色的圓潤指尖，平緩的說道：“你怎么不和我說，他要是欺負你呢。”

        “哦，這個，沒發生大事。”寧舟言想起周如元在廁所里對他的行為舉止，這么和裴予和說道。

        “但是，班長，你下次幫我撐撐腰吧。”寧舟言聲音變甜，眉眼帶笑，“別人都欺負我，就你不一樣。”

        這全然的信任和撒嬌，讓裴予和內心像是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甜果，直叫他喘不過氣來。

        “好。”

        裴予和保證。

        ……

        早上才夸過的某個高中生，在半晚寧舟言和裴予和分開的瞬間，出現在了寧舟言宿舍門口。

        寧舟言看著用身體堵著門，讓他無法開門的姜恩，小聲問道：“怎么？突然過來找我。”

        姜恩隨手梳了一下頭發，發絲晃動幾下，露出姜恩的眉峰。他看起來在門口站了許久，靠近些許，都能感受到一絲寒氣。

        現在正值春末，天氣還未炎熱起來。

        姜恩卻突然說起來賈山來，“你是不是讓賈山給你派小弟了？”

        寧舟言嗯了一聲，也不意外姜恩知道。

        “那些回家的人呢？你曾經的小弟，還記得嗎。”姜恩狀似無意的問道，瞳孔卻真的像蛇，微微收縮，印出寧舟言這個人。

        寧舟言以為姜恩過來是為他們打抱不平，實話實話道：“沒有啊，他們回來我們繼續玩，現在我更需要別的人陪我。”

        “……這個不需要。”姜恩的回答又讓寧舟言不理解。

        不知道回答的是不需要小弟們回來和他玩，還是不需要新的人陪他。

        “寧舟言，你有沒有試過，別的想法？”姜恩說話的語氣一下子改變，沒有輕浮，也沒有惡意，像是蠱惑，“比如，直接讓周如元轉學，一切都引刃而解。”

        “這樣你不需要小弟為你撐腰，也不需要次次往周如元哪里跑。”

        寧舟言心一動。

        系統察覺到，直言道：“這個不太行了……”

        寧舟言息了心思，面無表情道：“沒有，我不是這種人。”

        “哈…這樣啊，那是真的咯？寧大少爺其實是個小學生大情種。”姜恩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謠言，他把寧舟言的臉用手抬起來。

        用虎口輕輕抬起，好似觸碰到寧舟言讓他感到不適。

        姜恩認真的看著寧舟言的臉，寧舟言也不慫，就這么反看回去，半響，姜恩的笑容逐漸消失下去，陰沉的可怕。

        “你怎么不說話？”姜恩說。

        寧舟言刺他，“我怎么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么，怎么回答。而且你不要在亂叫我了，我就叫寧舟言，這三個字很難記嗎？”

        “你不知道？也是。每天裝的很在乎別人，其實沒有人真正被你看在眼里吧，不對，周如元。”姜恩放下手，本就薄的嘴唇直的近乎一條縫，看起來更加不好招惹，他疑惑的問道：“怎么就周如元入了你的青眼？”

        姜恩避而不答，開始自言自語。

        “……額。姜恩，你這是在嫉妒嗎？”

        姜恩這幅樣子太過神神叨叨，不知為何讓寧舟言想起自己以前遇到過的人，再加上姜恩的話陰陽怪氣的，寧舟言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接通了一根筋，他開玩笑似的說道：“你不會一直在試圖引起我的注意力吧。”

        語調里并未有一點點的認真，卻讓姜恩表情有一霎那的扭曲。

        “……”寧舟言頓時心虛，他只是隨口一說，不會真的中了吧。

        寧舟言對別人的感情，非常的遲鈍。偶爾看起來靈光的表現其實也是他亂說的，就像裴予和表現的那么明顯了，寧舟言也就以為裴予和性格如此，沒真的往心里去。

        一陣驚人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涌動。

        隨后“哐”的一聲，血水從姜恩手指縫隙中流出，他一拳重重地敲打在寧舟言的宿舍門上，門發出嗡嗡的震動。

        讓寧舟言都嚇得后退了一步。

        數秒后，姜恩才開口說話，聲音暗沉又沙啞，像忍耐很久一般，說道：“寧舟言，下次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我會忍不住的。”

        “好。”求生欲讓寧舟言很快答應，嘴角扯出小小的微笑，貝齒顯露一點點，尖尖的，看起來真誠又可愛，“以后都不會了。”

        這樣裝乖的寧舟言太少見了，至少姜恩從未見過，過于明媚的笑容讓姜恩隱晦的多看了幾眼。

        姜恩甩甩手，血水很快被甩到地上，好似沒有痛覺一般，他掏出幾張紙巾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磨幾下，不太認真道：“幫你清理干凈。”

        寧舟言只覺得姜恩有點可怕，情緒過于不穩定。

        同時還有禮貌，但只有一點。

        寧舟言不想和姜恩多待，他說道：“你來這里除了說這些以外，還有別的事情嗎？”

        姜恩把紙巾捏在手里，眼睛虛虛的望著，最后說道：“別靠周如元和裴予和太近，他們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就是了？

        寧舟言在心里想著。

        姜恩好似能夠察覺到寧舟言的反問，眼皮一抬，說道：“還有我，也不要太靠近我。”

        寧舟言沒有話可以說了。

        他感覺姜恩估計是被剛才的玩笑惡心吐了，現在才這么警告他。

        最后，在姜恩離開的時候，留下來了一個真正有用的消息，他說，“你不需要小弟了，賈山很快回校。”

        “他會保護你。”

        不過，寧舟言卻覺得，姜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并不是很好。

        哪怕姜恩臉上再次露出浮于表面的虛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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