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人告訴我反派妖艷無比
前方的迪扎安給兩個人鼓了鼓掌,便把手背過了身后。
他微抬下頜,瞇起了眼。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他整個身體竟不可思議地,一點點發生了變化。
他的骨骼發出一陣“咯咯”的響動,身型陡然拔高了一大截。那張蒼老的迪扎安的臉,竟生生換成了另一張面孔。
楚楓的手心攥出了一層細汗。
秦戰從沒對他提過,原來費斯少,竟有這樣一副魅惑妖艷的面孔。他的身型勁瘦悍利,看起來比秦戰還高一點。
“秦教官,我不是給你留下話,我很想你嗎?”費斯少笑了笑,看著秦戰目光炯炯,“你才認出我,我有些失望啊。”
秦戰搖搖頭,似笑非笑看過去一眼:“你還是那么自大,連我們楚顧問都看出你的破綻,你覺得我會認不出你?”
“我們楚顧問……”
楚楓和費斯少,同時咬了一遍這幾個字。
一個黑了臉,似乎很不滿。
一個面無表情垂下眼,覺得心頭似乎很暖。
費斯少沉默了幾秒,冷冷地瞥向楚楓:“真沒想到,一個情感缺失的病人,演起戲來倒是很順手。”
楚楓聽出來,這是說自己呢,他抬起眼,也淡漠地回睨過去。
比冷,他是專業的:“你點的那根蠱魂香,過期了,沒錢買好的,我可以送你。”
“……”
費斯少沉默半晌,接受了這個譏諷,畢竟眼下看起來,楚楓說得是事實。
他又轉而看向秦戰,神情瞬間又溫柔起來:“秦教官,怎么發現我的?”
秦戰:“很多,想聽哪個?”
費斯少:“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喜歡聽。”
秦戰端起肩膀,把頭偏過來一點,聲音很小:“楚顧問,我平時也這樣惹你討厭嗎?”
楚楓神情淡漠,回答很中肯:“他比你討厭多了。”
實在不像是在夸人,但楚顧問好像莫名夾雜著些偏見,秦戰似乎依然很高興。
他決定回答下費斯少也無妨:“那碗粥,是你最大的破綻。知道我對杏仁過敏的,畢竟就那么幾人。”
費斯少扯著唇角點下頭:“繼續。”
“能躲過楚顧問飛出去的瓦片,武力值至少要在一級以上,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人有限。”
“很好,”費斯少又笑笑,“還有嗎?”
秦戰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還有你手指上的傷口——不,是迪扎安手指上的傷口,我想,應該和你辭去教官前,你犧牲的隊友手指上的傷,是一樣的。”
費斯少似乎很詫異,“秦教官記性真好,”他笑笑點點頭,又抬起手,掃了一眼十根光潔修長的手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有些惋惜,“不吸食指血,技能就使用不了,真是麻煩。”
秦戰臉色陰沉得可怕,楚楓從沒見過他這樣。
他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觸到了秦戰的底線。
他想了想,便輕輕握住秦戰的指尖捏了捏。
秦戰猛地抓住楚楓整只手,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所以你在基地時,是謊報沒有技能。所以你的隊友,那日不是被蛇咬死,而是死在你的手下,被你,親手殺死!就像你殺了迪扎安老板一樣。”
或許沒有楚楓手心的溫度和觸感,秦戰并不能平靜地說出這個殘忍的真相。
而費斯少只是短促地笑笑,與秦戰對視并不顯得絲毫愧疚:“你錯了秦教官,”他道,“我并非謊報,說起來慚愧,我實在是資質平平。雖然技能是天生的,不過——”
費斯少拉了個長音后聳聳肩:“不過,我卻不知道如何運用,是不是很可笑?”
沒人笑,只有他自己笑:“可我已經是特級兵,也不在乎什么技能不技能的,不會運用就算了,誰能傷我嗎?”
“那天在野外訓練,我的隊友被蛇咬了,咬到了食指,我是要救他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猶豫就去替他吸血,可是我沒想到,他只用了幾秒鐘就斷了氣。”
費斯少閉上眼似乎在回憶,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在夜色下襯得尤為詭異,滲人。
“我背著他的尸體路過河邊時,才發現自己竟變成了他的樣子。而我的大腦,瞬間多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甚至每個細節都無比清楚。我知道,那是他的。”
“我對自己的技能很滿意,我可以是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很棒不是嗎?所以,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千面!好聽嗎,秦教官?”
費斯少摩挲著手腕,竟似有些沉浸,像只黑夜里妖艷嗜血的惡魔。
他可以成為世上任何人——用任何人的生命換取。
無辜的迪扎安老板,也許臨死前都不知道,這次來住店的客人,竟是一只魔鬼。
楚楓的手腕被攥得很疼,可他沒從秦戰的手心里抽出來。
他知道,秦戰在為隊友的犧牲,為迪扎安的死亡而痛惜,可是楚楓并不能體會到秦戰的心情。
他第一次覺得以前不想治病,是多么蠢的決定。
他很渴望,此刻能與秦戰去分擔,去共情。
一陣卷著黃沙的大風從兩撥人中間忽地刮過。
一場大戰,仿佛亟待爆發。
只是這場大戰,有個bug。
只要趙勇下個指示令,費斯少一伙兒就會毫無招架之力,身體定在沙漠中,保持靜止一個小時。
所以費斯少為什么仍然不慌不忙呢?
楚楓和秦戰似乎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不禁對視一眼,同時轉過身。
趙勇身高馬大的,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
看來費斯少當時真得信了楚楓演的那場戲,以為趙勇真得已經昏迷,才沒對他下手。
可趙勇身后的托合提忽然悶哼一聲,竟捂著肚子吐出一口血來。
他懷里的阿曼嚇得瞬間大哭。
楚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秦戰一眼便抽出手,一步步走到阿曼身邊蹲下來,去摸了摸他的頭。
而秦戰,反而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
他是這支隊伍的領頭人,是老大,傷懷憤懣放在心里就好。
所以他從容鎮靜地,邊向費斯少走去,邊對身后的趙勇決絕下令:“保護好阿曼和托合提老板,不得參戰!”
用托合提的命牽制趙勇,這無非就是費斯少一點都不慌亂的籌碼。
費斯少看起來竟然有些激動,看著秦戰向自己走來,他的眼神又溫柔起來。
他沒有喊秦戰的名字,而是喊了一聲:“阿戰。”他笑笑,“你知道,我說想你是真的。”
秦戰卻只淺淺得勾起了唇角,不緊不慢回了一句:“那是你的事。”
兩個特級兵老大,拉開了大戰的帷幕。
費斯少身邊那兩個手下,似乎也得到了指令,誰都沒去加入那邊的一對一大戰。
他們的目標,無疑就是剩下的楚楓和鹿馬。
尤其是玩兒沙子那小子,他甚至挑釁般看著趙勇,掌心下即刻出現一小股黃沙旋風。
趙勇緊握著拳頭,奈何只得氣得干咬牙。
自己這么牛逼,結果不得參戰?
他又看了一眼仿佛沒什么生命危險,卻痛苦不堪的托合提,長嘆一口氣坐了下來。
費斯少自然不會讓托合提死,和楚楓這樣的耀眼組合,如果只剩一個人,就不好玩兒了。
趙勇忍不住沖著楚楓喊了一嗓子:“楚顧問,你幫我好好收拾他!媽的干死他!”
楚楓靜靜地立在那里,神色淡然地看著那兩個人傲慢的挑釁。
他并沒聽清趙勇在身后瞎喊什么,他滿腦子都是,剛剛費斯少喊的那聲“阿戰!”
阿戰……
秦戰好像只說過,他和費斯少是同一個基地的作戰兵而已。
竟然這么親密……
楚楓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生氣了,或者說,他在憤怒。
這股冰冷與怒火融合在一起的氣場,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縱沙之人莫名打個冷顫,瞬間狡猾地選擇先下手為強。
他手下那股沙旋風仿佛變成一把利劍,直直地沖著楚楓這邊刺過來。
楚楓瞬間一閃一推躲過攻擊,同時把身旁的鹿馬也推向了戰場。
鹿馬和剩余那人面面相覷,與那邊兩場激烈的戰斗來看,這倆人意外得挺和諧。
鹿馬:“叫什么名字。”
那人:“石金。”
石金:“你什么技能?”
鹿馬:“指鹿為馬,你的。”
石金:“……點石成金。”
都是字面意思的技能。
同病相憐,這架,莫名有點不想打……
不過還得意思意思,可以邊打邊嘮。
鹿馬:“你也是作戰兵?”
石金:“是,你幾級?”
鹿馬:“三級,你呢?”
石金忽然邪邪地笑笑:“二級!”
“啊!!”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鹿馬手臂被插了一把匕首,人被石金踹飛過來,宣告敗陣。
這邊的楚楓聽到喊聲,偏頭望了過來,不禁又搖搖頭。
鹿馬著實想哭,這不賴我啊,實力不允許,我也沒轍啊!
楚楓聽見那個石金喊了一聲“陳沙”后,也加入了他和縱沙人的戰斗。
大概又是自己給自己起的中二名字,楚楓想,還不如叫“陳醋”好聽。
他躲過了陳沙設的一次又一次的流沙陷阱和風暴,可總是防守,既處于被動又消耗體力。
這會兒又來個石金,楚楓不禁有點厭煩了。
恰巧,他猛地聽到另一邊,那兩個老大打著打著,費斯少又喊了聲“阿戰”。
楚楓忽地抬起眼,一瞬間,光是那刀子般的眼神仿佛都能讓對面的石金和陳沙,臣服腳下!
他抽出軍靴里的匕首,飛一樣越過腳下的流沙坑,片刻便沖到了那倆人眼前,動作快得像沙漠上閃過的一只魅影。
那個石金只憑本能后退了幾步,便毫無招架之力,不消片刻,楚楓的匕首便已插進了他的小腿。
他慘烈地叫喊一聲,被楚楓毫不留情踹到一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楚楓用行動給他上了堂課,區區二級兵,沒什么可驕傲的。
剩下一個陳沙,他仗著有技能在身,給楚楓設置障礙沒受什么外傷。但他完全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至今為止,還沒幾人能逃過他的流沙陷阱。
哦,那個克星趙勇不算。
而這個楚楓,竟然一打二還能主動對他發出進攻。
陳沙消耗的體能也非常多,他氣喘吁吁看著楚楓,突然不懷好意地一笑。
萬千流沙坑,數量雖多,但終歸有破綻,坑與坑之間總歸會有落腳之處。
那么就留一個好了。
于是楚楓便看見,所有流沙坑都忽然消失了,只有他的腳邊,開始出現一個逐漸在增大的坑。
增大的速度越來越快,楚楓瞬間明白了陳沙的意圖。
只留一個巨大無比的流沙坑,自己當然會無處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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