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魔鬼竟是小哭包？
“小戰？小戰？”
楚楓輕拍幾下秦小戰的臉，秦小戰還是沒有反應，他已經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從地下實驗室回來，已經將近午夜，兩人才剛剛進房門，秦小戰的嗜血癥再次發作了。
這一次，他說什么都不允許楚楓，在身體的任何地方割出血口。
他不讓楚楓接近他，獨自強忍下劇烈的暴躁，許久后便在痛苦中陷入昏迷。
楚楓將指尖扎破后放在秦小戰的嘴邊，血滴緩緩進入他微張開的嘴里，他緊蹙的額頭終于慢慢舒展開了些。
一時間，楚楓不知道該喜還是悲。
秦小戰兩次都沒有吸入費斯少的血，最后都壓住了嗜血的欲望，是不是那種控制他嗜血癮的毒，不知為何已經悄悄解了？
可是楚楓依舊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慌在身體里流竄，秦小戰的兩次昏迷讓他的心里始終不安。
他一直未脫衣，只坐在床邊照看著秦小戰，給他擦汗、喂水。
至于什么時候倒在床邊睡過去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等他睜眼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秦小戰的胳膊和腿都搭在他身上，他只覺得身體無比沉重又疲累。
看來后半夜秦小戰醒過。
楚楓念著秦小戰是病號，便收了點力度把他那長胳膊長腿輕甩了下去。
秦小戰不滿地擰著眉睜開眼，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好餓。”他揉了揉胃，忽然又毫無征兆地往楚楓身上一倒哼哼唧唧道：“睡了一整夜，我好餓楚顧問。”
本還無語的楚楓倏地坐起身，把秦小戰揪起來按著他肩膀問：“你說你睡了一整夜？”
秦小戰“嘖”了一聲把楚楓的手甩下去，又像沒骨頭似地把下巴往楚楓肩膀上一搭，忿忿地說：“重點是我很餓楚顧問，麻煩你關愛一下病人好嗎？”
楚楓呆呆地淺溝下唇角。
他明白了，是秦戰給他抱上了床，秦戰上次出現，就是在秦小戰昏迷的時候。
“他回來了……”楚楓怔怔地呢喃了一聲。
“嗯？誰？”秦小戰不解，并輕咬了一下楚楓的肩膀。
楚楓痛了一下，從“為什么自己睡著了”的懊惱中，和陡然升起的劇烈思念中回過神。
他有些無精打采，拍了拍秦小戰的后背問：“想吃什么？”
秦小戰忽然壞壞地一笑，在他耳邊噴口熱氣：“想吃你行不行？”
下一秒，楚楓咬著牙將他猛地翻到，將被子用力一扯全都蒙在他身上，感覺還不解恨，他又拿起枕頭往他身上砸過去。
秦小戰完全蒙在被子中，楚楓卻依舊能看出他笑到不能自己的身形。
忽然間，“咚咚”！有人敲門。
不過這次秦小戰并沒顯得多警惕，他不急不慢掀開被子下了床，回頭沖楚楓揚了揚眉：“來送早餐的，不知道楚顧問還要去空間躲一下嗎？”
楚楓心虛地垂下眼沒理他，只暗想他一定要找機會縫上秦小戰的破嘴。
這邊他還沒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先聽見臥室外的秦小戰忽然又“嘖”了一聲。
楚楓急忙跑出去，卻倏地愣在原地，那句“怎么了”剛到嗓子邊就被咽了回去。
他倆昨晚回來一進門，便見之前被打暈、嘴巴被膠帶封住的張清早就醒了過來，正有氣無力地被綁在臥室里的椅子上。
張清嗓子里剛發出幾聲嗚咽，秦小戰便又在他后頸上一掐，他再次暈了過去。
倆人把他抬出臥室后，秦小戰緊跟著就發作了嗜血癥，楚楓扶他進了臥室后就一直在照料他，沒去理會張清。
可此刻，眼前竟什么都沒有。
張清不見了。
連帶著椅子都不見了。
秦小戰儼然還在思考這詭異的事件，楚楓卻隱隱想到了什么，他有了一點猜測。
于是他邊回身走向臥室，邊淡漠道：“先吃飯吧，也許張清帶著椅子蹦到窗戶那里，跳樓了�！�
“……”
早餐還挺豐盛，楚楓給秦小戰剝了個雞蛋遞了過去，順便一問：“你的屏障是永久的？還是會自動消失？”
秦小戰接過雞蛋，蹙著眉把蛋黃單獨分在碟子里，并嫌棄地推在一邊才道：“自動，即便我不收回來，屏障也會在大該半日內自動消失�！�
楚楓把蛋黃重新夾入秦小戰的碗中，抬起眼皮凌厲地看著他：“也就是說，衛嵐發現地下實驗室的事是遲早的，他不可能不去查探，是嗎？”
秦小戰刮刮鼻尖，悶悶地把蛋黃吃了。
“嗯�！彼喍痰貞�，明顯不太服氣還不敢反抗的樣子。
楚楓不理會他那張寫滿抗議的臉，想到衛嵐這個人，他還是覺得有些棘手。
因為他忽然想到，昨晚的行動中疏忽了一件事兒，他落下了一個活口：王志。
當時并沒有第一時間要他的命，只是用槍托敲在他后腦，夠他睡一天了。
就算秦小戰昨晚把監控畫面全都換成了假象，但是王志如果清醒過來向衛嵐指證自己，威脅雖然不大，但卻勢必會麻煩纏身。
還有事兒沒辦完，楚楓想，他不能讓自己惹上麻煩。
秦小戰在楚楓的沉思中，忽然看了他一眼，又馬上垂下眼皮繼續扒拉著那幾碟小菜，聲音也輕了下來問他：“你——你不走嗎？”
楚楓一愣：“走？去哪？”
“金淚丸拿到了，費斯少也不在，你想離開這里現在就能出去。甚至不用你動，我用空間可以直接傳送你離開這兒�！�
楚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秦小戰的尾音似乎有點點輕顫。
于是他猛然將筷子壓住秦小戰的手腕，制止了他亂扒拉菜的行為。
秦小戰果然一頓，似乎偏頭想躲，楚楓手疾眼快捏住他的下巴，給他的頭輕輕掰了回來。
面對瞬間黑了臉的秦小戰，楚楓卻覺得今天的心情格外得好。
“沒想到，秦小戰竟然是個，哭鼻子的嗜血惡魔�！�
楚楓淺勾著唇角，生怕秦小戰聽不懂一樣說得一字一頓。
秦小戰瞪著噴火的眼睛把楚楓的手拍了下去，憤恨地把眼眶里那丟人的玩意兒憋了回去。
他再次垂下眼后更悶地問了一聲：“到底走，還是不走？”
楚楓端起碗吃了一口清粥，盡量讓自己憋住笑道：“放心吧，走也帶著你。不是說了嗎，你秦小戰只能在我身邊�！�
秦小戰瞬間勾起的唇角，顯得幼稚又得意，像個小孩子般。
楚楓裝作看不見，想著給孩子留點面子吧，秦小戰眼下忽然“啪嗒”一聲掉下一顆大珍珠，噴濺在桌面上。
“……”
楚楓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放下碗筷幾步奔回臥室，卻被隨后跟來的秦小戰猛地撲倒在床上。
“笑夠了沒有，楚顧問？”秦小戰像個恐怖的黑煞一樣壓在楚楓身上，瞪著他問。
楚楓這輩子大概是第一次這么放開了笑，直笑到胸腔有些跟著疼起來才停下緩了緩，卻赫然發現，秦小戰不知何時把頭低了下來，離他很近。
他不經意攢了下指尖，蠕動了下喉結。
秦小戰慢慢貼近的嘴角有些許顫抖，他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躲開。
秦小戰不是秦戰，他明明很清楚。
可躲開，一定會傷了秦小戰眼里的那份小心翼翼，可是為什么會在意秦小戰受不受傷……
來不及解開混亂的思緒，秦小戰冰涼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但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很快就結束了。
秦小戰似乎仍然很開心，他的鼻尖還停在楚楓的臉頰上不斷地輕輕廝磨。
楚楓緊張混亂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秦小戰垂下的一縷頭發掃過了他的眼睫毛，他稍微偏了下頭道：“很癢不要亂動，秦小戰�！�
秦小戰終于站起身，恢復了以往的得得瑟瑟，對楚楓伸出手后壞壞地一笑：“楚顧問果然很好吃。”
楚楓懶得和他斗嘴了，抓著他的手腕坐了起來。
秦小戰忽然又一臉興奮挨著他坐下來問他：“我們什么時候走？現在嗎？我們去哪里？浪跡天涯嗎？要不要騎馬……”
“閉嘴！”
楚楓冷冽地瞥過去一眼，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站起身走到臥室的大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
一抹刺眼的陽光倏地照射進來，楚楓低頭閉了會兒眼，才又緩緩睜開。
入眼便是樓前十米多高的裝備庫。
事情還沒辦完，他知道現在不是走的時候。
這個裝備庫，甚者這個基地，一天不消失，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這里的上空飄著成百上千個忠烈英魂，他們一定也遲遲未能安息……
秦小戰望著那道筆直的背影，很快便明白了楚楓的意圖。
想到自己的罪孽，又想到剛剛那個，沒被推開珍貴的吻，秦小戰沉默了兩秒。
楚楓并不知道秦小戰在想什么，只看見他走近后，松松懶懶地往窗戶上一靠，忽然拉起自己的手腕笑道：“我們一起�！�
：�。�
楚楓一怔，馬上又為一個惡魔徹底的幡然醒悟而欣慰。
本來剛剛那個淺吻過后，他還有些忐忑，總覺得自己在背著秦戰做什么壞事一樣。
不過現在他覺得秦戰一定不會知道，畢竟秦戰和秦小戰似乎在“各過各的”。
楚楓放心地想，那個吻就當作是給秦小戰的獎勵吧。
孩子畢竟有點缺愛。
“哪里有炸藥？”
楚楓直奔主題。
要炸毀裝備庫，少不了要炸藥，這恐怕是最有效的方式了。
秦小戰偏頭想了想：“裝備庫有�！�
“……”
廢話！
問題是裝備庫是任何一個軍/事基地里最難以近身的地方，何況還要進到那里面拿炸藥。
“還哪里有——”
“咚咚”！
看來秦小戰果真被費斯少交代過要特殊關愛，這一天里不知道要被敲門多少次。
秦小戰無比不耐煩地喊了聲：“誰！”
門外赫然響起衛嵐更不耐煩地聲音：“早上的監控里沒看到張清過來給你換藥，怎么回事？他在不在？”
秦小戰和楚楓對視一眼后。
秦小戰：“楚顧問，你說我告訴他張清帶著椅子跳樓了，他會信嗎？”
楚楓：“……”
“告訴他監控壞了。”楚楓睨了秦小戰一眼。
秦小戰揚揚眉毛：“聰明！”
于是他走到門邊，懶倦地倚靠著墻壁冷笑道：“喊什么！人不在，跳樓了趕緊去收尸！”
楚楓：“……”
路子能別這么跳脫嗎？
門外的衛嵐仿佛踹了房門一腳，聲音陡然更怒了點兒：“懶得管你！阿少剛剛傳回消息，他明天回程，要我今天帶你去地下實驗室參觀一下，你快點出來！我和姜夜先去囚禁室把楚顧問帶出來，他和我們一起去�！�
楚楓和秦小戰紛紛一愣。
秦小戰忙貼上房門喊了一聲：“等下！把楚顧問帶那里去干什么？”
衛嵐應該沒有停下腳步，聽得出聲音越來越遠：“我哪知道！是阿少的意思！”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楚楓沖秦小戰點了下頭。
秦小戰默契地一揮手，將楚楓通過道具空間傳送回了囚禁室，并用“幻影”收回了囚禁室里那具假象。
五分鐘后，楚楓戴著特質手銬，跟在衛嵐和一眾持槍的人后，從二十八樓下來，在十八樓的電梯口，再次和秦小戰遇上。
秦小戰按照原劇本里自己的立場，對楚楓投去冷漠不屑的一眼，卻在進入寬大的電梯后，不動聲色地悄悄捏了一下楚楓的手指，像在表示忠心一樣：放心，我在。
隨著電梯緩緩降落在地下二層，楚楓在快速地想，衛嵐看到狼藉一片的實驗室后，會發生什么，以及進入實驗室后被王志指證時的應對之策。
電梯發出“�！钡匾宦暫�，電梯門慢慢打開。
楚楓跟著衛嵐幾步走出拐角，他勻出一口長氣，驀地抬起漠然冷冽的雙眼，準備直面任何棘手的問題。
不料，楚楓驀地一驚！
實驗室的門口竟不是空空如也，昨天那些本已經全體死亡的、持重型槍械把守的人赫然一個不少，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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