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殊動亂處理隊
初夏正午的街頭,處處都彌漫著熱氣,陽光下的行人寥寥無幾,或打著遮陽傘,或匆匆行至陰涼處。
路牌下站著的那個人卻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身量看著約莫是個年輕人,從上到下穿著一身的黑,黑色的短袖,黑色的長褲,外加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鏡和一個蓋住下半張臉的黑色口罩,幾乎將他整張臉覆蓋在黑色之中,只有清爽的發型讓他稍微露出出了一些光潔的額頭。
好在現下大家都對他人不甚關心,對于奇怪著裝的人也見怪不怪,頂多是多看兩眼就無視掉離去了。
那個年輕人似乎也不感覺到熱,只懶懶地倚靠著路牌玩著手機,時不時抬頭看看對面居民樓的某一個窗口,有絲絲淺黃色的霧氣從那里散發出來,顯得有些不太尋常。
不多時,一個女人撐著漂亮的遮陽傘走到他身邊,猛拍一下年輕人的肩膀,問:“有情況嗎?”
“有,上去瞧瞧吧。”年輕人說罷收起了手機,邁步向前面的居民樓走去,后者也依言跟上。
這是一棟頗有年代感的老舊居民樓,不僅是步梯,還是依樓外而建的鐵架梯,走起來還自帶響聲,仿佛隨時有可能踩壞一塊掉下去。
“這個時代還能有這么舊的樓存活,也真是不容易,樓主人都不會想拆了重建的嗎?”女人一手拿傘,一手提著裙擺,低頭在鐵步梯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這棟樓的主人早就移民去了國外,交給熟人打理,這附近短期內都沒有拆遷計劃,自然是一直這么丟著,否則那些東西又怎么會選中這里?”年輕人頭也不回地大步走著,絲毫不顧及身后那人走得相當困難。
他來到一扇門前,門口的對聯都已經褪色到看不出一點紅色了,由于舊樓隔音也很一般,只是站在門口都能聽到屋里傳來電視的聲音。
好家伙,這些東西都會看電視了。年輕人心道。
年輕人也不妄動,站在門口處安靜等著。等到女人終于爬完樓梯跟過來后,用眼神示意她敲門,隨后自己閃身到一旁。
對方也領會到他的意思,開始咚咚地敲門。
聽到敲門聲,里面傳來了一些動靜,伴隨著一聲大聲的詢問:“誰啊?”
門外并未應答,只是繼續敲門。
里面的人很是疑惑,但因為這扇門沒安裝貓眼,從屋里看不到誰在外面,而敲門聲也并未停下,只好開門出來查看。
等到里面一開門,女人就舉起遮陽傘,用尖尖的傘尾指著開門出來的人,大喝一聲:“掃黃!都后退,給我老實點!”
對方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什么掃黃?掃什么黃?哪里黃了?
反應過來不對勁后內心升起的危機感迫使他馬上關門,不料早先躲在一旁的年輕人閃步出來,一腳踢開了大門,連帶著那人也被門帶倒在地。
女人反應也極為迅速,在傘柄上摁了一個開關,只見傘尖飛出一條閃著金光的線,瞬間就將摔倒在地的人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那條金線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被捆著的那人疼得嗷嗷大叫,嚎叫之間,頭上逐漸冒出了兩個尖角,嘴巴里的牙齒也都變尖變長凸了出來,哪里還有半點人的模樣?
除了開門的這一個,屋里還有一個人,見到這個情況也很快反應過來,正想從窗戶逃跑。
不料黑衣的年輕人動作更快,兩指間夾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符紙上有朱砂繪成的繁復圖案,輕輕一甩手朝窗戶扔了過去,窗臺那邊立時升起網狀的金光。
那個想逃跑的人反應也快,及時收住了腳,心道一聲好險,趕緊又躥進了另一個房間。
年輕人也迅速跟了過去,本以為那人要從房間里的窗戶逃跑,剛一進門就往窗口處丟了一張同樣的符。
結果那人看都不看窗戶一眼,竟是直直往前沖去。原來這個房間已經和隔壁打通了,那人是打算從隔壁逃走。
竟然還有這一手?
年輕人判斷失誤,也沒有露出任何懊惱的表情,轉而繼續往隔壁追去。
等到通過打空的墻來到隔壁,卻發現窗戶和大門都開著,來不及多加思索,年輕人便已閃身往門口去了。
那個人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竟然規規矩矩地選擇從樓梯下去,正三步并兩步地往下跑著,鐵架步梯被踩得嗵嗵作響,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從這里逃跑似的。年輕人趕到樓梯時,那人已經跑下好幾層樓去了。
明明可以用更有效的辦法逃走,為什么還要選擇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年輕人不是很理解。
他做事向來注重效率,并沒有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追,只見他一邊往樓梯下方扔符,一邊扶著鐵架邊緣,翻身從樓梯外面下去。
只見他動作輕盈,在鐵架上左右翻躍著,幾個輕松的動作間就趕超了逃跑的人,隨后拽著一根橫杠略一轉身,從樓梯外側鉆了進來,還順著慣性一腳將其踹飛。
等他落下站定后,早先扔下的符像是會自動尋找目標一樣,也正好落在了被踢倒的人身上,剛一接觸便瞬間形成一張亮著金光的網,將其牢牢束縛住。
只見那被金網束縛的人開始嚎叫著掙扎著,不一會就像他的同伴一樣恢復了尖角獠牙的原形模樣。
年輕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瓶子,開蓋后對準那變成怪物模樣的人,另一手掐著法訣,只見那怪物逐漸變小,掙扎著進入了瓶子中。
等到他做完這一切后,女人也慢悠悠從樓梯走下來,一手提著遮陽傘,傘尖也吊著一個一樣的瓶子。
“不要說我打擊你,雖然你是花了好幾天盯著它們,但是這種情況,在這里的很有可能只是小嘍啰而已。”女人不客氣的說道。
“那又如何,至少能夠說明它們已經開始按捺不住了。”年輕人不甚在意。
“行吧,那就回去審審看咯!”
兩人一起走進一家名為“解壓”的書吧,此時正是下午,有零零散散的客人正在看書,手邊放著一杯飲料,看起來舒適又愜意。
他們沒有停留,徑直往二樓的書架走去,走進一扇與墻面背景幾乎融為一體的木色小門。
木門后的場景與一樓的書吧幾乎是一樣的愜意,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正捧著大大的平板刷著網購軟件,一個看起來有點暴躁的男青年在電腦前噼里啪啦敲打得火熱,還扯著嗓子喊著:“中路集合打團!小心繞后了!”
門邊坐著的男青年略顯成熟穩重,看起來和其他摸魚的人格格不入,此時正蹙著眉頭,對桌上的一堆文件犯愁。看見兩人進門,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說道:“謝隊,你們回來了,情況怎么樣?”
那年輕人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一邊摘掉帽子和墨鏡一邊說:“準備審訊室。”
聞言,那邊不務正業的兩個人都面帶訝異地抬起了頭。
與此同時,一旁的女人對眾人晃了晃手上的兩個小瓶子,瓶子是白色透明的,此時里面正縈繞著一團黑氣。
那個打扮時髦的女孩難掩內心激動地說:“老大,這回是又來活啦?”
這個被稱作“謝隊”、“老大”的年輕人,是特殊動亂處理隊東城分隊的隊長謝澄,身邊的女人是謝澄的姐姐謝蓉,是隊內的書記,而那個對著文件正經工作著的青年則是副隊長林隱。
特殊動亂處理隊,簡稱特處隊,隸屬于超自然力量管理局,超管局由國家撥資維系,國家高層直接監管。
特處隊的存在是為了解決因超自然力量引起的動亂事件,是局內的先鋒力量,局內同行都稱其為先鋒隊。當然了,特處隊成員們對此不甚認同,戲稱自己為“敢死隊”、“掃垃圾隊”。
在管理局成立初期還有許多問題函待解決,人手也比較有限,因此常有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但近年來形式逐漸穩定,少有問題出現,因此一年到頭都很閑,像開頭那幾個人的日常狀態就是上班摸魚混國家糧。
那個先發話的女孩叫湯懷雪,顯然對于隊長今天的收獲很感興趣,早已自覺放下平板,接過謝蓉手中的瓶子上下翻看。
網癮青年尹千竹也來了幾分勁頭,前一秒還在游戲里馳騁,下一秒已經果斷賣了隊友,一并湊到跟前。
林隱問:“那邊真有動靜啊?”
謝澄邊走向審訊室邊說:“我什么時候看走眼過?”
審訊室里,四面墻連帶門口都布滿了符咒紋路,微微閃著金光。
從瓶子中放出來的兩個精怪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形態,在審訊桌旁瑟瑟發抖。
另一邊的陣仗看著有些大,除了謝蓉以外的幾人都在這里,四個人八只眼睛正一起盯著它們倆看。
還沒有開始正式審問,一個精怪忍不住開口小聲吐槽道:“我們倆也沒干什么罪惡滔天的大壞事,至于這么多人一起審嗎?”
坐在中間的謝澄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湯懷雪就已經回話道:“要你管,我們就喜歡這么多人一起!”
謝澄淡淡地看了一下湯懷雪,眼神里無形的刀子正直直飛向湯懷雪。
自覺嘴快的湯懷雪訕訕地笑了笑,用手在嘴邊作拉鏈狀,示意自己不會再隨意開口。隨后又看了林隱一眼,讓他開始審問,好停止老大對她的眼神折磨。
林隱get到湯懷雪的求救信號,便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們的管理系統顯示,你們并未在過境入口處登記過,目前是沒有化形許可證的,擅自過境并化形待在這邊,有何目的?”
兩個精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對林隱說的話很是摸不著頭腦,半晌后其中一個精怪猶猶豫豫地開口答道:“這位小哥兒,咱們也沒啥目的啊,就是山林里待久了,覺得現下的人類世界有趣,就想來耍耍。至于你說的什么登記,什么許可證,我們沒聽說過,也不清楚啊!”
“對啊,這都是啥情況嘛。”另一個精怪也含含糊糊地應聲。
“過境都能檢測到法力波動,就算你們來的那條路上沒有登記處,也總該能聽到過境后觸發的指引傳音吧?”林隱嚴肅地說。
“傳……傳音……好像是有聽到什么聲音,可能不太理解明白,就……就沒理會。”兩個精怪聽罷緊張地互相對視,憋憋屈屈地說出這么一句話,越說到最后越小聲了。
“方圓五公里都能聽到,就那么幾句話說來說去,還能不理解,你們是腦子不好使?”林隱身后的尹千竹聞言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嘲諷。
謝澄卻沒理會他們不明所以的回答,突然開口說:“說說你們那屋子是怎么來的,你們沒有許可證,不可能是租來的。”
沒等他們回答,謝澄又繼續說道:“不僅沒有登記,還躲過了外勤隊的搜查,說你們真的完全不知情,恐怕說不過去吧?”說話間眼神變得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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