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處隊公費旅游的行程安排在下周的國慶假期，眼下郊區工廠那邊還有一些收尾工作，他們決定等到了國慶再前往大嶺鎮。

        雖然旅游的地點不甚如意，而且是上頭強制安排的地方，但總歸有得玩好過沒有，還是比較值得期待的。

        謝澄和林隱不再關心旅游的事，開始溝通工作上的事情，另一邊的湯懷雪已經開始從網上尋找有關大耀山莊的游玩攻略了。

        “哇，那里居然還有漂流耶，還不錯嘛。”湯懷雪翻看著網上的介紹說。

        古喻好奇地湊過去看，搭話道：“漂流好玩啊，這天氣還這么熱，正好可以涼快涼快。”

        尹千竹也湊近過去看，隨著湯懷雪劃過的照片說：“漂流，攀巖，真人cs，大型滑草，篝火晚會，看起來好玩的也不少嘛。”

        古喻點點頭，看起來也對這些娛樂項目頗感興趣：“不錯不錯，看起來都挺好玩的，而且從其他游客的評價來看也很不錯。”

        湯懷雪繼續翻著，然后驚喜地指著一個地方道：“你們看你們看，還有每年一次的限定大型祭祀活動，就在國慶前后，我們去的話正好可以趕上誒！”

        三個人開始在辦公室里討論起來，去那里旅游玩什么好，怎么安排比較合理，哪些最好玩。他們三個年紀小，都喜歡到處去玩。

        林隱翻著手上的資料，然后抬眼看了一下謝澄，發現他正在定定看著那邊吵鬧的三人，于是好笑地問了一句：“怎么？嫌他們吵了？”

        謝澄聞言收回目光：“沒，你繼續說。”

        這時古喻口袋里的手機一陣震動，他忙掏出來看。是黃喜給他發來的信息，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一改他往日嘮叨的風格。

        他說：“我知道前幾日的謠言是誰散布的了。”

        看見黃喜這句話，古喻收起剛才興致勃勃的模樣，微挑了下眉毛。謠言起的時候沒見他來透露半分，現在出了這么大事才想起來說，自己還沒來得及找他呢，他倒找上自己來了。

        古喻也沒打算多問什么，順著對方的意思打字問道：“是誰？”

        對面很快回復了：“是老楊。”

        這事是楊國全干的？

        古喻倒是沒想到會有這個可能，畢竟從黃喜跟他提到過的情況來分析，楊國全應該是習慣早睡的人，而那天晚上周紅去找張力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按理來說，楊國全應該早就睡下了。

        “怎么回事，詳細說說。”古喻皺了下眉頭。

        臨近傍晚的時候，廠區的風波慢慢平息，廠里員工也可以自由出入了，黃喜便和同車間的強哥一起來探望住院的楊國全和趙鋼。

        因為黃喜和趙鋼的關系好，所以他們先去了趙鋼那里。

        沒想到卻看到趙鋼和周紅都受了傷，黃喜和強哥去到的時候護士有正在給他們倆上藥包扎，問清楚了才知道，原來上午有不認識的人突然闖到趙鋼的病房里來襲擊了他們，只不過他們都曾經昏迷過，記不太清細節。

        黃喜他們又去看了楊國全，竟然從閑聊的幾句話中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黃喜問到楊國全為啥會暈倒在天臺，他說當時是上天臺去晾衣服的，晾完衣服想走的時候看到張力也上了樓，而且徑直往天臺邊走，并沒有看到被衣服擋住的他。

        他感覺張力這兩天狀態不是很好，想起了最近的風言風語，擔心張力想不開，趕緊上前去拉住張力，想跟他談談心。

        沒想到張力看見突然出現的楊國全反而更加激動，用力一把推開他，楊國全沒反應過來，摔倒在地，磕到腦袋暈了過去，在醫院醒過來才聽說了張力墜樓死亡的事，猜測張力是推開他之后自己跳了下去。

        黃喜：“我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他說是砸到腦袋暈的，可我偷偷問了醫生，說他的頭根本沒有受傷。而且我還看到他脖子上有被人掐過的痕跡，事情絕對不是他說的這么簡單。”

        古喻看著黃喜陸續發過來的信息若有所思，這件事確實不簡單，楊國全對兩方的說辭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古喻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手指飛快地打字問他：“你怎么知道他說的是假的？”

        黃喜打字也很快，很快又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肯定是假的啊，張力那小個子怎么可能推得倒老楊？”

        “而且還有掐痕，總不可能是張力掐的他，還掐到暈了吧。”

        “我甚至懷疑會不會是他自己掐的，可能是他推了張力下樓，害怕被人發現，才裝模作樣掐了自己來逃脫責任。”

        黃喜這些話說得也有點道理，古喻見過張力和楊國全，楊國全雖然是年紀大了些，但體格不算小，而張力看起來就有些營養不良，要在爭執之中把比他塊頭大不少的楊國全推倒在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只不過古喻心里清楚，楊國全親自動手殺人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當時在場的必然不止他們兩人，還有一個早就不知所蹤的妖。

        “等等，你一開始不是要說謠言是楊國全散布的嗎？怎么說到天臺發生的事去了。”古喻看著黃喜說的情況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然后猛地反應過來，兩人不知不覺說了這么多，居然還沒講到正題。

        黃喜回道：“你別急，我這不是把前情鋪墊先講了嗎，馬上說到謠言。”

        行，是個講究人，講事情還帶起承轉合的。

        “謠言四起的時候我怕得很，你也知道的，我當時在那附近偷拍他們，不知道散布謠言的人有沒有看見我在附近，生怕他要把這事推到我身上了。”

        “謠言的事我本來也沒想到老楊身上去，因為他從來都不關心廠里的八卦。他說了在天臺的事之后我才感覺怪怪的，回宿舍樓對照著看了那些照片，才肯定了就是從老楊宿舍那邊拍的！”

        古喻不了解他們宿舍的情況，對黃喜這個大膽的猜想不置可否，他一手靠在沙發扶手，撐著腦袋細細思考著。

        那邊的謝澄和林隱溝通完工作，想起好像有一會沒有聽到古喻出聲了，感覺有點奇怪就又抬眼看過去。只見他身邊的尹千竹和湯懷雪還在興高采烈地計劃著去玩的事，而他卻一言不發地盯著手機，一只手不時在手機上打字回復，表情難得地有點嚴肅。

        剛才不還在巴拉巴拉說著旅游的事嗎，怎么突然變這么安靜乖巧了？

        謝澄還在納悶著，古喻卻突然站起身，他趕緊不動聲色地轉回視線，從眼角余光中可以看到古喻開始往他這邊走過來。

        古喻起身之后又恢復了輕松的表情，走到這邊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反坐在上面，一手擱在靠背頂上墊著下巴，另一手沖著謝澄搖了搖手機，笑了笑說：“謝隊長，有新消息。”

        謝澄聽見這話神色微動，放下手上的東西看著古喻說：“有什么情況。”

        聽見這句話，原本還在討論旅游事項的另外兩人也收了興趣，對視一眼后都湊了過來。

        “楊國全那家伙果然沒跟我們講真話，至少不全是真的。”古喻大大方方遞出手機，讓他們翻看自己和黃喜的聊天記錄。

        林隱接過去，和謝澄一起快速翻看了一遍之后說：“楊國全跟你們說的和他跟黃喜說的不完全一致，那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

        看見湊近過來的尹千竹和湯懷雪一副也想看看的樣子，林隱用眼神征詢古喻的意見，對方點頭后才把手機遞過去給他們。

        “遇到那個妖的事情肯定不假，想來他是不敢隨便和普通人提起才沒說。只不過他遇見張力的情況和我們了解到的有些出入，保不準后面說的偶遇是真的，只不過張力當時不僅遇到了楊國全，還有那個妖。”古喻分析道。

        謝澄點點頭，也沒有忽視更多的可能性，淡淡地補充說：“也可能他這兩次說的都是假的，或許張力是他叫上去的。”

        尹千竹和湯懷雪也很快翻看完聊天記錄，把手機歸還給古喻，古喻接過手機后也沒揣回口袋，反倒隨手轉了起來。

        手機也能轉？這人真是個閑不下來的，嘴皮子不動也總得有點啥要動一下。謝澄瞥見古喻的小動作，沒忍住在心里這么吐槽著。

        “也不是沒可能”，林隱點點頭，然后對著湯懷雪吩咐，“小雪去問一下張力的手機修復得怎么樣，看看他墜樓前有沒有和楊國全聯系過。”

        “好，我這就問。”湯懷雪應下來，然后掏出手機飛快打字，長長的指甲在手機屏幕上敲得嘚嘚地響。

        “那謠言的事呢？真是楊國全散布的嗎？”沒被吩咐到的尹千竹開口問。

        謝澄和古喻對視一眼，然后都微微點了下頭。

        看著這兩人的模樣，林隱面色有些凝重，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很有可能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去查一下那些照片是不是他拍的吧。”

        “我來我來，這事兒我能行。”尹千竹蹦跶起來，可算有一件事是在他擅長的領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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