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陳羽修煉的時候，一直都是楊金水在照顧方雅。

        或許兩人真的已經變成了兄妹。

        只是沒有血緣關系而已。

        “會的，一定會的。”

        陳羽堅定的說道。

        三天以后到了中秋節，陳羽婉拒了楊金水約他過節的好意，獨自一人去了城里的棚戶區。

        來到棚戶區的一處木板房外，陳羽悄悄瞄著窗口，探出頭向里看去。

        屋內坐著一名破衣爛衫的老人，活像是一個乞丐。

        老人姓張，據陳羽的師傅講，這人是龍虎山天師府張家的嫡系傳人。

        后來因為犯了戒律，被龍虎山清除門戶。

        每年中秋節，老張頭都會來天機門和師傅，陳羽一塊過節。

        后來師傅去世，便由陳羽過來陪他過節。

        老張頭一個人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個小菜和一瓶酒。

        他手上拿著幾枚銅錢，似乎是在算些什么。

        此時，老張頭臉色很不好。

        眉頭緊皺，貌似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咚咚咚。”

        陳羽伸出手，敲了幾下門。

        “進來。”

        下一秒，里面傳來了老張頭的聲音。

        “張大爺，喝酒這點小菜怎么夠呢？我去給你買點別的吧。”陳羽小聲說道。

        “站住。”

        老張頭阻止了陳羽，說道：“坐下。”

        聞言，陳羽坐到了老張頭的對面。

        他看著老張頭一言不發，而老張頭也是一樣，盯著手中的銅錢似乎在想著什么。

        最后嘆了口氣，將銅錢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張大爺，你沒事吧？”

        陳羽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小子還知道過來，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讓你過來一趟，怎么過了這么久才來？是不是都把我給忘了？”

        老張頭不滿的質問道。

        陳羽就知道，自己這次來一定會被臭罵一頓的。

        不過陳羽也已經習慣了，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

        “張大爺你別生氣，這不是有點事情耽誤了嗎，你以前總是和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之前是去救人了，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你生什么氣啊？”

        陳羽嬉皮笑臉道。

        “哼！”

        老張頭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是去花天酒地也好，但是你這一去，差點就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這不是讓老頭子擔心嘛？”

        對于老張頭的本事，陳羽還是十分佩服的。

        老頭能算出自己的遇到危險，一點都不奇怪。

        說完，老張頭拿起酒杯，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

        “張大爺擔心我，我一直都知道，我現在不是沒事嘛，你看傷都好了，和以前一樣健康。”

        陳羽起身擺了一個造型。

        “嗖！”

        一枚銅錢朝著陳羽飛了過來，打在了陳羽的肩膀上。

        陳羽頓時皺眉，只覺得一陣鉆心的疼。

        老張頭不屑的看著陳羽，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你不是說已經全好了么，這不是還沒好么？說什么大話，以為我不知道啊。”

        陳羽憤憤的看了一眼老張頭。

        老頭還真的是狡詐的很。

        竟然直接攻擊陳羽的傷處。

        雖然陳羽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需要調養的。

        看來，他早就已經算到了。

        “張大爺，我知道了錯了，以后一定不會再多管閑事了，我保證。”

        陳羽伸出手發誓。

        “你說的話，我是一句都不相信，你命里的危險頗多，并且都躲不過，你發誓根本就沒用。”

        “唉。”

        陳羽被老張頭的話，弄的有了挫敗感。

        龍虎山嫡系傳人的本事，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看來一切都逃不過老張頭的眼睛。

        陳羽只好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老張頭依舊喝著酒，吃著小菜。

        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吃東西，愜意的樣子惹人嫉妒。

        就像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高人一樣，很少有人會有老張頭這樣的閑情雅致。

        “張大爺，剛剛看你手里拿著銅錢，你是不是在算卦啊，算得什么，跟我說說吧？”

        陳羽打破了沉默，一臉好奇的問道。

        老張頭的臉上浮現出異樣。

        他微微皺眉，眼睛直直的看著陳羽。

        “沒什么，就是隨便算一算。”

        “哦，這樣啊，還以為你算出了什么天機。”

        “天機不可泄露，就算是道行再高的人，也不可隨便算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訴別人，這樣會遭天譴的。”

        “你還小，還有很多的事情不了解，不要多問。”

        老張頭突然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陳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如果算出了太多的天機，術士會受到懲罰的。

        鰥寡孤獨殘，五弊三缺，道行越深的人，就越是不得善終。

        所以有些人到了老的時候，都選擇閉關。

        不再問其他的事情。

        突然，陳羽覺得對老張頭一點都不了解。

        陳羽不知道他是否有家人，是否有秘密。

        似乎在陳羽的面前，老張頭一直都是一個無所事事，只知道喝酒的老頭。

        “張大爺，你有孩子嗎？”

        問出的一刻，陳羽便有些后悔了。

        畢竟這些事情算是隱私，不能隨便亂問。

        本以為老張頭會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但沒有想到的是，老張頭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沒有，孤身寡人，沒有孩子。”

        老張頭回答道。

        “張大爺你是沒有結婚，還是說你……”

        陳羽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過分，連忙閉上了嘴。

        但還是對老張頭年輕時候的事情感到好奇。

        老張頭轉過頭看了陳羽一眼，冷笑道：“你很好奇我以前的事情？”

        “有一點，不過張大爺要是不想說的話就不說，我陪你喝酒。”

        陳羽擺了擺手，害怕老張頭會生氣。

        讓陳羽想到的是，老張頭不但沒有生氣，還大笑起來。

        他拿出一個酒杯給陳羽倒上了一杯酒，隨后又坐在了椅子上。

        眼睛看著那昏黃燈光，似乎在回憶什么。

        “其實我以前也有老婆，也有孩子，但是他們全部都死于非命，所以開始了現在的生活，你可能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無趣，像是一個真正的乞丐，但我覺得這才是想要的，不問世事，輕松自在。”

        老張頭從小天資卓越，不管什么法術，只要看過一遍，便能夠學會。

        被山上的道友們稱為天才。

        但就是因為這樣，老張頭年輕的事情性格驕傲自大。

        有一回下山驅鬼，遇到了自己的妻子。

        兩人生兒育女，本以為能夠共過一生。

        老張頭過早破了元陽，觸犯了龍虎山的戒律，這才會被趕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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