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強裝鎮定，但陳羽已經淚流滿面。

        陳羽感受到了當時的情緒，那是一種害怕恐慌，還帶著深深的自責。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牢牢的抓住了一樣，馬上就要被捏碎。

        想要克制住這樣的心情，但怎么都不能緩解。

        此時的早已經與夢境中的陳羽合為了一體。

        陳羽感受著他的心情，感受著難過和自責。

        各種負面情緒，讓陳羽無法呼吸。

        陳羽討厭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也曾經充斥著他的全身。

        明雪臉色越來越白，嘴唇發紫，渾身不住的顫抖。

        師傅一直在想辦法緩解蛇毒蔓延，但似乎沒有任何的辦法阻止。

        “師傅，你救救明雪，明雪不能死，師傅救救她。”

        小時候的陳羽抑制不住心里的感受，崩潰的大哭起來。

        哭嚎著讓師傅救明雪的性命，

        明雪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的手緊緊地住著陳羽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小時候的陳羽。

        “阿羽，明雪的毒素已經蔓延了，沒有辦法了。”

        師傅放開了雙手，將陳羽緊緊的抱在懷里。

        小時候的陳羽在師傅的懷里大哭著，雙眼直直的看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明雪。

        陳羽內心奔潰極了。

        這種心情，就像是當時看著師傅故去一樣。

        無能為力的感受充斥著內心。

        陳羽和師傅生活的地方與世隔絕，距離最近的縣城都要翻過高山。

        明雪中了蛇毒，放到當時已經是致命的傷害，不可能救得回來。

        不多時，明雪呼吸停止。

        小陳羽掙脫師傅的懷抱，一個勁的搖晃著明雪冰冷的尸體。

        他大哭著，想要讓明雪醒過來。

        “明雪你醒醒，看看師兄，師兄答應過要帶你出去，帶你去吃棉花糖呢，你別嚇我，快點醒過來。”

        小時候的陳羽大哭道。

        可惜，明雪卻一定反應都沒有。

        “阿羽，人各有命，這是明雪的命，改變不了。”

        師傅拍著陳羽的肩膀。

        師傅是道士，面對生死已經習以為常。

        或許明雪死的時候，師傅也十分的傷心。

        但在當時，師傅已經將這一切看開了。

        小時候的陳羽搖著頭，不愿意接受現實。

        貌似生死在陳羽的眼中，根本就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陳羽從未想過，與他這么親近的親人，會忽然間遠去。

        陳羽感受著難過和自責，凄涼的感受，充斥著身體中的每個神經。

        “啊！”

        陳羽的頭突然疼了起來。

        幾乎要炸開的感覺，讓陳羽恨不得大叫出聲。

        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陳羽看到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在他的四周。

        黑暗中透過一絲光亮，陳羽眼前是一座靈堂。

        桌上放著一張照片，兩邊是兩支白色的蠟燭。

        小時候的陳羽在旁邊坐著，雙眼通紅的看著照片里的人。

        此時，陳羽真正看清了明雪的模樣。

        那是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長長的頭發披在肩膀。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陳羽現在看著明雪，心中只有深深的自責和遺憾。

        不知道為什么會感到自責，畢竟明雪的死是一場意外。

        不是因為陳羽引起的。

        但這種自責，卻一指纏繞在陳羽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阿羽，吃點飯吧，你都一天沒有吃飯了，你這么下去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

        師傅走了過來，將一碗米飯遞到陳羽的面前。

        碗里放著一點青菜，看起來十分的寒酸。

        從前，陳羽就是跟著師傅這么過日子的。

        那個時候，天機門已經破敗，師傅只有給別人做法事，才會得到一點糧食。

        陳羽不知道當時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但卻覺得當初的飯菜是最香的。

        “要不是明雪救了我，現在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陳羽轉過頭問道。

        “這都是命，不能改變，明雪明知有危險還救你，你不能這么下去，你是師兄，必須要振作起來。”

        師傅嚴肅的說道。

        下一秒，陳羽腦海中閃過了畫面。

        場景是半山腰的在小樹林，小時候的陳羽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腳腕。

        陳羽拼命的掙扎，但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是明雪伸出手，將那條蛇從陳羽的腳上拿下。

        但在放開的時候，毒蛇咬到了明雪的手腕。

        原來明雪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為陳羽的原因。

        如果陳羽能夠擺脫那條毒蛇，不用明雪幫忙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因此，小時候的陳羽才會對明雪無比的自責。

        把明雪的死歸咎到了自己的頭上。

        “阿羽，你不能這樣下去，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和明雪八字一樣弱，她替你擋了這一劫，你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

        師傅苦口婆心安慰道：“你記住，你有你應該做的事情要去做。”

        說著，師傅坐下來摸著陳羽的頭。

        “但如果不是我的話，明雪是不會死的，都是我的錯，死的應該是我，明雪那么乖，不能就這么死掉。”

        小時候的陳羽哭泣著，死活不肯接受這樣的結果。

        師傅看著陳羽，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他摸著陳羽的額頭，小聲念叨著什么。

        小時候的陳羽漸漸停止了哭泣，慢慢睡著了，

        陳羽的頭疼也漸漸的消失。

        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模糊。

        腦中閃過一些畫面，師傅將明雪的照片收起來。

        陳羽已經不記得，還有明雪這么一個師妹。

        “我明白！”

        陳羽雙眼含淚，師傅對自己用了忘憂咒，抹除了這段不開心的記憶。

        小時候的記憶是確實存在，天機門除了師傅和自己外，還有一個師妹。

        只不過她因為救陳羽而去世。

        忽然，四周變得黑暗。

        陳羽什么都看不到，眼簾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

        “陳羽，你看到了嗎？這是你缺失的記憶，你把師妹害死了，這樣的你，還能夠繼續走下去嗎？”

        一道聲音傳來。

        陳羽四周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面前則是出現了一個黑影。

        “是你！”

        陳羽心里咯噔一下，侵入自己精神世界的肯定是張真一。

        也只有他，有這種力量！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也不需要你多嘴，我不會相信你說出的任何話的。”

        陳羽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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