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都看完了？”

        陳羽笑著看了看她懷里的書。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因為沒有仔細研讀，只是草草的掠過。”

        說完，莫離自己也看看書，嘆了口氣。

        “那也相當快了。”

        這倒是陳羽的真心話。

        若是尋常人，一天的時間連一本書的三分之一都看不完。

        畢竟，這不是網(wǎng)絡上的那些快餐文學。

        “不過你明天可以再來，提前告訴我好了。”

        不知道為什么，陳羽有點想要認識這個妖怪了。

        莫離卻搖搖頭，說道：“明天有安排，不能來。”

        “那你什么時間想來，就給我說好了。”

        莫離點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太多感情色彩，顯得有點冷漠。

        陳羽沒話找話道：“你住得遠嗎？”

        “怎么了？”

        莫離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

        “我的意思是，如果住得遠不方便過來，你可以把這些書帶回去看的，下次記得過來還就好了，當然如果沒有看完，還可以再續(xù)借，只是需要帶書過來。”

        說罷，陳羽拿出了學生證。

        “可以嗎？”

        莫離驚訝的張大眼睛望向陳羽。

        “你沒有證件當然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啊。”

        “你的意思是，你會幫我借？”

        “是這個意思。”

        莫離沉吟了一會，旋即抬眼謹慎的打量起陳羽。

        陳羽尷尬的問道：“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你為什么幫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愿意就算了。”

        陳羽聳聳肩膀，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當然希望可以這樣，但不是書里不是有句話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嗎？”

        莫離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也是人類的處世準則吧？”

        莫離言之鑿鑿，可是卻忘記了，自己的口吻已經(jīng)露出了馬腳。

        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人的語境里，用到人類這個詞。

        而是用人們會更合適。

        陳羽玩味道：“那你覺得，我對你會有什么企圖呢？”

        此時的對話，讓陳羽有一種在哄小孩子的感覺。

        “呃……”

        莫離像是一下子被陳羽問住了，陷入了沉思。

        “好吧。”

        陳羽打斷了她的苦思，說道：“硬要解釋的話，書里也有一句話叫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難得你這么喜歡讀書，我?guī)蛶湍阋矝]什么損失，不是嗎？”

        “你幫助我，我會記得，別人對我怎樣，我也會記得。其它不必說了。”

        莫離果斷的說道。

        “你倒是愛恨分明。”

        陳羽笑了笑，隨她怎么想吧。

        “時間來不及了，我要走了。”

        “我們一起走吧。”

        莫離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頓了一下才問道：“你還幫我借書嗎？”

        “當然。”

        “好。”

        莫離終于對陳羽展露了一次笑容。

        說如沐春風的感覺，大概會顯得陳羽太過輕浮。

        然而現(xiàn)實確實是這樣的感覺。

        “拿好了哦。”

        圖書館門口，陳羽把裝著書的塑料袋遞給莫離。

        “別看都是舊書，丟了的話要按原價賠償?shù)摹！?

        這個塑料袋是莫離隨身帶來的，就是超市里三毛錢一個的那種購物袋。

        底部因為嚴重磨損，已經(jīng)破了兩個小洞，顯然已經(jīng)用很久了。

        再看她的裝束，雖然氣質(zhì)不同尋常，但衣著卻很明顯都是地攤貨。

        看來作為一個妖精，莫離的生活也很拮據(jù)。

        直到后來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妖怪，陳羽才知道。

        其實大多數(shù)妖怪的生活，都很拮據(jù)。

        當然，不包括東北五大仙家……

        他們沒有人類那么精明的頭腦，為了在人類社會里潛藏，又不能經(jīng)常使用妖術(shù)，所以想要賺錢并不容易。

        而且還要時時提防不要遇到什么壞人。

        把他們騙的一干二凈。

        莫離頓時認真起來，深以為然的重重點頭。

        陳羽好心問道：“知道怎么回去嗎？”

        “知道。”

        莫離如數(shù)家珍的說道：“轉(zhuǎn)兩次公交，再搭地鐵到終點就可以了。”

        “感覺真的很遠。”

        作為最不喜歡麻煩的人，陳羽最煩的就是搭公交倒車了。

        “太晚的話，你就打車吧。安全一些。”

        莫離搖頭道：“我只有坐公交的錢。”

        “那好吧……”

        事實上，陳羽擔心的倒不是她遇到危險，而是別人的安全。

        萬一有不識相的混混去招惹莫離，可能會比較麻煩。

        想了一下，給莫離錢的話，大概也不會接受。

        搞不好又會被懷疑別有所圖，陳羽便只得作罷。

        “能找到公交站嗎？”

        陳羽問道。

        “可以。”

        “那我就不送你了。拜拜。”

        “我會按時來還書的。”

        莫離雙手抱著一塑料袋的書，小跑著跑向大門方向。

        不自覺的，陳羽站在圖書館的臺階下面，望了一會她的背影。

        長發(fā)在腦后擺動的樣子，有點像是某種小獸不斷搖動的尾巴。

        再對比她那冷酷的模樣，便讓人覺得有點好笑。

        “只是幾本書就可以心滿意足，真是什么妖怪都有呢。”

        陳羽自言自語，不自覺的嘴角卻浮現(xiàn)出笑容。

        每個人都在努力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包括妖怪也是。

        突然間，陳羽似乎有一絲絲感悟。

        卻又捕捉不到，只是心里好像是受到了某種激勵。

        相對此前的消沉，此刻突然有了干勁！

        “我也要努力才行！”

        雖然目標遙遠一些，卻也不是無法達到。

        只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總會有到達目的地的一天。

        此前的迷茫一掃而光，未來要走的路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午夜時分，天空中布滿黑云，卻沒有一絲絲的風。

        此刻，陳羽和一名留著短發(fā)的男生，正站著這里大眼瞪小眼。

        “你先走。”

        “你先。”

        下一刻，兩人異口同聲道。

        旋即，二人又用謹慎的目光盯著對方。

        陳羽今晚來到這里，是放心不下人工湖里可能隱藏的妖魔鬼怪。

        沒想到這個白天都沒有敢輕易靠近的地方，晚上竟然會遇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生。

        男生穿著簡單的休閑裝，手腕上帶著一串念珠。

        若是沒有這串念珠，陳羽或許不會這么緊張。

        念珠上面，散發(fā)著強大的靈力。

        絕對是一件厲害的佛門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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