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康娜的最后定下來的觀察對象是蝌蚪。
是那天下雨回來路上夏油杰用空的寶礦力水瓶, 在路邊的一個小水池里給她舀回來的。
蝌蚪全身跟涂了炭一樣漆黑,只有湊近仔細看,才能看到頭部兩側有兩顆眼睛。蝌蚪滾圓的頭部還會冒出一根長長的刺, 只不過這個刺看起來很軟,在水里還一直動來動去,像是水草一樣。
康娜稀奇的盯著塑料水瓶里的一群蝌蚪許久, 抬頭, 舉起手中的瓶子對五條悟信誓旦旦道:“是惠。”
五條悟也湊近看了一會,看著看著忍不住開始笑,“真的,有點像。”一頓,他又正經改口, “一模一樣。”
康娜呆呆問五條悟, “所以惠的頭發也是跟蝌蚪這樣一根一根長出來的嗎?”
惠好奇怪,真的是人類嗎?
五條悟憋住笑,正經點頭, “嗯。”
然后被另一邊的夏油杰打了一下頭, “不要亂教小孩子東西。”
“這個不是刺, 是尾巴。蝌蚪之后會長出來的也不是新的尾巴, 是前肢和后腿,尾巴到最后會消失。”夏油杰反而像耐心的老師一樣, 放慢語速, 溫柔教她, “尾巴消失的時候, 蝌蚪就變成綠色的青蛙。”
康娜聽完雙眼失去焦距, 陷入呆滯。
她看了一眼夏油杰, 又看了一眼塑料水瓶里一群游來游去的黑色蝌蚪, 又想到伏黑惠腦袋上的頭發。
完全想象不出來!
康娜又問夏油杰:“你沒騙我?”
她寧愿相信蝌蚪會跟伏黑惠的頭發一根根冒出來,也不相信黑色的小蝌蚪最后會變成綠色的青蛙。
“沒有。”夏油杰笑道,“你自己養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康娜很少懷疑別人,何況夏油杰和她最喜歡的五條悟關系不錯。她相信蝌蚪會變成青蛙了,可她陷入新的糾結里面,“那惠以后的頭發會變成綠的嗎?”
要不然黑色的蝌蚪怎么會變成綠的呢?
五條悟一本正經跟她說:“那你也觀察惠一段時間好了。”
所以,康娜之后一段時間的主要觀察對象是蝌蚪,輔要觀察對象是伏黑惠……的頭發。
康娜回家炫耀完新買的小雨鞋和小紅傘之后,就把吃完的4kg規格冰淇淋桶洗干凈,然后把礦泉水瓶里的蝌蚪一股腦全部倒進去。
小蝌蚪換了一個大點的容器,就沒剛剛在透明的塑料水瓶里那樣看得擠。
康娜回家之后,就一直蹲在旁邊,緊張的看蝌蚪到底是怎么長出腿以及變成綠色的。
五條悟看她一蹲就蹲了半個小時,走過去,“起碼還要一個星期左右有變化,你現在盯再久也看不出什么。”
康娜愣了一下,拿出五條悟之前給她的相機,她翻開剛倒進去時候的蝌蚪記錄,又對比了一下蝌蚪現在的樣子,好像確實沒什么變化。
五條悟也看了一眼她相機上拍的照片,“蝌蚪……跟半小時前比,是不是少了一點?”
不是說少一兩只的數量,而是整體密度下降了。
康娜眨眨眼,很無辜的對五條悟說:“跟喜久福最外面一層叫做麻薯的味道一樣。”
“是你吃掉了啊!”喜久福愛好者狂怒,“還有,不準給我的喜久福帶來什么糟糕聯想!”
完全不一樣好嗎!喜久福怎么可能會跟蝌蚪味道一樣!
五條悟拿起康娜的相機看了一下她之前都拍了什么。
一般大家拿相機都是為了拍人,康娜的相機里面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她拍的時候似乎老會動,相機還沒對焦完,就拍完了。
相機的有些小圖,五條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校園公開日穿的恐龍裝你也拍了啊。”
“嗯。”康娜把手指放在裝蝌蚪的冰淇淋桶里攪,“因為班長跟我說是租的,要還回去。”
“怎么還拍了烤紅薯?”
“是蘭給我的。”康娜新奇看著自己用手指給蝌蚪制造的漩渦,嘴上回答五條悟,“因為之后要吃掉了,就拍了一下。”
“這個……只是水泥地?”
“新一跟我說是……”康娜想起工藤新一當時快速說的一堆話,只依稀記得大概,“說是太陽的影子。”
五條悟就瞬間明白康娜想拍的是水泥地上面的光斑。
“還有幾張全是拍家里的院子。”
“是小黑和小白。”康娜攪和水的動作停下,語氣失落,“相機拍不出來。”
玉犬是靠咒力召喚的式神,沒辦法被科技產品拍到影像。
雖然伏黑惠說玉犬的樣子不會變,康娜還是執拗的拿著手中相機拍了好幾次。
從白天到晚上,各個時段都有,能看得出來康娜是真的很想出玉犬的樣子。
小孩子眼里的世界和大人世界永遠不一樣。
康娜十分期待黑色蝌蚪變成青蛙的過程,恨不得直接抱著這桶蝌蚪到學校看,但是被津美紀攔了下來。
到了放學,原本想下課鈴一響就背起書包沖出去,結果今天輪流到她值日。
康娜鼓起臉。她都恨不得直接飛回家里看蝌蚪了,結果還要留下來做值日。
這次輪到伏黑惠在班外等她。
康娜分到的任務是擦黑板。她上課的時候看到老師擦過,就是只要用黑板擦往黑板上面擦一下就好。
康娜拿起黑板擦,一擦,原本的粉筆字立馬沒了。但是擦過的地方留下白蒙蒙的痕跡,像是蝸牛在這塊區域慢吞吞爬過,一點也不干凈。
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凈,于是稍微用了一點力氣。
“咔嚓。”
被她抓著的塑料部分好像發出不堪重負,最后裂開的聲音。
康娜用求助的目光看門口的伏黑惠。
伏黑惠接受到她濕漉漉的求救信號,看了眼康娜班里還有勤勤懇懇低頭負責地面的鍋蓋頭男生,好像是上次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個。
伏黑惠一頓,還是走進了康娜的教室。
鍋蓋頭男生沒什么反應,依舊很認真清掃地面。
伏黑惠走到講臺上,從康娜手里拿過黑板擦,破裂的地方并不明顯,經年累月的使用,黑板擦的背面全部都是粉。
“要弄干凈才能用。”
“用水沖?”康娜對弄干凈的理解都是這樣。
伏黑惠看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我來吧。”
伏黑惠拿著黑板擦到教室外面,走到榕樹下的垃圾桶前面。他平常的眼睛眉毛鼻子明明都像是被冷漠蓋住一樣,但手上用力幫康娜拍著黑板擦,積壓在縫隙之間的粉塵像抖落的積雪簌簌落下,他臉上的冷硬也被認真微微化開。
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的后腦勺上面,光斑沒辦法在他四處亂翹的頭發上照下完整的照面,只能像是被彎折的金色鏡子。陽光經過樹葉的篩選,只有跟他瞳色一樣的薄綠落了下來。
康娜一旁盯著他看。
惠的頭發變成綠色了!!!
比蝌蚪變得還快!!!
好不容易把黑板擦弄干凈后,康娜回到班級把黑板上的粉筆字擦干凈。值日生負責的擦黑板,還要再認真細致一點。還需要出去接水,用濕布把黑板再擦一遍。
康娜個子不夠高,到最后伸長手臂只能像是車窗上面的雨刷器一樣,在黑板上面留下兩個半圓形,最頂上的邊邊角角就是擦不到。
伏黑惠就看到康娜先是鬼鬼祟祟回頭看了一眼影山茂夫,看到茂夫還是在認真低頭用拖把拖地之后,她就突然竄高了一節個子,輕輕松松把把沒擦干凈的部分也擦到了。
伏黑惠:“……”
他好像……看到康娜的樣子似乎長大了一些?錯覺嗎。
在門口等她的伏黑惠別過頭,決定忘記剛剛看到的瞬間。
康娜迅速用魔法把自己的個子變回來,她仰著頭,看到干凈到可以反光的黑板,心里的成就感別提有多開心。
剛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蝌蚪的心情也淡忘幾分。
而且今天也看到惠的頭發變成綠色了!所以對蝌蚪好像沒那么好奇了。
康娜背起自己的紅色小書包,出門前跟影山茂夫打了聲招呼,就跟惠一起回家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剛好隔壁班的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也出來,因為大家都互相認識,所以幾人就一起回家。
康娜把伏黑之前分給自己的口哨糖給毛利蘭和工藤新一。新一直接拆開,放在口中吹了起來。毛利蘭道謝接過之后,認真的放在書包的小口袋里面,好像是想要存起來。
工藤新一雙手枕在腦后,吹著一首歌,康娜覺得這首歌的調子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好像就是感覺鬼片里面的音效一樣,忽上忽下的。
如果康娜聽過《小星星》,就能聽出來工藤新一吹的調子完全走調。可惜她沒聽過,所以只是單純覺得工藤新一吹的這首歌難聽。
康娜看到他手里還拎著一個裝足球的袋子,好奇問他:“足球真的好玩嗎?”
新一瞥了她一眼,移開視線,把口中的口哨糖咬碎咽下,矜持答道:“一般般吧。”
“就算曬黑了這么多?”
“嗯。”
“就算每次要跟結月一起踢?”
“……嗯。”
工藤新一為自己找回面子,“其實和她還是有好處的。”他沉默很久,中間頓了好幾個拍子,伏黑惠都轉頭看了他一眼,新一才找到好處,“可以模擬和討厭的對手踢球。”
伏黑惠:“……”
那不還是和討厭的對手踢球嗎?
新一又亡羊補牢般補充,“這樣可以訓練我的球技!”
“結月很受運動社團歡迎。”工藤新一繼續表明不只是他一個人這么想,“都是在模擬和討厭的對手交戰情況。”
伏黑惠:“……”
這個學校的運動社團可能都已經壞掉了。
幾人路上說著說著,一輛唱著兒童歌的賣蜜瓜面包的車經過。
康娜立即追著車子跑起來。
伏黑惠早就知道康娜跑的速度奇快,連玉犬也追不上,只能在身后對她喊道:“小心一點!別把車撞到了!”
康娜如果撞到路上汽車的話,那路上的車說不定會被她當場撞飛。
一旁的工藤新一奇怪的看了伏黑惠一眼。
伏黑惠一噎,立即改口,“別被車撞到了。”
他不是說給康娜聽的,聲音也小了一點,語氣也變得平板。
康娜在前面跑了沒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但沒有回歸隊伍,而是在原地把身后的書包放到前面,翻出里面的零錢袋,數了一下五條悟給自己的零用錢,應該夠用,于是用比剛剛更快的速度往賣蜜瓜面包的車子追過去。
工藤新一看康娜好似一陣風消失的背影,“她真的不去參加田徑部嗎?”一頓,他原本散漫的神情消失,用嚴肅的目光盯著康娜追著的蜜瓜包車看,“糟了!”
隨即,他什么都沒解釋,把自己拎著足球的袋子和書包一股腦塞給身邊最近的伏黑惠也追了上去。
工藤新一注意到那輛賣蜜瓜面包的車子后面有撞痕,看起來也不是新撞的,作為宣傳車,商家卻沒有補漆的意思。說明開這輛車的人并不是真的在賣蜜瓜面包,開蜜瓜面包車只是不引人注意的幌子。
車子在前面不遠處停下,康娜追到之后,對車子里的人說:“要草莓味的!”
車子前面明明坐著一個人,但不管康娜喊多久,坐在駕駛座上的青年都沒有要動的意思。康娜以為他沒聽清,又跑過去敲了敲車身,這個綠色的蜜瓜面包車身又高又大,她就算踮起腳,也碰不到車窗。
此時,工藤新一總算追了上來,看到這幕心中更加確信開蜜瓜面包車的這個人絕對有問題,他已經確定他心中的推理是對的。他上前跑過來,抓起康娜的衣服就想要跑。小學生面對成年男性,沒有絲毫勝算可言。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工藤新一居然拉不動康娜,康娜穩穩站在原地,反而用一種疑惑的目光轉頭看他。
新一心里急的要死,他很想跟康娜說坐在車子里的那個人是壞人,但說出口怕打草驚蛇,會激怒對方,于是場面一時詭異的僵住。
打破局面的,是另一名身材高挑的成年男性到來,他炫耀似的舉起手中袋子,“我買了8個蜜瓜面包!”
工藤新一:“……”
怎么可能會有賣蜜瓜面包的人還去別的地方買蜜瓜面包。
恐怕車里的人剛剛一直沒反應,就是等這個同伙買蜜瓜面包回來做掩飾,沒想到康娜居然先一步追上來了。
怎么辦?
已經撞破他們的秘密了。
一名成年男性就毫無勝算,現在居然會有兩個。
新到的那名同伙,看到穿粉白相見小坎肩的小女生一直眼巴巴望著車上,而拉著她的手的小男生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盯著他看。
???
新來的同伙不解,他做錯什么了嗎?明明只是去買了蜜瓜面包而已。
新一內心緊張,他轉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你的兒童報警器呢?”
他自己的都在包里,剛剛為了追上康娜把包扔給伏黑惠了,現在不在身邊。
既然自己兩個小學生對上他們毫無勝算,所以需要立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這時候只能靠路人幫助。如果運氣好的話,能碰到警察就更好了。
康娜聽了新一的話,緩緩搖頭,“我沒有。”
她怎么可能會需要兒童報警器這種東西?
別人不對她報警就不錯了。
新一覺得局面走到死胡同,瞬間無望。
康娜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轉過身,敲了敲車子,說:“我想要蜜瓜面包。”
車子里的男人還是沒有反應,但是后來的那個男性同伙立馬回答道:“你想要什么味道的?”
康娜回頭,眨眨眼,說:“草莓味。”
“好。”新來的同伙在自己袋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個粉紅色的蜜瓜面包,笑著說,“給你。”
康娜剛想去接,新一拉住她。
“不要過來!”新一對他的靠近警覺,護著身后的康娜,“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新來的同伙瞬間臉上露出一種很迷茫的表情,似乎還有一點委屈。
康娜看了一下新一,雖然不知道他說要找警察。她安慰的拍了拍新一,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工藤新一:“……”你沒意識到危險就是真正的問題啊!
這時候車子里一直不動的青年總算按下緊閉的車窗,亮出手中證件,“我們就是警察。”
金色的櫻花。
赫然就是日本警徽的標志。
工藤新一:“……”
???
在工藤新一陷入迷茫的期間,康娜已經開心跑過去拿新來的男人手里草莓味的蜜瓜面包。康娜忍住立馬拆開包裝的念頭,先是問他:“多少錢?”
“不用哦。”男人似乎看她可愛,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頭,“當做嚇到你朋友的賠償。”
康娜還是把自己零錢包里的硬幣拿出來放到他手上,搖頭,“悟說要好好付錢。”
坐在車上的青年在里面敲了敲車窗,催促他朋友,“趕緊上來,那對笨蛋兄弟不知道到底跑哪里去了。”
一直坐在車上的男人對他們倆說:“有逃出的嫌疑犯在附近活動,你們倆小心一點,放學后不要到路上玩,早點回家。”
說完,兩名把蜜瓜面包車當警車用的警察開車走了。
另一邊,伏黑惠手上拿著工藤新一塞過來的東西,看他們兩個人越跑越遠的背影,目光有些無奈。
毛利蘭轉身幫忙從他手里接過新一裝著足球的袋子,“新一就是這樣啦……之前有幾次在路上碰到案子的時候就是這樣。”
伏黑惠一愣,“好幾次碰到案子?”
毛利蘭點頭,“新一或許真的很適合做偵探。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遇到很多的案件。”她又一笑,“啊,只不過不是那種可以上新聞報道的大案子。就是偶爾會有人弄丟東西,還有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半夜會自己響的鋼琴聲,還有走不完的十三階樓梯,這些事情都會來問新一。因為新一一直管這些叫做案件,我也就順口這么叫了。”
伏黑惠點頭,一頓,“所以他……剛剛追上去,是覺得那輛車子有什么問題嗎?”
“也許。”毛利蘭不確定,“可能是新一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也說不一定。”
伏黑惠眉頭一皺,雖然他剛剛讓玉犬也跟著康娜過去,但以防萬一,“我也過去看一下。”
話音剛落,兩人身邊突然急剎車跑來一輛面包車,車上下來一名男人,從背后用白色手帕捂住伏黑惠的口鼻,伏黑惠就能察覺到手帕上好像被加了什么東西,手腳無力,很快,他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康娜身邊的玉犬因為主人的意識消失,重新回到他的影子里。
他最后聽到的是毛利蘭的驚叫聲。
等他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嫌疑犯似乎為了不想要他看到臉,明明他外表看起來也是十分無力的小學生,還是用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又試著動了一下手,手上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
如果做不出召喚玉犬的手勢,那他沒辦法召喚玉犬。
看到他清醒過來,身邊立馬有了動靜,似乎有人粗魯的拉過椅子,發出一陣刺耳的拖拽聲,聽聲音判斷是坐到他身邊。
“小朋友,我問你一個問題。”一聽語氣就是嫌疑犯的男人,帶著哄誘的語氣問道,“你爸爸去哪里了?”
伏黑惠聲音鎮定無比,冷冷答道:“不知道。”
“小朋友,不要嘴硬。”男人似乎為了嚇他,聲音加大,含帶威脅,“不想受苦就快點老實說。”
伏黑惠:“……”
是禪院家那邊的人嗎?
要找他那個早就失蹤這么久的父親,找他做什么?他連名字都已經忘記了。
“不知道。”伏黑惠語氣平淡,“說不定死了吧。”
他說完,身邊突然傳來兩聲倒抽氣的聲音。
然后突然開始厲聲教訓他:“小孩子怎么能這樣咒自己爸爸的!”
被他們綁架的伏黑惠:“……”
綁架伏黑惠的兩名嫌疑犯,早些年因為搶銀行坐過牢。
他們到銀行之后,對銀行柜員拿出刀,然后說:“我要搶劫。”
他們現在還記得當時那個銀行柜員的目光,先是冷冷看了一眼在廚房很常見的菜刀,又看了眼他們兩個人的臉,無聲的目光似乎在說“連槍也沒有,還好意思過來搶劫?”
然后,銀行柜員就用很日常處理業務的語氣說:“好的,請您稍等一下。”甚至還保留了良好的業務能力,對他們使用了敬語。
接著銀行柜員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鈕,隔間的門關上,銀行柜員用員工專用通道出去,立即反鎖死門。一下子,他們倆就被關到小房間里面,進也進不來,出也出不去。等警察趕到的時候,就用槍也沒掏的“和平”過程,將他們兩個抓到牢里了。
兄弟兩人運氣好,機緣巧合逃了出去。
既然銀行搶失敗了,就要想其他來錢快的方法。
那就是從富人手里搶。
那么問題來了,誰是有錢人呢?
名人啊!名人肯定有錢。
那怎么知道名人到底在哪里呢?
工藤家在網上很出名,工藤優作是海外都有出版作品,還被改編成電影,可以說是在家里拿賣版權拿錢拿到手軟。工藤有希子就更不用說了,日本最紅的女影星,雖然20歲就息影,但現在江湖上還是到處都留下她的傳說。
那怎么敲詐工藤家的錢呢?
綁架他們的寶貝兒子啊!
工藤家就是因為太出名,在推特上還有一個狂熱私生粉,事無巨細收集他們一家的新聞下落。
他們在推特上看到更新,知道工藤家的兒子正在讀這所小學,就想過來綁架。但是,他們有一個身為綁架犯很致命的缺點,他們不怎么認人臉,尤其還是小孩子的臉。
看來看去都長一個樣。
他們看推特上那個私生粉分享的關于工藤新一的照片,看來看去,只記得身邊好像一直有一個青梅竹馬,喜歡踢足球。這些特征似乎都有些大眾化,但是——工藤新一的書包是不一樣的。
是工藤優作作品《暗夜男爵》十周年的聯名限量周邊,全學校只有工藤新一才背這個書包。
所以,有個黑頭發的青梅竹馬對上了,手上拿著足球對上了,頭發……頭發好像更照片里對比有點翹……可能……昨晚沒睡好?臉上表情倒是跟照片里看到的差不多,但好像……更臭一點?總之,最重要的書包對上就沒問題。
笨蛋兄弟倆很自信,自己綁來的小男孩絕對就是工藤新一。
但是,萬萬沒想到。
工藤新一這個不孝子,開口就咒自己爹死了!
笨蛋兄弟都感同身受為工藤優作生出這個倒霉兒子生氣。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的爸爸!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爸爸就沒有你!就算關系再不好,你們也是在血緣里惺惺相惜的親人,而且父親這種角色都不怎么懂表達自己的愛,說不定他其實背地里很愛你呢!”
伏黑惠在手腳被綁著,眼睛蒙住的情況下,面無表情聽他們教訓了自己將近二十分鐘。
伏黑惠:“……”
他們到底是想干嘛?
“算了,你不肯說,我們自己去問。”
在綁伏黑惠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事先拿出伏黑惠放在口袋里的手機。
大概是手機主人并不在意,所以沒有設密碼。兩人很快劃開屏幕,點開通訊錄,想要找到名為“父親”的備注。
結果……他們發現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空的!
工藤新一這個倒霉兒子,手機的通訊錄里居然是空的!一個備注也沒有!
兄弟倆沉默半晌。
兩人抬頭幽幽問他:“你在學校里……是不是沒有朋友?”
伏黑惠:“……”
他們到底是想干嘛。
通訊錄雖然是空的,但是通話記錄還有,兄弟倆看了一下通話記錄,悲哀的發現……他可能真的沒有朋友。
兄弟倆擤了下鼻子,“要不是我怕被抓,我都想把自己手機號碼存進去當他朋友了。”
伏黑惠:“……”
小學生里也沒幾個人有手機吧?
而且他又不是需要靠手機社交。有這部手機是五條悟經常要在外面,所以買來給他說有事聯系的。
笨蛋兄弟于是點開通話記錄里頻率最多的那串號碼。
很快,接通了。
“喂,你兒子在我手上,下午之前必須湊齊五百萬,要不然我們就撕票。”
“哈?”電話傳來了不解的聲音,冷酷的丟下一句,“我沒有兒子。”
接著立即快速把電話掛斷了。
笨蛋兄弟:“……”
怎么辦!工藤父子的關系居然真的很差啊!
一個說自己爹死了,一個說自己根本沒有兒子!
他們關系這么差,最后真的能拿到錢嗎!
銀行搶劫失敗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小弟語氣哽咽,“大哥,我們該不會……根本拿不到錢,最后就這樣放這小子回去吧?”
畢竟總不可能真的撕票。
大哥用力打了下小弟的腦袋,“胡說八道什么!”
那先前的努力辛苦不都白費了!
“我們要相信親情的力量,要相信血緣的力量!我看他只是嘴上嘴硬,其實心里很擔心自己的孩子,說不定待會就把電話打回來了。”
伏黑惠:“……”
他手機里只有五條悟的電話。
“我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一頓,伏黑惠說,“他只是我名字上面的監護人而已。”
笨蛋兄弟同時轉頭看這個倒霉催的“工藤新一”。
大哥嘖嘖搖頭,“我就聽說小孩子都是白眼狼,但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伏黑惠:“……”
雖然“工藤新一”看不見,兄弟中的大哥對他憤怒豎起一根指頭,“居然把自己的爸爸叫做冷冰冰的‘監護人’?!工藤新一你也太不是兒子了!而且說什么沒有血緣……”他教訓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你和工藤優作沒有血緣關系?!你是私生子?!!”
伏黑惠:“……”
聽到他說“工藤新一”,他總算明白事情大概了。
為避免事情更加麻煩,于是抿唇不語。
笨蛋兄弟則是以為戳到他傷心事,突然覺得……如果是私生子的話,工藤新一這副叛逆的模樣,還是有跡可循。
笨蛋大哥又安慰他,“你也不要心里太在意……雖然血緣的關系很重要,但是在時間陪伴當中產生的親情也很重要!就算在血緣上沒有聯系,只要你們的心在一起,會為互相著想……”他又想到剛剛工藤優作直接說自己沒有兒子,于是又改口,“就算表面看起來關系沒那么好,你好好想想,他還是在知道你是私生子的情況下,當你名義上的監護人了啊!說明他的心里有你。”
不管他怎么說,對面的“工藤新一”一直繃著嘴唇,明顯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同時,剛剛被掛斷的手機又響了。
大哥立馬激動的把手機往他舉了舉,“你看!你爸爸又把電話打回來了!說明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剛剛只是一時嘴快,他還是愛你的!”
伏黑惠:“……”
大哥像是害怕下秒這通電話就會掛斷,立馬按了接聽鍵,并且點了揚聲器,想要將工藤優作心急如焚的愛子一面表現出來。
電話接通之后,對面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
好像就是路過的時候,順便問了一下這個東西多少錢的漫不經心語氣:“你剛剛說你要多少?”
笨蛋兄弟心中欣喜,工藤優作只要開口問,說明還是有拿到錢的希望。
大哥激動的說:“五百萬!”
“哈?”對面的聲音揚起,聲音里充滿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笨蛋兄弟以為工藤優作是覺得錢太多。他們一開始是以為工藤優作在家里拿錢拿到手軟,所以才提出這么多錢。
可是現在,在知道工藤父子關系不好之后,就要好好考慮一下“工藤新一”到底值不值五百萬了。
大哥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拿出在菜場里講價的語氣,弱弱道:“要不……你看……三……”他剛想說三百萬怎么樣。
結果電話里對方的下一句是說:“五百萬這么少!”
笨蛋兄弟瞬間面面相覷。
這……是在嫌棄他們把“工藤新一”的價錢定的太低了?
笨蛋兄弟欣慰回頭看了“工藤新一”一眼,要不是揚聲器還開著,他們都想對“工藤新一”說你爸爸還是很愛你的。
“那……”小弟盯著他大哥,神情緊張,帶著試探說,“一千萬?”
“什么?!”電話里的聲音音量加大,似乎無法理解他開的價錢。
這……是覺得加多了還是加少了?
大哥不管了,反正人在手上,而且聽工藤優作的語氣,應該還是有想要贖回來的語氣。于是閉上眼睛,獅子大開口,“五千萬!”
小弟瞳孔震驚看他。
五千萬!他大哥是瘋了吧!怎么可能會有人愿意出五千萬!如果最后談崩了怎么辦!
話都已經說出口,大哥硬著頭皮,虛張聲勢,“給你放寬期限,明天之前必須交出五千萬,要不然我讓你兒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電話對面的人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笑,光是聽聲音就覺得對方不好對付。
“他不是我兒子。”他又說,“我把他從禪院家里弄出來,花了十個億,你們居然跟我說五千萬?”
十、十個億!
笨蛋兄弟從來沒想過這么多錢。
沒想到工藤優作居然會愿意為了私生子從別人手里花這么多錢!
大哥醞釀了一下,才誠惶誠恐說:“那……就十個億?”
對方似乎才滿意,說:“這還差不多。”
笨蛋兄弟互相轉頭看對方。
十個億!!賺大了!果然走這條路是對的!
大哥努力收斂一直忍不住翹起來的嘴角,問電話里的人,“那你看,什么時候交贖金……”
他話才說到一半,主動打電話過來的人,突然就把電話掛斷了。
掛斷了?
掛斷了!
在把價錢提高,沒談好交贖金方式的情況下把電話掛斷了?
玩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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