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的兩個口頭禪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  五條家住著的幾人，全都不經(jīng)意沾染上了這個口頭禪。

        津美紀(jì)和同學(xué)聊天，身邊的同學(xué)說最近有很多從其他區(qū)縣過來的不良少年騎著機車在學(xué)校附近飆車,  說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最近需要小心。

        津美紀(jì)：“不得了。”

        但內(nèi)心卻想著……其實……還好。

        之前遇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人,  她對一般人都應(yīng)該懼怕的不良少年沒那么抵觸。

        另一邊的伏黑惠剛出校門,  前面就跟馬蜂一樣嗡嗡嗡的飛過幾輛大機車,  聽見這刺耳的噪音,  他下意識皺眉。

        在幾輛開得飛快的大機車后面,  有一輛平穩(wěn)又慢悠悠開著紅色小摩托的金發(fā)少年。金發(fā)少年明明和前面幾輛開酷炫機車的主人一樣,  身上穿著統(tǒng)一不良會穿的黑色特攻服，但他樣貌過于清秀干凈,  以及那慢悠悠的速度，根本就不能算飆車，看起來和前面的不良格格不入。

        雖然看起來奇怪,  伏黑惠也對這點不感興趣，他剛想轉(zhuǎn)身就走，下秒,  那個金發(fā)少年將車子在一個背著紅色書包的小女孩身邊停下。

        小女孩有著銀白色的雙馬尾，穿著過膝的白色絲襪，粉紅色的燈籠袖和花瓣一樣的白色裙邊，不是康娜又是誰。

        伏黑惠腦海里瞬間又跳出康娜最近的口頭禪：不得了。

        伏黑惠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老是會和不良扯上關(guān)系啊。

        這樣想著，還是主動上前，看康娜和那個金發(fā)少年到底在做什么。

        他走得近一些,  才發(fā)現(xiàn)這個金發(fā)少年并不算陌生人，上次在幸平餐館也有見面,  當(dāng)時康娜還有跟他們搭話。雖然沒有正面交流過,  卻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了。

        伏黑惠上前,  擋在康娜前面，冷聲道：“是有什么事嗎？”

        總不可能是不開心上次康娜的搭話，所以現(xiàn)在特意來找麻煩。從上次見面的情形來看，他們當(dāng)時也不像是不開心的樣子。

        金發(fā)少年抬起他無機質(zhì)的黑色眼睛，他看著伏黑惠，面無表情說：“我們迷路了。”

        穿著一身囂張的特攻服，背上還掛著安全帽的金發(fā)少年如此無辜說道。

        “我和朋友都在這附近繞了好幾圈，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

        康娜在伏黑惠身后探出小腦袋：“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回不了家嗎？”

        她也回不了家。

        連伏黑惠也一時不知道說這群不良少年什么好，最終，他嘆了一口氣，問：“你們想去哪？她不認(rèn)路。”

        康娜畢竟還是一只到人間界沒多久的dragon。平時可以用腳走的路程還好，讓她去稍微遠(yuǎn)點的地方，她可能一轉(zhuǎn)眼就會飛到其他國家去了。畢竟在龍的眼里，不論是多遠(yuǎn)的距離，最多也只是幾分鐘的事。

        康娜用力轉(zhuǎn)頭，用自己的小辮子甩了下伏黑惠的臉，為自己辯解，“我認(rèn)路！”

        伏黑他們第一次快遲到，就是她送伏黑姐弟倆上學(xué)，只去了一次，她就記住路了。

        伏黑惠在她頭發(fā)上的珠子快到甩到自己鼻子前，手疾眼快伸手擋住，繼續(xù)問金發(fā)不良少年：“你想去哪？”

        金發(fā)少年眨眨眼，很配合的說：“琦玉。”

        伏黑惠點頭，琦玉是他以前住的家，所以知道方向，“有點遠(yuǎn)。你想要就這樣騎這輛車過去？”

        金發(fā)少年覺得他在看不起自己的小摩托，尾音揚起，帶著危險反問：“不可以嗎？”

        伏黑惠無視他不妙的語氣，一臉平淡，說出正常人都應(yīng)該考慮的角度：“用電車去會更方便吧。”

        金發(fā)少年對伏黑惠此時居然還能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有些意外。

        他覺得伏黑惠有趣，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認(rèn)真的說：“坐電車沒騎車過去酷。”

        康娜在一旁恍然大悟點頭。

        伏黑惠：“……”

        人類的中二病到底什么時候可以痊愈。

        伏黑惠粗略跟他說了下大致怎么走，金發(fā)少年臉上的平靜在伏黑惠說拐到第三個彎的時候被打破，他打斷，“你等一下。”

        然后回頭，像是遇到比較難的事情就可以召喚媽媽過來一樣，大喊：“堅仔！”

        另一邊明明還在呼嘯轉(zhuǎn)著圈跑的機車其中一輛脫離隊伍，應(yīng)召而來，車上的主人正是上次幸平餐館里在金發(fā)少年身邊的大高個。

        龍宮寺間都沒熄火，一腳踩著車子，一腳踩著地面，問：“mikey，怎么了？”

        現(xiàn)在才小學(xué)五年級的金發(fā)少年即mikey，指著伏黑惠說：“這家伙認(rèn)識路。”

        伏黑惠因為身邊不停“轟轟轟”的發(fā)動機聲音再次皺眉，將臉上的不悅表現(xiàn)得極為明顯，轉(zhuǎn)頭，“你把車停下來我再和你說。”

        穿著特攻服，頭上紋著龍的龍宮寺堅：？

        這小子居然在命令他？他這樣看起來還不好惹嗎？

        伏黑惠面對比自己高出這么多的龍宮寺間堅，皺眉：“很吵。”

        龍宮寺堅：？

        龍宮寺堅咂舌一聲，“行，你知道路，聽你的。”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路。”金發(fā)的mikey這樣說著，從后面的車座里拿出一瓶汽水，遞給了康娜，“沒有你，那家伙應(yīng)該不會過來的。”

        雖然真正指路的人是伏黑惠，但他對伏黑惠不爽。

        他居然還嫌棄他們機車的聲音吵。

        怎么會吵呢！這聲音聽起來多酷多帥啊！

        康娜跟撥浪鼓一樣使勁搖頭，想到了不好的回憶，她圓嘟嘟的臉頰鼓起，“我不喝汽水。”

        自從第一次喝汽水，碳酸一直不停在鼻子里轉(zhuǎn)，她就再也沒喝過了。

        mikey也沒說什么，點點頭，他把汽水放回去，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后座，“那要坐上來試一試嗎？”

        在康娜眼里，這兩人都是好人。所以毫不猶豫答應(yīng)：“好。”

        她還沒坐過這種車。

        伏黑惠立馬阻止，“不要，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畢竟也只第二次見面，對方還是不良。

        他的話被mikey打斷，他揚起下巴，聲音得意道：“你吃醋了吧？”

        伏黑惠不解：“哈？”

        他有什么醋好吃的。

        mikey一臉驕傲拍了拍自己坐著的紅色小摩托，理所當(dāng)然的說：“因為她可以坐我的鷹丸，你不能坐。你其實也很想坐坐看吧？因為不能坐所以吃醋了。”

        畢竟他的鷹丸可是世界第一！誰能不眼饞想坐坐看呢！

        “就是不給你坐。”mikey抬起下巴挑釁他，“你就繼續(xù)嫉妒吧。”

        伏黑惠：“……”

        誰稀罕了。

        mikey原本叫龍宮寺堅過來，是想讓他幫忙記路。結(jié)果最后三言兩語，變成他們一起載著兩個小學(xué)生一邊走，一邊讓他們幫忙指路。

        mikey的紅色小摩托，也就是他口中的鷹丸，一開啟后，坐在他身后的康娜瞬間有些羨慕前面的伏黑惠。

        前面的車子不僅開得快，惠可以坐在腦袋上紋著龍紋身的人后面，真好。

        另一邊的伏黑惠，坐在龍宮寺堅的酷炫機車上面，近距離看到他腦袋上紋著龍的黑色紋身。

        伏黑惠很真誠問他一個問題：“你不覺得痛嗎？”

        龍宮寺堅：“……”

        伏黑惠從他的沉默中知道意思，皺眉，“既然很疼，為什么要紋，有什么意義嗎？”

        龍宮寺堅：“……臭小鬼，這是男人的浪漫。”

        他不服氣的說：“你現(xiàn)在要懂還遠(yuǎn)著呢！”

        伏黑惠：“……”

        另一邊，坐在后面的康娜跟mikey說：“我想和惠換位置。”

        上車前還挑釁過伏黑惠的mikey當(dāng)然不會同意了，“為什么要換，我的鷹丸不好嗎？”

        康娜眨眨眼，很誠實的說：“太慢了。”

        mikey：“……沒關(guān)系，那我叫堅仔開車的速度慢下來，這樣就一樣了。”

        康娜聽出mikey不想換人的意思，問他：“為什么不能換？”

        “一換不就顯得我的鷹丸很遜嗎！”因為只有他和康娜，其他人聽不到，mikey直接說了出來，“我們組和其他組不一樣。其他組可以有前輩送車，我們組是自己創(chuàng)立的，車子只能自己買。我要騎機車，肯定是要最好的cb250t，在能騎cb250t前，鷹丸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車。”

        “鷹丸坐著還是很酷的。”mikey開始讓康娜明白鷹丸的好，問她，“你有去過橫濱嗎？”

        康娜瞬間被這個有點遠(yuǎn)的話題岔開，誠實的搖頭，“沒有。”

        “橫濱的海很好看。”mikey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懷念，“他們的車因為開得太快，所以看不到。我坐著我的鷹丸的時候，沿著海岸線騎過去，橫濱的海看起來特別漂亮。”

        他貧瘠的詞庫除了“漂亮”“好看”就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但永遠(yuǎn)記得那天沿途經(jīng)過橫濱的海邊，波光粼粼的海面，同伴的歡呼聲，迎面吹來的海風(fēng)，每一樣都讓他覺得舒服，想要時間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康娜能聽出他話中復(fù)雜的感情，她向往人類對某種事物的感情，也想要理解人類的這種感情，就沒有再說要換車了。

        最后康娜兩種車都沒得坐。

        因為兩名不良之前迷路繞圈太久，以至于機車?yán)锩鏇]油了。

        之前大言不慚說電車沒意思的兩名少年，因為離家太遠(yuǎn)，最后還是必須坐電車回去。

        康娜今天跟著伏黑惠有了第一次坐機車和坐電車的體驗。

        電車一到站，人群瞬間像是洪水泄閘一樣涌了出來。每個人擦肩而過，都是無數(shù)的過客。她保持人類的身體，與形形色色的人經(jīng)過，不會產(chǎn)生交集，不會有溝通，只是因為同坐一輛電車，所以在漫長一生的短短幾秒中有了一次擦肩。

        她既是其中的一員，也不是。她只不過是用著人類的身體在這里行走。

        身邊伏黑惠發(fā)現(xiàn)她走路的速度突然變慢，在人來人往的潮流中一眼鎖定她，伸手捏住她粉紅的袖子，冷聲提醒：“別走丟了。”

        康娜低頭看伏黑惠捏住自己袖子的手，抬頭，委屈說：“疼。”

        她的衣服本體是她的毛，所以伏黑惠現(xiàn)在就是一路揪著她的毛走路。

        伏黑惠：“……”

        他改為一把結(jié)實的抓住她的手臂。

        他們與無數(shù)的人經(jīng)過，與無數(shù)的人成為過客。

        然后，他們再一起回家。

        康娜不會漫無目的順著人潮走丟，因為有堅定可以去的方向。

        她現(xiàn)在跟流浪的時候不一樣，她有家可以回。

        康娜回到家里后，書包還沒放下來，看到五條悟的第一反應(yīng)是抱過去，用臉蹭了蹭他。

        五條悟自己小時候性格特殊，在御三家這種地方遇到的小孩性格也都奇奇怪怪，長大之后遇到的小孩性格也全都不像個小孩，作為龍的康娜反而是所有小孩里面最黏人的。

        動不動就會過來蹭一蹭，每次這樣他都會想起電視節(jié)目里的動物見面的交流方式。

        但就像是貓主人好像嫌棄貓毛，實際都會因為留在自己身上的貓毛自豪一樣。

        他也不煩康娜對自己黏人的態(tài)度。

        結(jié)果康娜下一句就莫名其妙問：“悟有大機車嗎？”

        五條悟：“沒有。”

        干嘛需要這種東西，太傻了。

        康娜眨眨眼，“那悟豈不是很遜？”

        五條悟瞬間警覺，挑眉問：“‘遜’這種詞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這哪里像是小學(xué)生會說的話，怎么聽起來跟澀谷辣妹一樣？！

        康娜眨眨眼，不說話，噠噠噠跑回自己房間里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五條悟沒想到小孩子的黏人都是一陣一陣的，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瞬間，夏油杰那句惡魔低語又縈繞在耳邊。

        康娜以后找一個腦袋上紋著龍紋身的不良回來的未來，現(xiàn)在好像看起來也不是那么不現(xiàn)實。

        五條悟憤憤回頭：“惠，你盯緊她一點！不要讓她被不好的人帶壞了！尤其是會在腦袋上紋個紋身那種！”

        伏黑惠覺得他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說什么？”

        五條悟：“你現(xiàn)在要懂還遠(yuǎn)著呢！”

        伏黑惠：“……”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見這句話。

        其實全都不是很想懂。

        就算長大了也不想懂。

        今天是五條悟帶著伏黑惠出去做咒術(shù)訓(xùn)練的日子。

        康娜在樓下玩累了，剛想上樓，恰巧遇到五條悟回家。

        雖然五條悟讓伏黑惠祓除咒靈的時候都會讓伏黑惠一個人獨立解決，但他都會在旁邊盯著，所以基本是兩人一起回來。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回來的只有五條悟一個人。

        康娜對這個反常就問了一句：“惠呢？”

        五條悟聽到她的問題，不知為何好像是聽到很有趣的事一樣，第一反應(yīng)是悶悶從喉嚨里發(fā)笑。

        他憋著笑意：“遇到點事，稍微晚一點回來。”

        “he——”

        康娜突然在身邊聽到一聲壓著喉嚨發(fā)出的低噥聲。

        她這才注意到五條悟手里還捏著一只小黑貓的后頸肉。

        小黑貓看起來似乎才剛剛脫離吃奶不久，十分年幼，明明是吸光的黑色毛發(fā)，卻還是能看到附他皮毛下面的骨骼形狀。

        五條悟這樣單手把瘦骨嶙峋的小黑貓懸空拎在空中，看起來就像是在虐待動物。

        但實際這樣拎貓也沒有錯。

        康娜不禁想到小時候爸爸就是這樣叼著她的后頸肉在空中飛。

        這只小黑貓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好惹，被五條悟拎著的時候，一直奶聲奶氣喵喵喵的叫個不停，似乎是在罵五條悟。

        五條悟用另一只沒有拎貓的手捂住耳朵，無可奈何，“安靜一點。”

        康娜走近之后，那只黑色小貓突然不叫了。小黑貓的尾巴尖勾了勾，隨后把自己的尾巴四肢卷起來，似乎想要將自己跟穿山甲一樣縮起來。

        康娜用藍(lán)色的眼睛盯著這只小黑貓。

        小黑貓的毛發(fā)特別的黑，像是能將照在身上的光全部吸進去一樣，他甚至就連肉墊也是黑色的。唯一不是黑的地方只有他那雙綠色的眼瞳。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灘影子上鑲嵌了兩個松綠寶石。

        康娜藍(lán)色的豎曈盯著他，他也用綠色的豎曈對視。

        沒多久，小黑貓瞬間又在五條悟手里大幅度掙扎起來。

        五條悟嫌棄咂舌，“我先上去了。”

        然后拎著那只不知道哪里抓來，瘦弱到看起來有些像流浪貓的小黑貓走進了電梯。

        康娜的視線追隨著五條悟進了電梯里面，直到“叮”的一聲銀色電梯門合攏，才完全隔絕視線。

        康娜看到電梯最后停下的位置是五條悟平常都不讓他們?nèi)サ奈鍢恰?

        康娜眨眨眼。

        她……有點好奇。

        她好想要跟上去看看。

        念頭一動……她又想到五條悟的上次跟她生氣的樣子。

        唔……

        她調(diào)皮的小心思又按捺了下去。

        但還是好奇！

        她起伏的尾巴充滿反應(yīng)她心中的糾結(jié)，好奇的勾起來，又努力的放下去。

        另一邊的五條悟到了五樓之后，徑直去了左手邊單純用來休息的房間。

        他剛把手中的小黑貓放到桌子上，小黑貓的四肢著地，五條悟的手還沒完全松開，他立馬將身后的尾巴高高翹起，從喉嚨里發(fā)出低吼，看來是在與他示威。

        五條悟絲毫沒被小奶貓的樣子唬住，只是單純覺得有趣，他手托下巴，“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身為人類時候的記憶嗎？”

        小黑貓綠色的瞳孔盯著他，依舊在對他很兇的哈氣。

        五條悟了然點頭。

        “看來應(yīng)該是沒有了。”

        要不然等小黑貓恢復(fù)成伏黑惠的樣子之后，回想起來肯定會覺得丟臉。

        畢竟現(xiàn)在可是在光想用聲音向他示威誒？不是超搞笑嗎。

        事情變成現(xiàn)在這樣，從五條悟帶著伏黑惠出去祓除咒靈說起。伏黑惠祓除完咒靈后有些吃力，甚至連玉犬都直接溶解回到黑子影子里面，不能保持放出的狀態(tài)。

        五條悟身為手把手教他的老師，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伏黑惠在對咒力的掌控和熟練度上是明顯有進步的。

        結(jié)果在回來路上，兩人遇到變身成動物過來襲擊的詛咒師。

        所謂的詛咒師，就是邪惡的咒術(shù)師。五條悟一直以來對伏黑惠的訓(xùn)練都是面對咒靈，還從來沒有讓他去面對詛咒師過。

        放在游戲里，就是伏黑惠這個一直只練的pve的玩家，在體力條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還遇到pvp敵人偷襲。伏黑惠被詛咒師化形變成的貓咬了一口，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五條悟為保護已經(jīng)喪失自保能力的伏黑惠，就沒有立即上去追，暫時先放任那個詛咒師逃走。他先把已經(jīng)變成小黑貓的伏黑惠帶回了家，免得他一離開視線，這只突然變出來的小黑貓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五條悟的六眼能夠看到咒力流動，也能解析術(shù)式。所以面對變成這種樣子的伏黑惠，他也沒顯得太著急。

        不知道現(xiàn)在的伏黑惠能不能聽懂，他雙手抱臂，閑閑道：“等過幾個小時就恢復(fù)了。這期間你不要亂跑，好好待在這里，等時間一到就可以變回去了。”

        小黑貓似乎沒聽懂，還是將他當(dāng)做敵人，喉嚨里的聲帶振動發(fā)出低吟。

        要不是自己有六眼，能看到小黑貓身上帶著詛咒的氣息，五條悟都要以為自己跟醫(yī)院里抱錯孩子一樣，把真正的伏黑惠給弄丟，把一只真正的流浪貓給撿回來了。

        “算了。”五條悟自己也覺得和貓說話沒意思，于是坐在椅子上，先翹著腿玩會手機。

        感覺現(xiàn)在的伏黑惠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智力和貓齊平，聽不進人話。他先在這里看著，看這個術(shù)式解決過程有沒有副作用，還有以防萬一，免得他一離開，小黑貓就想辦法先逃出去了。

        維持動物的形態(tài)應(yīng)該還能用咒術(shù)。

        雖然伏黑惠的體力消耗不少，他還是在這里看著最保險。

        小黑貓維持動物本性，先對他哈氣一陣，發(fā)現(xiàn)眼前的銀發(fā)男子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之后，他從桌子上輕輕一躍，四足輕輕點地跳到了地上，原本就黑得跟影子一樣，又快速鉆進黑布隆冬的柜子底下，徹底和黑影融為一體。

        看似百無聊賴的五條悟斜呢一眼，看樣子似乎是不愿意出來了。

        啊，真可惜。他原本還想拍幾張照片，等伏黑惠恢復(fù)正常之后拍照片出來嘲笑的。鉆到柜子底下看來好像是不行了。

        五條悟不禁回想起當(dāng)時初見到伏黑惠的場景。

        伏黑惠當(dāng)時父母雙親失蹤已久，體格瘦弱，衣著樸素，他提出的條件怎么說都應(yīng)該莫名其妙，但是伏黑惠出于對自己無所謂的態(tài)度，就同意了。

        嗤，臭小鬼。

        沒過幾個小時，小黑貓大概是感覺到了身體不舒服，原本一直能憋在柜子底下天荒地老的他主動跑了出來。幾分鐘后，一臉迷茫的伏黑惠出現(xiàn)在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不動聲色按下手機的錄影鍵，在不起眼的角度對準(zhǔn)他。

        手機屏幕中的伏黑惠先是維持迷茫的表情幾秒，之后眉頭緊蹙，似乎回想起什么，臉上的表情瞬間被一種緋紅掩蓋。他一轉(zhuǎn)頭，就赫然看到五條悟拿著手機的攝像頭對準(zhǔn)自己，他臉上的紅色蒸騰得更加明顯幾分，“別拍了。”黑發(fā)少年走過來，伸出手，蓋住攝像頭，在一片黑暗中還能聽到他惱羞成怒的聲音，“叫你別拍了沒聽到嗎！”

        就這樣留下了一段效果特別好的黑歷史。

        伏黑惠因為這件事悶悶不樂好幾天。

        但對方是五條悟，又無可奈何。

        沒幾天，他下樓，看到康娜坐在毯子上正在和一只貓玩游戲。

        是一只全身純白，擁有圓潤可愛藍(lán)色眼睛的緬因貓。

        重點是，這是一只第一次出現(xiàn)在家里，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貓。

        伏黑惠看到這只貓的第一眼，整個人僵住。沉默良久，他帶著試探開口：“這只貓……是從哪里來的？”

        他心中閃過一個猜測，雖然不太可能，但看到這只貓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多想。

        康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答的很是開心：“它自己突然從窗戶里跳進來的！”

        伏黑惠一頓，問她：“……也就是說，他是自己回來的嗎？”

        他對這只貓用的是“他”不是“它”，因為他對自己心中那個荒誕的猜測越來越肯定幾分。

        一無所知的康娜捏了捏白色緬因貓的粉色肉墊，對伏黑惠的問題肯定道：“對啊。”

        另一邊的伏黑惠看那只緬因貓的一舉一動，心中總有幾分怪異。

        他還是有些不確定這只貓到底是不是五條悟。

        根據(jù)上次的經(jīng)驗告訴他，雖然在解除貓的形態(tài)之后，理智和記憶都會回來，但在成為貓的時候，是跟普通貓無異的。

        伏黑惠用懷疑的目光看家中這只突然冒出來，身份存疑的緬因貓。

        白色緬因貓正和康娜玩得開心，嬌著嗓子，嗲嗲的叫了一聲尾音特別長的：“咪～”

        伏黑惠：“……”

        康娜已經(jīng)把這只白色緬因貓當(dāng)成了好朋友，湊近腦袋，也學(xué)他長長的“咪”了一聲。

        伏黑惠：“……”

        康娜不知道伏黑惠心中在糾結(jié)掙扎什么，她只管自己和這個新朋友玩。她抓起白色緬因貓前面的兩只大爪子，貓貓跟著她一起站起來。

        緬因貓的品種都特別大，這只白色緬因貓原本盤在毯子上面，四肢被長毛蓋著還不是很明顯，就像一張大毛毯。

        他現(xiàn)在被康娜這樣一拉長，足足有一米三的體長暴露無疑，身為一只貓看起來居然和康娜差不多高。

        伏黑惠：“……”

        一無所知的康娜抓著新朋友的兩只爪子在地上亂蹦亂跳。

        白色緬因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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