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很響的一聲‘砰’，嚇得我從床上坐起來，我還以為是誰在爆爆米花。”從河南來深市尋夢的市民李先生向記者描述昨夜樓房倒塌的場景。

        “太嚇人了，我還以為又引爆了一顆原子彈！”來自新疆以賣牛肉串為生靠雙手創(chuàng)造美好幸福生活的買買提忘不了第一顆原子彈在羅布湖引爆時的景象，稍后他用僵硬的普通話手舞足蹈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那個樓房開始是一邊先塌的，它先是斜成了那個意大利披薩的角度，然后一邊慢慢往下塌，然后過了幾秒鐘，‘轟’一下的全塌了！”

        “是意大利比薩斜塔。”記者糾正了市民王先生的說法。

        市民王先生：“對對對，就是意大利披薩斜塔，真是很驚心動魄。”

        躲在人群中瞧熱鬧的華奇珩與卓其拉靜靜地聽著周圍群眾對半夜爆破危樓的看法，他們七嘴八舌的，讓兩個作案分子心如刀割。

        “這棟樓在這里立了很久了，又老又舊，早幾年那個墻灰往下落的時候還傷了一個流浪漢，后來被政府救濟了，還安置了工作。”市民王先生開始回憶危樓對周圍居民的不良影響。

        “哦，對，就是從那次開始這里就被圍起來了，白天晚上都沒人靠近。”王先生的愛人張阿姨對記者補充。

        張阿姨的的鄰居李大媽：“聽說這房子是一棟釘子戶的談判籌碼，這么一棟破房子，居然開口500萬哦！”

        人群中一聲驚嘆后議論如潮，5層小高樓大約750平米，要價500萬算下來一平米要價大約6700元人民幣，此時為人民服務的政治中心北京一平米住房才2000塊，深市房價均價2000塊，羅泊離口近也就高個幾百塊，要價6700？房主怕是覺得這房子鑲了金。

        “啊呀好可惜，現(xiàn)在房子主人一分錢也拿不到了。”李大媽替別人可惜。

        張阿姨卻好高興，“都怪他太貪心，你看人家對面的釘子戶，今天就和開發(fā)商簽訂了合同，一棟祖屋賣了260萬哦。”

        群眾的目光齊齊朝張阿姨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同樣是一棟老舊的樓房，老舊到華奇珩和卓其拉在黑夜里辨別不清外貌，但是如果他的主人出現(xiàn)，化成灰他們也認識。

        郝仁在另一塊滿是廢墟的地皮上，站在單單單獨的一棟釘子樓前，接受《深市晚報》的采訪。他還配合記者照了一張和老樓的最后合影，笑得那叫一個喜從心來。

        卓其拉此時的心情，比上墳還要難受。

        “你不是說應該往左邊嗎？”咬牙質問。

        華奇珩站在本位方向轉了個向，發(fā)現(xiàn)此段道路左右方向的建筑物和商鋪都是鏡面建設的，郝仁的祖屋剛好和他們炸掉的那棟樓分東西存在街道兩側。

        “失策啊失策，誰知道這條街的建設這么詭異……”誰知道兩棟房子那么相像。

        “啊，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是處于某種特殊的境界內，就跟鏡面魔方一樣，相傳道教……”

        “閉嘴！”卓其拉想劈他，“你知道我們已經是第二次回到任務的吧？”

        華奇珩無辜地點點頭，手機又不是他弄丟的。

        “你看看那個傻缺，笑得多開心。”指向好遠處的郝仁，一夜暴富讓他精神氣爽。

        “誒，那也不能怪我，起碼炸藥是成功的。”炸的什么樓也沒那么重要了。

        卓其拉感覺自己得了內傷，“現(xiàn)在要阻止他買下舞廳，千萬不能讓他再和吳穎勾搭上！”

        郝仁脖子上掛著紅□□藍黃鮮花制成的花環(huán)邁著二五八萬的步伐，走出了新晉暴發(fā)戶的氣勢，他首先向惆悵的華奇珩和卓其拉問好，接著講述了自己驚心動魄的祖屋拆遷歷程。

        “太不容易了，我可是以最高價260萬元榮升為全市最高價釘子戶的喔。你們看還有照片，”自豪地亮出剛才記者為他拍的圖片，“其實我本來是不想拆的，但是吧，對面空地那棟樓突然就倒塌了，我既焦慮又著急，萬一哪一天我的祖屋也塌了，我不但沒地方住，錢也落不著，開發(fā)商白白撿了便宜，所以今天一早我就去簽了合同，還比之前的價格多了20萬，真是太棒了！”跳起來握拳在胸口，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

        華奇珩慢慢站起來，向他祝賀：“恭喜你，一躍邁入拆遷百萬戶的鉆石單身王老五行列，有沒有想過錢怎么花？”

        郝仁木訥片刻，“存起來。”不管人生重來幾次都認為這是最保險的辦法，年紀太小太傻太天真。

        “你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卓其拉都忍不住哼唱起來。

        “哇塞，這是誰的歌？”郝仁喜歡聽。

        卓其拉：“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生今后怎么規(guī)劃。路在腳下，其實并不復雜，你一定要試著讓自己快樂。”

        “換種生活，讓自己變得快樂……”華奇珩跟著搖頭晃腦哼起來。

        “快樂就是要能蹦迪。”舞步搞起來，單腳直立360°大旋，以帥氣的pose結尾。

        卓其拉：“……”

        華奇珩：“有沒有想過投資？”

        郝仁：“投資？絕對沒有，萬一虧了怎么辦？”虧的都是祖祖輩輩的血汗。

        華奇珩熱乎地摟住他，親近過去，“所以，投資一定要選擇保值的。像什么接手別人不做的生意、激進購買股票，全都是不可取的行為，我們一定要慎重了再慎重。”

        沒文化的郝仁一聽就認可，現(xiàn)在股市那么綠全民談股色變，早上買個流沙包老板們之間的話題都是“賣了嗎”，誰還敢玩股票。

        極度認可地點點頭。

        “那，我還是存著最保險。”拿出已經開好的存折，準備存入畢生積蓄260萬。

        華奇珩收起他的存折塞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們還要努力讓它們保值，會生錢的錢才是真正值錢的錢。你想不想看看現(xiàn)在這個社會什么東西才是最保值的？”

        郝仁：“想。”

        華奇珩祭出一張手繪圖，上面全是看起來外形縹緲的瓶瓶罐罐，最后面還有一個夜壺。

        郝仁：“這個酒瓶好獨特。”

        華奇珩：“……”

        卓其拉：“我們下個禮拜過關去香江，看看蘇富佳拍賣行的古董字畫。”

        郝仁：“好主意，我得買個值錢的東西回來，等到20年以后它的價值翻番，我就發(fā)了。”

        華奇珩：“你真有理財頭腦。”

        郝仁：“謝謝。”為自己的出眾能力自豪。

        三人過關之后再轉車船，來到了位于香江金都大道的蘇富佳拍賣行。

        拍賣會展廳莊重嚴肅，和郝仁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小時候漁村趕集的日子，大家都把家里的海產和農產拿出來供人挑選，掙上一點生活費后，回家繼續(xù)種地出海，等到下一次趕集再來換錢，集市上鬧哄哄的一片很是熱鬧，討價還價聲處處透露著南方人的精明能干。

        這里就不一樣了，它更像是一個冰宮，所有的藝術品都被裝在大小不一透明的棺材里，供人瞻仰。

        郝仁隨便挑了一件看了價錢，好家伙，＄2600000。

        太可怕了，這貨能一下子掏空他的存折，不對，他的存折里沒有美刀。他不想又重新成為一個窮光蛋，他得趕緊走。

        “你要去哪里？”逃跑被發(fā)現(xiàn)，華奇珩緊緊黏上了郝仁。

        “我，去尿尿。”一轉頭碰上了一個駝背老頭。

        “不好意思。”郝仁道歉。

        老頭笑，目光有神，在他和華奇珩之間來回流轉，“沒關系年輕人。你的男朋友很帥。”

        郝仁莫名其妙地看著華奇珩，他們在糾纏時不經意間竟然牽上了手，還十指緊扣。

        “咦——”閃電般松開。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朝老頭遠去的方向呼喚，于事無補，老頭呵呵呵笑幾下：“我都明白。年輕真好。”

        “好個屁！”郝仁蹲在洗手間馬桶上生悶氣。

        卓其拉在馬桶間外竅門，“拍賣會要開始了。”

        郝仁：“讓它開始，我安心拉屎。”

        卓其拉：“……你要拉2個小時？”

        郝仁：“……當然不是！那里頭的東西我一個都買不起，除非誰看上我讓我以身相許。”

        卓其拉：“你還會押韻？”

        郝仁：“……”這難道是重點？

        卓其拉：“我們看到一件藝術品，你一定拍得起。它的起拍價只要一萬六，美金。”

        郝仁拉屎從來不帶計算器，沒有匯率更換算不成人民幣。

        卓其拉貼心地為他完成了乘法運算：“美元今日匯率5514，折合人民幣只需，八萬八。”

        郝仁一下子拉起褲拉鏈，“便宜。”

        沖水聲送他出門，踩著迪斯科舞步的節(jié)奏來到了拍賣會現(xiàn)場。

        華奇珩握著小牌牌，萬念俱灰的樣子。

        “你怎么如此沒有斗志？”郝仁帥氣坐下。

        華奇珩：“東西太貴，實力太虧，我們都是小炮灰。”

        郝仁：“剛剛不是說有個一萬六美金的嗎？”

        華奇珩：“你拉屎時間太久，被拍走了。”

        郝仁：“臥……臥槽！”錯失暴富機會，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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