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蘇堂堂由于月份小的緣故, 快四歲才能進幼兒園讀書，加上他認識的同齡小朋友都去讀幼兒園，他對上幼兒園這件事情還是非常期待的。
大概入園前一周, 唐安嶼去幼兒園開了一趟家長會, 帶回來一大包開學要用的東西。
有書包, 校服，體育用品, 還有一本《唐詩》。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后, 唐安嶼和蘇然一起陪著蘇堂堂提前收拾上學的小書包。
本以為小朋友會很高興，滿心期待憧憬幼兒園的生活。
沒想到蘇堂堂只是按照唐安嶼說的, 把書包整理好，全程嘟著小嘴，一語不發(fā)，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樣子。
“怎么了？”蘇然摸著小朋友的短發(fā), “又改主意了？不想去幼兒園了？”
在蘇然看來, 小朋友不高興的原因都比較好猜。
要么就是突然不想去幼兒園了, 要么就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蘇堂堂抬頭, 因為嘟著嘴的緣故, 兩頰肉嘟嘟的，一雙烏溜溜的漂亮眼睛里掛著心事，先看向蘇然, 又看了看唐安嶼。
唐安嶼只是著看他沒有說話。
客廳氣氛沉默幾秒后, 蘇堂堂認認真真把書包拉鏈拉上, 然后將小書包抱在懷里, 突然站起身來, 像個小大人一樣鄭重其事開口：“今天開始, 我要自己睡覺！”
蘇然和唐安嶼一愣。
蘇堂堂一直有自己的兒童房, 為了讓他喜歡，里面還專門設計了滑梯和秋千。
這幾年，蘇堂堂白天會在里面玩，但到了晚上，雷打不動偏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有幾次唐安嶼好不容易把他在自己房間哄睡著了，不到一個小時，小朋友自己醒來又跑到大臥室睡覺。
不讓睡覺就哭，還不是大哭大鬧，就是自己蒙著被子小聲抽泣，好像一顆可憐的小白菜。
每次都是蘇然先心軟，同意他在這里睡。
蘇然和唐安嶼面面相覷。
小朋友心思很好猜，他們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事情不太簡單。
蘇然試探性問他：“你怎么想明白了？”
“因為，因為……我，我要上學了，是大孩子了！”
蘇堂堂和他爸爸一樣，緊張起來別看小臉粉白，圓乎乎的元寶耳朵卻先紅了。
蘇然假裝沒看出來，看向唐安嶼：“我覺得堂堂說得有道理，他長大了，是男子漢了，應該自己睡了。”
唐安嶼：“嗯。”
蘇堂堂見爸爸媽媽答應了，悄悄松了口氣，緊緊抱著手里的書包說：“那，那我去睡覺了，爸爸媽媽晚安。”
小朋友說完，倒騰著小短腿“蹬蹬蹬”就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蘇然和唐安嶼還在眼神交流的時候，蘇堂堂又跑了回來，“爸爸媽媽，你們，你們早點睡。”
蘇然看著蘇堂堂這位小朋友燒紅的小耳朵，伸手去拉唐安嶼的手，“這就睡，我們這就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蘇堂堂肯定點了兩下頭，把之前蘇然和唐安嶼說他的話原分不動還回來：“早睡早起身體好。”
蘇然看唐安嶼：“聽見了嗎？早睡早起身體好。”
唐安嶼點頭。
等蘇堂堂噠噠噠跑回再次回到臥室，蘇然和唐安嶼關了一樓的燈，也上了二樓。
兩個人進臥室后把門虛掩上，蘇然才問唐安嶼：“這是什么情況？”
唐安嶼搖頭，也有些疑惑：“小朋友長大有秘密了？”
蘇然墊腳吻了吻男人的下巴，“是我們哪里沒做好？讓他還有秘密瞞著我們？”
蘇然和唐安嶼的童年都不算很好，和原生家庭有很大關系。
所以在對蘇堂堂的教育上，兩個人從一開始意見就非常統(tǒng)一。
他們并不強求蘇堂堂成為多么優(yōu)秀的人，只希望他有個快樂的童年，以后能成為一個身心健康，對社會有用的人。
兩個人正說話時，走廊傳來“吱……”一聲。
是開門的聲音，很輕。
如果不是蘇然和唐安嶼都在門口，又剛好沒說話，這個聲音可能就被忽略了。
緊接著，能聽見小朋友輕手輕腳走路的聲音。
從聲音來判斷，蘇堂堂連拖鞋都沒有穿。
家里的一樓有監(jiān)控，是之前家里請保姆帶蘇堂堂時安的，最近一直沒有開。
為了搞清楚蘇堂堂到底要做什么，唐安嶼用手機重新連上監(jiān)控，查看一樓的情況。
很快就有了畫面。
一樓有不少感應燈，不用開夜視模式，也能看清蘇堂堂小朋友躡手躡腳走樓梯下樓，等到了一樓才敢稍微邁大步子。
家里一共兩個冰箱，廚房里有一個，餐廳那邊還有一個。
餐廳這邊的冰箱主要是用來放飲料，零食，還有一些蘇然的化妝品。
手機畫面里，蘇堂堂跑到餐廳冰箱前，想伸手去開冰箱冷藏層的門。
蘇堂堂身高剛剛一米，伸出小短手勉勉強強能夠到冷藏層的門，扒拉好半天，才終于把冰箱門打開。
也因為用的力氣太大，冰箱門打開的時候，整個人也往后坐去。
蘇然看見蘇堂堂跌倒，下意識站起來就想下樓。
她剛起身就被唐安嶼拉住，伸手環(huán)著女人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安慰她：“沒有摔傷，別擔心。”
蘇然目光重新看向手機屏幕，畫面中蘇堂堂已經(jīng)重新站起身來，墊著腳尖，伸著胳膊似乎是想從冰箱里拿什么，嘗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行，又轉頭離開。
大約過了一分鐘，小朋友抱著一個自己平時坐的小凳子到了冰箱前，踩上凳子后，才終于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小瓶子。
“牛奶。”
唐安嶼更了解家里冰箱里的東西，向蘇然解釋。
“這是要給誰喝？”
蘇然也認出那是蘇堂堂幾乎每天都會喝的小罐牛奶。
很小一瓶，最多也就兩百毫升，也就是給小朋友喝的。
很明顯，蘇堂堂不是要自己喝。
蘇堂堂拿到牛奶后，又在冰箱里看了一圈，之后才把冰箱門重新關上，把小板凳收好。
然后……
躡手躡腳跑到門口，眼看著就要換鞋出門了。
看見蘇堂堂要出門，蘇然這才沉不住氣，開口道：“這么晚了，不能讓他出去。”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多，外面的天黑的差不多了，雖說家里有前院后院，蘇堂堂不一定是出門，加上小區(qū)管理森嚴，又是人車分離，按理來說蘇堂堂出不了小區(qū)，也不會出什么事情，可蘇然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等等，等五分鐘，他不回來我跟你一起去找。”
唐安嶼的手輕攬著蘇然的腰，讓她不要追出去。
唐安嶼和蘇堂堂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他相信蘇堂堂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不會做什么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事情。
蘇然還是不放心。
唐安嶼把手機放在一旁，看著蘇然眉頭微微蹙起，探身輕吻了一下，之后又用拇指輕輕壓住女人的眉心，溫言溫語哄她：“別著急，就等五分鐘，不會有事的。”
蘇然也知道現(xiàn)在跟出去不好，只能問唐安嶼：“這牛奶是給誰的？”
“小動物？或者其他小朋友？”唐安嶼回答。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這個時間小糖豆在自己家住，我們小區(qū)沒有小朋友了。”
蘇然家所在的小區(qū)沒有什么年輕夫妻，自然也沒有和蘇堂堂年齡相仿的小朋友。
只有鄰居叔叔阿姨家有個孫女，小名叫“小糖豆”，周末偶爾會來。
眼看著五分鐘要到了，蘇堂堂重新出現(xiàn)在家門玄關處。
剛才拿出去的牛奶沒有了，連瓶子都沒拿回來。
蘇然松了口氣，問唐安嶼：“我們什么時候問問他？”
唐安嶼：“再等等。”
幾分鐘后，兩人聽見蘇堂堂躡手躡腳回房間的聲音，蘇然才松了口氣，看向唐安嶼：“蘇堂堂說話能算數(shù)嗎？”
唐安嶼知道蘇然在說什么，小聲嘆氣，輕啄了一下女人的唇，“我覺得很難。”
蘇然也這么覺得。
她從唐安嶼懷里站起來，一邊伸懶腰一邊說：“我去洗澡了。”
她還沒進浴室，主臥門口傳來很輕的敲門聲。
“爸爸，媽媽……”
小朋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
蘇然又從浴室走出來，靠在洗手間門口等著看蘇堂堂小朋友表演。
唐安嶼去開門。
門口，蘇堂堂穿著卡通恐龍睡衣，一只胳膊抱著恐龍玩偶，另一只手拿著一本故事書。
見門打開，他趕緊一步邁進來，仰頭看著唐安嶼，用小奶音控訴：“爸爸……我后悔了，我怕黑……”
唐安嶼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蘇堂堂平目，抬手揉了揉兒子還帶著些涼氣的頭發(fā)，明知故問：“然后呢？”
“然后……”
蘇堂堂知道自己剛說了什么，這會又覺得沒面子，又委屈，還沒開口眼眶就紅了。
“那今天就和我們睡，明天再試一試？”唐安嶼很好給蘇堂堂找了個理由。
蘇堂堂用力點頭，聲音愉悅，“好，明天再試試！”
唐安嶼伸手把兒子抱起來，對蘇然說：“你去洗澡吧，我哄他睡覺。”
蘇然：“老公辛苦了。”
-
蘇然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堂堂已經(jīng)睡著了。
唐安嶼幫兒子蓋好被子，起身往窗外看了眼。
今天一整天都是陰天，到了晚上，天空更是陰沉的厲害，眼看著就要下雨。
蘇然從梳妝臺下拿出吹風機，又返回洗手間，道：“我關下門，吹頭發(fā)。”
“他睡了，我?guī)湍恪！碧瓢矌Z穿上拖鞋，跟著蘇然進了洗手間。
蘇然站在洗手臺前，唐安嶼就站在她身后，用吹風機的中等風速，一點點撥開女人的發(fā)絲，幫她吹頭發(fā)。
蘇然去年改了一次發(fā)型，從長發(fā)變成了中長發(fā)，發(fā)尾剛剛碰到肩膀的位置。
這個長度放下來好看，也能扎起來。
唐安嶼大概用了十幾分鐘幫蘇然把頭發(fā)吹干。
他收吹風機的時候，蘇然轉過身面對著唐安嶼，伸手環(huán)住男人的腰，墊腳吻了吻男人的下唇，問他：“唐安嶼，我自己吹頭發(fā)都嫌麻煩，你幫我吹了這么多年，也不覺得麻煩嗎？”
“這有什么麻煩的？”唐安嶼收了吹風機，兩只手撐著洗手臺，看著面前的女人，眸光溫柔，“如果以后你覺得什么事情麻煩告訴我就好，我來做，我不嫌麻煩。”
男人說完，微微弓著身體，俯身溫柔吻了一下女人的額頭，“你等等我，我洗澡。”
“還洗澡啊……”蘇然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環(huán)著男人道，“那你去吧，等蘇堂堂去幼兒園，我就曠工回來。”
“回來和我一起洗澡？”唐安嶼問。
“行，回來和你一起洗澡。”蘇然瞇眼，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不過今天你快一點洗，等會堂堂睡熟了，我們去樓下看看，那瓶牛奶到底給誰了。”
“現(xiàn)在去吧，等一下可能要下雨。”
“也行。”
“那我再幫你吹一下頭發(fā)，別感冒了。”
“我戴個帽子。”
蘇然和唐安嶼套了個外套，確定蘇堂堂熟睡之后，才躡手躡腳離開臥室，出了門。
外面風大，空氣中濕度明顯比較高。
蘇然和唐安嶼在外面逛了兩圈，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沒看見小動物，也沒有看見什么人。
只是在院子外的大號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了空的牛奶瓶。
回到家里，蘇然把外套掛在門口，道：“應該是給小動物喝了吧，就是不知道是流浪動物，還是誰家養(yǎng)的。”
唐安嶼：“如果是別人家養(yǎng)的，那我們也給他養(yǎng)一只。”
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外面突然就下起了雨。
風雨來得很急，雨水打在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鮮明的鼓點。
先是閃電撕破天際，“轟隆隆”的雷聲通過玻璃傳入屋內。
蘇堂堂小朋友有點怕打雷，唐安嶼和蘇然加快腳步去了主臥。
兩個人進入主臥時，看見蘇堂堂居然坐了起來，他看著窗外下著的雨，第一時間沒有動，但看見唐安嶼和蘇然進來后，轱轆著翻身下床，光著小腳往外跑。
“堂堂，你去哪。”蘇然喊他。
“我，我……我有事！”蘇堂堂說話時聲音里莫名帶著點哭腔，通過小腳丫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的“吧嗒吧嗒”聲，能判斷小朋友跑得非常快。
蘇然和唐安嶼都跟下樓。
蘇堂堂根本來不及穿衣服，他跑到門口找到自己的恐龍小雨衣套在頭上，套上小雨鞋，又拿上小雨傘站在門口，明顯是想出門，但打開門后又轉頭看向身后的唐安嶼和蘇然。
“堂堂，你去找誰？”蘇然問他。
蘇堂堂兩只手抓著雨傘傘柄，小臉被雨衣帽子遮住大半，只能看見因為不安而咬著的嘴唇。
空氣沉默了兩秒，蘇堂堂突然用小奶音大聲說：“你們，你們不能出來！”
“誰在外面嗎？”唐安嶼開口，“外面這么大的雨，他在外面會淋濕吧？要不就讓他到家里來吧。”
蘇堂堂抬頭看向唐安嶼。
唐安嶼走進蘇堂堂，半蹲下來，幫小朋友整理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雨衣，溫聲道：“你要出去找他嗎？爸爸媽媽陪你一起出去找好不好？”
蘇然也點頭：“堂堂的朋友就是爸爸媽媽的朋友，爸爸媽媽也愿意幫助他。”
蘇堂堂看了看蘇然，又看了看唐安嶼，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下這么大的雨……”
“那你等一下，爸爸帶應急燈出去和你一起找。”唐安嶼問。
蘇堂堂點了點頭。
蘇然一聽唐安嶼這話，就知道他沒打算帶自己，主動說：“我也要去。”
唐安嶼：“外面下雨了，你剛洗完澡。”
蘇然：“那也要去。”
最后，還是小堂堂說了句“媽媽也一起去”，唐安嶼才同意。
唐安嶼去找應急燈的時候，蘇然蹲下來，拉著小堂堂的手問他：“堂堂，你能不能告訴媽媽，你的好朋友是誰，他是個和你一樣的小朋友？還是……小動物？”
客廳里的燈光亮著，蘇堂堂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蘇然，他撅著小嘴巴，遲疑片刻才說：“是……小動物。”
蘇然笑得溫柔，繼續(xù)問：“那讓我猜猜，是一只小狗狗？”
蘇堂堂小幅度搖頭。
唐安嶼這時也走過來，看見蘇堂堂搖頭，猜測：“那是一只可愛的小貓咪嗎？”
蘇堂堂看向拿著戶外應急燈走過來的爸爸，輕輕點了兩下頭，小聲說：“它很乖，很小，下這么大的雨……說不定會感冒。”
外面風聲雨聲更大。
知道是小奶貓后，蘇然站起身來，道：“好，那我們一起出去找。”
三人出門。
蘇堂堂沒有帶小雨傘，跑到門口后熟練打開門，跑到對面一處小灌木叢旁，趴在地下，在灌木叢
蘇然和唐安嶼走過去，晚上看不清蘇堂堂的臉，只聽見小朋友用泄氣的聲音說：“不在這里。”
唐安嶼用應急燈照過去，看見灌木叢下放著蘇堂堂的一個卡通樹脂碗，里面還有大半碗牛奶，旁邊還放著蘇堂堂愛吃的魚肉腸。
這個樹脂碗大概是前天丟的，看來蘇堂堂養(yǎng)這只小貓至少已經(jīng)兩天了。
唐安嶼蹲下來，擦了擦蘇堂堂臉上的小泥巴，問他：“你給它取名字了嗎？”
蘇堂堂點了點頭。
唐安嶼道：“說不定它是被困在哪里了，我們一起喊一喊它，它說不定能聽見。”
“嗯……”蘇堂堂堵了嘟嘴，遲疑了一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小花。”
“嗯？”
“就……叫它小花。”
還好晚上光線不強，要不然蘇堂堂紅彤彤的元寶耳朵又要暴露了！
他也知道這個名字不太好聽，可他也不會取名字，就是隨便叫的，當時根本沒想這么多……
蘇堂堂本以為會被父母笑話，等了一下，聽見唐安嶼轉頭對蘇然說：“小貓的名字叫小花，我們一起喊一喊，天這么冷，小花可能會生病。”
蘇然點頭：“小花是嗎？好的。”
蘇堂堂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動著，等聽見爸爸媽媽一點也沒有笑話他取的名字，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站起來用正常聲音說：“嗯，叫小花。”
知道名字后，一家三口開始在小區(qū)里找。
應急燈的強光引起巡邏保安的注意，溝通之后，保安也加入幫忙找“小花”的隊伍中。
三個人加保安在小區(qū)里找了兩三圈，最后又繞回家門口。
蘇然和唐安嶼怕蘇堂堂生病，正商量著怎么哄小朋友先回家的時候……
“喵~”
雨聲中，一聲小到幾乎會被忽略的貓叫聲響起。
蘇然和唐安嶼第一時間停下所有動作，四下尋找叫聲來源。
蘇堂堂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找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小花，小腦袋耷拉著，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蘇然拉著他說：“我剛好像聽見貓叫了，你喊它一下。”
唐安嶼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好像就在這附近。”
本來像霜打小茄子一樣的蘇堂堂整個人一下就精神了，左右看了看，試著對雨幕中喊了聲：“小花。”
他喊完后，空氣中依然只有雨水拍打枝葉的聲音。
蘇堂堂也不氣餒，往前走了兩步，仰著脖子又把聲音放大了幾分，喊道：“小花，你在嗎？我是堂堂。”
兩秒后……
“喵~”
幾米外的灌木叢下傳來小貓的叫聲。
聲音很輕，一聽就知道是小奶貓。
唐安嶼怕嚇著小貓，關掉了應急手電。
蘇堂堂蹲下來，一點點挪著小步子移動到小灌木叢旁邊，整個人趴在地下，臉幾乎貼著地，終于看見躲在灌木叢最里面的小花。
他把小肉手伸過去。
唐安嶼和蘇然站在一米外的位置，蘇然小聲提醒他：“小心一些，別把它嚇跑了。”
蘇堂堂照做，他沒有急著把小貓咪抱出來，而是先用手摸了摸小貓咪的小腦袋，小聲安慰它：“你是不是也害怕打雷？沒關系，我來救你啦。”
小貓咪像聽懂他的話一樣，小聲“喵~”叫了一聲。
蘇堂堂用小肉手摸著小貓咪濕漉漉的毛，奶聲奶氣告訴小貓咪：“我把我爸爸媽媽也帶來了，你跟我出來，我給爸爸媽媽說，讓你留在我家里，這樣你再也不用害怕下雨啦。”
蘇然和唐安嶼站在后面，聽著小朋友溫柔安慰小貓咪，也不急著催他。
蘇堂堂趴在那里給小貓咪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后才把手伸過去說：“我要把你抱出來了，我后面是我爸爸媽媽，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也同意你留在我家了，所以你不用害怕。”
“喵~”
蘇堂堂聽見貓叫，就當作小花答應他，兩只手都伸進去，小肉手一點點托住小貓的身體，把小貓托出來。
眼看著小貓被蘇堂堂抱出來，唐安嶼把雨傘交給蘇然，道：“來給我吧。”
蘇堂堂點頭。
唐安嶼是怕小貓跑了，彎腰把剛被蘇堂堂抱出來的小貓咪抓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只小奶貓，唐安嶼一只手就能把小貓完全抓在手里。
為了防止小貓受驚逃脫，他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氣，明顯感覺到這只瘦的皮包骨頭的小貓在他手里正瑟瑟發(fā)抖。
蘇然撐著傘把父子兩人送進屋里，又去跟保安說了一聲才回去。
她回去時，唐安嶼坐在沙發(fā)上，找了一條毯子鋪在腿上，那只小貓是只小貍花，被放在毯子上。
唐安嶼正用一條干毛巾幫它擦身上的水珠。
蘇堂堂剛才又是趴在地下，又是抱小貓，現(xiàn)在小貓被擦干凈了，他成了一只小花貓。
他也沒有坐沙發(fā)，只是站在一旁，伸著一根食指輕輕摸小貓咪的爪子。
蘇然看了眼表，現(xiàn)在其實才九點多，走過去問：“要不要先帶去寵物醫(yī)院看一看？”
唐安嶼隔著毯子摸了摸小貓咪瑟瑟發(fā)抖的身體，道：“我?guī)еグ桑阍诩依锟粗锰谩！?
蘇堂堂趕緊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要，我也要一起去。”
蘇然看著蘇堂堂臟兮兮的衣服，以及小花貓一樣的臉，道：“你去把臉洗了，把衣服換好了再去，不然醫(yī)生以為我們不但撿了只貓，還撿了只你。”
“我這就去！”蘇堂堂說完也不急著走，而是用手又摸了摸小貓咪的腿，溫聲說，“小花，我去換衣服，你等一下呦。”
說完，才蹦蹦跳跳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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