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棠初和金顯等人回來的時候,大鐵門已經大打開,那個傲慢的愛爾蘭老頭此刻卻恭敬地站在門邊迎接眾人。
老頭一臉的熱情殷勤:“讓幾位先生小姐久等了。”
這是,將他們是奉為上賓了?
棠初一臉納悶,但看老頭的態度變化,下意識地留了個心眼,沒當著金顯的面上前詢問賠償事宜,只是客氣道:“謝謝,老先生,我們想參觀一下古堡可以嗎。”
老管家悄悄看暨云州一眼,暨云州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老管家做邀請狀:“幾位先生小姐隨我來,是想去大廳參觀還是去畫廊?”
棠初沒想老頭答應得這么痛快。
老管家似猜到她的心思,又理所當然道:“節假日時,時常有遠道而來的客人想參觀古堡,我家先生偶爾也會行個方便。”
棠初遲疑地點點頭,便道:“麻煩您了。”
老管家客氣地笑笑,率先朝古堡走。
棠初立刻轉頭看向金顯和李助理:“老板,李助理我們先進去吧。”
金顯見狀,忍不住再次對棠初刮目相看,“還是棠小姐有辦法。”
李助理也頻頻點頭,跟在金顯身后小聲說道:“我剛見棠小姐滿身狼狽,還以為是被古堡主人打出來了呢,結果她卻把這位老管家給征服了。”
金顯倒是不怎么在意棠初到底用什么方法說服古堡主人的,他的目的只在參觀里面的名畫。
金顯嫌棄地看李助理:“你學學人家,只會提包的助理有什么用。”
李助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知沒趣,便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了。
幾人跟著老管家走。
大鐵門內還有一個碩大的院子,回廊式的旋轉樓梯看著不同凡響,身處古堡之下,近距離看外觀,才驚覺古堡的恢弘氣勢,處處透露著中古世紀留下來的歷史感。
棠初跟在金顯等人身后,推著暨云州,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這家古堡主人該不會是巴菲特吧?
……有錢到讓人失語的地步。
這么有錢,應該不會讓她賠償玫瑰花了吧?她就摘了幾株葉子,扒了幾根刺,也沒糟蹋什么。
不過,老管家視頻里跟視頻外兩幅面孔很是反常。
棠初心里也忍不住打鼓。
難道這個老頭子也是財迷?聽到賠錢就立刻換了張臉?
棠初推著暨云州故意放慢了腳步,越看那老管家,心里越泛起了嘀咕,忍不住開口問:“裴星海,你看門口院子里那一簇野玫瑰是不是什么名貴品種?”
她也不是不認識名品,怎么看都是野玫瑰啊,還是帶毛刺的那種。
暨云州見她一臉慌張,頓時想到了方才那個碰瓷說,忍了忍笑意,故意眉頭深鎖,嚇唬她:“野玫瑰?你把卡羅拉認成了野玫瑰?”
卡羅拉?紅玫瑰名品之一。
棠初當下便慌了神,正在心中盤算這下要賠多少錢時,忽然感受到指尖上疼痛,她低頭一看,是花刺扎入了指尖,因為是很細的花刺,當時她并沒有發現。
她剛要扒掉刺,忽然想到什么,臉色一變:“卡羅拉?你懵誰呢,我這么聰明怎么會不認識野玫瑰和卡羅拉的區別,當時我在花叢中特意用手量了量,那花苞就沒有超過直徑8厘米。”
暨云州詫異,沒想到她連花的品種都很清楚。
本來想逗弄她,沒想被拆穿。
暨云州立刻道:“是嗎,我對花不熟悉。”
棠初笑了下,明顯不信:“不熟能知道卡羅拉?說吧,你為什么想嚇唬我。”
暨云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只好反問:“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擔心?”
“這個老頭太反常了,我不得不提前預防。”說著,棠初又忍不住松了口氣:“不過,那一簇薔薇確實很值錢,還好我機智,沒摘那些葉子。”
早就知道他擱這裝呢,不過,大家都是愛演戲的,她也懶得再繼續拆穿他。
只是,這個古堡主人也太任性了。
棠初:“你說,這個主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兩簇花墻差別這么大?”
暨云州見她如此費解,忍不住說:“或許古堡主人只是覺得反正都是薔薇科,長得像就種在一起了。”
棠初不信:“那他也太沒品味了。”
暨云州黑了黑臉,看向即將走入的甬道:“畢竟是個憧憬夢幻愛情的老年少女,品味俗氣一點能理解。”
他似笑非笑。
但其實棠初也很費解。
他們此時已經跟隨管家走到了古堡的展廳,古堡內和古堡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展廳是參照頂級美術館的設計,并沒有凌亂的堆積畫作,而是每一幅畫作都標記上了作者收藏時間,以及來源地。
大多是從蘇富比或佳士得這樣耳熟能詳的拍賣會得來的,但極少數并沒有標注上來源的畫作還是出賣了古堡主人。
這個人的雄心霸業已經暴露在人前。
棠初不好意思再瞎說了,趕緊咳嗽一聲表示:“什么老年少女,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沒品味。”
暨云州:“……”
暨云州笑了笑,知道她是在狡辯,偏要故意逗弄她:“怎么忽然改口了,你剛才在門口可不是這么說的。”
棠初滿臉尷尬,小心觀察老管家的表情,還好老頭很安分的充當了工具人,只是驕傲地享受著大家艷羨的目光。
棠初松了口氣,轉頭見暨云州似笑非笑的還要開口,她立刻故作驚訝的走到一副色彩繚繁的畫作前。
棠初:“這……居然是陳閎的八公圖?”
上大學哪會,棠初曾在納爾遜·艾京斯博物館見過這幅畫,沒想到居然今日能在此處遇見。
只是,她雖然什么藝術、技能,甚至心理學都學了點皮毛,卻也難辨真假。
她轉頭,又看到老管家那自豪的眼神。
嗯……足以說明有八成是真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主人騙了韭菜,讓韭菜自己沾沾自喜。
相比老管家,金顯卻最為詫異:“棠小姐見多識廣,這確實是八公圖。”
暨云州笑了笑,對金顯還算滿意:“金先生看的出真假?”
金顯遲疑了下,還是湊近端詳,好一會才故作高深莫測地道:“應該是真跡,畫卷中六人皆以平列站立狀分布,服飾等細節也相當精湛到尾,嗯……最難的是,你們仔細看眼神,以秀勁流暢的線條描繪著微妙的變化,仿作可做不到這么精細。”
“……”暨云州沉默了。
棠初也驀然不說話,只是在心里翻白眼:傻子,百度資料背誦的很精準,下次可以不用這么努力展示自己的才華了。
暨云州覺得自己還是對這位不認識的外甥太有期待了。
他皮小肉不笑,只說:“金先生果然學富五車。”
金顯以為真在夸他,沾沾自喜:“裴先生和棠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大學本科修過藝術鑒賞,所以我對藏畫很感興趣。”
棠初默默微笑:真不好意思,我還真知道。
暨云州微笑:不好意思,我也知道。
當初調查資料的時候,棠初便知道他在名校修的藝術鑒賞,加上他的身家背景據說曾是樊城頗有名望世家族的旁支,只不過后來戰亂,大家子才去了香江定居。
這些名門望族一直沿襲了當年的輝煌,家族的年輕人,多少耳暈目染了些文化底蘊。
棠初笑笑,故作驚訝:“那還真是不知道呢,金先生愛好真廣,真是股票財經運動馬術藝術鑒賞樣樣精通呢。”
金顯果然再次挺直了腰桿。
“……”暨云州只能默默地撫了撫額頭。
不過……
棠初意外地看向暨云州,他怎么一副我對這畫很熟的樣子?
現在的黑/手黨已經開始上藝術鑒賞課了嗎?
暨云州接收到她的眼神,微挑眉,淡然地再次開口:“雖是真跡,但對這位神秘的古堡主人來說,應該不是值得討論的藏品。”
言外之意,不算貴重。
棠初心中的疑慮打消了一半,果然,黑手黨更關心價值。
而這幅畫確實也如他所說,展廳里擺放的世界名畫無法贅述,確實算不得最貴重。
但是那些沒有出處的古畫,貴重之處卻并非價格,而是千金難買,要么是流傳下來的孤畫,要么是鮮為人知的默跡。
棠初雖然在理念上不認同暨云州,但在價值觀上認同他。
不能賣的畫,再千金難買也只是一張絹布。
暨云州見她認同地點了點頭,更來了興趣:“那你為什么唯獨對這幅畫感到驚訝?”
誒……
我只是想岔開話題,不驚訝怎么能吸引你們的注意?
棠初思忖片刻,斂起眉宇,一本正經道:“哦,雖然我不怎么懂畫,但也知道這里面的小人都是北魏時期的名臣名將謀士,有勇有謀還有禮法,可見主人將這幅畫掛在最顯眼的位置,心中便是滿滿的宏圖霸業,野心勃勃,肯定是個愛錢的商人。”
暨云州一愣……雖然她說的好像沒什么道理。
但是“愛錢的商人”卻完全精準的說中了流淌在他血脈中的基因。
暨云州一笑,淡淡:“沒有不愛錢的商人。”
棠初再次認同點頭,所以才有以己度人這個詞語呢,她可不就因為自己才如此猜測主人嗎。
-
參觀完展廳,老管家又領著大家到正廳休息。
棠初心里其實是不愿意的,總覺得老頭子心中打著什么算盤,但金主爸爸欣然同意,她也只能推著暨云州跟上。
正廳里倒是現代化一些,還擺放了一些不值錢但有趣的藝術品。
金顯和李助理觀察的不亦樂乎。
老管家說道:“幾位先坐,我去給各位準備茶水點心。”
說完,他就要退出去。
暨云州卻忽然推動輪椅往前示意了下:“老先生,我想清洗一下手,請問這附近有洗手間嗎?”
老管家立刻會意,“先生跟我來。”
棠初原本想陪暨云州一起過去,但是暨云州立刻擺擺手表示:“你在這里陪金先生,萬一他有什么需求。”
棠初想了想也是,自己怎么像是被pua了一樣?那她也太乖了吧,居然眼巴巴的上前去照顧他。
明擺著還是金主爸爸更重要啊。
棠初越想越氣,便沒有跟出去了。
暨云州跟著老管家走出去后,棠初無所事事便也到處走走看看,走到哪,都能發現點新大陸,滿地都是值錢的東西。
棠初摸了摸16世紀的古董花瓶,忍不住感慨:“這家主人應該感謝我不是小偷。”
又發現了留聲機,她又遺憾地搖搖頭,值老錢了。
她跟金顯一樣,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等了約莫十五分鐘左右,老管家端著茶水點心走了進來,托盤里還放了一些藥膏。
棠初納悶:“這些藥膏是?”
老管家公式化地微笑:“這是給小姐你的,你不是受傷了嗎?”
棠初一愣,“誰給的?”
老管家沉吟片刻:“我們先生交代,讓我交給小姐的?”
古堡主人?他也在古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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