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才從房間里出來，她們在外面很熱鬧，嘰嘰喳喳，我在屋里聽到她們在聊著各自工作的事情，coco說珠寶店有個客人胡攪蠻纏，給他訂做的東西一直不滿意，若熙說他們要做一個三百集的動畫，故事腳本不太滿意，而那個女人說她要做一個大手筆的……

        這些好像都是在故意說給我聽似的，我不感冒，你們有錢就有錢唄，這樣的房子在天海這個地段，沒有個千把萬根本不可能，我當時的確是不敢想象的。

        關于她的家族，她父親，也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們曾經的董事長，我沒有見過，大部分人也沒有見過，可想而知，她們家那些長輩有多么的會賺錢。

        我低頭走出來的，出來后，coco大叫著說：“哇，親愛的，你臉怎么了？”若熙茫然地看著我，而那個女人坐在那里不抬頭，拉著小叮當的手在那里跟小叮當做游戲。小叮當看到我后嘿嘿地笑，還對我做了個小鬼臉。

        我有種錯覺，小叮當不是我兒子，是她兒子才是。小叮當一點都不喜歡我，甚至見到我就要用那種輕蔑的小眼神看我。

        我說：“哦，不小心碰到了，沒事，都挺忙的啊！”我笑了笑，張阿姨做好飯后說：“孩子們，吃飯了！”接著就對我笑說：“小征啊，明天我把我小孫女帶來陪小叮當玩。”

        coco忙說：“對的，張阿姨，趕緊帶來，小叮當一直說喜歡小姐姐，要小姐姐一起玩呢！”

        我說：“張阿姨，謝謝你，你人真好，跟我媽一樣好。”

        “你父母都在老家嗎？”張阿姨跟我聊天。我說：“是的，都挺好，身體都還好，就是一輩子都在地里干活，你想帶他們出來，他們也不出來。”

        “也挺好的，你看都有孫子了，父母啊就希望你過的好，你過的好，他們就放心了，不需要你為他們做什么的。”

        張阿姨跟一般的保姆也不同，她就是來做做晚飯，有時候收拾下屋子，coco說給她的工資不錯的，以前還是商場的售貨員。

        我們聊的時候，coco在那里左右圍著我們，她就是活潑，她插話說：“你還挺討叔叔阿姨們喜歡的嘛，果然是個大叔！”

        張阿姨笑說：“小征一看就是好孩子，長的又好看，一表人才哎，以前那會老電影里的明星，不像現在一些小青年穿的我都看不慣——”

        林心眉說了句：“人也傻的！”

        “那可不傻，一看就不傻。”張阿姨笑說，然后我們走到餐廳，坐了下來。

        若熙不知道怎么冒出一句：“那我們有機會去你老家玩可以嗎？”

        我忙說：“可以啊，不過小村莊——”

        那個女人說：“我去過的，還不錯，那個煎餅我吃不動，咬的牙齒痛的厲害，他們那些人可厲害了，三下兩下就吃完了，還有他們那的菜啊不是用盤子上來的，是用鍋，都是一個個鍋放上來——”她有點忘乎所以地說，似乎都不記得中午對我那樣了，突然她看到我的眼神，她停了下來。若熙說：“還有呢？”林心眉感覺自己不該這樣開心激動，收斂起自己說：“還有，你以后有時間去就知道了，自己去看好了。”

        coco仰起頭看著天花板說：“你們那的女孩子漂亮嗎？”

        若熙說：“你不就是想說有沒有你好看嗎？你天天就感覺自己是大明星，那你怎么不去參加選秀啊，現在選秀節目特火。”

        “我這種怎么可能去參加那種節目呢？她們還不是為了出名賺錢，我要去啊，也要去好萊塢——”

        林心眉邊喂小叮當吃東西邊說了句：“去給人家提鞋子啊！”

        coco撒嬌地說：“啊，你就會打擊人，總比你一點精神追求都沒有好。”

        林心眉笑了下說：“看過的書比你買過的衣服多。”

        若熙說：“其實coco你應該去日本的，真的，我感覺適合你！”若熙忍不住笑，coco忙說：“不去，討厭他們！”

        她們有說有笑的，我都插不上話。

        ……

        第二天晚上老馬和趙悅要從北京過來，晚上七點的飛機到天海。

        那天晚上，我準備請他們吃飯，我準備也請coco和若熙她們，老馬知道了我的事情，他很開心，雖然對沈慧印象特不好，但是很想見我兒子。

        傍晚的時候，林心眉回來了，她回來后，我看到她后，我呆了下，她竟然把頭發給做了，燙成了那種很細的卷，有點煙花燙的感覺，但是又不是很夸張，前面的頭發還用一個卡子別上往后去，看起來特有風情了，有點像壞女人的感覺，不過她那張優雅的臉中和了那種壞壞的感覺，顯得很不錯，有味道。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蹲在那里扶著小叮當說：“干媽的頭發好看嗎？”小叮當點頭說：“好看，干媽媽，我想找媽媽——”

        林心眉一聽就難受了，我們都怕這個，小叮當還是想起他媽媽了，林心眉竟然說：“叮當啊，你知道嗎？我才是你媽媽，媽媽把你放人家養著的，媽媽好想你！”她猛地抱住小叮當，真的哭了，小叮當不說話。

        后來我知道沈慧其實平時也不帶他，都是保姆帶著的。

        林心眉看了我一眼，有些著急的樣子，眼里有淚水，我感到心里挺難受的，這可怎么辦？她這樣說以后怎么辦？她也真是的！

        小叮當看著她，用小手給她擦著眼淚說：“兩個媽媽嗎？”

        林心眉點了點頭說：“是的啊，寶貝兒，媽媽好愛你的，乖，媽媽疼你啊，你叫我聲媽媽！”

        小叮當叫了，兩三歲的孩子自然是不記事的，更不懂太多。

        “媽媽！”小叮當一叫，林心眉就用臉疼著她，點著頭說：“恩，乖，寶貝兒，媽媽愛你！媽媽愛你！”

        小叮當還用小手給她擦著眼淚。

        過后，我對林心眉說：“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她跟我走到了一邊，我說：“我知道你是好人，善良，你疼叮當，可是這樣怎么好呢？你有家庭，他要是對你親了，認你做媽媽了，以后又找不到你，怎么辦啊？”

        她說：“現在只好這樣，你有其他辦法嗎？還有他現在也不記事，如果以后真的離不開我，你就把他給我唄！”她說的輕巧，這兒子能隨便送人嗎？

        我忙說：“什么意思啊？”

        “沒有什么意思，給我帶唄，不吃虧的，將來肯定讓他比跟你好，一個男人能帶孩子嗎？”

        我皺起眉頭說：“可是，可是這樣多不好，太麻煩你了，我——”

        “怕我把孩子給賣了是嗎？”她有點生氣的樣子說。

        “那倒不是，我兒子沒那么值錢，當然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樣好了，你趕緊給她找個媽媽，你找到了，讓新媽媽來接手就好了，叮當也許誰都要的，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應該是這樣的，我懂的！”她這句話說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好像我做錯什么似的。

        我摸著頭發苦笑著說：“哎，你別誤會，我沒那意思，我們都是重感情的人。”

        “那是的，自己有了孩子到現在才知道，你說要是等孩子將來二十多歲你才知道，你可多慘啊，那會孩子可不會認你了，他媽也真挺狠心的，你也真是——”她笑著說：“真是什么樣的女人都要！”說著就離開了。

        內心鄙視我，看不起我，我傻傻地看著她，你說我在你們這里，你幫我帶孩子沒錯，可是也不至于天天來折磨我吧，你到底心里有什么苦衷還是怎么著？就算你曾經也愛我愛的死去活來，可都過去了，我都沒有那么傷心了，你這樣是干嘛呢？人是比以前成熟了，可是對我越來越霸道了。

        晚上coco開了輛大點的suv帶著我們去接老馬和趙悅，老馬見到叮當后，立刻就去抱起叮當，叮當要人了，他們還給叮當買了禮物，去吃飯的路上，趙悅說：“劉征，你真有福氣啊，真可愛！”我說：“什么福氣不福氣，我沒辦法而已，攤上這事情了，能怎么辦？”

        而老馬見到林心眉后笑說：“姐，你好，咱們終于見面了！我可是從很早的時候就一直聽劉征談起過你啊，真是超級美的姐姐！”

        林心眉開心地說：“我，我也是哦，我也聽他老提起你，最好的一個哥們，很高興見到你！”

        老馬說：“姐，你現在還好吧？”

        林心眉又是笑說：“哦，很好的，你公司還好吧？”

        老馬愣了下說：“哦，還，還好！”

        其實一點都不好，我因為這事出來，公司也許都快維持不下去了，真是為難老馬了。林心眉跟他聊著公司的事情，我和趙悅一直在聊天，后來，我看到若熙坐在后面望著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回頭看了我眼，接著又轉了過去。

        吃飯的時候，老馬坐在林心眉旁邊，他們不時聊著，突然我聽到那個女人說：“你就別跟姐裝了，我知道的，你兄弟打電話給你，我偷聽到了，你們公司現在面臨麻煩！”她好直接，而且她還偷聽我打電話？

        老馬不好意思地在那里，林心眉說：“這樣吧，我投你們，剛才你跟我講的你們的情況，我了解了，很好的，我是想賺錢，我來投，好不好？”

        老馬看了看我，有些無奈，我是不想讓這女人幫的，后來我又想我有可能會離開公司，作為兄弟，實在不忍心看到老馬都瘦了好多，而且氣色也不好，我說：“只要你不怕賠，你就投吧！”

        她竟然回頭看著我說：“我當然不怕賠，姐姐愿意，想幫老馬！”

        這話一說，趙悅有點不自在了，也許誤會了，她小聲地說：“姐姐對老馬真好！”

        我見她這樣，我忙說：“你可別誤會啊，我告訴你，其實這女人是對我好的，她就是跟我生氣，故意刺激我的，天天找我麻煩，針對我，別誤會，不能誤會的！”

        趙悅聽后笑說：“我，我哪能誤會啊，姐姐人是真好的——”趙悅又說：“那她可真是愛你的，你把人家心給傷了，人家不針對你才怪呢！”

        我只是笑。

        若熙突然拿起酒說：“趙姐姐，我敬你一杯！”

        她們一起喝酒，而我去跟coco喝，coco坐在我另一邊，她小聲地說：“這丫頭瘋了，我告訴你啊，她跟我說，她見到你跟任何女人說話，她都不開心，我看的出來，她又吃你兄弟老婆的醋了，我個天呢，她簡直就像喜劇演員！”我也感覺到了，若熙似乎從來都很安靜，也不多說話，但是那雙眼睛就像特務盯著你，似乎一直都在黑暗的角落里一直注視著你。

        這倆丫頭經常彼此說對方壞話，不過她們感情是好的，我看著coco說：“兩個人都讓我痛苦，還是coco你好，咱們喝！”

        coco碰了下，靠我肩上說：“將來你會毀在她們手里的，真的！”

        她的話讓我有些害怕，不會是真的吧？

        我總感覺有某種預感不是太好，其實那會我雖然跟她們貌似很熟悉，可似乎又對她們的家庭以及過去感到非常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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