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妮就早早出門準備去找活兒干了。

她依舊是去敲那些有宅子的大門，敲完一家又一家，都是目前不需要傭人和丫鬟的。

她沒有放棄接著敲，敲到有一家，開門的人說是讓她等等，去回稟下夫人，她感到驚喜，覺得這次是有希望了。

她在門口等了些時間，出來一個看著年近半百的夫人，先是瞄著她看，再問道，“你臉上是怎么回事？你丈夫打的？”

她摸了下臉回道，“這個不是，我丈夫早死了。”

“這樣啊。”

“嗯，希望夫人能讓我進去做個傭人，我會好好干活的。”

那夫人嘖了下，“我這里不要傭人丫鬟，要小妾。”

她疑惑地，“我不懂夫人你的意思。”

“就是看你模樣也可以，看你愿不愿意當我家老爺的小妾。”

她顯出為難的樣子，“可我不想再嫁人了。”

那夫人嘖嘖舌，“誒，我家老爺都十個小妾了，傭人小妾都是一樣要干活的，你用不著糾結嫁不嫁人的事。”

她更疑惑地，“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是想讓我干什么呢？”

“就是讓你當小妾啊，白天干活，晚上看老爺挑不挑你睡覺，挑你你就伺候著，不挑你就跟那些傭人小妾一樣睡傭人房里，這你還不明白啊。”

她點頭，“我好像明白了，其實就是傭人嘛，但我想問，這樣一個月能有多少錢啊？”

“沒錢啊，你都是小妾了拿什么錢，但我們會給你吃給你住給你衣裳穿的，會養(yǎng)著你的，你說你愿意不？”

她哀苦地，“我……我一個人是無所謂，可我有個八歲的女兒要養(yǎng)，沒有錢怎么行呢？”

那夫人一聽這話立刻就發(fā)火，“你有個八歲的女兒怎么不早說啊，我不要有孩子的。”

“因為我是來做傭人的啊。”

那夫人繼續(xù)發(fā)著火，“你是來做什么的也要先說這個啊，你一早說了我就不跟你費這么多時間和口舌了。”又朝著那個開門地發(fā)氣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一開始不問清楚就讓我出來，罰你今晚跪半個時辰。”

開門的人縮縮地點點頭，“是是是。”

那夫人瞪了她一眼，說了聲真晦氣，就沒再理睬她進大門了。

開門的也瞪了她一眼，就也進去把門關上了。

她一臉憂傷地離開了這家，又走路去往下家。

她早上中午都沒有吃東西，忍著餓拖著變重的腳一步一步走著。

敲了好家門得到的只有冷眼和不要兩字。

到下午了，她快要走不動路，當她準備著再去敲那一家宅門的時候，腿不自覺軟下來，跪倒在地。

在她還沒敲的時候，門就開了，出來了四十左右瘦瘦的中年男人，看著要出去辦事的樣子，看著倒在門檻的云妮，狐疑地又沒好聲氣地，“你誰啊？在這干嘛呢？”

她撐著門檻站起身，“我是來想問問要不要傭人丫鬟的。”

中年男看著她想了下，“嗯……宅子里倒是缺個傭人。”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求道，“請你讓我去做吧，我一定會好好干活的。”

中年男問道，“你是多大歲數？住哪里？家里有幾口人？”

她一一答道，“我今年二十六，住在月河街那，家里就我和女兒。”

“你孩子沒有人帶？”

“沒有，是我自個在帶。”

中年男擺手道，“那不要。”

“不要，怎么又是不要呢，到底要聽多少次不要，為什么就不要啊。”她心里這般苦悶地想著。

她抓著就要走開的中年男胳膊，哀苦地，“為什么不要我做啊？我會好好干的。”

中年男甩開她手，有些氣地，“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還怎么干活啊？”

“我可以啊。”

“傭人都是要住在里面給干活的，讓你干你不得孩子帶進來，吃飯也要多給一份。”

云妮急著，“不用多給的，我跟我女兒吃我那一份就好了。”

“那你也要管小孩啊。”

“不用的，她已經八歲了，不用管了。”

中年男很煩躁但還是說明了緣由，“不能要你做，你有小孩帶進來就是麻煩，你就不會全心做事了，宅子里干嘛還要給你看小孩啊，何況一人帶了，其他傭人丫鬟也跟著帶怎么辦？宅子不就成學堂了，不要，你這樣自個兒一人帶孩子的去哪個宅子都不會有人要做事的。”

她聽完這些話，感覺天塌了，她發(fā)出了一聲悲嚎，讓那個中年男都覺得有點驚悚地快步走了。

她感到絕望地跪倒在那，感到絕望地哭了，她找不到做傭人的活兒了。

她的哭聲引起來了宅門里的人出來拿著棍子打著她后背讓她滾到別處哭。

她抹了眼淚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茶館，回去后就感覺天旋地轉地，她像是要暈倒，但她沒有暈，煮了高粱糠吃了再暈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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