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永德驚愕地看著蕭清音：“你說什么？我孫女有病？”

蕭清音點頭。

“她以前應該只是長得比較高，并沒有出現男性特征的，對吧？”

關永德點頭：“是的，她是最近幾年才越來越男相的。”

不光臉越來越男相，還長胡須和喉結！

要不是孩子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要以為孫女被人掉包了！

其他人見了，都說她要么被男鬼附身了，要么吃錯東西了。

他當然不信怪力亂神那一套。

但他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東西才變這樣。

也許大夫能看出來。

但是圣教管得那么嚴，根本找不著大夫，他的行動受限，也沒辦法帶她離開南丹。

拖著拖著他只好認命了。

想著書上記載過男生女相的人，說不定紅豆也是一樣情況，女生男相罷了。

只是男生女相的人不影響婚嫁，女生男相就大受影響。

不是沒有看上他的名聲或者家財，想要娶紅豆的，但這些人肯定不會對紅豆好，說不定將來還下手謀害她。

他才想把她送進宮里的。

國君肯定看不上他那點東西，為了名聲，也會善待紅豆。

這是他所能為紅豆安排的最好的歸宿了。

結果，現在蕭清音說紅豆是生了病，且不治病會死？

蕭清音對紅豆道：“麻煩伸手讓我診一下脈。”

紅豆把兩只手都遞了過來。

蕭清音笑道：“一只手就好了。”

診完脈后，她問紅豆：“你這病是婦人才會得的病，要不要讓你爺爺回避一下？”

關紅豆還沒回答，關永德就站了起來。

“你跟她一個人說好了。”

說完他快步走出茶室。

關紅豆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祖父有點迂。”

“看出來了，”蕭清音回道，“你從沒來過月事，對吧？”

關紅豆紅著臉道：“是的。”

她知道女子及笄前后會來月事，但她都十八了，月事遲遲不來，自己又越長越像男人。

心中越發彷徨，擔心自己投錯了胎。

好多次做噩夢，夢見自己長出了大嘰嘰，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醒來總是一身汗。

蕭清音給她普及了一下月事的來源，然后道：“你的卵巢里長了個腫瘤，是大量分泌雄激素的腫瘤，所以才會月事失調并出現男性特征。”

關紅豆一臉懵懂：“那我這病能治嗎？”

“能。”

蕭清音點頭。

“治好后你會慢慢變得像女孩子的。”

關紅豆眼睛亮了亮。

“會變矮嗎？”

蕭清音：“……”

這就難住她了。

“你的個子雖然比普通姑娘高些，但也不算特別高呀。”

她寬慰道。

關紅豆大概一米七二左右，擱后世，可是很多女孩子羨慕的身高。

關紅豆可憐兮兮道：“可我想矮一點，像您這么高。”

蕭清音攤了攤手。

“那就沒辦法了，身高是沒辦法改變的。”

有些人為了增高，打斷自己的雙腿，讓骨骼重新生長。

這樣做的代價十分高昂，萬一失敗的話，就要失去雙腿了。

關紅豆只好接受自己的高個子命運。

不過能改變現在的模樣，她還是很開心的。

“謝謝您，蕭姐姐。”

“不客氣。”

蕭清音給她開了個藥方，“這些藥暫時只能在百寶齋才能買到，你去那抓藥好了，吃完一個療程，再來找我復診。”

關紅豆乖巧點頭。

蕭清音把關永德喊了進來，“已經給她開過病，開好藥方了，估計要三四個月才能見效。”

關永德把一早準備好的銀票遞給她。

“謝謝。”

蕭清音沒拒絕，接了過來。

“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關永德板著臉道：“沒有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

回去后，蕭清音和易水寒說起這事。

易水寒夸道：“還是你有辦法，不然估計他還惦記我的后宮。”

蕭清音擰了一把他的胳膊。

“不光是他惦記吧，南丹還有很多人惦記吧。”

易水寒點頭：“確實有不少。”

蕭清音嘆了口氣：“這種事肯定少不了。”

只要易水寒一天是國君，就一天有人想給他塞女人。

畢竟這個時代就是靠女人來維系關系，平衡朝堂的。

想到今后這種事情層出不窮，她就心累。

正這么想時，聽見易水寒回了句：“以后就好了。”

蕭清音：“？？？”

以后還能好？

“怎么個好法？”

易水寒輕笑道：“我正在制定法典，將一夫一妻制寫入了新法里，頒布法令后，就不會有人給我塞人了。”

蕭清音吃了一驚：“你不給他們納妾了？”

“嗯，不給了。”

“那已經納了的呢？”

“妾室的奴籍全都取消，不得再買賣或贈送他人，她們若是愿意留下來，那就留下，不愿意的話，不得阻攔。”

易水寒回道。

“那你豈不是要連其他奴籍也廢除？”

“是的。”

蕭清音很欣賞他這個決定，但也有點擔心。

“步子會不會邁得太大了，會牽動很多人利益，恐怕你會遇到很大阻力。”

這個時代的男人，但凡有點銀子和地位，哪個不想三妻四妾啊。

“還好，”易水寒回道，“南丹情況特殊，只有一小部分人納妾的，部落各有各的情況，有的是走婚族，本身就不存在這個制度，有的向來是一夫一妻的。”

“那奴籍呢？”

“也差不多情況。”

蕭清音大大夸了他一番。

隨后補充道：“不過還要考慮就業問題，女人要有經濟來源，能養活自己，腰桿子才能直。”

易水寒點頭：“嗯，要讓她們有掙錢的活干。”

蕭清音給他提供了一些思路，改良紡織機，發展紡織行業之類的。

易水寒特地去信，請魏琰幫忙改良紡織機。

魏琰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很快就設計出了產量翻了好幾倍的紡織機，南丹發展起來的第二個產業，就是紡織業。

第一個是倚仗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優勢發展的制藥業。

新興產業給女性提供大量就業機會，在新法頒布后，高門大戶出走的妾室越來越多。

有些人很是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但報考國考的女人還是寥寥無幾，究其原因，受過教育的女子太少了。

易水寒打算開展義務教育，各州已經在建校，但教科書還沒來得及編纂。

在他焦躁之時，永安侯和昭陽長公主抵達了。

他頓時有了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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