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藏在水里本想嚇一嚇易水寒，讓他下水找她。

沒想到差點嚇死自己。

因為沒有泳鏡，她潛到水里時是閉著眼睛的，發現自己碰到樹枝狀障礙物后，她才睜開眼睛察看。

這一看，險些張嘴驚呼。

擋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樹枝，而是一具尸體！

死者是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身上衣物完好，后腦勺上有些破損，眼睛怒張著，仿佛死不瞑目。

蕭清音立刻浮出水面。

易水寒游過來，詢問道：“怎么了？”

“這里有具尸體。”蕭清音指著水下道，“應該是這一兩天死的。”

剛死不久的人會沉在水里，泡久了體內產生氣體，才會浮起來。

易水寒臉色微變。

他找到那具尸體，對蕭清音道：“可能是鴻運幫的人，我們先帶到沙灘上吧。”

蕭清音點點頭。

兩人把尸體帶到沙灘上后，換了干凈衣物，通知裘三娘過來。

“這是小六子。”

裘三娘看到尸首后，一臉陰沉道。

“他是在我身邊跑腿的，腦子靈活，人又勤快，今天他沒出現我還以為他生病了，正想看看他，沒想到……”

竟然被人害死了。

“應該是昨晚半夜身亡的。”

蕭清音推斷道，易水寒去通知裘三娘時，她已經檢查過一輪。

“只有一處致命傷，就是后腦勺這里，很有可能是熟人做的。”

對方殺了小六子后，拋尸大海，估計以為尸首會被海浪卷走。

沒想到尸體會被沖到沙灘這邊。

裘三娘伸手，把小六子的眼皮撫上。

“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小六子。”

裘三娘立刻在全島展開調查。

蕭清音經此一出，歇了游泳的心思，裘三娘天天好酒好菜招待他們這一百多號人又不肯收伙食費，她過意不去，便在島上開了個義診。

島上的幫眾常年在船上討生活，老毛病很多，不是痛風、胃病就是關節炎、支氣管炎。

這些都是慢性病，要長時間看病吃藥，他們打生打死，命都顧不上，自然不會管這些老毛病。

都是且活且忍。

見蕭清音的義診就開在家門口，診治還不收錢，他們一窩蜂涌過來，爭著看病。

蕭清音估算了一下每天的接診人數，準備了一百個牌子。

每天早上派一次號，讓他們按照號數排隊。

免得排了大半天也看不上病。

她的治療見效極快，很快就形成了口碑，不僅島上的幫眾來找她看病，島外的幫眾也找了過來。

甚至有人賣起了黃牛號。

裘三娘及時揪出人，來了個殺雞儆猴，才止住了這股歪風。

這天蕭清音剛看完一個老人家，正在寫病案，案桌前來了一個漢子，她頭也不抬道：“請出示號碼牌。”

對方沒有拿出號碼牌，反而在案桌上重重落了一拳。

她放下毛筆，抬頭看向對方。

這是個長了一臉絡腮胡子的壯漢，手臂肌肉遒勁，拳頭極其粗壯，看上去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他對上蕭清音的視線，怒容滿面道：“小六子就是你們殺的？”

蕭清音：“？？？”

“小六子的遺體是我找到的，但我不清楚是誰殺的。”

“別狡辯了！”

壯漢“砰”地又砸了一拳。

“小六子就是你們殺的！你們這幫外來人居心不良，半夜在島上刺探我們幫派的機密，被小六子撞見了，你們就殺人滅口，還假模假樣的把他的尸體拿出來，裝無辜。”

蕭清音：“……”

她一臉無語地看著這人：“你說的這些話有證據嗎？”

“這還需要什么證據！”壯漢暴怒，“你們沒來之前，我們島上一片太平，你們來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命案，瞎子都知道是你們做的。”

蕭清音叉手，冷笑道：“你知道嗎，我剛剛丟了十萬兩銀票，是你偷的。”

壯漢氣得臉色通紅：“誰偷你銀票了！老子是來給小六子報仇的！”

“你沒來之前，我的銀票好好的，”蕭清音淡淡道，“你一來，我的銀票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壯漢：“……”

他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

蕭清音白了他一眼：“這就是判案要證據的原因，上下嘴巴一碰就能給人定罪的話，我能給你編幾萬條罪名。”

壯漢緊攥拳頭：“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們是清白的？”

“我憑什么要證明？”蕭清音反問，“誰主張，誰舉證，懂嗎？你說我們殺了小六子，你要自己拿出證據，而不是問我們要證據。”

“你們做得這么隱秘，又沒別人看到，怎么可能有證據……”

“你要真為小六子抱打不平，就好好找證據，雁過留痕，這世上的事，只要做過，就肯定留下痕跡，找不找得到只是時間問題。”

壯漢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蕭清音沖著他的背影喊了句：“你雙手的痛風那么嚴重，最好早點治療，不然以后想砸拳都砸不了。”

壯漢腳下一頓，加快腳步離開了。

蕭清音看向不遠處踟躕不前的幫眾，笑道：“下一個。”

裘三娘收到消息后，匆匆趕過來。

“清音，你沒事吧？”

“沒事。”

“真是對不起，”裘三娘一臉抱歉，“我沒約束好幫眾，讓你受驚了。我保證，今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蕭清音并不怪她，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幾萬人的幫派，沒人鬧矛盾才奇怪。

她問裘三娘：“兇手是不是還沒找到？”

“是啊。”裘三娘嘆了口氣，“全島都盤查過了，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據，小六子身上又找不到兇手線索，連嫌疑人都找不出來。”

“小六子認識的熟人沒有可疑的嗎？”

裘三娘搖了搖頭。

“小六子和很多幫眾都認識，范圍太大了，沒法確定。”

這倒也是。

蕭清音思忖片刻，問道：“謠言呢？”

“你是指你們是殺害小六子的兇手的謠言？”

“是的。”蕭清音回道，“無風不起浪，那個幫眾之所以來找我茬，是聽到了什么謠言吧，散播謠言的人會不會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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