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天心居士
“蕭姑娘,這是我的房租、伙食費(fèi)和治療費(fèi)。”
蕭清音推了回去:“你娘已經(jīng)給過了!
司徒枝搖頭:“我能掙錢了,可以自己給。”
蕭清音頓時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要獨(dú)立。
經(jīng)濟(jì)自由的人,才有資格談獨(dú)立。
衣食住行樣樣依賴他人的人,只能接受別人的掌控。
永福公主是個控制欲很強(qiáng)的人,司徒枝有自己的意識,卻找不到出路,不得不依附母親,聽從她的安排。
但她的內(nèi)心并不接受這樣的安排,所以才有了妄想癥。
妄想癥與其說是她的病,不如說是她的藥。
一劑脫離母親掌控的藥。
沉浸于幻覺里,她就不用學(xué)琴,不用面對現(xiàn)實。
現(xiàn)在她有了更好的選擇。
繪畫。
畫畫不僅能抒發(fā)她心中的沉郁,喚醒內(nèi)心力量,還給了她收入,讓她有了立足于世的資本。
于是妄想癥不藥而治。
蕭清音收下了她的銀票。
有人愿意為自己的作品買單,這給了司徒枝莫大的勇氣。
完成新的創(chuàng)作后,她沒有直接把畫給蕭清音,而是問她上次是送去哪里裝裱的,她想自己來。
蕭清音十分欣慰。
這姑娘終于有了走出去的力量。
她把裝裱鋪告訴她。
司徒枝自己跟府里的馬車出去了,親自挑了裱紙和畫框。
裱好后,又親自掛到百寶齋的墻上。
店鋪里的熱鬧氛圍讓她有點不適應(yīng),不過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逃離。
而是盡量保持平靜,看著客人們交談。
他們的表情是如此生動,每一張臉都寫滿了情緒,這讓她意識到,自己幻想出來的那些神秘人是如此蒼白無力。
就像她內(nèi)心有過的恐懼。
那些恐懼全是她自己施加給自己的,可是以往的她太弱了,根本無從抵抗。
只能任由它們將她帶入深淵。
如今它們再也不能干擾她。
她微微一笑,所有沉重負(fù)擔(dān)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就在這時,有幾個士子模樣的人走進(jìn)鋪里,直奔畫下。
“這里還有天心居士的畫!果然渾然天成,純拙至極!
“這幾幅我全要了!
“你憑什么包圓,大家一起來的,見者有份!
“……”
司徒枝有點錯愕。
他們說的天心居士是她嗎?
還是另有其人?
她不過賣出去了幾幅畫,名號又怎么會傳到這么多士子耳中。
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她上前提醒:“這些畫是我畫的,不是你們想找的天心居士的畫作!
士子們愣了愣。
打量了她一番后,一人訝異道:“你就是天心居士?”
司徒枝略羞窘道:“我是,不過我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人叫這個……”
士子們被她弄糊涂了。
“還有別的天心居士嗎?我們倒是不認(rèn)識,只認(rèn)識你一個。”
司徒枝:“???”
和這些士子交流一番后,她才明白,原來他們找的就是她的畫作。
據(jù)他們所言,上次那幾幅畫是被他們的老師買去了,老師拿來跟他們分享,說對方雖然是個新手,卻有著他們沒有的靈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他們便想收藏一兩幅天心居士的作品,好觀摩學(xué)習(xí)和坐等升值。
司徒枝一臉慚愧:“你們老師過獎了……”
“你太謙虛了,這些畫是真的很好!
士子們把她的畫夸了又夸,一人買了一幅不說,還邀請她參加幾天后的春日雅集。
司徒枝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滿懷激動地應(yīng)了下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士子們交流之時,永福公主因為多日沒有她的消息,放心不下,打破了之前的約定,去忠勇侯府找她。
彼時蕭清音剛好出門,就和她一塊過來百寶齋了。
看到自己女兒和一幫陌生士子款款而談,永福公主愣在原地。
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看到女兒的自信表情了。
在她的記憶里,她總是皺著眉,拉長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練琴時一說她,她就縮著脖子。
一副小家子氣模樣。
氣得她總想罵她。
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目光越來越呆滯,彈琴的手也越來越抖。
連門都不想出,一個朋友都不交,除了練琴就是悶在房里,死氣沉沉的。
她心急如焚,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不斷鞭策她。
但說得越多,她越沉郁。
慢慢的,就開始出現(xiàn)幻覺。
不是聽見莫名其妙的聲音,就是看到神秘人,老說有人追蹤她或者害她。
沒想到才送去蕭清音那里不到一個月,她就變了個人似的,竟然能跟陌生男子在一起聊天。
這讓她有點懷疑蕭清音是不是給自己女兒換了個頭。
不然她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不過等司徒枝送士子出來,看到她,眼神驟然瑟縮的模樣,她立刻確定。
這就是她女兒。
如假包換。
那個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蕭姑娘果然不愧是神醫(yī)!
她感嘆道。
“真是藥到病除啊。”
蕭清音輕笑:“我沒給她用過任何藥。”
永福公主驚愕。
“您沒給她用藥?”
蕭清音點頭:“她自己好的!
這怎么可能!
如果她能自己好,就不會干出自縊這種事了。
蕭清音肯定做了什么。
永福公主一臉困惑。
蕭清音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永福公主頓時反應(yīng)過來。
蕭清音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她和女兒隔開。
這豈不是說,她是害女兒生病的元兇?
她心中一陣天翻地覆。
司徒枝走過來,和她們各自打了招呼。
永福公主問她:“你和這些士子在聊什么?”
“聊畫畫的事。”
永福公主有點奇怪,自己女兒又不畫畫,怎么和那些士子聊到一塊去。
不過她留意到那些士子離開時都帶著畫,且提到過天心居士什么的,問道:“他們是聚在一起分享天心居士的畫嗎?”
蕭清音聽她這語氣,像是聽說過天心居士似的,笑道:“您知道天心居士?”
永福公主朗笑道:“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前幾天松月書院的山長,跟他的學(xué)生極力推薦天心居士的畫,傳開后,很多人都好奇這位天心居士是誰,我是從別人那聽說的,還想著買一兩幅天心居士的畫看看呢!
蕭清音和司徒枝的眼神頓時有點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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