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把畫還給他
原來是為司徒枝的畫來的。
“是的。”
蕭清音回了她。
隨即朝司徒枝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她正和一位士子相談甚歡。
估計一時半會顧不上這位姑娘。
便要叫掌柜。
卻聽這位姑娘驚奇道:“姐姐,你怎么在這里?”
她不由頓住。
來的竟然是司徒枝的異母妹妹?
出于好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位姑娘衣著極其華美,相貌和氣質(zhì)卻平平無奇,讓人難以想象她就是有著天才樂童之名的琴師。
據(jù)說她除夕宮宴上聽到的那首好聽的《陽春白雪》就是她彈的。
看來人不可貌相。
司徒枝聽到有人喊自己,偏頭一看,見自己父親和他的妻女都在,眼里掠過一抹慌亂。
“爹,秦姨,妍妹妹,你們怎么在這?”
“我們是來買天心居士的畫的。”
譚若妍邊走過來邊道。
視線越過司徒枝,落在她身后那位士子身上。
“唐公子,你也在這?真是好巧。”
唐希鴻輕輕點了一下頭。
“唐公子,你手上的畫是你畫的嗎?”
“不是,是天心居士的。”
“可以給我看看嗎?”
唐希鴻給司徒枝遞了個眼神。
司徒枝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唐希鴻于是拒絕。
“抱歉,不可以。”
譚若妍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她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幅畫的。”
她掃了一眼店里,沒看到其他畫作,便問掌柜:“還有天心居士的畫嗎?”
掌柜搖頭:“暫時沒有。”
“可以預訂嗎?”
掌柜剛得了司徒枝吩咐,回道:“不好意思,預訂人數(shù)已經(jīng)滿了。”
譚若妍一臉惋惜地轉(zhuǎn)身對唐希鴻道:“看來唐公子比我要幸運。”
唐希鴻微微一笑。
他手上這幅畫其實不是司徒枝賣給他的,是他上次雅集給了司徒枝一點建議,司徒枝吸納后創(chuàng)作的作品。
他今天是應邀來看畫的。
司徒枝不愧是備受山長青睞的天賦之人,只是聽了一點點撥,就突飛猛進。
假以時日,她肯定會大放光彩。
他不說話,譚若妍一個人也說不下去,只能找司徒枝聊。
“姐姐,你母親還逼你練琴嗎?”
“沒有了。”
“她那樣逼你,真是太殘忍了,姐姐你要對自己好一點……等等,你剛說什么?她不逼你練琴了?”
司徒枝點頭:“是的。”
譚若妍瞬間卡殼。
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太好了,姐姐你終于能擺脫學琴,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嗯,我現(xiàn)在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一旁的順意伯聽到她這話,頗有幾分難以置信。
“沒想到你娘居然有想開的一天。”
秦氏嗔笑:“我早就和你說過,殿下遲早會想開的,現(xiàn)在應驗了吧。”
順意伯點頭:“你比我有遠見。”
他寬慰了司徒枝幾句,就帶著秦氏和譚若妍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上后,司徒枝問唐希鴻:“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很喜歡我妹妹彈的曲子,怎么見到她那么冷淡?”
“冷淡嗎?”
唐希鴻輕笑。
“你的感知果然很靈敏,我喜歡聽她彈的曲子,但不怎么喜歡她這個人。”
譚若妍這個人和她的曲子,讓他感覺有點割裂。
司徒枝深有同感。
她也是只喜歡曲子,不喜歡人。
雖然秦姨和妍妹妹說話都很溫柔,不像她娘,總是充滿狂躁和憤怒,但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以前她覺得是自己嫉妒妹妹有樂律天賦而自己沒有緣故。
如今她全部放下了,也還是不喜歡。
大概是氣場不合吧。
司徒枝并未把見到他們的事放在心上,依然每天沉浸在創(chuàng)作之中。
唐希鴻卻托人給她捎來個消息。
說是圈子里突然傳出一則流言,說她的畫不是自己畫的,而是從一個叫做何春生的落魄士子那里買來的。
有不少人信以為真,到處譴責她。
司徒枝氣得發(fā)抖。
不等她去找那個何士子對質(zhì),對方就找到百寶齋。
要求她歸還他的所有畫作。
和何士子同來的,還有一大幫各大書院的士子。
有的是來聲援何士子,有的是看熱鬧的。
何士子長得又高又瘦,跟竹竿似的,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長衫,鬢發(fā)有幾分凌亂,下巴上還長了一撮亂糟糟的胡子。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窮困潦倒的氣息。
反觀司徒枝,一身綾羅綢緞,仙氣飄飄。
雖只用一根玉簪挽發(fā),除了一只玉鐲外別無其他裝飾,但有點眼界的人都看得出,她那根簪子和那個鐲子,都是極品美玉雕琢的。
堪稱價值連城。
那些和何士子一樣出身貧寒的士子,瞬間就站到了何士子這邊。
“你們這些高門貴女,有錢有權(quán)還不夠,連人家的才華都要掠奪,還要不要臉!”
“快把何士子的畫還給他!”
“給何士子道歉,把他的榮譽還給他!”
“……”
司徒枝聽著這一聲聲譴責,腳步不由得后退兩步。
蕭清音按住她肩膀,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別怕,有我在呢。”
司徒枝頓時跟吃了定心丸一樣,眼神堅定起來。
她咬了咬牙,走到何士子前面,問他:“你憑什么說這些畫是你畫的?你有證據(jù)嗎?”
何士子昂頭挺胸,一臉高傲:“我當然有,當場作畫就足以證明。”
司徒枝愣了愣。
“當場作畫?”
何士子回道:“沒錯!只要我能畫出一樣的畫來,不就能證明它們是我畫的了嗎?”
“那我要是也能畫呢?”
何士子瞥了她一眼,鄙視道:“你不可能畫得出來,像你這種眼里只有小情小愛的閨閣女子,不可能畫得出這么灑脫的畫。”
司徒枝氣笑了。
“那我們就比一比,看看誰才是畫主。”
何士子應了下來。
蕭清音讓人搬了桌子,取了文房四寶。
司徒枝和何士子同時開始作畫。
何士子胸有成竹。
他本就是臨摹高手,臨摹的畫甚至連畫師本人都分不出真假。
來之前他預先練習了模仿之作,肯定能畫出一幅無可挑剔的“天心居士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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