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想都沒想直接摁斷了電話。

        可厲震梟的電話還是一個勁兒撥了過來，似乎非要說什么不可。

        程楓不想大清早的好心情被這個男人破壞，索性接通了。

        “厲總，關了一晚上，還想擾民？”程楓諷刺道。

        厲震梟那邊有呼呼的風聲，半響才聽到他說話。

        “程楓，有個事想要你幫我。”厲震梟只字不提昨天的事，語氣里依舊是顯而易見的卑微和懇求，“以前每年元旦都是我陪她，她喜歡看煙花，你不讓我見她沒關系，我讓人準備煙花來海邊放，你帶她去看，好不好？我保證，我絕不會出現……”

        程楓聽完他的話，微微怔住，隨即荒唐一笑：“厲震梟，有個事你需要弄清楚，我跟惜言是穿開襠褲的交情，在你沒出現前，以前每年元旦除夕都是我陪她放煙花玩鞭炮。”

        厲震梟僵了僵，無數話哽在喉頭根本不知要怎樣表達出來。

        “我知道……你比惜言小一歲，她一直都把你當弟弟看待……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照顧她，我……”

        程楓沒了耐心，直接打斷他的話：“昨天惜言折騰了我一宿，現在滿脖子都是紅印子，我還不知道要穿什么衣裳遮蓋一下，但又想起家中除了惜言就只有一個做飯的保姆，遮不遮都無所謂，你說是吧，厲總？”

        程楓本不想用這事來譏諷刺激厲震梟，但厲震梟說的那些話總能勾起他情緒中最惡劣最陰暗的部分。

        厲震梟的聲音猛地尖銳起來，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恐懼：“你，你們……”

        他的反應，在程楓的意料之中。

        這個男人，不就是仗著惜言愛他勝過愛一切，所以以為那個女人還會在原地等他？

        可笑！

        “沒別的事我就掛了，惜言還在床上躺著，我還得去看自己昨天有沒有弄傷她呢。”程楓說完便徑直掛斷了電話，沒有再給厲震梟說話的機會。

        “嘟——嘟”

        聽著聽筒那段的聲音，厲震梟就像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癱坐在車后座。

        他臉上的神情在靜謐一秒后無法扼制地崩潰，扔了手機直接雙手捧著臉，毫不在意形象地痛哭出聲。

        顧惜言被程楓藏起來的這幾個月里，厲震梟想過無數個可能性。

        他心知肚明，顧惜言現在的情況，若是不和程楓有什么肢體接觸是不可能。

        但他更清楚，顧惜言有多愛他。

        曾經那么愛，愛到會刪光通訊錄中所有男性朋友同學的聯系方式，任何需要跟男性接觸的事情都會讓他出面。

        一方面是顧惜言真愛傻了他，一方面也是厲震梟占有欲太強，一旦有其他男人多看了顧惜言幾眼，他都會眼紅動怒。

        厲震梟以為，就算顧惜言現在真的對他失望透頂，但那么多年累積的情感和習慣，是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變的。

        可是，剛才另一個男人卻說，顧惜言折騰了他一宿！

        不是程楓折騰她，是她折騰的程楓！

        這算什么？曾經滿眼滿心都只有自己的顧惜言，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所有有關愛情的第一次都都給了自己的顧惜言，現在有了別的男人！

        他不再是她的唯一，她不再視他為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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