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我怎么會昏睡這么久……”厲震梟瞬間面色煞白，手足無措地翻開通訊錄，找程楓的電話。

        他按了好幾次，才把電話撥過去。

        可是，程楓的手機關機了。

        厲震梟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撥過去，但回應他的永遠都只有冰冷的機械女聲。

        怎么會突然關機呢？

        一種可怕的不安感正一點點吞噬厲震梟的思緒。

        他想到什么，連忙去找顧家明的手機，再撥打程楓的號碼。

        依舊是關機。

        看來不是他將自己的號碼設置成了黑名單。

        “厲震梟，你醒來滿腦子都是顧惜言，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會在醫院躺三天才醒來？”顧家明看著他，痛心疾首。

        “我怎么了？”厲震梟心臟微微一頓，從顧家明的嗓音中似乎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個男人，要么對自己大吼大叫，要么就是冷淡耍酷，從來沒有過如此深沉。

        “病歷本在你腳下。”顧家明垂眸掃了一眼地上，聲音有些嘶啞。

        厲震梟頓了頓，微微后退一步，彎腰撿起地上的病歷本。

        翻開，入目兩個字，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我以為頂多是個胃出血胃潰瘍什么的，你瞧瞧你，一個簡單胃病被你折騰成了胃癌，還真是好樣兒的。”

        顧家明見厲震梟面色蒼白地看著病歷本，一動不動似乎驚呆了。

        他又是沉聲嘆了口氣，安慰式地拍了拍厲震梟的肩膀：“醫生說發現及時，一切都還能……”

        他話還沒說完，便反手給了顧家明一個大大的擁抱，呼吸間都是激動的情緒。

        這一突變，讓顧家明愣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厲震梟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顧家明有些蒙住，他推開厲震梟不可思議看著他，確定他臉上的神情是激動喜悅而不是痛苦悲傷。

        “得了胃癌，太好了？”顧家明錯愕問道。

        “惜言是鼻癌，我現在是胃癌，我們都是癌癥，我跟她一樣了……”厲震梟看著顧家明，臉上的笑容蕩漾得像個大男孩。

        顧家明的心臟在瞬間狠狠揪到了一起，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哀傷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咯吱作響。

        但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他無力松開，一股涼意從指尖蔓延到了心臟。

        “瘋了，你他媽瘋了……”顧家明后退一步，沒有再去看他。

        厲震梟卻絲毫不在意顧家明的反應，而是拿著病歷本如獲至寶地看著醫生寫下的那幾個大字，還有檢查單上白紙黑字的證明。

        他將外套整理平整，再將拉鏈拉好，臉上依舊帶著雀躍感。

        “家明，我去找惜言，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如果她到時候愿意跟我回來一同對抗癌癥，你再來北海洲接我們啊……別生氣，我公司股份全都給你了，總經理的頭銜也給你了，你犯不著跟一個癌癥患者生氣啊……”

        厲震梟說完，拍了拍顧家明的肩膀，竟有絲神清氣爽地走了出去。

        桐城雪花彌漫，但一路往南就能看到天氣依舊陽光明媚。

        厲震梟坐高鐵到了西市，再包了輛車到北海洲。

        本以為北海洲的天氣能跟西市一樣溫暖如春，但到海邊竟發現是涼風陣陣，連帶著湛藍的天空都變得灰蒙蒙。

        厲震梟無暇去想為何一個月有30天是大太陽的北海洲為何突然陰了天，急匆匆直奔程楓和顧惜言所住的海景房。

        還有百米左右遠的距離時，他又停下了腳步，有些踟躕。

        前兩次來找他們，都被程楓找警察帶走，這次，他會不會又來？

        事不過三，他都已經做退步，程楓應該也不會繼續做絕吧？

        厲震梟深呼吸著，朝小別墅走了過去。

        院子的柵欄沒有上鎖，連帶著落地玻璃門都是全敞開的狀態。

        厲震梟有些驚訝，平日程楓門窗緊閉，今天怎么大門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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