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剛才受傷，就拿出鬼奶喝了好幾口。這一下，胸口還是隱隱作痛，也不知道受了內傷沒有。

        “默秋姐，你和我們回老師家里？”安巧波轉換話題問。

        “是的，我這兩天沒事，就去靈雪那邊和你們幾個姐妹玩玩。”

        車子快速向著聶靈雪家的方向開去。在車上，潘美美終于醒了一次，嚶了一聲看看我們又睡下。

        到了聶靈雪住的那小區里，我們幾個說笑著，我抱著睡得正香的潘美美，向聶靈雪家走去。

        走了一陣，突然間，我一陣心悸，身體突然間變得動彈不得。

        潘美美從我身上摔下，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我只覺得一股冷意從心間泛起，血液在剎那間凝住了。

        我跌了下去，倒在潘美美溫軟帶著香氣的身上。

        潘美美哎喲一聲，叫道，“謝雨你怎么了？”

        我咬住牙齒，用了莫大力氣回過頭，這時，就看到在黑暗的夜空中，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看著我。

        我與它四目相對，時空似乎在這一刻定住了！

        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我感到心跳已經停住，無法呼吸。突然間我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頭腦里冒出一個念頭來，我要死了？

        所有的力量瞬間從身上被蒸發掉，靈魂像是被抽空一樣。

        這雙眼睛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最近頻繁出現？現在更是讓我嗅到了死神的氣息！

        下一刻，便感覺到幾陣香風撲鼻而來，耳邊傳來幾個女生慌亂的尖叫，“你嘴巴、眼睛怎么都流血了？”

        “謝雨，你可別嚇我！嘴巴里也有血！”

        “他的額頭怎么一陣烏黑……

        我聽著這些，緊接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耳朵里似乎還停留著她們擔擾的驚呼；鼻子里似還嗅著潘美美身上的淡雅香氣。

        睜開眼睛，看了一會，我就呆了。

        只見我正睡在一張舒適的床上，這是一張上下床，在床的旁邊，有一張書桌，上面放著二十多本書，在桌子上放有一個臺燈，還有幾支圓珠筆。

        這些書我非常熟悉，那上面有高中課本與高考習題、作文書，還有幾本網絡小說，及金庸、古龍、張愛玲等人的著作，還有《紅樓夢》、《三國演義》等沒有翻過的名著。

        而在對面，有一張電腦桌，那里放有一部家庭電腦。房間之內光線暗淡，窗簾被拉上了，而在書桌上面有一香爐，一根點燃了的檀香，散發著淡淡焚香，在房間里輕輕纏繞。

        我看了一會，竟然是在自家的房間里！

        我怎么回到這里來了？

        我一骨碌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沒有蓋被子，光著胳膊，只穿著一條褲衩。

        再看看身上，用朱砂畫了一道大大的符。

        就連手臂上、大腿上都畫著符。

        我很是疑惑，這是怎么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我回到家里來？

        為什么光著身子睡在這里，身上還畫有符？

        頭腦有些昏沉，床邊有我的衣服，拿過來穿上。

        突然想起那一雙冰冷的眼睛來，心里就不自覺地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雙眼睛讓我從骨子里感到害怕。

        打開窗簾，擁抱一片陽光。

        刺眼的光線照亮了房間，也讓我瞇起了眼睛。

        肚子里空空的，不斷地發出抗議聲。

        當下也顧不得是怎么一回事了，就想著找點東西填肚子。那種餓像是一個世紀沒吃過東西似的。

        我起身走出房間外面大廳，看見的一幕更是讓我驚呆了。

        廳里坐了一屋子人，但就是沒有人說話。

        聶靈雪、王默秋、劉莉莉、安巧波……

        還有紙人張，白振天，小伙伴胖子張強、王小強等人。

        此外，在正中位置，爸爸正襟而坐，在他的旁邊是一臉擔擾的媽媽！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我又出現了什么大事？

        爸爸他在廣州，除了清明與春節外，平時過節也不見得會回來，而此刻卻坐在那里皺緊眉頭。

        也許是我的出來讓他們感到突兀，他們和我對了幾秒種，潘美美與張芬尖聲叫了起來，“出來了！”

        我心里納悶，可這么多人在，又不敢問出口。

        潘美美與劉莉莉、張芬就要朝我走來，可是看了一眼爸爸與媽媽，遲疑著，將站起的身子重新坐回椅子上。

        爸爸站了起來，背著手，一臉嚴肅；他后面跟著媽媽與紙人張。三個人朝我走來。

        爸爸走到我前面，摸摸我的額頭。立時我就覺察出那手掌上有粗糙的繭；那手心溫暖，有力、但又微微顫抖著。

        我閉上眼睛，不敢動彈。

        爸爸摸了一陣，然后叫我轉過身背對他。

        我依言轉身，他那大手一把掀開我的衣服，看了一會，像是放下心頭一塊大石似的，說道，“好，沒事了。”

        我不明所以，轉過身來，醞釀著，想要向他露出一個微笑，再問他發生了何事；但在他威嚴的眼神前，只覺得面部十分僵硬，喉嚨口也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

        張開嘴半天，只是干巴巴地叫了聲，“爸爸，你回來了？”

        看向媽媽，她正朝我露出歡快的微笑，而紙人張也是一臉喜悅。

        爸爸點點頭，那威嚴的臉上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就像從石頭里開出的花。

        他摸摸我的腦袋，卻是一言不發。

        我受寵若驚，眼睛不自覺地閉了上去。

        似乎從小時我懂事開始，便沒有發現爸爸有向我露出如此溫性的一面。

        在我的印象中，他對我都是板著一張臉。

        而且，我從小就調皮，我若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回來總免不了一頓打。

        為此，媽媽總是埋怨爸爸。說打小孩打得太狠了可不行。

        在我記憶中，對我好的就只有爺爺與媽媽了。

        這時候，我被一雙溫暖的手摟在了懷里。

        是媽媽！

        她抱著我和爸爸，我感覺到小時在媽媽懷里撒嬌時的情景；而爸爸的身體有些硬梆梆的，就像他的為人。

        從爸爸的身體里我感到父親的威嚴。父愛如山，我抱住的是一座山。一座頂在我頭頂遮風擋雨的大山。

        媽媽身體顫抖著，眼睛里還滴出溫熱的淚水來。

        “小雨，媽媽可擔心死你了。”

        媽媽不像爸爸，她有什么話都會和我說。

        雖然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的我感受到了父母對我極強的慈愛。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睛也濕潤了。

        “好了，這么大個人，還哭喪著臉，不覺得羞？”爸爸說著，將我們拉出他懷里。

        “像個男子漢一樣，要頂天立地，知道嗎？”爸爸將手搭在我肩膀上，向我說道。

        我看著他眼角又加深了的魚尾紋，莊重地點點頭，

        這好像是男人間重要的約定。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背著手走了出去。

        紙人張看著我，說道，“沒事了。”

        白振天在我耳邊小聲說，“你那么多的女朋友，以后可要珍惜自己身體哦！”

        我本想說，關你什么事。但這一刻，卻是說不出口來。

        紙人張與白振天跟在爸爸背后，走出屋去。

        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看著他們表情都有些嚴肅，我一頭霧水。

        望向他們兩個的背影，心里覺得怪怪的，這兩個人和我爸爸好像不怎么熟啊，怎么三個人像是極有默契一樣先后走出屋去？

        在我的記憶中，我爸爸與紙人張根本就是點頭之交，我從沒有看過他們兩個一起談過天、喝過酒；而他與白振天更可說是連面都沒有碰過。而此刻，這兩位道家高手，卻跟著我爸爸走出屋子去。

        這時，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來，我看向那邊冰箱，不知道有吃的沒有。

        爸爸一走，大廳里有些壓抑的氣氛頓時變得活躍起來。

        潘美美與張芬搶先一步，雀躍著跑到我身前來，但看到媽媽時，兩個女生遲疑了一下，媽媽看著只是微笑，對我說，“廚房里有煮好的肉粥，你自己去端來吃！”

        我聽見肉粥兩字，覺得肚子更餓了。

        正想說話，聶靈雪走了過來，手上遞過一個冒著熱氣的碗和一根勺子，笑道，“我拿來了，趁熱吃。”

        我接過碗，正要吃，卻看見他們全部看著我。

        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

        媽媽說，“好了，你自己慢慢坐著吃。我自己去買菜。你們這些年輕人在這里說說話。”

        我說，“媽媽，究竟發生什么事？怎么你們都是一副我快死了的模樣？”

        媽媽啐了我一口，“別亂說話。”

        說著她就要往外面去。

        聶靈雪、劉莉莉與王默秋都跑了上去，挽著媽媽胳膊，說要和她自己去買菜。

        媽媽說不用；但這三位美女實在是殷勤，堅持著要去，媽媽也許是確實想找人一起逛逛菜市場，就答應了。

        她們四個出了門，我走到桌子前，放下碗和勺子，剛要坐下，胖子走過來用力地打了我一拳，王小強也笑哈哈地對著我胸口就是一拳頭，我身上受痛，啊了一聲，在一旁的潘美美怒目圓睜說：“怎么打他？”說著還狠狠地瞪了領頭打人的胖子一眼。

        王小強的老婆也拉了拉他衣角，說，“別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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