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是她們欠我很多錢，是我欠她們很多錢！”

        說到這，我不由得再次想起她們。也許真的是因為我，聶靈雪她們才會失蹤的！

        “是嗎？”歐陽玉卻似有不同意見。

        按她這樣說，其實我那時候還沒有開天眼就已經進入幻覺了。我還以為自己真開了天眼！

        只不過，為什么無端端的，我突然就生出幻覺來了？

        和她一邊說著，兩個人一起蹲下去看暈倒在地的羅盈。

        羅盈的心口處鮮紅一片，血水還在往外冒。她的臉被風吹得很蒼白，嘴巴凍得發紫。

        歐陽玉將羅盈身上最外面兩件厚衣服脫下。因為之前掉下到那個溫泉里，她的這兩件衣服雖然經過烤火，但還是半干的。特別是最外面那件防雪防水羽絨服，更是潮濕，袖口處還滴著水。

        我將自己身上的那件羊羔絨加厚防水夾克脫下來拿給歐陽玉給她穿上。

        緊接著，歐陽玉拔開她心窩處的被匕首刺穿的衣服，給她止血，拿出止血藥止血，并做了簡單的包扎。

        由于疼痛，羅盈發出幾聲哎喲。只是眼睛還閉著，沒有醒來。

        而在這個時候，我也給自己的傷口清理了一下，并且包扎上了。

        剛才那一下刺得非常用力，要不是歐陽玉及時來到，我真的就會將小命稀里糊涂地送在這里。

        羅盈估計是凍壞了，她連打幾個噴嚏，渾身發抖。

        我將手貼到羅盈額頭上去，非常滾燙。

        不好，她竟然發燒了！

        “媽媽，我想喝熱牛奶！還想喝雞湯。”羅盈閉著眼睛，眼睫毛抖動著，說著胡話。

        “媽媽，我好想回家躺被窩里！”

        ……

        “謝雨，看來我們必須趕快找一個溫泉，讓羅盈泡在里面，然后生一堆火將衣服烤干，要不然我怕羅盈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歐陽玉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羅盈穿上了。

        我點點頭，非常同意她的話！拿出那瓶鬼奶，自己喝了幾口，然后拿給歐陽玉。

        “這是你的那種鬼奶？”

        看到我說是，歐陽玉也接連喝了幾口。

        在黑土村那時，她喝過鬼奶。

        “好腥！”

        她不禁皺了皺眉頭，然后用小手拭去嘴邊的奶漬，又將鬼奶放到羅盈的嘴巴處，喂了她好幾口。

        “我們必須趕快找到溫泉，要不然……”歐陽玉非常擔心地說著。

        她背起羅盈，我將地上羅盈脫下的衣服及那把匕首等物收拾好，與歐陽玉一起去找溫泉。

        要不是我受傷，我肯定不會讓她背羅盈的。她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氣？但是沒有辦法，要是我背著她的話，肯定會牽扯到傷口的。所以歐陽玉自覺地負起了這個背人的任務。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越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這樣東西就像是和你作對一樣，非常難找。

        我和歐陽玉在這鬼地方轉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有找到溫泉。

        羅盈要不是給換上了兩件干衣服，又喝了鬼奶，她真的難以支撐下去。

        即使是這樣，她的額頭也是滾燙得很。

        “啊嚏……”歐陽玉打了一個噴嚏，鼻涕直流。

        她身上肯定寒冷，因為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了羅盈穿。

        她轉過頭，不讓我看到，氣喘吁吁地拿出紙巾將鼻涕擦掉。

        “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將歐陽玉拉到一個大石頭邊，“你們就坐在這里，等我回來。”

        “你去哪里？”

        “我走前面一點，去看看有沒有溫泉。有的話就回來叫你們。”我說道。

        “不好。”歐陽玉斷然拒絕。“在這種地方，我們不能分開。要不然，誰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

        我安慰她說，“沒事，我就走前面一點路，不走遠。”

        “真的不行！我寧愿累一些，也不愿意與你分開。而且剛才你出現了幻覺，天知道你還會不會再次這樣？還會不會再次自殺？”

        歐陽玉的語氣非常堅決。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只能一起了。

        我們休息了一會，歐陽玉再次背起羅盈向前走。

        腳踩在堅硬的凍土上，鞋子發出怦怦的悶響。

        也不知道溫泉為什么這么難找。又走了半個小時，我還沒有什么，歐陽玉背著人已經是累得不行了。

        再次找了一個石頭坐下，我對歐陽玉說，“這樣好了，我先過去找一找。不走遠，就在前面。”

        歐陽玉累得說不出話來了。但是她抓住我的手，不讓我離開。

        我明白好怕意思，安慰她說，“放心好了。我就在你的視線之內找一下，不走遠。要是你感覺到有危險，一叫喊我馬上就回來。”

        我的解釋讓她的心安定下來。我放開她的手，向著前面走。

        走了大概十多米，歐陽玉就在那邊叫道，“好了，我快看不到你了。”

        我答應一聲，立時就返回去，然后又找了另外一個方向的岔道去找。

        “什么破地方。溫泉怎么這么難找？”我一邊走路一邊破口大罵。

        又是沒能找到。歐陽玉背上羅盈與我再次向前走。

        看她背著羅盈累得開口吐出小香舌喘氣的樣子，我就走過去要代替她去背羅盈，卻給她斷然拒絕了。

        又在一個地方的一塊石頭坐下，我看了看她們，再次向前去搜尋溫泉。

        羅盈還是老樣子，發燒說胡話。要是在家里，這點小病其實算不了什么，去醫院開點藥，最多打個點滴就可以好轉。最不濟在家里躺著蓋被子多喝水，時間一長也能將燒退下來。

        但是這里缺醫少藥的，而且周圍還非常寒冷，要是再這樣下去，羅盈的情況直的不容樂觀。

        我焦急地向前走著，這時候，只聽見歐陽玉在那邊叫道，“謝雨，你不要跑得太遠，我看不清楚你！”

        聽到她這樣說，我止住腳步，轉過了身。

        光線暗淡，歐陽玉她們那邊我就只看到兩個朦朧的影子。

        好吧，我就先回去吧。反正都找這么久了還沒有找到溫泉。

        向著那邊走了一會，突然間我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頭。

        奇怪，歐陽玉與羅盈不是坐在那邊嗎？她們不是只有兩個人嗎？為什么那邊是三個影子？

        我急忙就加快腳步走過去。

        又奇怪了。我揉揉眼，剛才是我看錯了嗎？現在來看，明明是只有兩個人。怎么剛才我看成三個影子？

        是了，這里光線不充足，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影子，比如冰柱之類的投影到她們那邊去了。

        回到歐陽玉身邊，我們坐了一會，兩位女孩喝了幾口鬼奶，我們再次上路。

        走了幾步，總覺得背后有什么東西。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頓時自己不禁大吃一驚。

        怎么在原來的位置上，此時還有一個人坐在那？

        我揉了揉眼睛，沒錯，那邊的確是有一個影子。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是敵是友？

        看上去，那個影子的頭大得出奇，那不會就是那只雙頭怪物吧？

        “怎么了？”歐陽玉看到我不時地回頭，擔心地問我。

        我不想嚇著了她，就說道，“沒什么，只不過是想看看后面會不會有溫泉。”

        “怎么會？要是有溫泉，我們剛才經過時都能發現了。”

        我的這個回答簡直是腦殘得要命。

        “說吧，究竟是發生什么事了？”

        看到我又再一次回過頭去，歐陽玉這位女孩實在聰明得很，已經知道我們遇到了狀況。

        我想那就不隱瞞她了。于是小聲說道，“先別說話。我告訴你。剛才你們坐著的那個石頭上，在我們走后，我發現那邊有一個人影正坐在那。”

        聽我這樣說，歐陽玉背著羅盈轉過身。

        “沒有。”

        我也再次回頭，那邊的影子已經不見了。

        也許那東西已經融進了黑暗里。要么就是我看花眼了！

        我說，“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于是我們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歐陽玉突然拉著我的手顫聲說道，“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什么？”

        “好像有輕微的腳步聲在我們后面。就像是有一個人在跟著我們一樣。”

        聽她說得恐怖，我轉過頭，那邊的路一陣漆黑，看不出有什么東西跟在后面。

        “我們將腳步放輕一些。”我說道，“聽聽還有沒有聲音跟著我們。”

        “好。”

        要做到這一點，我還算是容易，但是歐陽玉背著一個人要這么做就難得放多。

        不知道是否看出了我們識破有人在跟蹤，當我們放輕腳步的時候，歐陽玉告訴我，說沒有再像剛才那樣聽見腳步聲。

        我松了一口氣，安慰她說，“可能是別的什么物體被風吹動發出的古怪聲音，我們還以為是腳步聲。”

        事實也是如此，這里深入地下，寂無人煙，風吹過來呼呼作響，風里似乎總能聽見一些古怪的聲音。像人在說話，又似鬼在哭，狼在嚎，很是滲人。

        要是膽子小一些的人放在這，估計都要嚇破膽子了。

        我們走了一會，突然間歐陽玉開心地叫了出來，“前面！前面……”

        我凝神看去，那邊好像就是一個溫泉？

        “是溫泉，沒錯！謝雨，我們走快些！”歐陽玉激動地說道。

        前面影影綽綽的，好像真有一個溫泉在那邊。甚至我都聽見了流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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