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天曜08

天曜吃過飯，將自己覺得好吃的飯菜都收進了乾坤袋，月瀧看他收完，示意他一起下樓，兩人從房間出來，面前一排欄桿，越過欄桿能看到樓下大廳。大廳的人自然也能看到樓上進出的客人，這房間的門在打開的時候發出聲音，引得幾位客人看過來，大廳瞬間寂靜下來。

天曜有些不高興，快走兩步，超過月瀧，走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些看過來的視線，眾人盯著樓梯口，只等著剛剛驚鴻一瞥的女子露面，卻不想那礙事的男子總是擋住視線，愣是沒看見。

眾人搖頭嘆息，所幸并無人存了褻瀆的心思，只是凡間少見這般出塵脫俗的女子，一時驚艷罷了。兩人走出客棧，天曜看了一眼月瀧，道：“你有面紗嗎？”

月瀧疑惑地看向他。

天曜還待說什么，腳下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擺，原是個小乞丐，一張臉滿是臟污，頭發亂糟糟插著稻草，手上除了淤泥之外還有傷痕，衣衫也破爛不堪，只是一雙眼睛清亮，說話也口齒清晰：“二位貴人，可否賞個饅頭吃？”

言語之間，也不像乞丐。

天曜正欲從乾坤袋掏個饅頭給他，卻見月瀧從袖中拿出一個錢袋，那錢袋里全是金子，她將錢袋輕輕放進那小乞丐的碗中，道：“這個給你，省著點用。”

天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小乞丐同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是為這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而是因為這姑娘看似與這些黃白之物毫不沾邊，居然出手如此闊綽。他端著碗看著走遠的兩人，眨巴了一下眼睛。

見人走了，旁邊的乞丐們也哄搶而至，想拿他的錢袋，卻突然被彈開，碰觸不得。

小乞丐眼中閃過一絲淚花，猛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道謝，向前追了幾步，只是一個眨眼之間，那二人已經不見了。

他垂眸看著手中破碗中價值連城的錢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天曜不高興了，氣鼓鼓地看著月瀧：“你看著誰可憐都會幫嗎？你幫我也跟幫那個小乞丐沒什么兩樣，是嗎？”

月瀧瞧他一眼，道：“凡人命數，我向來不會干預，那與天道不符。”

“那剛剛那個小乞丐呢？他有什么特別？”

月瀧沉吟片刻，輕聲道：“他的命數本不該如此潦倒，我算到他是大富大貴的命數，可有異世之魂侵入，搶奪了他的氣運，才致使他潦倒早亡。若是我今日不幫他，他今夜就會饑寒交迫慘死在破廟中。能掰正天道，也是功德一件。若是沒被我遇見也就罷了，他恰好落在我面前，我順手掰一掰他的命數也好，至于后續造化，就靠他自己了。”

天曜略略消氣：“那你救我，也是因為我的命數歪了嗎？”

月瀧笑了一下：“那倒不是，只是同族之誼，而你命不該絕，救你不違反天道罷了。”

天曜捏著乾坤袋的一角，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但是目前他又沒什么身份提出異議，只道：“我想跟著你。”

月瀧頓住腳步，看他：“什么？”

“我想跟著你。”他重復一遍，“等我補全身體，我想跟你走。”

月瀧搖搖頭：“你回龍谷。”天曜一梗脖子，鼓著嘴不說話，那狀態顯然就是不同意：反正知道她住哪里，賴皮鶴做的事，賴皮龍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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